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有信讓人看了一下馬,都是好馬,兩個突厥部落爲了賺錢也是挺有誠意的。
定州軍隊原來有三千騎兵,現在有了這一千批戰馬,除去彌補上次戰鬥的損失,還可以再組建五百騎兵了。
李有信剛剛把戰馬交給下面的折衝都尉,何永再次找上門來:“將軍,最近從樑地鑽出來一批反賊,樑軍沒有將其剿滅,現在這些反賊已經進入我們川地,馬上就要到我們這裡了,我們該怎麼辦?”
“哦?這夥反賊原來是做什麼的?是怎麼得罪樑軍的?”
“這個,卑職也不知道。”何永哪裡知道這麼多,現在這麼亂,反賊多如牛毛,除了那些形成規模的,其餘那些幾百人的小股反賊,誰還會查他們的來歷……
“他們有多少人?”
“本來有一千多人,經過與樑軍的幾次戰鬥,還剩五六百人的樣子。”
李有信點點頭:“隨本將出發,將這夥反賊消滅,最好給我抓活的。”
“將軍,這些反賊的戰鬥力不咋地,就不需要您出馬了吧,末將去可以了。”何永覺得李有信有點高估這夥反賊了,這些人連武器都配不齊,能有多少戰鬥力啊。
“沒事,現在本將也沒有什麼事情,就當去散散心了吧。”
“是!將軍!”
雖然這個年代的通訊不咋地,但是這夥反賊都是“步兵”,李有信的帶了一千騎兵,很快就追上了反賊。
反賊頭領看到後面不少騎兵正在追上來,頓時面露絕望之色,剛剛擺脫了樑軍的追擊,現在川軍又追上來了,自己一羣人都已經筋疲力盡,估計他們這些人是要完蛋了。
反賊隊伍中的其他人也是絕望了,他們現在就是想反抗,也沒有了力氣,大多數小股反賊都是這樣的結局,也許能擺脫一時的追擊,但是總有一天會被剿滅的。
尤其是看到追兵都是騎兵的時候,不少人都坐在了地上,反正跑不掉,何苦還要做沒用的努力呢。
騎兵上來並沒有屠戮他們,只是把他們包圍了,爲首一個年輕將軍說道:“你們要是放下武器,本將可以保證你們都不會死掉。”
最後幾十個沒有放下武器的反賊聽到這話也放下了武器,不是他們對李有信有多少信任,而是到了這個時候,就算是一絲希望,也比反抗要強,畢竟現在反抗,那是百分之百要死的。
看到這些人還算識相,李有信讓人把這些反賊都帶了回去。
帶回定州城後,李有信把這些人集中在了一起,高聲問道:“誰是領頭的?除了領頭的之外,其他的人雖然不會死,但是要被貶爲奴隸,去挖礦!”
反賊們大多都是鬆了口氣,這個結果已經很好了,這也說明這個將領沒有食言,真的不會殺掉他們。
人羣中一箇中年人和一個年輕人都站了出來,兩人同時說道:“我是頭領!”
中年人看到年輕人也站了出來,焦急的說道:“將軍,他是我的兒子,這次事情是我逼他的,請您放了他吧!”
“不,我纔是主謀,請將軍相信我!”
父子二人相爭也是猜測主謀要被幹掉,這纔想保住對方。
李有信擺擺手:“你們不用爭,都給本將押到大牢裡去!”
父子二人這些再次大聲嚷嚷起來,爭着要把主謀的帽子扣在自己腦袋上,一旁的士兵可不管這些,把兩人拖走了,其他被赦免的人都木然的看着這一切。
父子兩人押往大牢,李有信先讓人給這些人送了些吃的,父子倆木然的看着這些飯菜,這是傳說中的斷頭飯麼?
中年人忍不住嘆息了一聲:“光兒,你這是何苦,爲父一把年紀了,死就死了,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年輕人:“我不能看着爹去送死。”
說完父子倆都陷入了沉默,他們本來有很多話要說,但是現在又不想說了,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再說其他的有意義麼?
兩人吃完飯後,幾名士兵把他們帶到了李有信的面前,兩人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難道現在連砍頭都需要一名將軍來執行了嗎?
李有信:“你們的都叫什麼?原來是做什麼的?爲什麼要當反賊?難道你們不知道這是死罪嗎?”
或許是知道了要死了,中年人反而沒有那麼慌亂了:“將軍,我叫費長流,他是我的兒子費光,我們本來都是種地的,光兒的妻子因爲被樑王的人糟蹋了,我們就殺了參與此事的幾個軍兵。這纔不得已走了這條路。”
“你們只有一千多人,是怎麼擺脫樑軍追擊的?難道樑軍連騎兵也沒有?”
“樑軍沒把我們放在眼裡,只派了步卒圍剿,我們這才能僥倖打退他們的進攻,逃入川地。”
“那也不對啊,樑軍的步卒也是盔甲武器齊全的,你們大多數人就拿鋤頭菜刀也能打的贏?”
“我們父子跟着一名府兵練過,還是有些拳腳功夫的。”
李有信這下驚訝了,其他的反賊都很弱雞,看來這父子倆一定很牛叉了,砍掉樑軍幾個領頭的,嚇退樑軍估計也是有可能的。
“本來你們這種罪行是要砍頭的,但是本將這裡正是用人之際,打算給你們一個機會,要是你們能夠立功,本將就可以赦免你們,甚至是加入軍隊。”
“可是我們砍了官軍。”這畫風變的厲害,父子倆覺得有些不真實,下意識的問了這個問題。
李有信聳聳肩:“你們砍的是樑軍,本將是川軍將領,這跟本將無關。更何況,你兒子的妻子被人糟蹋,你們要是什麼都不做,那還是男人嗎?本將也不可能給這樣的人任何機會!”
費長流父子一時間驚的目瞪口呆,李有信的言論過於匪夷所思,在這個年代,人們都有一種非黑即白的看法,在這對父子眼裡,當反賊就是要被判處死刑的。
然而李有信卻告訴他們這種反抗是應該的?這是一個官軍將領說的話?這對兩人的三觀都是一種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