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把七煞綵鸞停在了唐莊,畢竟,現在帝都是非常時期,如果他直接坐着七煞綵鸞高調進入帝都,並不是一件好事。
順便,夜風帶足夠了暗器和毒藥,楊啓本想帶着部下跟着夜風前往,但是,都被夜風拒絕了。
在這個時候,帶兵入帝都,不論多寡,都會招忌,更何況,楊啓他們,對於千軍萬馬的禁軍,沒有多大的作用。
當夜風打算進帝都之時,天近黑了,不過,夜風打算等到天全黑之時才潛入帝都,因爲他不想讓其他的人知道他今晚回帝都了。
“篤、篤、篤……”就在夜風眺望前面已經升起燈火的帝都等着天全黑之時,身後傳來馬蹄聲。
只見一輛馬車緩緩駛來,只見此馬車甚是豪華,前面坐着兩個俏婢,趕着駿馬。
“噫。”馬車在夜風面前停了下來。
“這不是夜公子嗎?”趕着馬車的其中一個俏婢,抿着嘴,輕笑,模樣嬌憨可掬。
看到這婢子,夜風也爲之一怔,這個婢子正是萬花樓花魁孟宛煙身邊的兩個侍女之一彤兒。
“原來是彤兒姐姐,小弟在此有禮了。”夜風帶笑,裝模作樣,拱手笑着說道。而另一個俏女則是默然不語。
彤兒嬌嗔一聲,說道:“你這人。就是嘴甜,哼,休騙得過我。”
“彤兒姐姐這不是折騰小弟嗎?小弟對姐姐你敬戴有加。從不含糊。”夜風笑着說道。
彤兒哼了一聲,憨態可掬。說道:“我纔不相信你的鬼話哩,哼,不過,看你嘴甜地份上,我們載你一程。”說着抿着嘴兒輕笑,對夜風眨了一下秀目,然後打開馬車門。
夜風怔了一下,回過神。笑着說道:“那小弟就多謝姐姐你的善心了。”說着,也不客氣,跨上馬車,鑽了進去。
一走進馬車,一股幽香傳來,馬車裡面的裝潢甚是豪華,綠色大毯鋪地,上吊着防風水晶燈。裡面還擺一小几,全是用檀木打造。
在馬車上,正端坐着一個美女,正是萬花樓地花魁孟宛煙。
“吱”的一聲,彤兒關上了馬車門。頂上地水晶燈發出柔和的光芒,整個車廂裡面充滿情調。
夜風頓知道這是孟宛煙授意的,不然,彤兒一個婢女也不敢擅作主張。
孟宛煙端莊而坐,仍是蒙着面紗。其模樣是從容不迫。端雅神舒。
夜風也毫不客氣地坐了下來,望着孟宛煙。拱手說道:“多謝宛煙姑娘慈悲爲懷,載小弟一程。”
“你若再客氣,就是自傲了。”孟宛煙很柔和地說,但,話卻很尖銳,以柔和的口吻說出很尖銳的話來,卻偏偏不會讓人有不舒服的感覺。
夜風苦笑了一下,揉了揉鼻子,識相地閉上嘴,他知道,這個雖被人稱爲花魁的風塵女子,事實上並沒有那麼簡單,她絕對不是個好惹的主兒。
“你還是回帝都了,就不知道你回來地目的是什麼?”孟宛煙很平和地說道。尖銳的問題,她卻能風輕雲淡一般說出口來。
夜風含笑地說道:“如果我說我是對孟煙姑娘你日思夜想,想再見孟煙姑娘一面,特地從紅河邊郡趕回來,那又如何?”
孟宛煙淡淡地說道:“小妹只能說是感到榮幸,可惜,小妹卻沒這般福氣,你爲王朝而來吧。”
“宛煙姑娘你認爲是,那便是,如果不是,那便不是。”夜風含笑地說道。
一上馬車,他們兩個人就是針鋒相對,孟宛煙似乎很瞭解帝都局勢,而夜風則是暗探孟宛煙。
可以說,兩個人各懷鬼胎,不過,讓夜風鬱悶的是,到現在,他還不知道孟宛煙是何來歷,她應該不是風月神殿的人,不然,李紫蝶早就有可能告訴自己。
此時,進入帝都城門,因爲現在騰夜皇病重,情勢嚴重,隨時都有改天換日的可能,所以,帝都的守衛比平時森嚴許多,每個進出的人都要進行盤查。
不過孟宛煙在帝都是赫赫有名,她地香車誰不認識,所以,守城的士兵只是盤問幾句,就放行,也沒有看馬車裡面的情況。
“帝都情勢並不見得樂觀。”孟宛煙輕輕撩起窗口的輕紗,望了望士兵,放了下去,淡聲地說道。
夜風不鹹不淡地說道:“看來宛煙姑娘還真是有心人,雖身在風塵之中,卻關心着國家大事,夜風身爲貴族,都自愧不如,說來慚愧,慚愧呀。”
孟宛煙不理夜風的諷刺,淡淡地說道:“你回來是幫誰呢?太子,二皇子,還是趁機篡位,又或者是從新皇中撈些好處?”
