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這東西難道和你的魂體有關?”天心驚訝問道
裴師虛浮在半空,眼睛仍舊盯着盒子,聽到天心的話,纔回過神來有些恍惚的說道:“這碧炎精晶形成極爲難得,須得碧炎露置於一處十萬年不被取用,不斷吸收天地靈氣才能生成,碧炎露對於修煉之人誘惑力何其強大,想要不被取用,幾乎是不可能的。”
聲音突然一頓,裴師嚥了咽口水,才繼續開口說道:“而這碧炎精晶……有了它,師傅就能再次爲人。”
“什麼?”
天心瞪大了眼,不可思議的看着手中的木盒,然後擡頭問道:“您不是說過,只有血魄晶才能幫您重新凝練肉體嗎?”
也許是有了希望,裴師的臉色比往常紅潤了些,而原本有些透明的身體也凝實了許多,欣慰地看着天心說道:“血魄晶是能夠完完全全的依照靈魂體重新凝聚肉體,但那東西太過難得,師傅其實早就放棄那條路了。碧炎精晶則不同,只要有一具剛死不久且符合魂體寄居的身體,師傅再煉化了這碧炎精晶,便能借體重生。”
“那就是說…現在只要找到一具靈聖或者聖靈符師的屍體,您就可以脫離魂體狀態了?”
裴師欣慰的摸摸鬍子,笑道:“就是這樣!趕緊將它收起來吧,別放在外界,免得引來窺視,這東西是天地靈物,有些強大的魔獸的對於感應這些東西可是特別在行,萬一嗅到氣息跟隨而來就不好了。”
天心聞言,忙小心翼翼的闔上盒子的蓋子,將之收回熾焰之中存放好,腳下繼續起步向前走去。
行走間,天心突然回頭看了看漂浮在身旁,眼中的激動已經被掩去。恢復幾分清明之色的裴師,有些疑惑地問道:“這種方法和奪舍有什麼區別?”
她記得剛開始認識裴師的時候,裴師似乎就說過能夠奪舍重生,只不過因爲自己是女人身體,而且體內有着本源之石,所以裴師才放棄。
聽到她的話,裴師無奈一笑,問道:“怎麼?想起師傅曾經說要奪你舍的事?”
“恩,不過心兒並不在意那個,師傅對心兒的好。心兒是知道的。”天心點點頭,並沒有隱瞞心中的想法,反而坦誠地說道。
裴師揉揉臉頰。纔有些欣慰地說道:“傻丫頭,師傅若真想奪舍,在你出現之前就有很多次機會。待在那山洞之中,雖說魂體不能遠離,可是數十萬年來。還是有很多人曾意外地尋到那處,憑師傅的修爲,要想搶具低階修煉者的軀體,還是很容易的。”
天心聞言點點頭,他的話一點沒錯,雖說因爲肉體湮滅所以修爲大幅度下降。可是裴師仍然還有地靈高階的修爲,何況他還擁有強大的精神力量,想殺個把人搶個身體。真的不難。
見天心沒有說話,裴師也沒多解釋,只是自顧自地說道:“奪舍是強行侵佔他人軀體,利用自身的精神力量將原軀體內的宿主抹殺,這種行爲太有傷天和。所以成功的機率十分之低,十有八九都是奪舍者和宿體雙雙死去爲結局。”
“而且就算能夠奪舍成功,修爲也會全部消失,成爲一個毫無修爲的廢人,一切都得從頭來過。所以師傅雖然因爲多年的孤寂,曾經有過奪舍的念頭,但是每次關鍵時刻,卻還是沒有出手。”
“而有了碧炎精晶卻不同。”裴師聲音一轉,看着天心說道:“只需要有一具剛剛死去的強者軀體,魂體就能通過碧炎精晶完全和宿體融合,魂體所擁有的修爲不僅絲毫不會降低,而且成功之後,只要稍加修煉,就能恢復如初。”
聽着裴師的話音,天心微不可查的點點頭,心中暗自思量,奪舍的成功率畢竟不大,就算是自己遇到,在明知還有其他方法可行的情況下,不是走投無路,估計也不會這麼做。強行掠奪和搶佔空巢,確實有本質的區別,難怪裴師乍然看到碧炎精晶會如此激動。
“師傅,恭喜您了!就快能夠重生。”
裴師慈祥地笑笑,摸着鬍子說道:“雖說有了碧炎精晶,可是這強者軀體卻不好尋找,還得慢慢來。”
“師傅,您難道忘了聖殿?這碧炎精晶和碧炎露可是從他們手裡搶過來的,不過據他們說,我還拿了他們什麼東西,他們纔會窮追不捨。”
天心一扯嘴角,狡黠一笑:“這次殺了三個聖靈師和一個大靈符師,說不得下次來的就是靈聖級別的人了,到時候難道還怕沒有軀體可用嗎?”
“鬼丫頭,又有什麼辦法了?”
