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5書 步入正軌的日光城
娜蒂跟在周書身邊有一陣子了，一直閒的要死，至少白天的時候是這樣的。∝⊥∝⊥，
周書是個喜歡其力親爲的人，他不擅長當主官當一把手，不擅長下命令，如果說烏拉謎這個人生導師在引導周書的時候沒有教導什麼的話，那便是她所擅長‘下命令’。
這倒不是說‘貓教老虎’留了一手，有一些技能，還是不會不懂比較安全一些。比如游泳。
人類應該天生畏水，至少現代都市孩子應該這樣，這樣的呼聲曾經出現過。如果不考慮因噎廢食的成分，倒是真的能夠減少城市孩子溺水出現事故的數量，不過他們也體會不到戲水的樂趣。
周書現在是貴族，女王的領主，他知道城裡有人要找自己的麻煩，想要殺自己。不過現在的他已經知道，自己其實是不會被槍射死的，他之前很輕鬆的躲開了王家夫婦的子彈。毒藥的效果好像也不是很好，只要注意一些就好。除了這些，他還真想不到在召喚之書和武人第六感的警告下自己如何會受傷。
他覺得自己安全是一個方面，不過千日防賊不可取又是一個方面。
百舌在周書回來之後告訴他，有些人試圖焚燒糧倉，大概是周書剛離開那幾天的事兒，打的旗號是‘我們平民沒得吃，也要讓貴族老爺們沒得吃’。
火很快就被撲滅了，放火的那些人私自剋扣了抵抗組織分發下來的火油，兌水充數。
除了這件事，其他就沒什麼了。
周書聽完這些逗逼的事蹟之後突然沒了親自對付這些人的興趣，害怕跟這些傻子玩自己也會變傻，於是便派了個傻姑娘代理自己將那些蠢貨清繳一番。
無聊的娜蒂很開心的接過了任務，同樣無聊的幼鷹則是督促周書繼續練習定瀾的使用。學習進度已經落後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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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城的管理工作已經漸入佳境了，這座城市因爲錢和高收入，吸引來了大批的物資和外來務工人員。這只是短短的十幾天，在這個訊息交流不夠通暢的世界能夠達到這個效果，周書是沒想到的。
“沒辦法，你們西之國人劫掠了太多的錢財。平原百姓是真的窮困。現在有了高收入，全部拋棄家庭故土過來工作，真的可悲。”
百舌這會在周書身邊發出感慨，她喜歡把什麼事情都怪在西之國的頭上。
這會她和周書正帶着帽子一臉低調的在城市路邊攤吃東西，只不過是最簡單的麪餅和肉湯，小攤的環境也不怎麼好，隔壁是施工工地，一大幫人正在忙着挖下水溝渠。
搞基礎建設是最最簡單有效的將人員快速聚集到一處的辦法，這也是天朝爲什麼喜歡搞這種東西的原因之一。不過搞多了之後產能過剩問題就來了。泡沫也來了，鬼城也來了，土地財政再也無法收手，地方政府債臺高築，需要國家置換債務。
地方債置換其實就是國家主導一些金融機構，幫着地方把借來的高成本資金還上，然後給地方一個相對低廉的借款利息，以此減少利息和債務違約的系統性風險。不過這種垃圾債務被製作成理財產品大範圍出售。正是美國次貸危機的成因。
對於日光城來說這些東西相當無所謂，同周書無緣。他有着絕對數量的硬通貨可以用，很多問題也就直接消失了。黃金不是紙票子，不需要搞什麼亞投行一類的東西將貨幣和產能引導向國外。周書現在就像是在第一世界握着一堆美元，擁有着無人可以反抗的力量。
百舌現在已經從一個公爵小姐變成了一個粗糙的女人，肉湯裡吃出老鼠尾巴，她也能淡定的吐出來。而不是嘔出來。周書則不一樣，看到她吐出的東西，整個人臉都黑了。
“看來城內的物資還是有問題，缺少肉類。”百舌看着被自己吐掉的老鼠尾巴，她在之前因周書餓哭的時候發過誓。這輩子都要尊重食物，不過這老鼠還是讓她有些卻步。
周書對百舌的言論持反對意見，“真正沒物資那會，連老鼠你都抓不到，現在有這東西已經很不錯了。”
“可我不想吃老鼠。”百舌打岔把這個話題接了過去。
“那你想吃什麼？”
“嗯……我想想哈。”百舌摸着自己的鼻子，似乎在回憶她富貴那會吃過的美食。半晌，她有了答案，“煎羊羔肉吧，似乎有好久都沒吃過了。”
