“不,不要碰我,你在撒謊對不對?”林莯把胳膊抽回來,衝着氦鐳低吼,身體從韋次的胸膛滑落到他的腿部,雙膝着地,”秦初苒怎麼辦?她還那麼小……“
她整個人都在發抖,伴隨着磨牙的聲音,骨架彷彿要散開了一般。韋次脫下暖和的外套,特意調高了溫度,抱住她顫抖的肩膀。
韋次能感覺到異樣,冷臉向着氦鐳:“她說秦初苒,怎麼回事?”
“沒什麼,就是利用那個小女孩威脅她,爲了躲過醫院各處的監視,使了一些非常手段。”氦鐳如實說道。
“那現在?”韋次挑眉問道。
“韋總大可放心。既然他們目的達到了,不會揪着一個孩子不放。”氦鐳嘴上諂笑媚語,眼裡卻波瀾不驚。
“他撒謊,我不走!“林莯抖開韋次的外套,爬向了被折了胳膊,被抹了幾毫米深脖子的氬鋰,“我不……你們走啊!我要跟他走……”
“瘋女人,冷靜點!”韋次不解地看向林莯,她從他的壯實臂彎裡滑落,他重新把衣服包在她冰冷的身上。那一身蹭了死人化妝品的女子,可憐又可恨,惹起他心裡的怒火。
“這個條件很簡單,當做一次獻血好了。”韋次說得雲淡風輕,當然,這件事本來就不管他任何事情,卻又鄭重承諾道,“從今以後,我護你一世周全!”
“我、我不稀罕!”林莯不屑他給的一世周全,她寧願護秦初苒一世周全。
年月裡蹉跎而來,她甘願被時間遺忘,與這一段歲月擦肩而過,消逝無痕。
可是,爲什麼她要病逝醒來?若她不醒來,早該化作一抔黃土,遠離世俗塵囂……
幾個大男人,不顧她內心的排斥,更不管她身體的反抗。在他們的大力合作之下,氦鐳把針管扎進林莯的血管,血液不停地灌壓進入盛壯的器皿。
雨中長時間奔跑,加上精神耗費極大,她隨着身體流走了一百毫升血液,意識開始不清,腿腳反抗無力,當場眼睛閉上暈了過去。
模糊中,她感覺不只是流走了血液,也流走了更多東西。可是,她卻不能知道具體失去了什麼,更無法去衡量與計算,頭痛欲裂,心如刀絞般疼痛……
採集完畢,氦鐳來到氬鋰的身邊,把血液樣品遞給他:“氬鋰,你我兄弟一場,拿着它回去覆命吧。”
“哼,別奢望我們會原諒你,走着瞧!”氬鋰不服道,內心最爲唾棄叛徒這一類人。
氬鋰即使內心窩火,但也明白寡不敵衆,更何況一個氦鐳就能把他放倒。他把東西接過來,奪門而出。
一出門,氣氛壓抑,好幾輛汽車只差沒把大院圍起來,幾個領頭的彪悍大漢上前,四周殺氣騰騰。氬鋰一驚,條件反射地抓緊武器。
“韋總說,放他走。”刑默出來說道。
氬鋰也不客氣,立馬鑽進自己的車子,啓動後快速離去。
關上車門的那一剎那,氬鋰望了一眼暗紅色的血液樣品,停止了剛纔抽取時的紅海翻騰,心裡頭涌上一股百般不是滋味。他必須承認,若不是氦鐳,估計自己難以活着離開太平街4號路。
冷峻的面孔,氬鋰帶着受傷的痛苦表情,腦子裡卻浮現氦鐳的笑容,對上自己的剎那,分明是無懼生死,但他卻表現得像個貪圖榮華,苟且偷生的小人,貌似把所有人給騙了進去……
黑色颶馬,加長版車身,高調奢華,霸氣外露。
刑默威嚴出來,恭敬地打開車門,韋次抱着暈厥的女子進去。
修長高大的身體,韋次雖然只穿一件襯衫,但已經調好溫度,對冬雨天的嚴寒完全無所畏懼。
林莯裹着他的西裝外套,剛被韋次抱上汽車,他們準備離開太平街44號路時,一行人被一輛灰色弛越和無數警車團團圍住。
“韋總,怎麼辦?”司機問道,面部驚慌。
“慌什麼?”刑默鎮定人心,立即跨下車門。
車上,一個頎長高俊的男子出來,是秦懿健步上前。帶頭的警車上,隨即下來一個身材偉岸的人,這一身警衣的是李乘風,他緊跟秦懿,與他並肩而立走來。
“這裡涉嫌一出綁架案,所有人不準離開!”李乘風出聲,整個形象透着精明能幹,威力不容小覷。
看到是李乘風親自出馬,刑默愣了一下,但自己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他何曾畏懼過,立刻回道:“今天,韋總路過這裡,還請借過!”