看着天心冷清的臉上突然出現的詭異笑容,裴師有些無奈的說道:“老頭我雖然用了些碧炎露恢復到了聖靈師的修爲,可是魂體不等於肉體,要是真來個聖靈師,師傅是沒辦法應付的。到時候,說不得師傅真得被人抓去當糧食了。”
天心好笑地瞥了一眼裝委屈無力的裴師,說道:“安啦,到時候不用您老人家出馬,自然會有人幫忙。不過,現在我們得先找到個人。”
說話間四處看了看林子,這一路上邊說邊走,他們離開殺魏慶堅四人的地方已有幾十裡,天心還有意的沿着之前阿噠來的方向行走,卻仍然沒見到花無傾的蹤影。
這傢伙,不會提前跑了吧…
天心伸手摸摸懷中的阿噠,暗暗嘀咕。
見天心臉上神色,裴師好奇問道:“找什麼人?”
“一個長的很漂亮的男人,二十歲,恩,皮膚挺白的。”天心想了想,纔回答。
裴師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己的徒弟,哪有人這麼形容人的,男人幾時也能用漂亮來形容了?還很白!
微閉着眼試着將精神力沿着他們所在的地方向四周蔓延,不過一小會兒,方圓千里的情形盡皆映入腦海,裴師睜開眼,睨了一眼還在靠着三級靈符師的精神力四處感應的天心,促狹地笑道:“如果你說的是個額頭有朵花的男人,是長的挺白挺漂亮的。”
對着爲老不尊的白鬍子老頭一翻白眼,天心才問道:“您怎麼知道他頭上長朵花的?”
“看到的唄,在西北方向大概百來裡的地方,有一羣人在打鬥,你說那個小白臉也在裡面,看樣子還受了些傷。”
“小白臉…咳咳~”聽到裴師突然冒出這麼勁爆的詞來,天心一口口水嗆住,咳的臉蛋漲紅。
“怎麼了?他很白不是小白臉?難不成還是小黑臉啊?”
“是,是!是小白臉!”斜睨了一眼看着自己囧樣偷笑的裴師,天心沒好氣的回了一句,也不理會他,就朝着他剛剛所說的西北方向急掠而去。
花無傾救過她一命,而且爲人也還不錯,她是真心認同了這個朋友,朋友有難,哪有不顧之理?
見前方已快消失的背影,裴師呵呵一笑,如一道青煙般,消散在原地,一道陽光灑過,只剩下鬱鬱蔥蔥的草木。
快速的奔跑間,天心釋放着精神力探路,百里距離,在體內靈力全速運轉之下,不過一會既至,精神力感應到前方出現氣息,天心雙腿微曲,縱身躍上樹枝,腳下輕輕一點,悄無聲息的靠近那些人所在之處。
離得近了,才停了下來。
遠遠的看去,只見場中兩方人對峙而立,皆是恨眼看着對方,彷彿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而花無傾,正好在其中一隊人裡。
那隊人裡除了花無傾,其他十幾人皆是穿着月牙白長袍,有男有女,領頭的兩人天心也認識,正是羅成和聶陽。
而對面那五、六個人的裝束天心也是無比熟悉,正是被她在林間殺了不少的聖殿黑袍人。
這兩波人怎麼碰上的?
天心暗暗心疑,小心的將身形藏在樹梢之中,透過縫隙看着場中。
聶陽似乎受了重傷,捂着胸口,跌倒在地,被一個年輕男子扶着,而站在一旁的羅成也是面色蒼白,喘息間有些急促。
看了看身後的一衆小傢伙,羅成跟輕咳兩聲,悶聲問道:“你們到底是何人,如此趕盡殺絕。”
“交出那小子,你們可安然離去!”黑袍人中打頭的一人指着花無傾說道,聲音有些尖細。
“不可能!”聶陽厲聲喝道,一句話出口,牽動了傷勢,不由劇烈咳嗽起來。
“嚯嚯…”
另外一個黑袍人低沉一笑,黑袍邊上泛起些漣漪,低聲道:“那你們就一起死吧!”說話間一揮手,身後幾人皆是靈力閃爍,衝上前去。
“慢着!”
花無傾一聲大喝,從花百城身後閃出,對着黑袍人說道:“你們抓我不過是想知道心兒在何處,放過我們,不然大家一起死,你們也別想找到心兒!”
話音一落,花無傾手中聚集起靈力,一張淡藍色的靈符出現在手中,泛着熒光。
“停!”
之前說話的黑袍人腳步一頓,輕喝一聲,快要襲到近前的幾人相皆停下,黑袍人手掌合攏在袍子裡,低沉地說道:“放過你們倒不是不可以,不過,先告訴我,那女人在哪裡!”
“你先放他們離開!我再說!”花無傾依然緊緊握着符,口中輕喝。
那黑袍人見狀,只得一揮手,前方几人紛紛退回原地,花無傾見人退走,方纔輕喘了一口氣,後退幾步,和羅成並肩站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