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野,你不要太囂張了!”方纔扈有爲嚇的半死,可現在緩過一口氣來。尤其是在令狐靖和晁衡面前,扈有爲覺得丁野不可能再亂來了。
可惜他忽略丁野的性格了,想當年丁大少縱橫京都的時候,可沒給過任何人面子,更不需要在乎任何人的感受。亂來?丁大少脾氣上來了可不是亂來兩個字能夠概括的了!.
“我囂張又如何?”丁野指着快要燃盡的香,“你還剩一點時間,勸你快點把銀子拿出來,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不然待會兒我會讓你後悔的!”
“你敢威脅我,丁野,你以爲這裡是什麼地方?”扈有爲怒道。
“是錦衣衛的地方,不是你扈有爲的地方。”丁野沉着的道,“十……”
扈有爲一開始還沒明白丁野幹嘛突然冒出一個“十”來,等目光落在香上才發現快要燃盡了。
“怎麼會這樣快?”扈有爲有些奇怪。他哪裡知道丁野暗中做了手腳,將一縷縷真氣釋放出去,這一炷香燃燒的比平時快上好幾倍。
“九……”丁野慢條斯理的倒數着。
令狐靖和晁衡對望一眼,都看出丁野有恃無恐了。他們和丁野之間沒有任何的交情當然也沒有矛盾,犯不着扯進這樁事來。兩人乾脆都往後退了一步,安心看起熱鬧來。
“八……”丁野神情自若。
扈有爲卻如同聽到喪鐘在鳴唱一般,渾身一抖。他忽然惡狠狠的道:“丁野。你別以爲有丁家撐腰就了不起,今天我就不給你銀子,你能把我怎麼樣?”
“真的不給?”丁野停下倒數,臉上居然露出一抹笑容。
“我就不給了!你有種就打死我!”扈有爲倒也無賴。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反正算準了丁野不敢真的把他怎麼樣。
“這可是你說的,爲了證明我是個有種的男人,不得不打你了。”丁野嘆了一口氣,在令狐靖和晁衡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猛地一腳踹了出去。
這一腳真氣鼓盪,“砰”的正中扈有爲的胸口。扈有爲只覺得胸前一悶,整個身軀都飛了起來,狠狠的撞擊在身後的牆壁上。
“哇啊!”扈有爲慘哼了一聲。又從牆面上跌落在地,只覺得胸口的骨頭好像全都斷裂了。他痛不欲生的只叫了一聲,丁野已經走過來一腳踏在他的胸口。
“怎麼樣,我有沒有種?”丁野笑眯眯的問道。腳上同時加重了力道。
扈有爲似乎聽見胸骨碎裂的聲音,他放聲慘叫道:“丁野,你打我!你居然敢打我,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朝廷會給我做主的!”
丁野冷笑起來:“朝廷給你做主?好啊。那咱們就去朝廷上評評理,看看你不遵指揮使命令,剋扣我們冬營銀子的事情怎麼算,再讓朝廷聽聽你稱呼明英傑這個逆賊爲太子的事情!我倒想知道。誰敢給你這個反賊做主!”
“好痛!”扈有爲感覺到丁野又加大了力道,生怕自己被踩死。“令狐統領晁統領救我啊,丁野要殺我!”
這一連串的事情發生了太快。別說令狐靖和晁衡沒反應過來,就算他們反應過來也不願出手阻擋。
如今聽到扈有爲喊救命,令狐靖乾咳一聲就想勸說兩句。
丁野卻一擺手道:“兩位不必勸我了,今天我跟姓扈的沒完!你不是刁難我不給我銀子嗎,還支使我去副指揮使那裡,我偏不去,今兒就在你這裡拿銀子,你敢不給我就要了你的命!”
看出丁野是真的動了火氣,令狐靖明智的什麼都沒說。這種事情跟自己沒有干係,何必趟渾水呢。
扈有爲這個時候才真的怕了,他已經有點後悔了,幹嘛一定要硬撐着,現在可怎麼辦啊?
他只能盼着耿正來救自己,可天知道耿正知不知道這裡發生的事情,相距不遠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扈有爲甚至有些懷疑,耿正該不會是看事情鬧大了讓自己一個人扛着?丁野這傢伙簡直就是個瘋子,我哪扛得住啊!
丁野倒也不可能一點面子都不給令狐靖和晁衡,畢竟這兩個人跟自己同樣是統領,日後也要擡頭不見低頭見,就算立威也不至於把所有人都得罪了。他淡淡的道:“兩位統領大人,並非我不給你們面子,實在是扈有爲欺人太甚了。明明是指揮使大人批下來的銀子,他居然說庫裡一兩銀子都沒有,讓我去找薛副指揮使要,你們說我丁野像是個傻瓜嗎?”
令狐靖和晁衡齊齊搖頭,心中暗道:你當然不是傻瓜,扈有爲纔是傻瓜,什麼人不好惹居然惹到你的頭上,這回算是他倒黴!
