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有權知道,他有權知道一切的真相啊。我不能再自私的隱瞞了,因爲這樣下去不僅我痛苦,連帶着霍啓盛也痛苦。不管有什麼困難,都應該我和他一起去面對的。
因爲我們兩個,不,是我們三個。
我們三個,是同一體的。
等了他那麼那麼久,我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就這樣忍心放棄呢?!
我顫抖的手指,終於在下定決心的那一刻不再顫抖。
我在手機屏幕上利落的打出了兩個字--‘你的’。
我不安又帶着些期許的低着頭將手機遞給他,心想這樣我們的誤會就會解開一大半了。到時候一切都會過去,只要我們兩個人齊心協力,演一場戲。一切都會過去。
當霍啓盛知道孩子是他之後,他一定會很開心吧!
然而等待的’接’這個動作卻沒有人迴應,反而聽到門外聚集了好多的腳步聲,聽起來讓人心慌!我趕忙擡起頭,想要把手機交給他。誰知手伸向他的那一刻,他卻因爲警惕的側身,撞掉了我手中的手機。
手機屏幕與地面接觸,飛起了大片的塵土,同時跌落的。還有我剛剛誕生的希望。
我趕忙看向門口,只見霍啓盛盯着的地方站了好多的人。他們都虎視眈眈的看着霍啓盛,而爲首的那個,不是別人,正是陸虎!
他們大概是知道了我的危險,所以才帶着人趕了過來。
但是他們看着霍啓盛的眼神,顯然是不準備放過他的。
這是和陸虎事先商量好的,因爲有竊聽器的存在,一旦發現我有危險就會來救我,所以我才只能用手機和霍啓盛打字溝通。爲了怕被人發現。我應允的是一個人來見面,他們自然會在離我比較遠的地方,我真的沒有想到,他們會來的這麼快。
霍啓盛的注意力已經完全不在剛剛的那個問題上了,他用帶着攻擊性的眼神,死死的瞪着面前的那些人。所謂冤家路窄,前不久霍啓盛在落落婚禮上大鬧,現在獨自一個人被大家圍了起來。所謂的事情,非要湊到一起,讓人防不勝防。
現在倒是不用擔心被竊聽了,人都來了!
陸虎皺着眉毛,活動了一下筋骨,直接朝霍啓盛衝了過來,一拳頭就這麼不偏不倚的砸到了霍啓盛的臉上,根本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陸虎是什麼人,四五個大漢都進不了身的主,恐怕論身手大海也就只能跟他四六開。霍啓盛的身子被這一拳打的朝後踉蹌一下,差點沒給打飛出去。但是他抹了一下嘴角的血大罵了一句幹,直接拳頭一捏又要反擊過去。
“住手!”
我衝他們大聲喊了一句,但顯然無事於補。他們依舊扭打在一起。
在陸虎的手裡霍啓盛佔不了分毫的便宜,我看着心焦不已,然後我又大聲吼了一句:“陸虎!你給我停手!”
陸虎聞言,像個受了氣的小孩一樣,用力的把霍啓盛往遠處狠狠甩開。然後氣鼓鼓的瞪着他,但最終還是停下了手。
霍啓盛被這一推之後也不說話,表情自然好不到哪裡去。
我知道那件事是又將不成了,我蹲下身子,撿起手機,忍痛把備忘錄上打的字刪除。
我看着陸虎,第一次對他用這麼兇的口氣說話:“誰讓你自作主張的?!”
隨後我衝霍啓盛道歉,說:“霍先生,手下的人太沖動不懂事,我給你道歉了,希望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放過他們。”
我這麼做,無非是想要擡高霍啓盛。
沒想到陸虎壓根就不買帳,十分氣憤的說道:“是他卑鄙在先,完全沒有合作意向,明明知道桑姐你是一個懷着孕的女人,還要這般的戲弄你。就這種人,我們憑什麼尊重他!又憑什麼相信他?桑姐,他這種人根本就不值得相信,今天他能出爾反爾的戲弄你。明天也能這樣對落總。如果你就這麼聽他的話,草率的把落總交給他,到時候落總就會成爲他威脅我們的籌碼!”
“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難道你們偷聽就不卑鄙,更愚蠢的是還要把它說的這麼明顯?”
霍啓盛被說的火大,直接一把揪住了陸虎的衣領,對他用警告的語氣說道:“老子告訴你,你他嗎愛送過來不送過來,你覺得是我在求你麼?再廢話,就讓你的落總等死吧,我他媽的沒功夫跟你在這裡浪費時間!”
說完之後,他將陸虎的身子用力的往後一推,嘴角因爲氣憤而緊繃。
陸虎盯着霍啓盛的臉,笑了一下,說:“我告訴你。你,不幹也得幹!既然霍三爺回來了,你又如此卑鄙,那麼我們爲了保險起見,只能……”
陸虎的眼神忽的冷下來:“來人,把他給我押走!”
陸虎一聲令下之後,身後的人就朝霍啓盛走了過來,很顯然他們想要綁了霍啓盛來威脅霍三爺。我看着這羣人,其中不乏我極其熟悉的面孔,我一下子慌張了。於是衝那些人說道:“都給我停下!”
我話音落下後,那些人停下了,我看向陸虎,陸虎也不服氣的看向我,像是和我作對似的說:“首席夫人有孕在身。身體容易勞累,這種事情,就不需要夫人費心了。”
他覺得我在袒護霍啓盛,而事實,的確如此,這個時候我要如何才能服衆啊。
霍啓盛在聽到首席夫人這幾個字之後,變得更加的怒火中燒,拳頭捏的像一個硬邦邦的沙包袋,好像隨時還要發作一樣。
“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假裝很生氣的問陸虎,而陸虎卻沒有說話,因爲他的意思已經夠明顯了,他知道我是在明知故問,我又看向其他人,沉聲說道:“還有你們,該聽誰的話,心裡面應該都清楚吧?”
“現在最重要的不是一時之快,而是給落總找最合適的康復醫師,儘管他的身體已經好多了,但是,想要完全的脫離病情,只有這條路,我是落總欽點的話事人,並且是他的合法妻子,一直以來大大小小的事物都是我在處理,試問。哪一件事情不是出於對他的考慮?如果有人依舊要極力阻止,那麼不好意思,我只能將你歸爲有心之人,並且,事無鉅細,全部告訴落總!”
我說完這句話之後,陸虎的表情變的更加的憤怒,在他的觀念裡,我在未來的某一天,隨時都會背叛落落,所以他可能覺得,我是在和霍啓盛聯手除掉落落。
陸虎這個人雖然好,但是他只對落落好,不要忘了,他可是落落手下的殺神。
他的目的沒有錯,甚至說,他是落總最忠誠的手下。
可是我沒有想到,爲了他的落總,他敢公然的違抗我。
他揮手,對那些人說道:“給我把人押走,事後桑姐落總要罰,我陸虎絕對不會讓你們承擔半點責任!”
他轉頭看向我,對我說了一句得罪了。隨即,門口等待多時的人烏泱泱的涌了進來,霍啓盛拿着扳手,做防衛狀。可如果他反抗,他一定不會完好無損的走出去。
“誰敢過來!”
我怒聲命令,而陸虎仍舊指揮着那些人帶着壓迫性的氣勢朝霍啓盛走過去。
我無法,擋在陸虎與霍啓盛之間。
我知道,陸虎對我的懷疑與不信任的根源出在哪裡。
我緊緊地盯着他的眼睛。渾身都在發麻發刺,喉頭就要破開似的抖,我閉上的眼睛,對他說:“陸虎,我命令你退下。就憑我肚子裡……落總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