李乘風十分不滿,也發現了端倪,質問道:“韋總這架勢,好不浩蕩,到底是恰巧路過,還是乾點別的什麼呢?”
“李警官,說話做事請注意,要有根有據!”刑默反駁道,氣勢上不落下風。
“這小子……”李乘風很少被人嗆話,一般不良分子遇見他,總有一種老鼠見到貓的畏縮,更別說膽大頂嘴了。
“對方不就是要證據麼?”秦懿冷靜道,拍了拍李乘風的肩膀,長腿邁步上前。
灰暗的雨空中,修長的手指如飛,勾勒出藍色方形光屏幕。裡面出現了隱晶跟蹤點,而紅點顯示的具體方位,正是不遠處黑色加長版的颶馬。
頓時,刑默臉色不好,那正是韋總和林莯所在的地點。
颶馬車裡,韋次把室溫調高,極爲暖和。然後,他慢慢喂林莯喝下了水,輕輕拍着她慘白的臉頰,黑亮的水眸張開了,迷惘中夾着痛苦的神色。
她的第一個反應,雙手睜開韋次的懷裡,纖手錘向他的胸膛,嘴裡喃喃道:“你爲什麼要帶我走?爲什麼……”
韋次沒理睬她的打鬧,畢竟以她虛弱的體力,簡直是拳腳落在棉花上,不痛不癢。車裡,他勾劃出手機屏幕,聯繫另一輛車裡的手下:“我要見夏大鐳!”
“是,韋總。”手下立馬轉給新進的氦鐳。
“韋總,有何吩咐?”氦鐳畢恭畢敬道。
“去,你們要讓‘照顧’秦初苒的小護士一直照顧下去。”韋次言簡意賅,交代完畢。
“是。”氦鐳和一個手下接到命令,立馬溜回太平街大院,伺機逃走。
“韋次,你混蛋!”林莯咬破了嘴脣,凍得發紫的脣片染上紅色,狼狽中閃現一抹妖魅。
大手覆上她的破脣,指尖摩挲着,將紅色攤開抹勻,形成妖豔的紅脣。狹長的桃花眼若有深意,他讚歎道:“你這樣,很好看。”
好看個鬼!
他以爲是在拍電影,給女主角補妝麼?
“你……”林莯看見秦懿來了,心裡涌上一股暖流,但一看身邊邪魅的男人,頓時轉爲拔涼拔涼的。
“你知道該怎麼做的。”韋次故意當着她的面,給氦鐳發佈第一個任務。他相信,雖然有時候,她陷入沉思時呆頭楞腦的,但她不傻。
“知道了……”她一把搶過衛生水盒,簡單地梳理頭髮和擦拭臉頰,還破天荒地帶着笑臉問了一句,夾雜着挑釁,“韋總,你有彩色脣膏麼?”
她是要當着他的面,打扮給其他的男人看麼?話說女爲悅己者容,她是爲了前面那個男人?
俊朗的輪廓微變,涼薄的脣角抽了抽,韋次擡起冰冷的眸子,冷傲目光緩緩對上她有些張狂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