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九章 各顯其能

自從一百七十多年前,絕域山脈中那條連接南北大陸的通道被打通後,“南北戰爭”便成了這百餘年間的永恆主題。

誰也不知道,當年的米特族是怎樣發現這條通道,並在機緣巧合下將之貫通的,就好像沒人知道北大陸的“野蠻人”們會這般渴望得到南大陸的肥沃土地,甚至於瘋狂到失去理智。

他們就像是聞到了血腥味的狼羣,從無到有,很快便聚集起來,對南大陸發動了猛烈進攻。那場延綿數十年的戰爭,直至侵略軍主力在西北連環十二城,被以逍遙宗爲首的宗派聯盟所擊潰爲止,總共葬送了千萬計的無辜生命。

其中,又有多少人無家可歸,流離失所,直到現在還沒有統計出一個確實的數字出來。

事實上,這個數字未必不是統計不出,而是南北雙方在大戰結束後的歲月裡,始終是摩擦不斷。就算到了現在這種相對安定的時期,絕域山脈前線仍舊駐紮着修盟會的三十萬精兵,時刻提防北大陸捲土重來,再度侵犯。

因此,當林笑聽到袁哲竟然說出這樣一個驚人消息時,他情緒起伏之劇烈,便可想而知了。

“你這消息是從何而來?北大陸集結部隊,爲何我們會一無所知?”林笑忍不住問道。

“哼,你別忘了,駐守在絕域山脈的軍隊,本來就是修盟會組織起來的,包含大小五十六個門派,總計三十餘萬兵馬,都要聽從我們的指揮!”袁哲冷聲道。

“你的意思是……南大陸之所以會對此事毫無察覺,是你們萬古朝天宗在裡面動的手腳?”林笑自是一點即透。

“當然,除了我們,任何人都無法瞞得住這麼大的事情!”袁哲毫不客氣道:“甚至,連我這個萬古朝天宗的大長老都被一直矇在鼓裡,你還能期待有幾個人會覺察的到呢?”

“這麼說來,一切都是袁郎在操控大局咯?”林笑眉頭緊皺道:“可是……你們本就是親生父子,這麼大的事兒,他又豈會瞞你?”

“箇中緣故,說起來就太複雜了。總之,現在你必須要做出選擇,是相信我,一同阻止這種局面出現?還是聽天由命,任憑事情朝着最壞的方向發展?”袁哲大聲催促道。

“這……我只是想不明白,如此行事,對你究竟有什麼好處?”林笑的第七感告訴他,袁哲此刻所言非虛,可理智卻一定要求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我不想輸得稀裡糊塗,我要讓我爹明白,世間之事,並非都掌握在他一人的手裡!”袁哲給出的答案自然不太符合林笑的心意,但林笑卻認爲,這個答案已經夠了。

因爲,從袁哲的臉上,林笑看出了一種比血緣關係還要深刻的東西。他不知道,這種東西便是妖秋部傳承千年的“特質”,一種看重彼此間的競爭,更勝對外作戰的特質。

妖秋部的傳統,彷彿是這樣認爲的,他們覺得戰勝敵人並不困難,困難的是戰勝自己。而對於袁哲來說,袁枚無疑便是另一個自己,一個最熟悉,也最可怕的“自己”……

“有時候,看着哲兒,我就好像對住一面鏡子,在望着自己。”另一方面,已經逐漸走上前臺的袁郎,此刻卻正在接見一位“妙人”,一位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族長的意思我懂,你把袁哲培養成另一個自己,來不斷威脅自己,這樣反過來又會促進真正的自己。”傅星辰咧嘴一笑,說出了這樣一句有些繞口的話。

本來,從袁哲和婁小樓他們的信息網絡中,傅星辰應該是早已消失了的人。但是現在,他卻活生生地站在袁郎的身前,看起來狀態更是出奇的好。

“人生難得逢一知己,傅兄倒真是瞭解我的那個人啊!”袁郎情不自禁地笑道。

“相交數十載,如果說,你還有什麼讓我看不穿的地方,那就是對於奇蹟之門以及飛昇大道的理解了。”傅星辰緩聲道:“顯然,你身爲極境高手,卻比我們這些老傢伙要淡定的多。好像,你根本就不在乎自己能否飛昇,能否得享永生的福分。”

“你錯了,任何一個人都希望自己能夠長生不老,與天地同壽,我也是不會例外。”袁郎笑着搖頭道:“只不過,我知道的事情要比你們稍稍多上那麼一些,對此次飛昇大會的期盼,也就稍稍弱上了那麼一些。”

“哦?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你可以一直保持淡定呢?”明知自己這麼問有點兒不太合適,傅星辰卻還是問了出來。

“這是一個秘密!”不出所料,袁郎果然賣起了關子:“我只能告訴你,你很快就會知道答案了,就在今天!”

