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拳法好凶悍!”一個圓圓的腦袋擠了過來。
白鳳鳴回頭,不知什麼時候,陳竹馬在他旁邊攀着窗戶向外張望。白鳳鳴笑着摸了摸陳竹馬的頭,說:“你醒了?”
雖然刀老提醒過白風鳴這個陳竹馬不簡單,連刀老都看不透,但這幾天相處下來,白鳳鳴覺着這個略顯呆笨的少年十分可愛。
“這兩個人打架聲音這麼大,怎麼能不醒?”說着,陳竹馬打了一個哈欠。
也是,這兩個人在這街上的一場打鬥,雖稱不上驚天動地,但也絕不是無聲無息,只怕路兩邊的住戶早都被吵醒,只是不敢點上燈大大方方的看兩個神仙打架。
天衍王朝,各州府由所在宗派節制,如有隨意亂殺無辜的修者,那必定是要被幾大宗派聯手絞殺。鷹潭鎮便是受龍虎山的庇護,今日之事,只要不傷到尋常百姓,龍虎山大抵不會出手製止。
江湖事,江湖了,江湖兒郎江湖老。
既然行走江湖,那你便守這規矩,生死由命。
“回去睡吧。”白鳳鳴拍了拍陳竹馬,陳竹馬點點頭,回到自己牀上躺下。白風鳴自己也走到牀邊,和衣躺下。
走廊裡傳來灰衣男子的腳步聲,顯然灰衣男子並沒有刻意放輕自己的腳步,安靜的客棧裡迴盪着腳步聲。接着是開門、關門,一切又恢復平靜。
“白大哥,他們兩個爲什麼打架?”陳竹馬壓低了聲音問白鳳鳴,像是怕被住在隔壁的灰衣男子聽到一樣。
“我也不知道。”白鳳鳴搖了搖頭,“江湖上的事,誰能說得清楚呢?”
“我看那灰衣人是護送隔壁那個白衣少年來參加龍虎山大比的吧,也不知那黑袍人爲什麼要找他麻煩。”
白鳳鳴也和奇怪,那黑袍人顯然是專程趕到鷹潭城來找兩人麻煩,看這打鬥的架勢,也不像是比試,難道是來尋仇?
白鳳鳴想不出個所以然,索性不再去想。
“別想了,趕緊睡覺,明天咱們還得繼續趕路呢。”白鳳鳴催促陳竹馬。
“嗯,你也早點睡,白大哥。”說着陳竹馬翻了個身,沒一會,便又傳來了少年勻稱的呼吸聲。
白鳳鳴腦子卻很清醒,準確的說是有點興奮,剛纔這兩個人交手,真是讓白鳳鳴大開眼界。白鳳鳴長這麼大第一次知道,架還可以這麼打。
“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夠擁有如那灰衣人一般的修爲。”伴隨着這個美好的憧憬,白鳳鳴沉沉睡去。
“你這賊人,還不速手就擒,爺爺饒你一條性命。”
白鳳鳴迎風而立,懸停在青陽鎮上空。手中長生刀青芒大盛,白鳳鳴揮手一刀,地面被劈出一道足有一丈餘寬的深溝,地上的歹人立即跪倒,衝着白鳳鳴一個勁的磕頭。
“咚咚咚”。
白鳳鳴臉上帶着勝利者的笑容。
“咚咚咚”。
白鳳鳴接着笑。
“咚咚咚,快開門啊,你們兩個怎麼回事,日頭都那麼高了,還不起牀,咚咚咚。”
白鳳鳴猛地驚醒,擦了擦嘴角流出的口水,活動了了一下笑得有些僵硬的嘴角,整了整有些興奮過度的儀容。白鳳鳴才注意到,天色已經大亮,雨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窗外空氣充滿了泥土的芬芳。
旁邊的陳竹馬仍是矇頭大睡。
走到陳竹馬牀邊,喚醒仍在沉睡的陳竹馬,白鳳鳴這纔打開了房門。
“白大哥,你怎麼和這陳竹馬一樣賴牀啊?”李青梅看着睡眼惺忪的白鳳鳴和陳竹馬。
陳竹馬呆坐在牀上,仍是神遊物外。
“昨晚上雨聲太大,睡得比較晚。”白鳳鳴笑着解釋。
“昨晚上下雨了?”李青梅吃驚的跑到窗戶旁邊,向街上望去。果然,整條街道被雨水洗刷過一遍之後煥然一新。“我晚上睡得太死了,連下雨了都不知道。”
陳竹馬終於清醒過來,聽到李青梅說他連下雨都不知道,與陳竹馬相視一笑。
“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着呢!”
