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爲俠在這三天之內都是受盡了欺壓,時時刻刻分分秒秒都和司馬櫻鳳這個娘兒們在一起,那真是如影隨形,如膠似漆,上個茅房都是被她在外面把守着,而且還嚴禁與外人說話交流,她也不是他何爲俠內人不是?霸道程度比金鑾殿的皇帝老兒都厲害幾千上萬倍,何爲俠是整天痛不欲生,唉聲嘆氣,看不上順眼就動輒打罵的,過得比被綁架害慘。
好在第三天的時候,司馬櫻鳳忽然面色興奮的給了他一個乾脆的了斷:“趕緊把衣服換上,我的傷已經痊癒了,是時候報仇雪恨了。”
何爲俠心裡反而踏實了,“噢”了一聲,像具殭屍一樣木訥的被她拉出了門,上了馬車一直往東行駛,大約五六分鐘的樣子,馬車在距離皇宮幾十步的地方打住,兩個人各懷心事的往門口走去。
何爲俠心灰意冷,但還是身體微微顫抖起來,畢竟皇宮歷來是象徵皇權的最高的機構,一個不小心被那個皇帝老兒生死予奪的,腦袋搬家的大臣們歷史上都是比比皆是。
仰頭望着高約十丈的紅色宮牆,何爲俠已經隱隱感覺到了裡面重重宮閣的雄偉氣勢,但是他實在提不起瀏覽故宮的興致,人都像個砧板上的魚肉了,還提什麼其他的享受啊,反正他是認定了這次司馬櫻鳳帶着他進去那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的。
“只要侍衛宣召,你就立即進去,聽到沒有?”司馬櫻鳳的聲音低低的在他耳邊響起,何爲俠感覺她的一隻手想鷹爪一般掐住他身後的一個重要關節。
“宣八神國皇子東方靖和使節覲見——”剛剛遞上書信足足五分鐘,那邊才一個個次第傳喚聲到了門口,怕不有十幾二十個人在口頭傳達,這皇帝可真是奢華託大啊。
“東方太子,請吧!”一個把守宮門的守將手臂前伸表示禮貌的做了一個請的動作,以何爲俠的感覺看來,這個小將不是個非凡的人物,身高七尺,全身上下都透出着一股英氣,特別是眼神閃動着野獸般敏銳的光芒,一定是個高手無疑了。
後面裝作恭恭敬敬,一襲異域隨從打扮的司馬櫻鳳更是警惕而驚詫的看着這個小將,心裡的顧慮卻是越來越深了,如若想刺殺至高無上的皇帝,裡面的衆多高手就更難以對付了,只能依靠使節的身份與皇帝在酒宴上應酬之際再下手了。
兩人沿着紅地毯鋪就的康莊大道上了九重青石臺階,遠方的金鑾殿似乎就不遠了,內心的糾結和忐忑卻隨着一個個臺階越來越盛。
皇宮果然是氣勢恢宏,遠遠的成千上萬的軒榭宮闕分佈如林,就如同一個獨享的奢華小天地,何爲俠隨意舉目間也是驚訝不已。
“這位將軍怎麼稱呼啊?這臺階怎麼這般的長啊,實在體力不支了。”雖說事前司馬櫻鳳叮囑他一路上不能說話,但是何爲俠還是有些難以忍受了。
“太子客氣了,小將乃是大內侍臣公孫大人麾下的十二飛將之一的關鶴翔,呵呵,這臺階啊,太子未在中原行走可能不太瞭解,宮門至金鑾殿門口共有九五十四個臺階,每一個臺階有五九四十五個石坎,都是九五之術,意爲九五之尊,至高無上,每日早朝大臣們都得早早的拾階而上呢?”
