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迪爾以無可挑剔的紳士禮儀微微卷曲起胳膊,美麗挽住他的手臂,兩人並肩走向了大門。
無需任何號令,無需任何指示,道路兩旁的士兵不約而同的全部站出了筆挺的軍姿,立正敬禮,他們要用自己的方式來表達尊敬,在以前,恐怕只有皇家閱兵儀式上才能見到這麼好的軍容。
奇妙的事情生了,兩排皇家禁衛軍,齊刷刷地向這一對並非他們長官,也不存在上下級關係的年輕人敬禮,而後面,許多人呆呆地目送着他們的背影,直到那背影消失,依然在那裡觀望,好一會兒之後,漸漸回過神來的近衛隊長才猛然想起自己負有引路和通報之責,連忙屁顛屁顛地追了上去。
直到許多年後,那一慕依然讓很多人津津樂道,一位當時的小貴族,日後的高官是如此在自己的回憶錄中形容那位早已成爲傳說的美麗少女的——“她的美麗是無以倫比的,那彷彿是一種魔力,而這種魔力,只有親身體驗過的人才能夠真正瞭解,口頭的描述永遠無法形容得清楚明白。但是,親身去體驗這種魔法的威力,是一件相當危險的事情,因爲那會在你靈魂深處烙上一道難以彌合的印記,這種魔法初期並不會讓你有所察覺。但是一旦你現這種魔法在你身上生了作用,想要再次擺脫這種魔力的影響,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儘管舞宴尚未正式開始,不過廣闊的宴會廳裡已經有不少人,三三兩兩的人羣聚在一起交談着,男人們談論着市政,女性們則在談論流行。
“克雷迪爾將軍攜舞伴到~~~”好不容易追上了兩位貴賓的近衛隊長搶在兩人進入大廳前,扯直了嗓子拖長了聲音喊道。
大廳中正在交談的衆人無不皺眉,有新賓客進來之前通報一聲原是慣例,但何必這麼大聲?真沒教養,當我們這些裡面的人都是聾子嗎?
但不管怎麼說,克雷迪爾這個名字大家還是熟悉的,也是有點興趣的,所以大多數人還是把目光向門口轉去。
這一轉就回不來了……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克雷迪爾突然現原來舞伴太漂亮也不一定就是好事,最起碼在初期的自豪感過去之後,被人纏着的麻煩感覺就來了,這麼多人都上來套近乎,其中有些人根本是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一邊的,而且有的人或許風度還好,但有些人嘴上和自己說着話,眼睛早就一眨不眨地死盯着芙若婭看了,那露骨的眼神實在讓克雷迪爾極度不舒服,可能的話,他真想揍這些傢伙一頓,偏偏能來到這裡的人無一不是權貴,他做事可不能像那種不考慮後果的愣頭青。
克雷迪爾很有一種罪惡感,覺得自己這樣瞻前顧後實在有點對不起芙若婭,人家可是不顧暴露身份給黑龍島知道的危險陪自己來的呀!
“沒關係的,”正在克雷迪爾苦惱時,芙若婭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我都不在乎了,你又何必放在心上?”
芙若婭,我的天使,你真是太善解人意了!克雷迪爾心裡暖暖的,然而這麼一對比,眼前的人就更顯得卑劣而可惡,什麼嘛!一幅老朋友的樣子上來套近乎,熟絡得好象穿一條褲子長大的,還說大家關係這麼好,居然不把身邊的小姐介紹給你認識一下是不是太不夠朋友了?真是活見鬼了!我根本不認識你,你倒是先介紹一下自己呀!
正被纏得沒理會處時,一正莊嚴的號角聲以及禮儀官威嚴而高亢的呼聲穿了過來:“國王陛下駕到~~~~~”,立刻分散了衆人的注意力,把克雷迪爾他們解救了出來。
克雷迪爾現自己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打心眼兒裡感激國王陛下,事實上,他身邊的少女也有同樣的想法。
“參見國王陛下。”所有的人根據自己的身份行禮,不過說出來的話都是一樣的。
“祝國王陛下貴體康健,長命百歲!”隨着一名外地公爵第一個說出自己的賀詞,其餘人也紛紛醒悟過來,頓時一段段的賀詞飛了出來,然而好的詞語往往都被先開口的人搶掉了,後面的人又不甘重複,只得挖空心思想新的賀詞,然而賀詞就那麼些,所以後開口的人在文采上就越來越顯得蒼白和貧乏。
“國王陛下仙福永享,壽與天齊。”一個脆生生的聲音說道,並不響,但在鬧哄哄的環境中卻依然十分清晰,因爲這個聲音實在太優美,太動聽了,彷彿是直接對着人的靈魂吟唱的天籟之音,而其用詞更是別出心裁,從沒聽過這樣的說法,但仔細一想,又不得不承認那是極爲精彩的賀詞。這讓之前說過賀詞的人覺得十分嫉妒。
正沉浸在祝賀中的雷奧二世也睜開了眼睛,順着聲音的來源望去,當看到聲音的主人時,他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想不到人間竟有這般絕色!
奇怪的是,這個少女自己並不認識,怪了,這樣的美人兒早該豔明遠播,自己竟不知道?雷奧二世又看了看少女身邊的人,赫然是克雷迪爾。
雷奧二世的臉色變得頗爲複雜——他明白了一些事情。
接着,他又注意到少女那件堪稱獨一無二傑作的晚禮服,以他的眼光不難看出那是出自誰之手,頓時又明白了一些事情,他的臉色更復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