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歲月如梭。不知不覺中已經過去了百年。
每當想起百年前太倉山上,李晨那擊殺太玄劍宗太上長老的輕描淡寫和之後的那句霸道的“還有誰”,張映雪總會不自覺的露出幸福的微笑。即使後來知道當時的李晨只是外強中乾,一戳就破的紙老虎,但還是忍不住感到幸福和安心。只因,他是自己的男人。
李晨就像是一名拿着手槍的警察和一羣拿着鋤頭的土匪在對峙,即使明白槍裡面的子彈不足以殺死己方所有人,也沒有人願意上前送死。李晨就那麼帶着張映雪,安然的離開了太倉山,在找到逃掉的張茵之後,一家三口一直隱居在龍虎山後山中。
“在想什麼呢?”最近三年多時間裡,突破到八階高級的李晨已經沒有再繼續修煉,而是抽出時間陪伴張映雪。至於茵茵,一直是個耐不住寂寞的主,勉強在後山呆了十幾年便吵着要去闖蕩江湖,兩人無奈,也只能放她離開。
李晨嘆息一聲,雙手從背後環住發呆的張映雪。不是他不想修煉,而是最近一段時間隱隱約約的感覺到,自己離飛昇仙界不遠了。
張映雪並未回頭,微閉着眼睛靠在李晨胸口,隨口問道,“怎麼不用修煉麼?”
“呵呵,不用了,這樣可以多陪陪你。”李晨勉強笑了笑道。
李晨一直視武如命,最近三年卻沒有見他修煉過,張映雪如何會不感到奇怪,以爲李晨是碰到了瓶頸纔會這樣。此時從他僵硬的口氣中,張映雪聽出了一些不尋常的苗頭。
聯想到李晨“求道者”的身份,張映雪面色一暗,低聲道,“是到飛昇的時候了麼?”
“嗯,三年前就有感覺了,只是現在越來越明顯,恐怕也就在最近了。”這百年的時間,有了太一植入腦海中的修煉經驗,李晨的修煉速度如火箭一般躥升。將神州大陸一大部分人卡在七階頂峰的瓶頸,對於李晨來說根本不是問題,就這麼一路突破,到如今八階高級。
只是現在每當李晨開始修煉,便天生異象,劫雷滾滾。想到在他之前的拳帝葉問只有八階初級的實力時便能夠飛昇,李晨心中暗自想到,“恐怕是那位心急了,不願意再等下去了吧!”
“你……成了仙,就不會回來了,是麼?”張映雪擡頭看着李晨,眼中滿是不捨,只是李晨成仙看來已經是必然的事,誰也無法阻止。
“怎麼會呢?”李晨輕笑了聲,撫摸着她的臉道,“成了仙,做完我該做的事,就會回來看你。到時候帶你去仙界,我們以後就生活在那裡。”
即使知道這一切只是一場陰謀,知道自己只是這場陰謀裡的小棋子,李晨必須得去。躲是永遠也躲不過去的,只有飛昇仙界,找到路小天,這一切纔會有個結局。只是到時候自己會不會生還,李晨心裡沒底,卻不能表露出來。
“是這樣麼?”聽到李晨的話,張映雪轉憂爲喜,開心的笑了起來。
“當然,”李晨也跟着眯起雙眼,微笑着道,“到時候我就是仙人了,你也會成爲仙女,長生不死,永葆青春!”李晨收起思緒,不想讓張映雪看出什麼。兩人如此依偎在一起,看着後山迷人的景色,誰也沒有說話。
……
一個月之後,身在光明神神國靜修的雷米爾突然睜開雙眼,神目如電劃破虛空,嘴角掛起一絲莫名的微笑,擡腳跨出了神國。
一百多年的研究,光明神也無法從雷米爾身上剝去天道之力,看着此時來去自如的雷米爾,嘆了口氣,閉目神遊。該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不該是自己的,任憑自己如何努力,也是徒做無用功。
再次來到惡魔大陸南端的海面上,李晨想起百年前還被這龐大的壓力逼迫的只能遊在海中,心裡便有些好笑的嘆了口氣。百年的時間不長也不短,一切的變化都太快,唯一沒有變的,恐怕就只剩下心裡的那一絲執着與牽掛。
百年前還需要遊幾個小時的路程如今只需要飛幾分鐘而已,看着眼前自己花了百年時間開鑿出的九百九十九級臺階,李晨又是一番感慨。“飛昇之後,這一切都會真相大白吧!”李晨站在冰山頂峰,遙望星空,等待着雷米爾的到來。
遠遠的望見站在冰山頂上的李晨,雷米爾心中一暗,該來的,總會來!
