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亂臣賊子

短促的悶響聲中,整個天牢大獄之中,突然之間,萬籟俱靜,地面在震動,人影在搖晃,但這一刻,一切的一切,彷彿被剝奪了聲音一般,只有在戰團中心,人們依稀看到兩道身影擦身而過。

彷彿只是一瞬,又彷彿過了很久,當聲音重新恢復,周圍的衆人,已經無心再去顧忌其他,目光被卓傲和絕無神的身影所吸引,屏息凝神,等待着最後的結果。

卓傲的身影突然晃了晃,張嘴將一口鮮血吐出,龍吟槍拄地,狠狠地吸了幾口冷氣,伴隨着卓傲的動作,中原武林人士心中不由一緊,剛纔那電光石火的瞬間,除了少數幾人,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此刻眼見卓傲吐血,都不免生出一股擔憂。

“他輸了?”步驚雲皺眉道,雖然因爲當初雄霸的緣故,對於卓傲,十分厭惡,但此刻,內心裡其實還是不希望卓傲輸的,被他認定的對手,只能輸在自己手中。

“放心,看看絕無神。”無名搖了搖頭,臉上的表情卻十分輕鬆。

衆人此刻的目光也看向絕無神,此刻絕無神臉上卻帶着一抹詭異的笑容,彷彿是對勝利的宣言,但看起來卻十分詭異,瞳孔正在漸漸失去焦距,他的胸口處,此刻卻多出了一個雪洞,詭異的是,卻沒有多少血液流出,傷口周圍,散發着一股焦灼的氣息。

“不滅金身?”卓傲收起了龍吟槍,這世上,怎麼可能有真的不滅?久守必失,這套武學,從一開始,就是一套必敗的武功,哪有站着任人打不還手的武功?

“凡叛逆者,全部拿下,敢有反抗者,殺無赦!”深吸了一口氣,將胸中沸騰的氣血壓下去,冷目如電,掃過一羣東瀛忍者,卓傲冷聲喝道。

“是!”一羣如狼似虎的精銳士兵衝上來,將一名名隨着絕無神的死喪失鬥志的忍者擒住,偶爾有反抗者,便會遭到密集的箭雨攻擊,絲毫不會顧及周圍投降的忍者是否會受到波及,頃刻間,血腥的氣息瀰漫開來。

無名皺了皺眉,輕嘆了口氣,雖然心有不忍,但這些東瀛忍者意圖染指神州,如今失敗喪命,也是他們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心狠,只是如此場面,着實有違他的性格,當下帶着風雲、楚楚以及一干武林人士準備離開。

“要走了?”卓傲走上前來,剛剛經歷一場大戰,真氣消耗有些嚴重,面色還有些慘白,但那一身殺伐果決的氣勢,讓衆人不自覺的警惕起來。

“絕無神已死,我們只是江湖中人,朝廷的事情,跟我們無關。”無名點點頭道。

“當日指點之恩,還未謝過。”

“今日你與我有救命之恩,恩情就兩清吧。”無名笑道。

“順手爲之,無論你是否身陷囹圄,絕無神,必須死。”卓傲搖了搖頭,看向無名道:“只是我不希望,日後你我會在戰場上相見。”

“大人放心,只要大人能以蒼生黎民爲重,無名也將絕跡江湖,不會再問世事。”無名微笑道。

“不能留下來幫我?人在江湖,有些事情,你是避不了的,就像這次,有你在,也可以時時督促於我。”卓傲看着無名,斟酌片刻之後,沉聲道,這種高手,他不想放過。

“若無名不答應,大人是否會大開殺戒?”無名看向卓傲,隨着他的話音落下,身後風雲,一干武林名宿同時戒備的看向卓傲。

“我知道了。”沒有理會旁人戒備的目光,卓傲伸手入懷,取出一枚令牌:“上次的望月令,這一次的是九龍令,兩枚令牌,日後若有需要,可派人前來找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我會幫忙。”

“多謝。”無名沒有拒絕,鄭重的接過令牌,向卓傲點頭道。

“江湖險惡,你雖是武林神話,但暗箭難防,保重。”卓傲對着衆人抱了抱拳道:“我還有要事在身,就不送諸位了。”

“多謝大人。”一衆武林名宿此刻才鬆了口氣,對着卓傲鄭重一禮之後,跟着無名一起,離開了天牢。

“主公,絕無神的兒子絕心逃走了,除此人之外,絕無神此次帶來的忍者,連同曹公公在內,盡數被擒,請主公示下。”一名將領上前,對卓傲行禮道。

“就地活埋,通知徐達,消滅京城其他勢力,不降則死!”卓傲目光在一干忍者和曹公公身上掃過,冷哼一聲,大步離去。

“末將遵命!”將領心中一寒,肅容道。

“噗通~”天牢中,聽道卓傲冷酷的話語,曹公公噗通一聲軟倒在地,失神的看着絕無神的屍體,雙脣打顫,最終,卻沒有求饒,這些年,他可是不止一次的暗算過卓傲,就算卓傲放過所有人,也不可能放過他。