這關鶴翔約莫二十歲左右,頗有一股闖蕩縱橫的英氣,特別是介紹自己的名號時特別自豪,語調着重,他這麼一說何爲俠就很清晰的記下他的形象了。
在關鶴翔的引領下,兩個人總算爬過了最後五個臺階,佇立在幽深大氣的金鑾殿外。
“太子稍後片刻,容末將前去稟報聖上。”關鶴翔拱手爲禮,徑直進了大殿。
金鑾殿是整個古代中國會見使臣,進行朝會最爲神聖重視的地方,看來八神國和龍驤國的關係實在好得一塌糊塗啊。
“傳八神國太子面君——”一個鴨公嗓音忽然從大殿內傳出。
何爲俠看了看司馬櫻鳳表示請示,得到司馬櫻鳳的一個點頭示意之後,何爲俠帶着高帽,寬袍大袖的形象昂首進了大殿,他認爲就算是死也得威風威風,好歹也是個太子嘛。
雕樑畫棟,玉庭金柱,崇高闊大的金鑾寶殿充滿着珠光寶氣,古典奢華至極的氣息撲面而來,何爲俠從正中的龍圖地毯步步前行,腳下有些底氣不足的懸浮,那兩旁的空曠之處可以想見是文武兩班大臣早朝議事站立的地方,長可數十米,寬約三五丈,何爲俠這會兒的感覺是,和身後的司馬櫻鳳在教堂裡走紅地毯,到了前方臺階上時應該就是被皇帝生死審判的時候了。
大殿內只有最前方一個三米寬,左右以石階打造的臺階,上有一具純金打造雕龍刻鳳的高大寶座,那無疑就是龍椅了。
龍椅之上的一個樑上一枚玉質的牌匾上書寫着四個龍蛇飛舞的紅色醒目大字:威震四宇。龍椅後的牆壁上更是鏤刻着無數的神聖的圖騰異獸。
整個金鑾殿大氣磅礴,充分流露出了帝制森嚴的氣息。
“你就是東方玄之子,東方靖?”龍椅上不知何時坐了一人,聲音不緊不慢渾厚難測。
何爲俠擡頭一看,心裡立即打了個哆嗦,只見這人一襲紫色蟒袍,年齡在三旬到四旬之間,面白微須,英武神氣,一雙沉着淡定的眸子隨意掃射而來。
“哦,小侄正是東方靖,拜見皇叔!”呆吶的何爲俠膝蓋處被身後的司馬櫻鳳踢了幾腳,才意識到什麼,俯首就拜。
“你真是那個靖兒啊?多年不見竟然這麼大了,唉……八神國之事實在令朕痛心疾首啊,如果早早得知訊息,派兵來助你父親,也不至於國祚傾頹啊,靖兒無須多禮,快快請起吧!”皇帝面色平靜從容,說起話來不怒自威,頗有君臨天下的氣勢。
“皇叔無須自責,也是我東方家樹敵太多,導致如此下場,此次還望皇叔收留日後富國有望,對了,三妹妹現在可好啊!”何爲俠照着司馬櫻鳳的唆使倒是一點都不卡殼,把後面的司馬櫻鳳擔心得香汗如同雨下。
“靖兒,你父的書信叔叔已經看過了,這仇我一定會爲你報的,至於你和香兒的婚事,自然不會食言,擇日便可履行。”皇帝燕盛歌雙手負後走下龍庭,虎步龍驤顯然是個不可多得的高手,面色沉穩有度,一派明君長輩的姿態。
“呵呵,有這等高手護送一路上難怪能安然無恙的抵達皇城呢!”也不知是什麼意思,燕盛歌那雙睿智深沉的眸子掃過身後一直垂首待立的司馬櫻鳳,嘴角出現一縷高深莫測的笑意。
“糟了,被看出來了嗎?”一直壓抑着殺氣的司馬櫻鳳心裡激起了千丈波瀾,惴惴不安。
“皇叔說的是,大內幾十名高手都在護送父皇突圍時犧牲了,而被派遣保護我安全的十幾個高手也只剩下穎兒一個人了,這千重關山也多虧了她的捨命保護才能讓侄兒出現在您的面前,實在是她一個人的功勞呢!”