感受着雷米爾身上八階高級的實力,李晨又是一陣鬱悶。自己好說歹說也傳承了太一億萬年的修煉記憶,苦修百年纔到如今的境界,雷米爾什麼也沒做竟然跟自己的境界一樣!若不是清楚的知道雷米爾是自己分離出去的第二靈魂,李晨都不禁有些懷疑,到底誰是主角?
兩人就這麼相對而立,沉默了好半天,雷米爾遲疑的開口問道,“你,決定了,是麼?”
對於眼前的雷米爾,李晨心裡也是抱有很深的愧疚。不過在當時那種危急時刻,如果自己用本尊來淨化那恐怖的怨氣,恐怕不死也會發瘋的。如今爲了成仙,又要融合兩人的靈魂,此時面對雷米爾,李晨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你不用自責,我本來就不屬於這個世界,說到底,還要感謝你賜予我這數百年的生命。”雷米爾顯然感受到了李晨心中的愧疚,勉強笑了笑反過來安慰他。
雷米爾不說還好,如此一說更加深了李晨心裡的愧疚。如果有可能,李晨也不願意就這麼抹殺掉雷米爾。可是,有什麼方法能夠在不抹殺雷米爾的前提下吸收他的靈魂呢?
如此低頭苦思了半天,李晨也只想到了一個方法,那便是將雷米爾的意識封住,放到東皇鍾裡,等到自己成仙之後再將他修煉成第二元神。只是,從師父太一嘴中得知,這東皇鍾是爲了了結他和路小天之間的因果,此時雖然暫時屬於自己,也許等到自己成仙之後就會被路小天收回去吧!
“想這麼多幹求啊!估計等到東皇鐘被他收回的時候,自己已經隕落了吧!”想到此處,李晨擡頭對着雷米爾道,“我將你的意識封鎖住,只吸收靈魂。若我將來不死,會將你修煉成第二元神,不知你意下如何?”
原本已經抱着必死之心來成全李晨問道仙途,沒想到此事還有峰迴路轉的方法,雷米爾當然求之不得,嘴中高興的道,“當然可以,一切就按本尊說的來吧!”
“你不要高興太早,你也應該清楚,我成仙之後可能立刻就會隕落,這樣的話,也許你永遠也沒有甦醒的機會。”看着雷米爾興奮的神情,李晨忍不住提醒道。
“我知道,可是如果你死了,我活着有什麼用?”雷米爾想也未想,理所當然的回答道。
“既然如此,那就開始吧!”不愧是和自己有着一個靈魂本源的化身,想法都差不多。此時李晨也放下心來,面色一正,嚴肅的說道,“放鬆身體,不要抵抗。”
雷米爾聞言凝重的點了點頭,閉上雙眼。李晨右手抵在雷米爾額頭,龐大的神識探入他的識海中,將他的意識從識海中分離出來。與此同時,李晨左手取出東皇鍾,神識攜裹着雷米爾的意識體放入第十層空間裡。
完成了這一步,李晨再次探出神識,將雷米爾的靈魂剝離出他的身體。此時已經失去意識的雷米爾也沒有靈魂被剝離的疼痛,依舊安詳的閉目站在李晨面前。
待到雷米爾的靈魂進入李晨識海的時候,端坐於識海內的元神突兀的睜開雙眼,興奮的張大了小嘴吞噬着雷米爾的靈魂。李晨身上的氣勢不由自主的散發了出來,一步一步的向着八階巔峰衝去。
這時,方纔還晴朗的天空突然烏雲密佈,無數雷電閃爍其中,滾滾雷聲在李晨耳畔乍起。
對於外界的變化,李晨並未在意,只是小心翼翼的控制着雷米爾的靈魂,供元神吸收。隨着時間的推移,李晨身上的氣勢不斷攀升,八階巔峰、人仙初級、中級,待到李晨身上的氣勢攀登到人仙高級的時候,天空中的烏雲已經壓在了李晨頭頂,一道如腰粗的電芒劈在李晨的身上。
劈在李晨身上的雷電並未對他造成什麼傷害,但是卻令不斷攀升的氣勢微微頓了頓。李晨睜開雙眼,擡頭掃了一眼空中忽隱忽現的電光,再次閉上雙眼,靜待識海中的元神將雷米爾的靈魂全部吞噬掉。
如此一道接着一道雷電劈在李晨身上,每道雷電都比前一道威力強大一些,但還不足以對李晨的身體造成傷害。不久,等到第一波九道劫雷全部劈下後,李晨識海中的元神終於將雷米爾的靈魂吞噬完畢,身上的氣勢也跟着攀登到了人仙頂峰。
在第一波九道劫雷過後,天空中雖然烏雲密佈,但是卻沒有再降下劫雷。天道就是如此,雖然武者修煉是逆天而行,但也會給他一絲生機。而第一波劫雷過後,也會給武者留下喘息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