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樹滄桑的聲音響徹天地間,一衆天驕都沉默,他們自始至終都不知道要等待什麼人,亦或者不是人……也是直到現在他們才知道,江寒口中的希望,看起來並不是很願意出現。
“戰吧。”
半晌,小猿王最先有了動作,小山般的身軀衝上天穹,他揮舞長棍,砸向那巨掌。
靈惜夢動作亦是極快,掌指間靈紋閃爍,於虛空中勾勒符文,元力震盪,帶着莫大的聲勢。
魔意被驅除,她的模樣已經恢復正常,儘管與江寒有矛盾,然而此時此刻,卻由不得去考慮這些。
殭屍少爺、雲破月、劍無痕……所有人都爆發出了最強戰力,有陰氣滔天,有劍芒碎虛空,也有妖獸怒吼震天,他們都是天驕,爲了生存下去,不再有絲毫保留,斬擊在那巨掌上。
轟隆!
巨掌劇顫,秘境之靈彷彿震怒,力道瞬間增大了許多,五大強者,衆天驕都是渾身震動,踉蹌後退。
嘭!嘭!嘭!
足有幾十道身影爆碎,血肉碎末濺了周圍的天驕一身。
這些是最弱的一批人,巨掌壓下的巨大壓力,讓他們無法承受,直接身亡殞命!
餘下的天驕,除卻少數幾者,一[大部分都吐血,面色白如紙。
“啊!!”
有天驕怒吼,方纔身隕的人中,有其至交好友,本約定要一同在武道路上追尋,此時卻先赴黃泉。
心中悲痛,怎可爲外人道?!
轟!
巨掌再次下壓,這一次,足有百名天驕爆碎身亡,餘下者都吐血倒飛。
這一幕若是讓外界中各大勢力知曉。絕對心痛無比。
這些天驕,可都是日後的武尊、甚至可能是武聖啊!
然而此刻,卻紛紛在如此天威下隕落,憋屈無比。
“你再不出現,就不必再出現了!”
江寒止住身形,擦去嘴角的鮮血。仰天長嘯。
他身體幾乎龜裂,一道道裂紋密佈,他用意念力承受了相當大的一部分力量,否則那些天驕,會隕落更多!
天地間,除了江寒的嘯聲,再無其他一丁點聲音存在。
衆天驕都面色慘然,他們幾乎力竭,若是那個“希望”再不出現。他們必死無疑!
就在衆人都漸漸失去希望時,一聲輕嘆忽然響起。
聲音很輕,然而卻清晰的響在每個人的耳邊。
江寒霍然擡頭,望向天邊。
一座墓地緩緩自虛空浮現,其上躺着一道模糊不清的身影。
“哈哈哈!”一聲大笑,神魔樹枝葉都在顫抖,因爲墓地的到來而興奮。
“何苦呢?”
一道溫潤的聲音響起,帶着一種無奈與嘆息。
“何苦?”沉悶的聲音自那頭鱗甲兇獸身上傳出。“我等隱忍無盡歲月,就爲了等待這一天的到來!界靈失衡。泯滅衆生靈識,更滅我族羣!此刻骨之恨,你說何苦?”
“悠悠千萬載,你當初阻神魔決戰,護其靈,又是爲了什麼?!”清脆的女聲自火禽身上傳來。帶着質問,“難道不是爲了消耗界靈之力?”
“我那般作爲,並無此意。”溫潤的聲音不帶情緒,很是平靜,“神魔。不該絕滅。”
“可是因爲你,他們已經絕滅!”蛟龍冷笑。
墓地虛影沉默不言,半晌,一聲長嘆,“罷了,罷了!”
“這一界,註定要枯竭啊!”
忽然,溫潤的聲音變得冷厲,“爾等,不惜命隕?”
“活了這麼久,早便厭了!”神魔樹大笑。
“一死而已,吾等何懼之?!”蛟龍身軀盤旋,火禽燃起通天之炎。
“族羣被滅的那一刻,我的使命,便已註定!”鱗甲兇獸怒吼。
唯有琪琪不言不語,她忽閃着大眼睛,似是有些迷茫,有些若有所悟。
“那……就一戰吧!”
墓地虛影淡漠開口,而隨着其聲音落下,大地忽然大片塌陷。
兩座墓地衝破大地,一個黑霧滾滾,一個瑞氣滔滔,出現在所有人的視線當中。
咔嚓!
墓地爆裂,兩道身影從其中邁出。
“最強神皇和魔帝!”神魔樹老者失聲驚呼,“怎麼可能?!”
當初那一戰,他有着全部記憶傳承,這兩位的戰鬥驚天動地,轟落了星辰,可分明已經隕落!
而如今竟然再現,這如何讓他不驚!
“他們已經死了。”蛟龍冷幽幽的開口,“這僅僅是不滅的肉軀。”
“不錯。”墓地虛影的聲音響起,“他們曾爲巔峰強者,比你們如今還要強,可惜被界靈坑殺,我保留下了他們的不滅之軀。”
刷!
這時候,神皇魔帝的屍軀驀然睜開眼眸,沒有絲毫神采,卻彷彿隔着無盡歲月,重臨這個世界。
轟隆!
他們周遭的虛空頓時崩塌,一道道漆黑的裂紋出現。
距離他們有千米遠的衆天驕,只感覺磅礴壓力傳來,站立不穩,竟生出膜拜之意。
這,就是巔峰強者的力量!
隕落無數載,僅肉軀之威,亦足以壓塌虛空,讓衆生崇敬。
江寒靜靜的看着這兩道絕強的身影,心中微動。
這神皇魔帝,應該是天武級別吧?
他總感覺,神魔樹、蛟龍、火禽等雖然都強橫無比,但卻和他想象中的天武有着差距,直到這兩道身影出現,他纔有見到天武至強者的感覺。
遙遠不可及,分明就在眼前,卻給江寒一種距離極遠的錯覺,如同隔着一段時空。
“那麼你,到底有多強?”
江寒看向墓地虛影,他直到如今也不明白,墓地虛影爲何要跟着自己?
難道就是因爲自己是那所謂的亂世開啓者?
嗡!
就在這一刻,整片天地的虛空彷彿都在顫抖,如同面對帝王親臨,接受檢閱的兵士。
一雙彌天之眸出現在天際,冷漠無情,俯視着下方,如看一羣螻蟻。
轟隆!
巨人忽然伸出另一隻手掌,朝着下方拍來。
僅僅一隻手掌,就幾乎讓所有人都抵擋不住,再加上另一隻手掌,將會如何?
結局彷彿已經註定。
然而,墓地上那一直躺着不動的虛影,忽然顫了顫。
下一瞬,他以極其緩慢的動作,一點點,一點點的坐了起來。
虛空,凝滯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