周書點點頭，趁着沒人擡手變出一隻小羊羔，丟在她懷裡。“拿去啃吧！”
“我又不是豹子。”百舌對周書的這種戲法已經免疫了。
小羊羔很乖，不哭不鬧雙腿無力的站在百舌的大腿上，直打顫。周書招呼老闆，讓他幫着把這羊做了，順手丟出一枚金幣當報酬。沒想到小攤老闆特牛氣的表示沒時間，也不稀罕那點錢。周書這才反應過來，物價飛漲的現在，錢似乎變成了最不值錢的東西。
對於外地人來說或許還好，他們貌似準備存錢拿回家去花，城裡那些則是已經開始習慣這種暴富的感覺了，精神狀態有些像是泡沫時代的日本人，幾個上班族會爲了一輛出租車在路邊搞公開競價，炒到幾十萬日元。
周書最後用剩下的羊肉做報酬，總算是滿足了百舌的吃貨要求。
小羊羔被手起刀落，老闆用周書沒見過的手法剃掉薄薄的羊皮，刮下脂肪放在鍋上，然後就地用刀子片羊腿肉來煎，動作迅速得簡直不像烹飪一頭剛剛死掉的羊羔，而是在做炒飯。
百舌已經領教了足夠多的血腥場面，對於可愛的小羊變成煎鍋上飄着香味的肉片完全沒有反應，反而是積極的招呼老闆多放一些香料，被老闆白了一眼。
“這麼嫩的羊，也沒羶味，要那東西幹嘛！”
公爵小姐被噎了一句。周書在一邊竊笑，“這是你第一次被廚子兇吧？”
“凡事都有第一次。”百舌鬱悶，“最近一段時間我經歷過的第一次實在太多了。”
周書咧着大嘴，“不過你還是有好多第一次沒嘗試過，我倒是很有興趣幫你。”
公爵小姐此時此刻已經不在意別人對她開黃腔了，被幾萬人叫做‘娼-婦’。很難會在意一些沒有惡意的玩笑。
“說真的周書，如果不是你害死我家十幾口人，或許我真的會被你給騙到。騙上牀。”
“好的好的好的。”周書記得自己之前曾經將這個罪名大包大攬，現在也懶得爲自己翻供了，“你聰明，沒有受騙上當，行了吧？別提這個了。”
小攤老闆將帶着血的羊肉片用羊油煎熟，撒上乾酪，最後掏出一塊他早上發現的蜂巢。丟下煎鍋。
菱形的蜜色‘小房子’在鍋子上同乾酪一起慢慢融化，粘稠的鋪在羊肉上。在粘鍋之前，老闆食物端上了桌，撲鼻的香味讓周書感慨萬千。
越是食物貧乏的地方，烹飪技巧越是高超。餓肚子的人總是想着將各種各樣的東西做成美食，而不像擁有椰子樹的雲南古代人，只知道守着椰子吃。
周書一邊吃東西，一邊跟百舌講諸葛亮砍光雲南葉子的故事。百舌嫌他的聲音討厭。也不等故事聽完就命令他閉嘴。周書倒是閉嘴了，百舌卻又突然想聽結局。又讓他繼續講下去。
當年諸葛亮看着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椰子樹吃椰子的雲南蠻族，心理很是不爽，覺得這幫傢伙如此不上進全部都是因爲椰樹這種奇巧之物，於是讓大軍絕了椰樹的種。
自那以後，雲南土著不得已開始將魔爪其他可以果腹的東西上。
野史當不得真，百舌卻聽得津津有味。不過更津津有味的是一幫下了工。循着香味找過來的挖渠工人。
“老闆，這肉真香，什麼價格？”爲首的工人看了一眼百舌吃了一半的食物，接着又由上至下的看了一眼百舌的胸。“這個更香。”
周書跟百舌不想找麻煩，老老實實的走開了。那些工人則是拿着工錢，在小攤老闆那裡爲了剩下的羊羔肉玩起了拍賣。
“沒想到你一個伯爵竟然這麼膽小，見到這些平民粗漢退得比我一女人都快。”百舌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挖苦周書的機會，併爲之洋洋得意。
周書被她弄笑了，“要不我去揍那些人一頓，展現一下我的男子漢氣概？”
“還是算了。別再傷着。”
百舌自然是知道周書有着一手戰鬥力的，不過不清楚他具體有多強，只知道這是個能夠單獨面對衆多守護神的男人。
以前的她不是很好奇這件事兒，現在不一樣了。日光城開始步入正軌，現在只等人口密集起來，物價穩定下來，僅此而已。百舌這會也是開始考慮着殺死周書，然後用這個當做投名狀，聯繫本地的抵抗組織，聯繫東之國，將整個劍刃平原搶回來。
“對了周書，你之前是怎麼擊敗我國那麼多守護神的？現在的你能夠面獨自對多少士兵？”
百舌實在不適合耍心機，心裡稍微盤算一點陰謀詭計，立刻被周書這個在烏拉謎和病公主身邊鍛煉出來的老奸巨猾給發現。
“你問這個也是白問，我勸你最好還是少打歪主意，我都忍着你這麼久了，可不想和你鬧翻。”