夜風嘿嘿地一笑,說道:“宛煙姑娘太看得起我了,我夜風懶人一個,對於皇位之爭,不感興趣,我只是回來看看熱鬧而已。再說,我一個人,就想篡位也不可能。”
“難道你忘了你在漢月王國所爲?”孟宛煙地話很尖銳,句句針對夜風,但,卻又偏偏說得那麼的溫和嫺雅,沒有半點的火氣。
夜風不由湊上前去,帶着色眯眯的模樣,笑着說道:“宛煙姑娘,你我孤男寡女相乘一車,談國家大事,未免是太沒情調了,我們應該多談談風花雪月,或者是卿卿我我。”說着,在美人的秀髮上輕輕地嗅了嗅,動作是暖昧無比。
孟宛煙不爲所動。淡淡地說道:“跟我談風花雪月,也要你有那個本事和能耐才行。”
男人最容易受激將地,特別是一個美麗無邊地女子所激。
夜風不由是雙目一睜。氣勢如虹,說道:“宛煙姑娘。雖然我夜風不才,不過嘛,你說談風花雪月,我夜風倒算頗懂一二。”說着,氣勢勃發,用意念攻擊孟宛煙。
然而,孟宛煙猶如古井不波,面對夜風的攻擊不爲所動。仍然是端然而坐,淡淡地說道:“如果你有那個精力,就留着對付你二哥和二皇子吧,如果想從小妹身上探出什麼來,只能說你是白費心機了!”
夜風爲之噎然,這個孟宛煙,實在是夠神秘,似乎。她對整個風華帝國地事都很瞭解一般!
“如果你想走你父親地路,那你就多多去注意雲天豪,以後雲天豪有可能成爲你的勁敵!”夜風一怔,孟宛煙淡淡地說道。
夜風雙目一凝,徐徐地說道:“宛煙姑娘。你究竟是什麼樣?你在潛伏在帝都爲地是什麼呢?”
孟宛煙並沒有回答夜風。
此時,馬車駛到一偏僻的巷裡,停了下來,孟宛煙對夜風說道:“你的目的地到了,你該下去了。”
此時彤兒打開馬車門。
夜風無奈。只好走了出來。
“如果你想插手這一次的渾水。那就對二王爺身邊的四個貼身侍衛留神一點!”夜風跳下馬車,裡面傳來孟宛煙的聲音。隨後,彤兒關上車門,夜風再也看不到她。
“多謝彤兒姐姐載小弟一程,以後有機會,小弟一定好好報答彤兒姐姐。”夜風帶笑向彤兒抱拳說道。
彤兒嗔然一聲,嬌憨,說道:“以後你不惹我小姐生氣就是對我最大的報答了。”說着,駛着馬車離開了。
望着馬車絕塵而去,夜風不由莞而一笑,這個小妮子,還真有趣。
夜風擡頭看了看,原來這裡很近他地戎疆王府,穿過兩條街道就是,看了看四周,夜風快步地離去。
“啪、啪、啪……”當夜風剛剛穿過一條街的時候,正好是碰見了一支軍隊向這邊巡邏而來。
夜風眼角瞥見帶隊的人竟然是張傑鼎,心裡面一凜,動作如閃電一樣,後退幾步,隱於轉角之處。
張傑鼎似乎了看到了夜風,一下停了下來,制止了後面的隊伍,然後手向另外一條街一指,說道:“你們到那邊去巡查一下,看有沒有異樣!”他身後的士兵們立即聽令,向另外一條街走去,而張傑鼎則是向夜風這邊走來。
聽到張傑鼎向這邊走來,夜風不由捏住了暗器,如果情況一旦不妙,他立即動手。
“別動手,我沒有惡意。”一到轉角,見夜風欲動手,張傑鼎立即舉着巨舉接在自己的前面,發忙是說道。無疑,他對夜風是忌憚三分。
夜風警惕注視着他,見他真的沒有惡意,這才收回暗器,淡淡地說道:“那你有什麼事?”