“既然我不是傻瓜,那就是扈有爲你耍我!”丁野冷冷的瞪了扈有爲一眼,一股凌厲的殺氣瀰漫開來。扈有爲第一個感應到殺氣中的寒意,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寒戰。
此刻的扈有爲已經徹底的害怕了,他看得出來耿正是不太可能出手救自己了,這件事若是捅到薛猛那裡,少不得他也要吃掛落。這下可好,什麼事情都沒做成就得罪了一大票人,這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心中懊悔無比,扈有爲只能哆嗦着道:“丁大人,我錯了!都是我的錯,我給你銀子,你饒了我!”
“給臉不要臉!”丁野啐了一口,把腳從扈有爲的胸口收回來,“馬上給銀子,少一兩我就從你身上剁一兩肉來補!”
扈有爲雖然有幾十上百斤的肥肉,卻哪敢真的讓丁野割肉。他老老實實的打開庫房,讓人從裡面把銀子一箱箱的擡出來。
丁野瞄着庫房裡那七八萬兩銀子,陰惻惻的道:“方纔不是說沒有銀子嗎,原來還有這麼多。”
他一邊說一邊瞄向令狐靖和晁衡,就見兩人的臉色也有些不悅。
令狐靖和晁衡手頭也缺銀子,來找過扈有爲好幾次,卻都被他用各種藉口給拖延下來,就是不給給銀子。今天看見庫房裡明明還有這麼多銀子,兩人心中對扈有爲的一丁點同情立刻就煙消雲散了,甚至連帶恨上了耿正。
在他們想來,沒有耿正背後指使,給扈有爲幾個膽子他也不敢推三阻四的。這樣看來,丁野這一通胖揍也算是替他們出了一口惡氣。
五十兩銀子一塊的銀錠,一共六百塊,整整齊齊的碼放着如同一座小山。扈有爲拖着劇痛的胸口,還得派人給丁野送到冬營去。
一隊人推送着小銀山,招搖的走在指揮所裡,沿途所有看見的人都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等知情人暗中傳播了之後,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丁野痛打扈有爲的事情了。
扈有爲怎麼也算是耿正最心腹的人了,整個錦衣衛之中除了耿正他基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就算是薛猛的面子他也敢不買,更別說春夏秋冬四營的統領和都尉了。
而且此人十分小氣,凡是涉及到銀子的事情能拖就拖,很少爽利的辦事。錦衣衛之中很多人都對他恨之入骨,如果不是挨着耿正給扈有爲撐腰,早就要揍他了。
如今丁野出手教訓了扈有爲,讓他丟了一個大臉面,雖然沒有人明面上出來支持,可大家都樂得看扈有爲的熱鬧。
就連令狐靖和晁衡也樂不可支,不過樂過之後他們也意識到了一點,錦衣衛只怕是不會太平了。
“看起來指揮使大人的權威要受到挑戰了。”令狐靖感慨的道,“年輕人就是有魄力啊,換成我可沒有這種膽量。”
晁衡嘿嘿笑道:“拳頭比道理大,這可是指揮使大人親口說的。何況這次的事情丁野佔着理呢!我看啊,以後不能讓丁野佔理,否則他會咬住不放,咬死爲止的!”
“反正我是不會招惹他了。”令狐靖苦笑道,“我可不想結下這麼一個可怕的仇家!”
“多一個朋友比多一個敵人好,現在的錦衣衛亂七八糟的,根本就像是一鍋粥。或許出來一個人攪和一下,能把那些老鼠屎都攪出去呢!”晁衡頗有深意的道。
“那就看看他如何攪動這鍋粥了。”令狐靖的目光落在遠處的冬營閣樓上,笑容裡藏着幾分的期待。
昏暗的房間裡,扈有爲哭哭啼啼的述說着委屈。他的胸骨和肋骨一共斷了五根,現在只要一說話就會疼痛。可只要能讓耿正憤怒起來,疼一點也不介意了。
耿正卻出乎扈有爲的意料,竟然一點怒氣也沒有。上一次發怒震碎的石板已經換了新的,看起來這一塊的運氣比較好,不會再重蹈覆轍了。
等扈有爲說完,又補充了一句道:“大人,打狗還的看主人呢,他打我就是不給你面子啊!”
“你是狗嗎?”耿正反問道。
扈有爲愣了一下,有些屈辱的道:“大人讓我咬誰,我就咬誰……”
這也是他在抱屈,此事明明就是耿正吩咐的,結果全都是他來背黑鍋,儘管心裡委屈的很,他也只能婉轉的表示一下。
耿正冷笑一聲:“這次你的確是受委屈了,不過你放心,敢不給我面子的人不會留太久的。”
扈有爲聞言一喜:“大人,你要怎麼對付丁野?”
“誰說我要對付他了。”耿正露出一抹陰狠,“你找幾個人傳出話去,就說玄武國師洪黷懸賞追殺的丁野正在錦衣衛當差……”
扈有爲眼睛一亮,不禁撫掌笑道:“好一個借刀殺人,大人妙計啊!我看丁野這回怎麼應付!”(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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