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這下亞歷山大也明白了,“蠻人不是絕能吃我們的糧食,再加上能夠語言不通,所以我們不明白他們的意思,想不到竟然是這樣。”
“據我的分析,正是如此,”我說道,“不是說還有一個蠻人沒餓死嗎?那這些麪包給它,一試便知。”
“我立刻就去,”塔娜說道,“那個蠻人這幾天已經奄奄一息,只怕隨時會死。”
“我也去看看,行嗎?”我問道,“以前只是通過有蠻人這種怪物,難得有機會也想親眼看看。”
“芙若婭小姐想看蠻人當然沒什麼問題,”亞歷山大想了想說,“我讓他們把蠻人帶來這裡就是。不過剛纔也說了,這種傢伙實在兇惡異常,芙若婭小姐雖然見多識廣膽色過人,但畢竟是嬌弱少女,見到它的模樣如有不適,可別怪我沒提醒在前。”
“米雪兒,你怕嗎?”我回頭問米雪兒。
“在您身邊,我什麼也不怕。”米雪兒堅定地點點頭。
“亞歷山大大人,”我笑着說,“您儘管把那個蠻人帶來好了,我們就算嚇得昏倒了,也絕不怪您。”
蠻人很快被帶來了,確切的說,是被“拖”來了。
這個體型碩大的傢伙,全身纏繞着一圈又一圈嬰兒手臂粗的鐵鏈,頭上還有一個大鐵箍,把他的嘴巴牢牢地捂住,兩名健壯的士兵拽着鐵鏈一路在地上拖着它過來,從士兵氣喘吁吁的樣子來看。這怪物地重量怕是也驚人。
說它是怪物一點也不假,粗壯的身軀起碼兩米多高,手臂比腳更長,皮膚粗糙得像樹皮一樣,呈藍的深色,還有大量的色斑,四肢肌肉強壯但腹部卻有個異常肥大的肚子,至於臉部,雖然一個鐵箍遮掉了大半部分。但僅僅只是看得見的部分已經讓人噁心的不行。
這個蠻人的精神已經十分爲萎靡了,看到它身上密佈着的一道道可怖傷痕,可想而知亞歷山大果然沒有溫柔地對待它。
“居然需要捆綁得這麼牢固嗎?”我問道,“而且嘴上的那個鐵箍,莫非是防止它咬人?”
“的確如此,”豪根森回答,“這種怪物,說它‘窮兇極惡’是一點也不爲過的,適用於人類戰俘的常識絕對不適用於它。”
“好。我們來試試這個‘藍薯’做的麪包它到底吃不吃吧,”亞歷山大說。
蠻人嘴上的鐵箍被取了下來,我們眼前看到了一張嘴脣肥厚的血盆大口,牙齒又黃又長,散着一陣陣惡臭。
塔娜扔了一塊麪包過去,蠻人看了麪包一眼,試探性地咬了一口,猛然眼睛一亮,一口把整個麪包吞了下去,然後眼神熾熱的看着塔娜手裡地面包籃子一陣吼叫。估計要不是被鐵鏈牢牢捆住,它早就撲過來了。
“果然!它果然要吃!”亞歷山大大爲驚喜,“好,剩下的也給它。”
一籃子麪包根本禁不住蠻人風捲殘雲的吃法,幾乎瞬間就半點也不剩了,而看那個蠻人吼叫的樣子。顯然還覺得遠遠不夠。
“芙若婭小姐還有多少藍薯?”亞歷山大示意手下把滿人先拖走,然後向我問道,“請先轉讓給我吧,只要這俘虜活着,遲早能找到通曉蠻人語言的人,從它嘴裡拷問出信息。”
“很遺憾呢,”我搖搖頭,“我剛纔也說過,藍薯在內陸氏幾乎沒有生長,而且由於沒有任何經濟價值也不會有人栽種。我僅有的一點也只是用來研究,方纔已經被這個蠻人吃掉了。”
“這怎麼辦?”亞歷山大眉頭大皺,“難道雖然明白了原因,到頭來還是得等這個傢伙活活餓死?蠻人死不足惜,可是找不到幕後黑手太可惜了。”
“大人如果只是要這個蠻人不死,那沒有藍薯也不要緊啊,”我說,“它雖然不能消化人類糧食中的澱粉,但肉都是一樣的。每天給它吃肉就可以了。”
“每天……給它吃肉?”亞歷山大神色有些古怪。
“是啊,”我點點頭。心裡不明白亞歷山大爲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大人以前沒有拿肉給它吃吧?如果有它也不會絕食了,不過以這蠻人的食量來看,每天至少要消耗相當於半頭牛地肉量呢。”
“每天吃肉……還半頭牛?”亞歷山大神色更古怪了,過了好一會而才猛地一拍桌子說:“好罷!以後每天給這個雜種吃肉!不過拷打次數要加倍!”
怎麼回事?我完全不明白亞歷山大幹嘛這麼生氣,再轉頭一看,現豪根森和塔娜也是神色怪異,心中更疑惑了。
“請問……”我小聲說,“每天給它肉,有什麼問題嗎?”
“芙若婭小姐有所不知,”豪根森咳嗽一聲,上前解釋說,“我國常年缺糧,軍中伙食水準一直不高,肉蛋之類更是少見,士兵生活十分清苦。我家大人見狀,便頒佈命令,所有軍官無論等級,一律和士兵一起用飯,士兵吃什麼,軍官吃什麼,自大人以下無人例外。所以,我們這裡每個人其實平時一個月也未必吃得上一次肉,倒讓芙若婭小姐見笑了。”
“這是哪兒的話!”我肅然起敬,“所謂與士兵同甘共苦,說說容易,又有幾個人能做到?亞歷山大大人果然是名將風範,奎北克常年缺糧卻依然打造出一支強軍,其中凝聚力的來源我終於明白了。
想不到亞歷山大看上去驕傲自大,竟還有這樣的一面,的確值得欽佩。不過想想也有趣,自己幾個月也吃不上一次肉,對於深惡痛絕的敵人卻要每天給它吃肉,換成是誰心裡也不會痛快吧?
“不過說到藍薯,”我又說,“大人只養活這樣一個蠻人也要費神,可是山裡數百蠻人卻能做亂而不愁糧食,不覺得奇怪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