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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11章 家族利益
站在丁府的門口，丁野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大踏步的走進去。
“少爺回來了！大少爺回來了！”
下人們奔走相告，有機靈的搶先去向丁如山和溫雋稟告了。
“野兒回來了！”溫雋急匆匆的走出來，一眼就看到高大挺拔的兒子。和三年前那個紈絝相比，如今的丁野真算得上是英挺不凡了。
“娘！”丁野快走上前幾步，雙膝跪倒在地，“砰砰砰”的連磕了三個響頭。
“快起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溫雋雙目含淚，攙着丁野的手臂把他拉起來，一雙手在丁野的臉龐上摸來摸去，果然是兒行千里母擔憂。
這當口丁如山也匆匆趕來了，他本來正在書房處理一些要緊的事務，可一聽說是丁野回來了，什麼事情都顧不上了。
當爹的，尤其是身爲軍中的高級將領，丁如山自然不會如溫雋一樣的激動，可一看到丁野那雄健的身軀，他的一雙虎目也不禁微微有些溼潤了。
“爹！”丁野走過去，也同樣恭敬的磕了三個頭。
丁如山雙臂如同鐵鉗將丁野扶起來，上下打量了他兩眼，忽然露出一絲驚愕：“兵境？”
丁野重重的點點頭道：“說來話長……”
“走，到書房裡去。”丁如山吃了一驚。兒子的修爲他很清楚，距離上次離開京都到現在也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居然就突破了兵境，這修煉的速度也太過匪夷所思了！
“你們爺兩做什麼？丁野纔回來，就要談公事嗎？”溫雋見丈夫拉着兒子就走，不禁有些惱火。
“娘，我和爹說幾句話！對了，待會兒我想喝你燉的排骨湯！”丁野嬉皮笑臉的道。
看着他們爺兩匆匆離去，溫雋搖搖頭，可臉上卻依然帶着笑：“唉……當大官有什麼好處……”
書房裡只剩下父子兩人，丁如山感慨萬千的看着兒子，忽然覺得自己有些老了。
沉默了許久，他才終於道：“你到底是怎麼算出來的？”
簡單的一句問話，卻包含了無數的問題。在丁如山的眼中，兒子似乎真的是一個算命先生，只要是他認準了的事情，竟然真的會按照他所說的一樣發生！
大正皇帝的爆發如是，京都鉅變的反應如是，太子的逃亡路線甚至也被丁野預測出來了，這一切的一切不由得丁如山不相信。
“分析！”丁野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雖然有點裝腔作勢的嫌疑，可丁野不得不這麼說。不然怎麼辦，難道告訴父親自己是重活了一回的，這二三十年的事情他都記在腦子裡？
何況事情已經發展的有些不一樣了，至少錦衣衛的保留就讓丁野對未來有了一絲迷茫。雖然這些變化都只是微小的，可千萬個微小的變化累積到一起，很有可能改變未來的走向。
“分析？”丁如山當然還有些懷疑，“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如果我不是你的親爹，還真以爲你變成了一個神棍！”
“哪有當爹的這麼說兒子的，我現在可是堂堂正五品的錦衣衛統領呢！”丁野笑着將聖旨取出來，在父親面前得意的炫耀着。
“正五品？不錯……不過錦衣衛可不是好當的。”丁如山早就知道了這個消息，並沒有太多的反應。不過他一直都對錦衣衛和廠衛這樣的特務機構保持着一份警惕，打心眼裡其實不希望丁野到錦衣衛去。
可這是大正皇帝的旨意，不容有任何的辯駁，丁如山也只能無奈的接受。
“爹，你還沒跟我說咱家在這次事情上得到了什麼好處呢。”丁野笑道，“喋血五日，咱們丁家做了最充足的準備，這次論功行賞少不了咱家的。”
“呵呵，什麼都瞞不過你。”聽丁野提到這件事，丁如山的笑意幾乎難以掩飾。
“這一次多虧了你未雨綢繆看透了陛下和太子的反應，我們丁家的確是立下了首功。”丁如山道，“我已經得到了任命，幾天之後就會去兵部報道了。”
“尚書？”丁野眼睛一亮。
“哪裡有那麼誇張！”丁如山笑道，“左侍郎。”
“正三品的左侍郎，尚書之下的第一人，也不錯了。”丁野點點頭，“那祖父呢？陛下可不會把你們父子放在一個地方的，尤其還是兵部這種關鍵的部門。”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你祖父還會在兵部留幾個月，新年之時將要晉升爲太保。”丁如山說到這裡，神情也變得飛揚起來。
“三公！”丁野吃了一驚。
