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垣可是毫無畏懼,一個造反的王爺,被殺頭已是板上釘釘之事,也敢如此猖狂!
“李惲肆!”蔡垣一拍驚堂木,喝道:“你身爲皇族血脈,卻起兵謀逆,血染京城,罪大惡極,還敢咆哮公堂!”
代王哈哈大笑,說道:“你說本王起兵謀逆,可有證據?”
蔡垣道:“郭琿已然招供,你還想狡辯不成!”
代王一愣,索性耍起了光棍,冷哼道:“老子不認!”
蔡垣神色一冷,沉聲道:“拿供詞給他看。”
一旁的書吏將供詞拿給代王。
代王看了兩眼,便撇在地上,說道:“郭琿的片面之詞,明擺着是攀咬本王,也能作爲證供麼?”
他突然大吼道:“蔡垣,你想冤死本王,本王和你拼了!”
張牙舞爪,就要衝向蔡垣。
衙役們趕緊將他死死拉住。
對付這麼一個滾刀肉,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過滾刀肉蔡垣見得多了,唯一難辦的,不過就是代王有個王爺的身份罷了。
蔡垣寒聲道:“你還敢狡辯,朝廷早就獲知到你與郭琿狼狽爲奸,既然郭琿的證詞不足爲證,那你手下的劉成呢?劉成身爲你的親信,平丘軍造反,亦是他一直在秘密聯絡,難道你也敢說,劉成的所作所爲,你全然不知情?”
代王剛想矢口否認,蔡垣卻已震聲道:“來啊,將劉成帶上來!”
劉成被押了上來,剛一進堂,雙腿便不爭氣地跪了下去,哭天抹淚道:“大人,我全招,是代王指使我攛掇郭琿謀反,我只不過是個傳信的,還請大人開恩啊!”
代王怒極,一腳將劉成踹翻在地,咬牙切齒道:“狗奴才,竟敢誣陷本王,本王何時讓你攛掇郭琿謀反了,你自己做的事,也敢往本王的身上推,本王看你是活膩了!”
“李惲肆!你太猖狂了!”蔡垣大怒,大聲道:“將李惲肆按住!”
衙役們雖然畏懼代王,可卻是不敢對蔡垣的話置若罔聞,只能鼓起勇氣,將李惲肆按在地上。
李惲肆冷笑道:“本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平丘軍謀反,本王就待在府中,可你們卻說本王也和這件事有關,這難道不是栽贓陷害?如果本王是主謀,又豈會待在府邸,等着你們來抓?你們就算是想要誣陷本王,也得拿出能說服人的證據,就憑郭琿和劉成這兩個狗東西攀咬的供詞,本王拒不服罪!”
“豈能由得你!”蔡垣冷然道:“你之所以還待在府中,是因爲你自以爲萬無一失,就算城外造反失敗,你也可以置身事外,將一切都撇的乾淨,可一切又豈能皆都如你所想,有郭琿和劉成的供詞,朝廷就能治你的罪!”
李惲肆絲毫無懼,大笑說道:“你們想方設法,想要冤死本王,那本王還能說什麼?來啊,殺了本王!本王若是皺一皺眉頭,就不配爲皇族血脈!”
對於這麼一個拒不認罪的滾刀肉,蔡垣唯一的方法,就是無須他認罪,直接以大齊律法,將其定罪。
然而這時只聽陸沉笑了一聲,說道:“代王爺,你還真是水煮不爛,油炸不透,虧你還有臉口口聲聲自稱皇族血脈,看看你眼下這個樣子,哪裡像是堂堂的王爺,分明就是市井無賴。”
見是陸沉,代王瞬時睚眥欲裂,怒道:“陸沉!”
陸沉微笑道:“王爺不必那麼大聲,本侯聽得見,知道王爺對本侯將你親手捉住,而對本侯恨之入骨,不過王爺以爲僅僅如此麼?不瞞王爺,王爺想要謀反之事,正是本侯探出來的,王爺可還記得,你前幾日剛納的那房小妾?”
代王一愣,瞬時間全都明白了,狂吼道:“你這個混蛋!”
陸沉始終保持微笑,“王爺,莫急,莫急,還有更刺激的呢,王爺你自納妾後,夜夜笙歌,翻雲覆雨,實則不過是假象而已,你以爲的極盡纏綿,無比享受,都只不過是虛擬的幻象,實則從頭到尾,你都未曾碰到過那個小妾的一根毫髮。”
他也是氣死人不償命,代王眼睛充血,怒火中燒,恨不得將他一口吃了。
“混蛋!混蛋!”
代王不住地嘶吼。
衆人聞言,並不覺好笑,而是皆不約而同,心下凜然。
王爺府都能安插進去眼線,這位陸侯爺,果真神通廣大。
如果他想知道什麼,還有什麼是他不可能知道的?
唯有劉雍沒有多想,因爲陸沉監視代王,他這位內閣首輔,是唯一的知情者。
陸沉站起身,走到代王身邊,蹲了下去,看着這位尊貴的王爺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條野狗,“你以爲耍無賴,朝廷沒有直接證明你造反的證據,就不能拿你怎麼樣了?既然敢走上這條不歸路,就該灑脫一些,成王敗寇,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可你在這裡耍賴皮,你自己說,你哪裡還像是一個王爺?”
代王哼哧哼哧,喘着粗氣,看向陸沉的目光,兇狠之極。
陸沉鄙夷道:“說來你這輩子,也是悲哀,當初奪嫡,沒爭得過陛下,陛下登基後,你夾着尾巴做人,生怕人頭落地,等陛下駕崩了,纔敢舉兵造反,結果亦是功敗垂成,攛掇奪城的平丘軍,一個回合都沒撐住,便被滅了,王爺啊,做人做到你這個份上,實在是沒什麼意思,如果我是你,早就羞愧地抹脖子自盡了。”
代王被一通嘲諷,終於忍無可忍,歇斯底里道:“他李元亓根本就不配做大齊的皇帝!父皇將皇位傳給他,委實是瞎了眼!我李惲肆纔是皇族正統,恭孝皇后的嫡子,皇位本來就應該是我的!”
聽得代王終於吐露真言,蔡垣連忙給書吏使了個眼色。
書吏心領神會,忙將代王的話,一字不漏,疾書寫下。
陸沉嘖嘖說道:“你看看你,渾身上下,有哪裡比得過陛下,大齊若交在你的手裡,只怕要亡國。”
代王差點氣得嘔血,“你欺我太甚!”
陸沉漠然道:“本侯說的只是實情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