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嬋掃了一眼祖乘風手中的臭襪子,頓時臉色蒼白,眼神之中的厭惡是怎麼也掩飾不住的。
她蒼白的臉色之中雙頰因爲惱怒而染紅,咬牙切齒的道:“快……拿開!”
出身高貴的她怎麼也想不到祖乘風會使出這麼一招,赫然拿一雙臭的不能再臭的襪子放在她面前,那臭氣傳來簡直要把人逼瘋。
更讓她想不到的是眼前這男人好歹也是一名高人,殺宗級如殺狗,哪知道居然行事作風這麼下三濫,完完全全沒有一副高手姿態。
祖乘風佯裝出一副思考模樣,沉吟道:“拿開?”
說話的同時,手中的臭襪子慢慢撤後,然而再撤到一半的時候臉上露出一副恍然神色,臭襪子以更快的速度衝到了舒嬋的面前。
“不妥吧?我要是拿開了,你再咬舌自盡怎麼辦?”
舒嬋簡直要被氣瘋了,連連咳嗽,無奈的倒吸一口涼氣扭過頭去,猶豫再三滿懷屈辱的道:“我……我不咬舌就是了,你!快拿開!”
“嗯,你最好說到做到,否則……臭襪子伺候!”祖乘風搖頭晃腦的將襪子挪開,“我先出去下,馬上就回來。”
說完,他身子一閃,便走出了馬車。
剛一走出馬車,祖乘風原本一本正經的臉上便瞬間走了形,眉頭緊蹙,鼻子皺着,看着自己手中的臭襪子一臉嫌棄樣,最終還罵罵咧咧的道:“媽的,這個唐三,實在是太不注意個人衛生了。”
話音還沒落下,唐三賊頭賊腦的從馬車屁股後面摸了過來,滿臉赧然的看着祖乘風手中那屬於他的臭襪子,撓了撓後腦勺,尷尬的嘿嘿直笑,“老大,快……快給我,別把你給薰壞了。”
祖乘風沒好氣的瞪了他一樣,像是丟炸彈一樣忙不迭的將手中的“毒氣彈”扔回給了唐三,大聲痛罵:“哪個姑娘家嫁給了你也算他媽的倒了八輩子的血黴。”
“嘿嘿!是,是!”可憐唐三悶着個腦袋忙忙點頭,也不敢反駁,還特不好意思的將臭襪子藏到了身後。
當看着祖乘風重新踏上馬車之後,唐三才將身後的臭襪子拎到面前,趕忙脫下了鞋子穿了上,一邊穿還在一邊嘀咕,“真是矯情,臭襪子什麼的對男人來說不是很正常麼?”說着還跺了跺腳,直到感覺腳步舒服了,才哼着小曲兒走了。
剛上馬車的祖乘風聽到馬車外唐三的嘀咕聲,差點有種一頭栽地上的衝動。
“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好好的談一談了。”重新站在舒嬋面前,祖乘風臉色鄭重的道。
舒嬋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的看着祖乘風,她微蹙的眉頭像是終年化不開的冰川,充滿了冰冷的氣息,讓人微微靠近便能感受到一股徹骨的寒意。
“第一,無論你相信不相信,我都有治療好你傷勢的辦法;第二,救你乃是因爲我這個人有諾必行,你這樣的醜八怪我還看不上。”祖乘風絲毫不理睬舒嬋的怒目而視,自顧自的說道:“其三,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上一次那批來襲的強盜便是爲了你吧?既然上一次他們未能
得手,下一次必然還會捲土重來,但是敵人勢必比他們要更強。即便是我也不敢說一定能夠護佑的了整個商隊,如果你想看着自己的寶貝徒弟香消玉殞的話,大可以試一試;最後,不要跟我擺你那一張臭臉,沒人欠你錢,你若是真想死的話也不是不可以,但卻要等我治好了你的傷勢之後再死,那時候沒人攔着你。”
祖乘風的話說完之後再沒有了下一步的動作,而是坐到了一旁等着舒嬋自己做決定。
氣氛有些壓抑,寬敞的車廂之中只能聽見舒嬋那氣若游絲的喘氣聲和偶爾傳來的咳嗽聲。
看着那雪白手帕上的腥紅血跡,半晌祖乘風又悠悠的加了一句話,“傷及本源,累及五臟六腑,命不久矣,不過不要緊,碰上我是你的福氣。”
咳嗽完之後的舒嬋已經沒有跟祖乘風斗嘴的心情和力氣了,雙眼兀自射出一道寒芒,冷冷的盯着他。
祖乘風一臉瞭然的表情,點了點頭,隨即站起了身子,道:“也罷,既然你一心求死,神仙都難救,更何況我祖乘風?”說着,祖乘風就要往外走去。
“等等!”就在祖乘風剛剛推開車門的剎那,自身後傳來舒嬋那聽似慵懶,實則虛弱的叫喊聲,“你說……你是祖乘風?那個在大雲京都鬧的天翻地覆的祖乘風?”
祖乘風扭過頭,呵呵笑道:“正是!”