何爲俠一直不看他的眼睛,只要一看就只會是露餡的下場,對方修爲很深,很容易感應出自己的異樣,但是在肢體語言上何爲
俠表現的極爲恭敬。
“季行!你去庫房支三百金與穎姑娘,一表她保護太子之功,順便差御膳房準備酒宴爲東方太子接風洗塵。”燕盛歌朝龍庭上站定不動的近侍太監擺了擺手,下達了君令
何爲俠適時的與司馬櫻鳳默契的下跪叩謝,何爲俠分明看到了司馬櫻鳳嘴角隱隱露出的一絲冷笑,心裡也是打了突。
御宴殿也是大得出奇,就像是在一個大西餐廳包了場,天上飛的,地上走的,一級特級保護的野味都應有盡有,什麼魚翅鮑魚都算是不入流,除了四大神獸的龍鳳虎龜,還有麒麟鯤鵬弄不來之外,這餐桌上至少集中了三十種珍奇美味,根本就不是人間所能品嚐得到的東西。
美酒飄香,餐桌外還有十來位窈窕極致的美豔歌姬流蘇飛揚的曼妙載舞,眉目如畫,一雙雙勾人魂魄的橫波媚眼拋射過來,冼足露臍,一對對粉臂招搖擺動着,豐臀豪乳激盪,絲竹珠玉之聲傳響不覺。
何爲俠在此時此刻哪有心思一邊保暖還一邊思淫慾啊,假意微微以大袖遮掩面目,一副坦蕩君子的樣兒,但是這也是事先司馬櫻鳳所吩咐他照做的,本來以他的性格這些山珍海味和美女說什麼也不會錯過的,但是他不是那種因爲精蟲上腦而寧願丟命的傻子,所以他還是表現得淳樸純真,畢竟要做皇帝乘龍快婿的人物不能太花心了。
燕盛歌面露讚賞之色屏退歌舞,道:“賢胥不必拘束,之後你與香兒結成百年之好,我們都是一家人了。”
何爲俠顯得有些羞澀狀:“皇叔說的是,小侄會盡快融入過來的。”
當前形勢也是不適合下手的,兩旁各有五名近侍守衛着,從他們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他們都是高手,何況更明顯的太陽穴鼓得高高的,每一個是好惹的人物。
司馬櫻鳳暗暗着急着,卻只得等待時機下手。
兩人都吃了一些,燕盛歌道:“賢胥啊,朕馬上差人佈置你安住的宅邸,擇個良辰吉日讓你與香兒完婚,咱們先去看看香兒吧!”
何爲俠第三次聽到他說起三公主的名字,心想這個香兒要是自己心愛的那個小丫頭就好了,才離別幾日他就萬分的思念起燕凝香來,等會兒,燕凝香!燕凝香?她也姓燕,莫非真的這麼巧?
微微思忖着,燕盛歌與他攜手並肩出門,司馬櫻鳳在這一刻忽然冒出了殺意,口中忽然噴出一枚白色光亮,像一道閃電急射向燕盛歌,她——還是出手了!
“皇叔小心!!!”十名身手了得的侍衛齊齊面色大變,感應到正要撲到的時候卻已經晚了。
何爲俠正想着燕凝香的事情,一想到燕盛歌假如死了,自己將無法逝去疑惑,無法證實三公主就是燕凝香,當下想也不想就閃身替燕盛歌擋住了司馬櫻鳳的襲擊。
“穎兒,你竟然是奸細——”身爲自己的近衛,竟然刺殺皇上自己自然也要受連帶的,在意識即將失去之前,何爲俠腦子轉得快,沒忘記來了個落井下石,把嫌疑推得個一乾二淨,然後昏死過去。
司馬櫻鳳想不到何爲俠會在這時候破壞了自己殺身成仁的計劃,咬牙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尖嘯一聲奪門而去,不多時外面的禁軍巡兵立即聚集紛亂起來,皇宮防備森嚴,司馬櫻鳳身手不算絕頂按理說是完全無法逃命的。
“三寸鐵蓮!!!”燕盛歌臉上浮現出一縷難以察覺的古怪笑容,這是江湖中絕殺門的獨門暗器,差人將何爲俠安置,召來太醫照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