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追你嗎？】
“叮”的一聲，收到這條信息的時候，姜尋凝正因爲晚上和同學們聚餐，喝了點果啤，回來有一點點頭暈。
洗完了澡出來，頭髮還用毛巾包着，整個人有些昏昏欲睡，可等姜尋凝看清手機信息內容，頭好像更暈了，彷彿在做夢。
反覆確認了無數遍，是江曜寧發來的後，擡頭的一瞬間，姜尋凝睜着眼睛無比清醒。
顧不上有些散開的毛巾，當即，姜尋凝像一個得到了糖果的孩子，在房間的木地板上，狠狠地原地蹦了兩下。
用力咬了咬牙，姜尋凝忍下了自己馬上要溢出口的驚呼聲，這才稍稍的冷靜了一點，低頭又看起了手機。
“啊啊啊啊！”
到底是沒控制住，抑制住了音量，輕吼了兩聲，姜尋凝再次深呼吸了幾下，轉而盯着內容，一遍又一遍的看，是沒錯了。
片刻後，姜尋凝終於理智回籠，腦子開始轉動了，思考着，自己應該怎麼回江曜寧，至少言辭上要稍微斟酌一下。
他這一句，是在詢問，但江曜寧又沒有直接表達出那個意思，姜尋凝想着，要是自己回覆一個“好的”，會不會顯得太不矜持了？不回答肯定是不好的。
這就有點難辦了啊，不自覺地擡手啃起了大拇指，姜尋凝慢慢思索着答案，彷彿這是個千古難題，需要她慎重對待。
另一隻手拿着手機在看，晃頭轉悠了一圈，還是剛剛的界面，直到屏幕自動息屏，姜尋凝也沒想到什麼好的回答來。
“哎。”
姜尋凝自己在房裡，毫無頭緒的來回踱步，擡起頭，仍舊是沒什麼主意，放下手機，嘆息一聲。
“怎麼說呀！”
正準備抓頭，姜尋凝才注意到自己剛洗完頭還沒吹乾，反正她是準備要好好回覆江曜寧的，那也不就着急這一時了。
想好後，姜尋凝又回到衛生間，先將頭髮吹乾，等完全放鬆下來，躺在牀上看了看時間，九點零五，應該還不算太晚。
平時要是在學校的話，這個時點，還沒下晚自習，高三這一年任務都重，對剛高考結束的他們，絕對不可能現在就睡了。
姜尋凝想着，江曜寧這時候，應該是還等着她的回覆，又趕緊將手機拿了出來，點開剛剛的信息界面，依然是那句話。
“我可以追你嗎？”
明明是看過都刻在心裡的一句，卻像是看不夠似的，姜尋凝再次讀了讀，又瞧着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是江曜寧的手機。
慢慢平復下的心情，姜尋凝這會兒又開始有些激動了，可是敲敲腦袋，她還是沒想好，應該怎麼和江曜寧說。
姜尋凝立刻又正坐起來，儘管只是自己在牀上，卻下意識的覺得有人看她一般，特假的輕咳兩聲，想要正式一點的感覺。
儀式感滿滿之後，姜尋凝需要得出一個完美的答案，來回復江曜寧，給他的印象，自然是想要展現出她最好的一面了。
但，姜尋凝一看到他這個問題，感覺自己又敗給了江曜寧。
“他真是太狡猾了！”
文字浮現在眼前，彷彿有了畫面和聲音，明明是一條無聲信息，姜尋凝卻感覺自己能想象，江曜寧當着她面在問她一般。
這樣一想，姜尋凝更是淡定不下來，還是決定躺下再說，可手一不小心碰到了號碼通話，看到正在呼叫的界面——
“啊！”
彎腰的動作一頓，姜尋凝死死地凝視手機界面，糾結了一陣，又不想再掛斷了，等聽到一聲“嘟”的時候，放棄了。
就這樣的了吧，將錯就錯了。
姜尋凝感覺自己無論在腦海裡演示多少遍，她也想不出答案，既然不好回覆，那就打電話，一次性說清楚也好。
“嘟……嘟……嘟……”
餘下便是等待接聽狀態，雖然只過了幾秒的時間，可這一個漫長的過程，姜尋凝默數着123，心頭卻是各種思緒涌上。
這次，姜尋凝完全能感同身受了，想來，剛剛江曜寧給她發信息後，應該就是這樣，有些後悔自己前一刻的猶豫不決。
“喂——”
熟悉的聲音傳入耳朵，姜尋凝就知道，自己是徹底的淪陷了，一跟頭栽進了，那個名爲“江曜寧”的藍色心海。
這時候，明明應該同樣的禮貌問好，而姜尋凝這會兒，彷彿失聲了一般，說不出任何的話，萬千言語，不知該從何說起。
聽見他略顯急促的聲音，和之前講題時候的沉穩，穩稍顯不同，姜尋凝這會兒才注意到，原來自己早就開始關注他了。