他的確料到了丁家會在這一次事變中獲得極大的利益，卻沒想到會這樣大！
三公乃是朝廷中唯有的六個正一品大員中最德高望重的三位，自從蒼龍皇朝建立以來，三公就作爲官員的領袖和表率，非立下大功或者有着高人一等的博學武功才能擔任。當今三公之一的太傅段仁杰便是德高望重的朝中名宿，也是學院派的領袖人物，更是當今大正皇帝的老師。
丁天寧雖然是兵部尚書，手中掌握着極大的權力，可是跟三公比起來，他的地位還是要遜色不少。如今憑藉着勤王之功居然一躍晉身到三公之列，不僅出乎丁野的意料，還讓他感覺到了一絲不安。
“你怎麼了？”看到丁野的神情中不見興奮反而有憂慮，丁如山微蹙眉頭問道。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丁野沉吟片刻，吐出八個字來。
丁如山兩條眉毛微微一抖，沉默片刻才道：“你祖父也是這樣說的，不過這是陛下的意思，不能拒絕！”
丁野深吸一口氣，他已經從最初的興奮中醒過來。丁家的確有功，也應該獲得厚重的賞賜，可當賞賜的豐厚程度遠遠超出想象的時候，丁野就想到了一句顛撲不破的俗語：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我看陛下對咱們丁家還是懷有一份懷疑的。”丁野想了想道，“祖父位列三公，勢必成爲無數人盯着的對象；父親你雖然進入了兵部，地位水漲船高，可兵部的真正實權卻旁落了；至於我，看起來錦衣衛風光無限，實際如何你也清楚。”
丁如山的神情越發嚴肅起來，壓低聲音道：“你是說……這是禍非福？”
“我並沒那麼說，只是覺得陛下似乎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信任我們丁家。”丁野道。
丁如山默然，半晌後道：“你叔父和姑父也獲得了提升。如海調任西域省，擔當巡撫一職。龍鵬就地提升，如今已經是御林軍副帥了……”
“一個被調的遠遠的，一個緊緊握在手心裡……”丁野冷笑一聲，他已經看透大正皇帝的心思了。
看來這位能屈能伸隱忍非常的皇帝對任何人都不信任了，別看丁家這一次立下了最大的功勞，可從這些封賞來看，警惕的意味十分濃重。
丁如山也失去了最初的喜悅，雖然父親丁天寧已經表現出了一絲警覺，可他並沒有太當一回事。如今被丁野一 提醒，丁如山也意識到了一絲不對勁。
“父親也不必擔心，陛下應該不只是針對我們丁家。這一次林系的收穫如何？”丁野又問道。
“林少恆接任爲中書省左丞，朱雲方接掌了吏部，林偉龍直接提拔爲戶部右侍郎。”丁如山道。
“呵呵，倒是比咱們丁家略好一些。”丁野道。
中書省權力重大，直接管理六部，不過左丞只是兩個丞相之一，雖然同樣是正一品大員，名望地位還在三公之下，就不那樣顯眼。
至於朱雲方和林偉龍在吏部的壟斷，更是百利無一弊的好事。看起來林系果然深得皇恩的寵信，這一次他們看起來收穫不如丁家，可步伐卻是無比的紮實，隱然已經成爲朝廷中無法忽略的一股龐大勢力。
“看來我們想的太簡單了，大正皇帝可不會輕易的相信任何人……丁家是時候韜光養晦了。”丁野認真的道。
“你祖父也是這麼說的，這幾天他正稱病在家呢。”丁如山嘆口氣，“沒想到事情會走到這一步，那一位的心思真是難猜啊。”
丁野知道“那一位”指的就是大正皇帝。這位藏在深宮裡的帝國皇帝最近七八年一直都神秘莫測，連露面的時間都很少。可從他處置太子的事情上來看，小瞧這位皇帝的代價是相當慘重的！
“反正好處也得到了，是時候堅固根基了。”丁野點了點頭。
“對了，你跟我推薦過的曹成，他也升了官。”丁如山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來。
“哦，他現在是什麼官職？”丁野好奇的問道。
“他現在給子明做副手，正四品九門提督府副都督。”丁如山道。
“這倒是個不錯的位置。”丁野沒來由的鬆了一口氣。莫子明和曹成也都算是丁家一條船上的人，九門提督府這樣要害的部門既然由他們掌握，看來大正皇帝的戒心並不算強。
只是丁家也需要一步一個腳印的小心行事了，出頭的椽子先爛這個道理很多人都懂得，卻很少有人能夠真正有心的去避免。如今丁家就是這一根出頭的椽子，丁野要做的就是讓這根椽子真正成爲參天巨柱，撐起帝國的脊樑，而不是去第一個承受雨打風吹！
這是家族的利益，也是丁野的利益，不容任何人侵犯，即便是高高在上的那一位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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