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怒海潛鯊
看着面前這位神秘的稱號強者,杜邊君下意識的將墨傾晨擋在身後,直面那恐怖的威壓,艱難的喘息着。在此之前,他所見過的最強之人,也不過是自己的爺爺罷了,但他老人家也只是一名九十三級的稱號強者,遠不及眼前這名九十六級的神秘男子強大,況且自己的爺爺早已駕鶴西去。
深吸口氣,杜邊君抱着一絲僥倖的心態問道:“敢問閣下來此意欲爲何?”面對這種站在大陸巔峰的頂級存在,杜邊君他們現在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祈禱眼前的神秘男子並非敵人。
但神秘男子剛一開口,就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將衆人的幻想無情的打破:“死!全部都給我去死!”
那聲音彷彿來自九幽,帶着森森寒氣,只是聽到它的嘶吼,杜邊君等人便感覺自己彷彿站在一片屍山血海之中。
一聲嘶吼過後,龐大而凌亂的寒氣席捲而出,向着杜邊君他們飛速襲來。寒氣所過之處,地面都結起了三尺長的冰凌,杜邊君瞳孔劇烈的向內收縮,伸手向身後狠狠一推,將墨傾晨從自己的身後推出,反手抽出背後的重劍,口中怒喝道:“快跑!向要塞的方向跑!”
說完,杜邊君不再隱藏實力,將自己的魂力徹底的解放開來,這場戰鬥不像和秦羽切磋那麼簡單,他們之間實力相近,都能掌握好彼此的分寸,點到爲止。但在這個強橫的神秘男子面前,面對絕對的實力差距,再也容不得絲毫保留,一出手便是竭盡全力。
蔚藍色的五芒星陣出現在杜邊君腳下,他手腕一翻,將手中的重劍插入地面,“御守•水陣壁!”
隨着杜邊君的話音落下,一層厚實的水幕在三人身前驟然升起,宛如一面高大的圍牆般聳立在衆人身前。
水幕阻隔了寒意的入侵,但依舊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侵蝕着,眼見水幕一點點被寒冰所覆蓋,杜邊君不得不加大了魂力的輸出,“你們快逃,我頂不了多久!”
在杜邊君身後,墨傾晨跌坐在地,一臉惶然的看着他的背影,一副慼慼然不知所措的模樣。而在另一邊,因爲神秘男子的強大,秦羽也陷入了恐懼之中,但這份恐懼,卻遠遠沒有杜邊君看似不經意的一句話語,爲他帶來的恐懼更甚。
“你們快逃!我來拖住他們!”
聽着杜邊君的咆哮,塵封了十三年的記憶,此刻又一次在秦羽的耳畔迴響,仇人的獰笑,族胞的哭喊,流淌的鮮血,吞噬一切的火光!秦羽彷彿又回到了十三年前的那個夜晚,回到了他永遠也無法擺脫的夢魘。
下意識的握緊了按在太刀上的右手,“逃跑?這十三年來,我所做的一切,就是爲了不再逃跑!”
另一邊,即使杜邊君竭盡全力,卻依舊無法抵禦那股寒氣的侵蝕,轉眼間厚重的水幕凝結成了一堵冰牆,在寒氣的推動下,如同推金山倒玉柱一般向着杜邊君悍然砸落。
“千鳥刀•翔影!”
右手舞動,秦羽將別在腰間的太刀反手抽出,一絲絲雷光隨着太刀的揮動而起舞,化作一道雷霆刀影,向着冰牆劈斬而去。
在紫雷的鞭撻下,冰牆應聲而碎,杜邊君趁機抽身後退,堪堪躲過冰牆的撞擊。
杜邊君扭頭向着秦羽看去,發現秦羽的腳下出現了一個深紫色的五芒星陣,魂陣周身有着雷霆遊蕩,而在其邊緣閃爍着的七朵魂火則更是引人注目。
“五十七級升靈者,比我還高了三級嗎?”杜邊君正在暗自感慨,便看見秦羽向前邁出一步,刀身朝着地面劈斬而去。
“該逃跑的是你們纔對!”秦羽一聲怒喝,刀刃在地面劃出一道深深的刀痕,而在刀身上游蕩着的雷霆,此刻則順着長刀導入地面,宛如一條條靈巧的遊蛇般,向着那名神秘男子噬咬而去。
“千鳥流•地走!”