被猜穿的百舌保持着貴族謊，下巴一揚權當默認。
“你就當滿足我的好奇心，隨便告訴我一個大概情況總可以吧？”
周書在巷子口土牆下面捏着下巴盤算着，沒能得出答案，於是對着百舌豎起一根手指，讓她自己去猜位數。
“一百人？”百舌顯然有些把周書看輕了。
周書搖搖頭，他很確定，讓自己一分鐘之內燒死一百人倒是多少有點難度。
“難道是一千？”百舌掩口驚呼，“你不會在吹牛吧？”
周書攤攤手，“吹什麼牛。就算你猜到一百萬人我也一樣搖頭，普通人數量再多也弄不死我。”
他在百舌指責這句話真實性之前，隨手變出黃金武神，將騎着馬的發光女人幹下去當步兵。自己拽着百舌騎上馬，騰空而起。
百舌也是又一次的飛上天空，她努力讓自己淡定，並且相信了周書的說法。
“你會飛，所以你不怕普通士兵。”
“沒錯，你還不算特別笨。抱緊我！”
“啥！？”
“抱緊我。我要加速了，你別掉下去！”
百舌還是很惜命的，聽到這話立刻把整個身子貼到周書背上，雙手死死摟着他。
被被孩子胸部壓迫後背的感覺還是很舒服的，周大老爺命令馬匹在天上做着花式飛行，在身後百舌的驚叫中嘲笑着她，就這麼飛了十多分鐘，直到百舌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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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唬百舌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周書在天上坐着各式各樣的飛行特技。自己都快掉下去了，百舌則是帶着哭腔的要求周書快些降落。
她是一個比較開得起玩笑的女人，至少現在是，降落之後除了對周書竭盡所能的捶打報復之外也沒做什麼其他過分的事情。
額外的，她還非常羨慕的看了一眼會飛的金光馬。
“能給我一匹這樣的馬嗎？我想用來當交通工具。”
周書搖了搖頭，“這東西不容易騎，你的腿力度不夠，夾不住馬肚子。會掉下來了。”
百舌以爲周書又在開黃腔，“你接下來是不是想說。你可以幫着我鍛鍊夾馬肚子？”
周書被這女流氓的發言給嚇到了，表示自己沒那麼強的發散性思維，“不過馬還是不能給你，真的很危險。”
兩人在城堡前院之中聊着馬的事情，蛇鳥扛着一口袋卷宗正好從這邊經過，見到兩人打了個招呼。她自認爲身份比較低微。打招呼的動作非常大，結果將卷宗灑了一地。
百舌見周書不願意給自己這些飛馬，果斷氣哼哼的離開了。她已經摸清了這個伯爵的脾氣，也搞懂了應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去對待他。
周書幫着蛇鳥撿地上的東西，對揹着手離開的百舌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畢竟是技術型人才。幫着管理一整座城，身爲甩手掌櫃的周書還真不好拿她怎麼樣。
蛇鳥知道周書回來了，卻是這會才見到人，之前她一直在外面忙着一些亂七八糟的無法脫身。
“這些卷宗是什麼東西呀？”周書一邊撿，一邊順口問道。
蛇鳥表示，這些都是一些交易票據。蛇鳥懷疑有人做假賬，虛報數目，於是將這些東西弄來，準備跟蛇鳥一起覈對一下。
“一起覈對？你們兩個關係變好了？”
“還好吧。”蛇鳥說這話的時候顯得很勉強，顯然不是很好。“其實百舌小姐人不錯的，就是太要強了一些。”
周書看着她在那裡幫百舌說話，笑道：“你纔是‘人不錯’的那一個。”
蛇鳥是周書買來的女人，她也是有着自知之明。相對的，立場幾乎相同的百舌卻是把自己當成大爺。
“周書，晚上需要我陪你嗎？不過我覺得百舌會生氣的，將這麼多工作留給她一個人有些不太好。”
周書搖搖頭，他又不是鐵人，之前在呂小雙那邊已經吃飽了，暫時沒什麼那方面的需求。“要陪我的話等明天白天同我出門逛逛，隨便轉轉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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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賬目確實有些問題，虛報現象比較嚴重。”