“主公,已經找到皇帝了,如何處置?”從天牢裡出來,火雲邪神來到卓傲身旁,眸子裡閃爍着嗜血的殺機。

“帶我去見他。”想了想,卓傲道,這個皇帝,還是有些骨氣的,怎麼說也是君臣一場,今後,或許還有可能合作,事先交流一下,如果配合的話,讓他做個富貴王爺也好。

皇帝和一干皇室成員被囚禁在紫禁城的冷宮之中,當卓傲來到這裡的時候,正看到皇帝手帶鎖鏈,卻一臉莊嚴地坐在冷宮最中央的椅子上,身邊,是一干妃嬪,皇族,雖然臉上或多或少都帶着畏懼和惶然的神色,肅立在皇帝身側。

“你是何人?”皇帝看向卓傲,目光中,閃爍着陰晴不定的光芒。

“山西布政使卓傲,見過陛下。”卓傲微微頷首,卻並未參拜。

“大膽佞臣,既然知道是陛下當前,還不下跪參拜。”一名妃子聞言微微鬆了口氣,擡起高傲的頭顱,對卓傲厲聲道。

“抱歉,我這一生,只拜父母。”卓傲搖了搖頭,一揮手,皇帝以及一干皇室嬪妃子弟身上的鎖鏈自動斷裂,將一衆妃嬪嚇得本能的尖叫起來。

“沒想到,你我君臣的第一次見面,竟會是在這種情況下。”皇帝看着卓傲,眼中帶着幾分苦澀:“愛卿此來,可是來取朕之性命?”

一衆妃嬪皇家子弟聞言,駭然色變,驚恐的看向卓傲,自古以來,皇權更替,伴隨着的,總是無邊殺戮,卓傲若真有心篡位,那皇室成員,站在這裡的,恐怕都逃不過陪葬的命運。

“你可願將皇位主動讓給我?”卓傲坐下,平視皇帝,淡然道。

“若你是朕,會讓嗎?”皇帝沒有回答,反問道。

“不好說。”卓傲搖了搖頭:“若我是皇帝,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愛卿未免太過自信了。”皇帝聞言嗤笑道:“帝王,可沒你想象的那般容易。”

“那隻能說明,你不會當。”卓傲擺了擺手:“看一看山西,天下最貧瘠的土地,這些年來,我未用你朝廷一錢一糧,但這些年,你可聽說山西,有一個餓死之人?塞外胡族欺辱我神州子民,是我,駐守邊疆,十年來,殺的後金喪膽,蒙古北遷。”

“那是因爲朕沒有對你動手,是朕的寬容,以至於今日養虎爲患!”說道最後,皇帝咬牙切齒道。

“即便沒有我,你命中也當有此劫。”搖了搖頭卓傲看向皇帝道:“天下已亂,諸侯並起,不再尊奉王詔,就算我還位於你,你確定,你能平定四方嗎?”

“這……恐怕也是愛卿的手筆吧?”皇帝冷笑道:“十年前,你就已經狼子野心,妄圖染指我大明江山,朕悔不該當初,竟讓曹閹賊手握重權。”

“沒有了曹公公,還會有李公公,王公公,趙公公,說到底,都是因爲你識人不明。”搖了搖頭,卓傲看着皇帝道:“我暫時不會殺你,天下大亂,要平定四方,我當奉天子以令諸侯,也讓你看看,你我之間的差距在哪裡,神州,不是你朱家一家一姓的天下,既然你無能,自該退位讓賢,我會讓你看看,我是如何做的,到時候,若你願意讓賢,我會保你朱氏一脈不絕,否則,歷朝歷代對於前任皇帝是怎樣做的,我想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你……亂臣賊子!天下百姓,不會認可你的。”皇帝憤怒的顫抖道。

“百姓其實是很現實的。”搖了搖頭,卓傲走到皇帝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誰能讓他們過得更好,他們就會擁護誰,所謂的正統,其實比不過人心的,好好想想,過幾天,我將入主京城,護衛京淄,奉天子以令不臣,無論你願不願意,明朝江山,經此一事,氣數已盡,若你不願意面對現實,也就休怪微臣不念昔日君臣之宜,絕你朱氏滿門了。”

“亂臣賊子!亂臣賊子!你必將不得好死!”看着卓傲離去的背影,皇帝瘋狂的怒吼道。

亂臣賊子嗎?

卓傲搖了搖頭,似乎想起什麼,扭頭道:“對了,我想知道龍脈所在,好好想想,到現在,你已別無選擇,就算你不怕死,也爲朱元璋的後代考慮考慮,一代開國之君就此絕後,總是令人惋惜的。”

“你……”皇帝想要拒絕,但卓傲卻沒有理他,徑直走出皇宮,留下皇帝,顫抖着指着卓傲離開的方向,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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