隨着秦羽的手起刀落,那一條條雷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游到了神秘男子的身邊,攀上了他的小腿,將他咬在原地。
看着秦羽的舉措,杜邊君立刻心領神會,右手舉起,長劍前指,左手按在自己另一側的肩膀上,不一會,便是看見一顆顆水珠向着他的右臂聚集,最終凝成一柄漏洞型的長槍。
而在他的旁邊,秦羽躬着腰,左手垂立與地面之上,龐大的雷霆之力在他手中凝聚,壓縮成一團,散發出刺目的光芒,照的人幾乎都睜不開眼睛,而那團經過極致壓縮的雷電,此刻宛如千鳥齊鳴一般,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
趁着那神秘男子尚未從秦羽的雷霆中擺脫,杜邊君將右臂後拉,身子宛如一張彎曲的長弓一般,瞬間彈射而起,將手中的長槍拋射而出。而在另一邊,秦羽也是直起身來,向前邁出一步,左手向着神秘男子推出,在他手中的雷霆便如同長虹貫世一般飛掠而去。
“破軍•水流槍!”
“千鳥槍•激葬!”
水之重矛與雷霆長槍一同向着神秘男子飛射而去,在半空中竟發生了融合,只見雷電融入水中,使得漏斗型的長槍表面覆上了一層雷光,宛如一柄雷霆之矛,氣勢煊赫的向着神秘男子怒刺而去。
面對二人的合力一擊,神秘男子卻只是淡淡的舉起了右手,向着雷霆之矛抓去。
當長矛刺入他的手中,水槍在剎那間便凝結成冰,隨着他的手掌握攏,槍身上的雷霆伴隨着冰槍一起破碎開來,轉眼間便消散於無形。
看着二人全力以赴的一次合擊竟被神秘男子如此輕易的化解,杜邊君眼中佈滿了不可置信的駭然神采。
眼見杜邊君面露膽怯之色,秦羽不屑的冷笑一聲:“怕了嗎?現在逃跑還來得及。”
杜邊君沒有回話,卻是將手中的重劍握的更緊了,深吸口氣,凝神向着神秘男子看去,只見神秘男子向前隨意的邁出一步,原本攀咬在他雙腿之上的雷蛇便被輕易的扯斷。
看着神秘男子再次邁步上前,杜邊君咬着牙說道:“還有什麼招數,都快點用出來。”
秦羽也做了一個深呼吸,彷彿是爲了平復自己緊張的心情:“給我一盞茶的時間,能做到嗎?”
“那你最好快點!”咬着牙說完這句話,杜邊君便抽身而上,主動向着神秘男子狂奔而去。
重劍凌空揮舞,帶起一道道水流向着神秘男子激射而去,卻都尚未近身,便被凝結成一條條冰凌,跌落在地,破碎開來。
此人的能力對自己太過剋制,杜邊君知道光靠武魂操控水流,是不足以對這神秘男子造成任何傷害的,索性他便這樣宛如不要命了般,揮舞着重劍試圖與神秘男子展開肉搏。
越是靠近,越是能感受到周圍極致的嚴寒,當杜邊君距離神秘男子三米之時,除了寒冷,他已經失去了其他感覺,甚至不能感受到水元素的存在,完全無法與自己的武魂展開溝通。
但開弓沒有回頭箭,已經衝到了這裡,杜邊君自然不會半途而廢。只見他怒吼一聲,咬着牙,帶着一往無前的氣勢,將手中的長劍向着神秘男子的胸口猛然刺出。
長劍在距離神秘男子不足半寸之時,被他伸手捏住了劍身,杜邊君頓時感覺手中重劍,彷彿被焊死在了神秘男子的手中,無論他如何發力,都無法再向前推進絲毫。
杜邊君和神秘男子就這樣僵持在原地,在這種近距離的接觸下,被神秘男子周身的徹骨寒霧所包圍,杜邊君感覺自己的四肢都在慢慢僵化,就連體內的血液彷彿都已經停止了流淌。
察覺到處境的危機,杜邊君狠狠的向自己舌尖咬去,強迫着自己清醒過來,然後他腦袋向後仰起,一記頭槌狠狠的撞在劍柄之上,將手中的重劍向前推出一段距離,終於刺到了神秘男子的鎧甲之上。
與其說是刺,到不如用碰去形容,因爲劍刃勉強戳到了神秘男子身上之後,便因爲後繼無力而無以爲繼,連一道白痕都未能在他的鎧甲上留下,更別指望能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但在杜邊君一刺過後,那神秘男子卻彷彿受到了很大的侮辱般,憤怒的嘶吼起來,右手用力一握,將杜邊君的那柄重劍直接從中捏斷。
看着自己的佩劍被毀,杜邊君顧不上心疼,抽身而退,趁機逃到了安全的地方。
從冰霧中逃出,杜邊君的髮梢、眉毛以及衣服上都出現了長長的冰棱,但他卻毫不在意,認真的凝視着先前神秘男子被自己重劍刺中的部位。
在那裡,赫然出現了一個灰撲撲的印記,仔細看去,才能分辨出那是一條游魚的標記。
杜邊君深吸口氣,咬破自己的大拇指,將雙手按向地面,魂力宛如不要錢一般傾斜而出,在他腳下的魂陣此刻更是散發出璀璨奪目的光芒。
“捕食吧!鬼鮫•怒海潛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