關於他的記憶，像是開閘的湖水，一股腦的傾瀉而出，時間好似定格在這一刻，任由姜尋凝在此間暢遊。
那些從前只敢埋在心底的想法，因爲江曜寧發過來的那句試探，姜尋凝是徹底的收不住了。
“阿尋。”
“我在。”
“我可以追你嗎？”
“……”
這一句，姜尋凝本以爲自己在腦海中想象的已經夠真實了，等聽到電波傳來的聲音，才覺得不足的他的萬分之一。
他的聲音好聽，不是第一次感覺，可此刻的話，卻是更爲動聽、迷人，姜尋凝感覺是被施了魔法一般，呆呆的點了點頭。
沒聽到那頭的動靜，好似在耐心等待她的答覆一般，姜尋凝這才意識到，自己是在通電話，對面根本就看不見。
然後，低低地應了一聲，姜尋凝的心湖突然開出了煙花般，正絢爛着，又聽見對面的好像是笑了，自己也跟着笑了。
——————
回憶到這裡，姜尋凝心情更好了，也更有興致了，連帶江曜寧帶來吃這個，看起來很是寡淡的湯鍋，都不怎麼計較了。
姜尋凝記憶點，如同剛經歷的這件事，每一個仔細都還清晰的在腦海中，突然好奇江曜寧對這之後的事，有沒有印象了，剛好她想要問問，兩人之後的約會。
“第二天嗎？”
“嗯嗯。”
趁着還沒上菜，姜尋凝眼睛都不眨地緊盯江曜寧了，經歷了的事，沒有記憶，就跟沒發生是一樣的，雖然不可能再和麪前這人來一遍，好讓她知道知道結局也好。
像是追劇被人劇透，少了那麼點樂趣，姜尋凝也樂觀的想着，聊勝於無吧，畢竟大結局，是兩人目前結婚的事實，擺在她面前，就已經是最圓滿的了，中間再多少曲折，她也不擔心了，哪怕是自己的故事。
江曜寧這邊，倒是沒姜尋凝想得那麼的樂觀，要說，她想知道近年的變化，或者兩人印象深刻的事，他還能挑選着來講講，但沒想到這人能問得這麼細緻。
猶豫了半晌，江曜寧仍舊是沒組織好自己的語言，要怎麼和姜尋凝說，難道要告訴她，一直期待的兩個人第一次約會，其實現實是“三人行”的局面？
怕是實話說出來，姜尋凝會後悔問這個，本來忘記了也好，這會兒專門回憶下，還是從這段不怎麼完美的開始，至少對江曜寧來說是這樣的，儘可能是能不提及就不提及。
自己是剛開始要追人，才行動了，這就冒出個“程咬金”，怎麼看都有點出師不利的苗頭，好在，他們最後結局是好的。
而面前這人，還撐着手耐心的等着他了，觸及姜尋凝的眼神，江曜寧第一次生出了不想講實話的念頭，有些遺憾的想着，自己怎麼沒能跟公司的人，學學如何編故事了呢？
“怎麼啦，你都不記得了嗎？”
剛回憶完告白那晚，姜尋凝覺得這算得上，兩人感情上的一個轉折點了，有了實質性的進展，才使得他們倆能走到結婚這一步。
姜尋凝想，那怎麼說，也不能忘了乾淨吧？
這可是見證他們倆，怎麼開始的呢！
虧得自己還挺期待第二天了，姜尋凝再次看向江曜寧的時候，不免有些氣憤了，但又瞧着這人，她是不大相信，以江曜寧那幾乎過目不忘的本事，居然想不起來了？
“沒。”
“……”
果然，如姜尋凝所預料，她就說嘛，江曜寧額，那可是有一顆聰明腦子的學霸來着，就是掃一眼也應該會記住了，更何況兩人一起經歷的事，不能是隨便扔腦後了吧？
姜尋凝纔剛樂觀一想完，安慰了自己，立刻又覺得不對勁了，江曜寧這麼排斥講這件事的話，不會是第二天兩人的約會鬧得有點不愉快吧？
“別多想，不是你想的那樣！”
聽到姜尋凝的這個猜測，江曜寧對上她期待的眼神，搖頭默默嘆息一下，逃不過啊，這該來的還是要來了，能怎麼辦只能實話實說了。
讓他想想，那天似乎是個晴朗的天，是了，六月的溫度正好，讓人的心情也跟着明媚起來。
江曜寧其實和姜尋凝想的一樣，也期待着他們第一次能正大光明的約出來，不用找什麼買輔導資料去圖書館這些理由，就是出去玩一天！
一大早起來，距離兩人約的九點整還早，江曜寧先到早餐店，順便多買了份，便直接去了姜尋凝家樓下，想着自己多等等她也無所謂了，就沒先給她發信息。
可沒想到啊，姜尋凝家樓下，竟然是還有比他更早的人，並且，還是江曜寧認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