兩個人同時想到了這句話,這是兩個男人之間的默契。
李青梅不解的看着傻笑的陳竹馬和白鳳鳴,莫名其妙。
三個人吃罷早飯,白鳳鳴讓兩個人把東西簡單收拾一下,自己到樓下去結房錢。正趕上隔壁的灰衣男子帶着那白衣少年也在結賬。
灰衣男子已經換了一身灰袍,面色如常,身上的外傷顯然經過了處理,看不出昨晚經歷了一場惡戰。
見白鳳鳴走過來,灰衣男子只是看了一眼白鳳鳴,並未有任何表示。倒是白衣少年見白鳳鳴走過來,微笑着點了一下頭,開口說:“昨晚上吵到你了,不好意思。”
白鳳鳴急忙擺手,“沒有。”
那灰衣漢子忍不住冷哼了一聲。
白衣少年對着白鳳鳴一拱手:“那我先走一步。”顯然這少年從白鳳鳴腰間斜挎的長生刀看出白鳳鳴也是要去參加武當山大比。
白鳳鳴微笑點頭,目送二人離去。
他對這白衣少年觀感極佳,雖然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卻沒有任何架子,屬實難得。
白鳳鳴不禁想起了玩世不恭的周逸軒,也不知這紈絝少年在紫陽觀修行的如何,有沒有佔到那小道姑的便宜。
白鳳鳴微笑搖了搖頭。
待二人走出客棧,掌櫃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這兩個祖宗總算是走了,這要是再接着住下去,只怕要把我這小店拆了。”
看來,昨天這動靜讓掌櫃也是擔驚受怕了一整晚。
“您也是去龍虎山參加大比的?”掌櫃見白風鳴與那白衣少年打招呼,故而猜測白鳳鳴也是修者。
白鳳鳴並沒有欺騙這個店掌櫃,點頭承認下來。
掌櫃不解地問:“你們跑這麼老遠參加者大比是圖個啥?贏了有銀子拿嗎?”
白鳳鳴笑着搖頭。
“唉,真是沒法理解你們這些修行的人,放着好好的日子不過,老折騰這個幹什麼?”也許是看白鳳鳴面善,老闆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要是當着剛纔那個灰衣男子,打死這掌櫃的也不敢亂說。
結了房錢,白鳳鳴帶着陳竹馬和李青梅走出運來客棧,向西南方向走去。昨夜一場大雨,道路有些泥濘,三個人走的並不快。
龍虎山,位於鷹潭城西南,大概四十里的路程。
“白大哥,你知道這龍虎山是怎麼得名的嗎?”李青梅有些得意的看着白鳳鳴。
“是不是因爲這山上龍和虎比較多啊?”白鳳鳴很配合小姑娘。
李青梅笑彎了腰,捂着肚子直說笑得肚子疼。陳竹馬在旁邊扶着李青梅,雖然強忍着,但也是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那要是蒼蠅和蚊子比較多怎麼辦?”李青梅異想天開。
白鳳鳴笑着問:“別光顧笑了,給咱講講。”
李青梅得意的揚起了頭,如數家珍般說:“這龍虎山之前只是一座不知名的山頭,那一年,龍虎山的開山祖師在此處煉製丹藥,據說丹成而龍虎現,故而得名“龍虎山””。
白鳳鳴點頭稱是,說:“你這小姑娘年紀不大,怎麼知道這麼多典故?”
陳竹馬在旁邊接言:“都是師孃跟他說的,師孃學識淵博,功夫也不差,就是脾氣差了些。”
“嗯、嗯”,李青梅在旁邊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