舒嬋臉上浮現出一絲疑惑,問道:“你的身份如今那麼敏感,又爲什麼要告訴我?你就不怕我舉報了你,獲取那半部江山?”
“第一,我若不這麼說,姑娘你又怎麼會信任我?這第二嘛,你以爲這眼下的紫荊花商隊還有誰是我祖某人的對手?呵呵,任何一道訊息想要傳出去都必須要我的點頭纔可。”祖乘風話語之中展現出了強大的自信。
誠然,眼下的紫荊花商隊沒有一個人能有和祖乘風一戰的實力!
舒嬋沒有接祖乘風的話,而是猶豫片刻後試探的問:“你當真有把握能治好我的傷勢?”
總算是等到了這句話,祖乘風笑着扭頭,“大雲第一神醫在此,還能誆你?”
“既然如此,我就信你一回,你若是給了希望,最後只有失望的話,我即便是死,做鬼也不會放過你!”舒嬋那輕紗之下的面容微動,情緒有些激動。
但凡是一線生的希望,誰又想死?在這一點上,舒嬋也不例外。她之所以之前暮氣沉沉,心無眷顧,乃是因爲她自知自己的傷勢有多麼的嚴重,想要恢復比登天還難。
只是可惜還有許多未完成的事然而當聽見祖乘風說可以治好她傷勢的時候,舒嬋愣住了。
起初的時候,舒嬋頗不相信祖乘風的話,她知道自己傷勢之嚴重,不是說不能治療好,只是太難太難,必須一位氣修神醫,兩者少了任何一個條件都不行,再者她在不瞭解祖乘風的情況下也不敢貿然答應,誰知道祖乘風又是否心懷不軌?
“放心,祖乘風一諾千金,說能治好你的傷勢那就一定能治得好。”祖乘風信心十足的道。
“那好吧。”
即便是有求於人,舒嬋說話的語氣都帶着寒冷和傲氣。
“不過我們有言在先,既然你答應了讓我治療你的傷勢,那麼一切便要聽從我的吩咐,否則不治也罷。”
舒嬋點了點頭,沒有多言。
其實能不能治好舒嬋的傷,祖乘風也沒有絕對的把握,畢竟從各種跡象上來看舒嬋的傷勢的確極其嚴重,而之所以祖乘風那麼說也是無可奈何。
他不是犯賤,別人那麼拒絕的情況下,還一定要幫對方治療傷勢,實在是不得已而爲之。
他本就是是個重感情的人,不管怎麼說,他能夠活下來,這紫荊花商隊多多少少也有功勞,知恩圖報乃是祖乘風的做人原則,所以但凡有一線希望他都不會眼睜睜的看着整個商會淪陷,否則的話他在明知道有大敵來襲之際,大可以一走了之,爲何還要留下來趟這一趟渾水?
祖乘風看的出來舒嬋的實力不弱,若真是在不久的未來有一戰的話,他也有一個強大的助力。再者,他的確很想知道五色石的下落祖乘風皺着眉頭將右手從舒嬋的右手腕上撤了回來,臉色不太好看。舒嬋的傷勢之嚴重實在是出乎他的預料,比之前從外表看上去還要慘烈的多。生命氣機真的快要乾涸,若是換成一般人的話只怕早就死了,這也就是眼前這個剛烈的女子憑藉着內心那股如星星之火般的強烈求生欲硬是支撐到現在。
雖然這傷勢並不在自己的身上,但是作爲過來人的祖乘風依然能夠感受到舒嬋每時每刻所要忍受的劇烈痛楚。
然而這還不是最讓人絕望的事情。
最絕望的還在於,明知道自己生存希望渺茫,卻還不得不強撐下去,走在等死的路上,那種感覺能夠折磨的人發瘋。
眼看着生的希望一點點被剝奪,眼看着自己離死亡越行越近,那需要多麼強大的內心才能支撐的住?
“唉!”祖乘風悠悠的嘆息了一聲,看着眼前這個孱弱的女子久久沒有說話。
看到祖乘風的神色,舒嬋的心漸漸沉入谷底,她渾濁的眼睛黯然的掃了一眼手帕上的腥紅血跡,自嘲的笑了笑,滿是悽慘的感覺。
“我是不是真的無藥可救了?”
祖乘風沒有說話,和舒嬋對視,直到片刻之後才道:“就像是我之前所說的那樣,傷及本源,累及五臟六腑,命不久矣,能夠活到現在已經是奇蹟,是你靠着心中的求生渴望在苦苦堅持,否則……”
誰知道就在這時候,祖乘風話音一轉,道:“雖然麻煩了些,但也不是沒有辦法,就是成功率低了些,最多隻有六成……”
他話音剛落下,本來已經絕望的舒嬋忽然像是聽到了什麼驚天大秘一樣,雙眼直勾勾的看着祖乘風,像是沒聽清楚他的話一般,臉上更是寫滿了錯愕。
喜極而泣之中,舒嬋肩膀簌簌顫抖,嘴脣哆哆嗦嗦的問:“你說什麼?”
祖乘風有些不好意思的扭過頭,不敢對視舒嬋那奪人心魄的美麗雙眼,“有六成的把握治好你!”
“不,七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