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千代困窘的擡起眉頭,那做作的樣子,真的是相當的騷包。他的手插在褲兜裡,視線低低的瞧着我,猶如瞧着一隻卑微的螻蟻,隨即脣邊勾勒起一個不屑一顧的笑容,特別自大的對我說道:“我,久千代,纔是你最大的捷徑,明白麼?”
此刻的久千代全身在我眼裡都是裝逼的字眼,可他言罷,便直接轉身道:“上車吧。”
“你知道他們現在在哪麼?”
“廢話。”
我上了久千代車的副駕駛。久千代開着車,而三子的車在後面跟着。
我坐在車上的那一刻,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三件事。
久千代他最終還是拋棄了夏優,並讓她終究實現了我的那句一無所有。斬斷了他對夏優的那最後一絲絲人情味。其次,夏優和霍二爺那幫人依舊是有聯繫的,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久千代通過她,得到了霍啓盛的地址。最後,這個神秘人之所以會在突然之間取消那個口口聲聲很重要的行程,並不是被我的執着打動了,而是因爲久千代的一個電話。
一個電話!!
我靠在了椅背上,望着前方,突然發現光憑一個女人成事根本就不可能,還真是背靠大樹好乘涼,多走捷徑少吃苦啊。
“就我們兩個人這樣去?危不危險啊?”
“你以爲我像你一樣單細胞麼。我當然早就已經派人過去了。”
“你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聚集到的人,你不是已經不過問這些事了嗎?”
我能夠感覺到久千代淡淡的蔑了我一眼,雖然心裡面不想和我搭話,但最後還是開了金口:“可能是因爲……我的人格魅力吧。”
“額……”
一個大魔王突然說起了段子,誰受得了,誰受得了啊!
“你說什麼?”
“沒……沒事,您好好開車……”
我敷衍的說着,然後決定不再打擾他,心裡感覺久千代的性格在與我接觸之後有了很大的改變。不過有件事不得不承認,那就是這件事在久千代出現以後,我的心裡安穩多了。果然遇到這種麻煩事,還是得有個老奸巨猾的人在這裡給震着。
車子沿着久千代腦海裡的路線在走,久千代就好像一個活地圖一樣,對這個城市的枝幹末梢都能瞭如指掌,這一路輕車熟路的完全沒有耽擱。
但是這路,越走越偏。越偏我心裡的那股子不對勁的感覺就越強烈,等到路過一個拐彎處的時候,我一掐大腿,瞬間猛然反應了過來。這。這不是我之前追我媽,然後又半路折回的那條路嗎?!
我們怎麼會來這兒,是不是夏優故意給我們指錯路,陰我們的!
我給久千代快速複述着這件事,可他只是相當淡定的回覆我說:“她不敢和我說謊,是人是鬼,一會就見分曉了。”
我感覺我的頭皮發硬,這其中的聯繫,我不敢往深處想,但是想一想,或許很多事情都通了,現在只希望久千代的判斷沒有錯。
我們漸漸都沒有了笑容。即便是剛剛很開朗的久千代也是,三子的車還在安穩的跟着,沉默的有些詭異。久千代打開了藍牙耳機,接收了一些手下給他彙報的情況。他的反應讓我特別的緊張,因爲他從頭到尾都沒有發出一句迴應,彷彿對方負責說,而他只負責聽。
電話掛斷。他連看都不看我,便淡淡的吩咐道:“你現在把你之前放出去的人,都給召回來,然後讓他們立刻都來這裡。”
看來。已經是確定了,而且看來這次要很多人才能對付霍二爺,想必一定是一場硬仗。
久千代似乎和落落有着一樣的讀心術,我都沒說出來的擔憂他就已經知曉了。因爲他直接安慰我說:“其實你的人根本不用來的,但是我看他們挺可憐的,讓他們來這裡裝個威風也好。”
我汗顏,雖然知道他這是爲了讓我不擔心,可難道他不裝相會死嗎!
車子在不經意之間,到達了目的地。
車子停下,入眼的是一排排別墅,外表看,普普通通,但是透過那虛掩的窗簾往裡面看,便能窺視到其中的的金碧輝煌,很顯然別墅的主人雖然不顯山露水。但是財力絕對雄厚。
“這好像沒人住,附近沒有什麼私家車。”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除了首當其衝的這一棟別墅有亮光,其它都是黑着的。門口只停着幾輛車,反而是久千代的車,特別顯眼的圍繞着一圈。
“這當然沒人住,這麼偏的地方。是給真正的大人物們準備的‘度假聖地’。”
他這樣解釋道,我這才明白了過來,這看起來是別墅的別墅,其實並不是真正的別墅。裡面可是經營着不正經的營生,論地段絕對低調,可論檔次,裡面的檔次或許是常人難以想象的。
“那你這些車子也太顯眼了吧。咱們這樣是不是有點太明目張膽了些?”
我疑惑的問久千代:“你就不怕被他們給看見?”
“以前總覺得你會裝傻,現在才知道你是真的笨。他們早都看見了,那條我們必經之路上設有監控,這麼多車,他就算第一輛看不見,第十輛也該看見了,所以根本沒有必要去躲。”
他說着,然後遞給我一件黑色的甲甲,輕描淡寫的說:“把它穿上。”
這東西是防彈衣,連防彈衣都用到了看來這次危險不小啊。
我還沒有接,久千代便冗自穿了起來,他面無表情。彷彿這一切在他眼裡都不是事兒。
我一邊穿一邊打趣的對久千代說:“那萬一他們射的是頭呢?”
“那就只能祈禱他們射的不這麼準了。”
久千代用玩笑的口吻迴應道:“不過,我覺得,他們不敢開槍,因爲開槍。對誰都沒有好處,讓你穿上只是以防萬一,你不用擔心。”
“其實你可以在外面等我,而不是不明智的參與到這場危險之中。”
“如果我能因此和蘇千落會面,那麼也不算丟人。”
久千代挑起眼皮,對我淡淡笑一下:“倒是你,你敢進去麼,害不害怕?”
“不害怕。我這可是有你這枚護身符呀。”
我們相視而笑,歲月沉澱了他的氣質,卻絲毫沒有在他的面龐上留下痕跡,都說女人老的比男人快。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希望我和霍啓盛,能老的一樣慢。
我拉緊了帶子,穿上了外套,下車的那一刻。車子上的人紛紛一同跟了下來,那陣勢,頗嫺威武。
雖然我們的目標那麼顯眼,但霍二爺一直採取着敵不動,我不動的狀態。表面上沉着冷靜的別墅,其實並沒有那麼的沉着冷靜,窗戶後面一定有眼睛在監視我們,其中暗流涌動隨時都有可能爆發。
只是我特好奇一件事,我好奇的是徐月嬌,悅悅,會不會也在裡面?
久千代和我並肩走在最前面,我們要進大門的時候,兩個看着門的人伸手攔住了我們的路,但是看了一眼身後黑壓壓的人,那一雙手臂變得要攔不攔的。
久千代神色有趣,整個人一副不急不緩的樣子,這時,其中的一個人的耳麥響了,他立馬便捂住耳朵,把頭傾斜到一邊去聽,一邊聽,一邊連連點頭,頭點完,又立馬向另一個人耳語幾句,兩個人這才同時伸出了手,對我們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我們這才沿着紅地毯鋪出的臺階,拾級而上,每一步都走的小心,怕遭受到埋伏。
我們兩個進入,看門的人將身後的人攔下,說:“對不起各位,二爺吩咐了,只有兩位能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