隔天下午，蛇鳥同周書喬裝打扮的出現在城區一座廣場之上，兩人在水池邊坐着，聊着一些正經事兒。
周書倒是理解那些貪墨錢財的官吏，畢竟經手這麼大的數額，想方設法的給自己露一點也屬於人之常情。
“現在是非常時期，需要那些貪官污吏辦事兒，先記着吧，不着急處理他們。”
蛇鳥點頭贊同，“百舌小姐也是這麼個意思。”
周書今天帶蛇鳥出來，主要是因爲昨天帶了百舌出來。兩個人的立場差不多，陪了一個不陪另一個似乎有些厚此薄彼，他也是完全沒考慮女方是否願意。
蛇鳥看着這廣場水池，有些感慨。
“現在這邊一個來打水的人都沒有，明明之前還需要排長隊。”
現在的日光城居民已經知道了自己勞動力的寶貴。不會分出時間跑來打那些可有可無的水。而且城裡最近挖了許多水井，能夠滿足用水要求。日光城的地下水資源是非常豐富的。
兩個人在廣場水池邊發呆，似乎打算在這裡坐一下午，他們基本上算是這座城市中最閒的兩個人。
現在日光城忙碌了起來，之前周書十分喜歡的那個氣氛已經全然不見了。凡事有得必有失，生命之中總是少不了權衡與比較。總要有一些犧牲。
周書突然想起蛇鳥是被家裡人給趕出來的，好像是因爲她拿了自己的吃的，被懷疑做了一些骯髒勾當。這倒是沒冤枉她。
“蛇鳥，你的家住在哪裡，帶我去看一看吧。”
蛇鳥聽了這話連連搖頭，“我做了不該做的事情，沒臉回去。”說這話的時候她有些臉紅，畢竟周書就是那個讓她沒臉回家的人。
“那有什麼的。”周書勸說道：“我這個城主出面幫你解釋一下，應該能幫到你的吧？”
蛇鳥再次搖頭。“我家人很討厭西之國……”
“那好吧。那就等他們喜歡上西之國再說好了。”
日光城的改變蛇鳥看在眼裡，她承認周書是個不錯的城主，這座城市繼續由他管理會變得更加繁榮，或許真的會出現兩國仇恨被接納的一天。不過在那之前，麻煩還有一大堆，比如反抗組織。
就在兩人有那麼點情不自禁想要動手動腳一下的時候，有大批軍隊從廣場穿過。
“出了什麼事情了嗎？”蛇鳥問周書。周大老爺不知道具體情況，不過猜得出應該是被他叫去剿匪的娜蒂搞出來的。
“大概是找到反抗軍的據點了。那些人還真是老鼠一樣，在城內到處打洞。”
蛇鳥笑了笑。“這些事情很正常，畢竟城中居民失去了自己的國家，自然會有些反抗情緒。要我說周書你不需要管他們，做好防禦工作，繼續發展城市，相信大家很快就會發現你其實是個好城主。到時候就沒人會加入什麼反抗組織了。”
周書特別喜歡聽蛇鳥說話，聽着就是喜興。
城裡的亂子確實是娜蒂搞出來的。她在反恐這種事情上還是蠻有經驗的，很快就帶着隊伍找到了敵人據點，然後親自實行捉拿，還叫了一大幫士兵過來看熱鬧。
士兵們也是幾乎沒插上手。娜蒂一個人深入敵人組織內部，將人一個一個的往外丟。那些用弩箭和長劍反抗的，都被她一腳踹在胸口直接送去下地獄。
從出發到解決問題，大概也就用了十幾分鍾時間。正義會的人面對娜蒂這個金毛卷，基本上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分分鐘被逮捕了一大羣。
這些人將會成爲新的線索，將他們的同伴全部牽扯出來，很快就能將整個組織團滅。最差也能將他們全部趕出日光城。
只要沒了這些人，城內平民便可以更加專注的工作賺錢，不需要擔心哪天有正義會的人跑上門，打着民族大義讓他們借出店鋪和金錢。
東西兩國對於私產的保護力度還是很不錯的，平民非常在乎這個。正義會本身是沒有自己的買賣的，至少現在沒有，所以他們需要資助，不管是自願的還是被脅迫的。
被娜蒂抓到的人中就有那麼一個一路上吵吵嚷嚷說自己是被逼着加入的，沒有做壞事。娜蒂將這個人同那些對他虎視眈眈的其他俘虜分開，準備借用他的口擴大戰果，爭取一週之內將這個組織連根拔。
在擁有絕對武力的情況下，做到這一點並不難。尤其是娜蒂的武力足夠靈活，不用擔心造成誤傷或者別的什麼。普通人面對高階級的武人，基本上只能靜坐等死。把他們變得無法與武人抗衡的，正是他們所崇拜的守護神。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