“好吧,今天註定會是一個大日子,也是我這輩子裡最漫長的一天。”傅星辰不以爲忤道:“我只希望,你能兌現你的諾言,讓我百分之百地飛昇成功!”

“不是百分之一百,是百分之兩百!”袁郎充滿自信道:“哲兒他給不了你這些,因爲,他根本就不懂奇蹟之門的真正奧秘。”

“真正奧秘?”心裡默默地嘀咕了一句,傅星辰卻覺得與袁郎相比,袁哲雖然稚嫩了一些,卻明顯要“安全”許多。

事實上,他的這種不安全,完全是一種毫無確據的純粹“感覺”,就像行走在結冰的湖面,完全不知道哪裡纔是最爲穩妥的落腳點,哪裡纔是會要人命的那層薄冰。

“爹,婁小樓跑了,金蛇王更是不知所蹤,現在到處都找不見人影。”就在兩人還要繼續商量大事之際,袁枚突然略顯慌張地推門而入,給了他們一個“驚喜”。

“嗯?都到了這會兒,竟然還有人敢跟我作對?”一聽這話,袁郎不由皺眉道。

“此事大有古怪,金蛇王實力之強,絕對不在我之下,能夠從他手上把人救走,實在是……”傅星辰這番話的意思自是不言而喻。

“爹,那個人……那個人不是旁人,就是阿呆啊!”袁枚一臉爲難道。之前,她還信誓旦旦地保證阿呆對自己忠心不二,沒想到,纔過去沒多久,他便給出了這樣的反應。

“怎麼會這樣?阿呆不是金蛇王推薦過來的人嗎?”這會兒,袁郎也開始感到一絲莫名其妙了。

“族長,此事還是讓我去安排人手調查一下吧,說不定,其中還有什麼誤會呢?”眼見他們袁家這對父女大眼瞪小眼的,一時間沒了主意,傅星辰連忙主動請纓道。

“也好,阿呆剛來我們萬古朝天宗沒多久,黨羽有限,成不了氣候。”短暫的失神後,袁郎迅速恢復冷靜道:“眼下,當務之急還是要先將奇蹟之門的事情辦妥。枚兒,外面的情形如何,你快說說看。”

“爹,這方面您放心,大哥他一切都按照我們的吩咐行事,已經把今日的大會章程和比賽規則講解完畢。而且,他還聯絡了林笑,準備找出天寰山中那處天地之氣最爲濃郁的隱秘之地,正式開啓奇蹟之門!”

“好!如此一來,萬事俱備矣。走,讓我們也去瞧個熱鬧,看看這飛昇大會究竟是怎樣一種盛況!”說完這話,袁郎便帶頭領着衆人行去,很快來到了一處寬敞的密室。

袁郎所謂的萬事俱備,自不是隨便說說的。當袁哲還在場外忙着招呼衆人,安排飛昇大會的各項事宜時,所有具備了參賽資格的極境高手已經聚集到了袁郎身邊,翹首以待奇蹟之門的開啓。

其中,傅星辰自是不必多說,之前與他“狼狽爲奸”的青絕盟、冷魔盟兩盟首領,也赫然在列,陪在袁郎的左右。他們一個姓齊,名文風,乃是出身於青月澗的一名前輩高人。另一人自是那姓王的漢子,喚作王霖,乃是冷血天鷹的幕後話事人,同屬極境高手之列。

除了他們三人之外,還有十幾名極境強者,則是來自於南大陸各個地方的隱修高人。他們大都是某一門派的老祖,早已不問江湖之事,也看破了凡塵種種,只盼着能借助奇蹟之門飛昇異界,得享永生大道。

當然,這些人中,並沒有爲林笑他們所熟知的“趙毅”和“神符老祖”,因爲,他們二人一個受傷,一個被困,此刻根本無法前來參賽。至於十面埋伏的凌晚晴,不知爲何,也沒有出現在這裡,倒教人有些奇怪。

“諸位,毫無疑問,我們纔是這東極大陸南大陸真正的塔尖!衆人所仰視的存在!今日,我袁某人代表萬古朝天宗,將大家聚集到一起,爲的就是藉助奇蹟之門來飛昇異界。對於我的資格,想必各位都已經沒有懷疑了吧?”袁郎大聲說道。

“尹掌門天賦異稟,德才兼備,由你率領,我們這些人自是無話可說。”出聲附和的,自然是傅星辰無疑。

原來,袁郎此刻早已裝扮成尹天仇的模樣,與傅星辰唱起了雙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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