“我們到另外一邊說話。”張傑鼎忙是拉着夜風到轉角的暗處。
夜風不由仔細地打量了一下眼前地張傑鼎,此時的張傑鼎,成熟了許多,沒有了讀書時間的豪氣爽朗,臉龐好像是被滄桑所打磨過一般,好像一夜之間,世界把張傑鼎的所有棱角都磨平了。
“你變了許多。”夜風對張傑鼎說道。
張傑鼎露出苦澀的笑容,說道:“夜少也變化不少,至少是春風得意。”
夜風淡笑說道:“不錯,不過,至少,我還是夜風,沒有改變我自己,但,你卻變了,以前那個豪氣干雲,仗義爽朗地張傑鼎不見了。”
聽夜風此話,張傑鼎目光爲之收縮,不由緊咬着牙,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後苦澀地笑道:“人總是會變的,只是看是在什麼時候。”
“你爲何幫二皇子做事?以前的你不見得願意爲這等人效勞的人。”夜風輕輕地嘆息一聲。
張傑鼎沉默不語。
“爲了趙宓?”夜風望了望張傑鼎。
趙宓,就是以前騎士學院在五大美女中排行第二的太子妃。
張傑鼎打了一個顫。目光收縮,不由沉聲地說道:“你是怎麼知道這事?”但,一想。又覺得自己這個問題問得白癡,夜風和龍靜蕾關係那麼好。這事能瞞得住他嗎?
張傑鼎深深地吸呼一口氣,咬了咬嘴脣,握着拳頭,沉聲地道:“她愛地是太子,並不是我,她只把我當作哥哥。明知道我們兩個不可能,但,我還是忍不住。我控制不了自己。爲了她,我願意做任何事!”每每想起那張臉兒,他心都感覺到撕痛!感覺一顆心被活生生地吞了下去。
“所以你投靠二皇子,報奪愛之仇?”夜風不由望了望他,凝聲地說道。
張傑鼎緊緊地握住拳頭,見望夜風望着自己,不由握着拳頭,說道:“你懷疑我殺了我地父親向二皇子效忠?”說到這裡。他的話都乾澀。
夜風坦白地說道:“並不是我懷疑,只是有人這樣說而已,至於是與不是,我沒有親眼見,又何從得知?”
張傑鼎緊緊地握住拳頭。指甲都刺進了肉裡,滴出鮮血來,他緊緊地咬着牙,嘴脣抿成了一條線,雙目中充滿了痛苦之色。如果同負傷地野獸低聲呻吟。
“我沒有殺我的父親。我是我要說地話。我一直把你當作尊敬的對手,若是別人。我不會跟他說!”張傑鼎那充滿痛苦的目光望着夜風,目光是那麼的無畏,那樣的坦誠。
夜風望着他好一會兒,最後,緩緩點頭,沉聲地說道:“我相信你。”這話充滿了誠意。
“謝謝。”張傑鼎閉上眼,不由隨之點了點頭,外人一直認爲他殺了他的父親,沒有任何人相信他沒有殺害自己父親的話!
張傑鼎深深地呼吸一口氣,說道:“不管你回來幹什麼,我只想提醒你,現在帝都已經是一團的混亂,暗波洶涌,整個帝國地貴族和大員都可以說是集於帝都或在帝都附近!整個帝都已經是風雨欲來,一旦陛下駕崩,暴風雨必將來臨。”
夜風默默地點了點頭。
張傑鼎沒聲說道:“太子和二皇子的人馬已經糾集完畢,在帝都隨時都有大戰發生,如果是太子失敗,蠢蠢欲動的雲天豪隨時都有可能反擊!不少的貴族大員也都蠢蠢欲動,甚至有貴族已起了謀反篡位的心思。現在朝中的大臣和各大貴族分作三派,一派支持太子,一派支持二皇子,還有一派是觀風而望。你二哥在前兩天已經趕回來了,他不單是開始糾集兵馬,而且以夜家的名義爲二皇子爭奪了十一位的重臣支持!不管你如何選擇,你還是小心爲是,這是我作爲朋友最後一次給你地提醒,說不定,我們會在戰場上見!”
“多謝。”夜風點了點頭。
張傑鼎望了夜風一眼,輕嘆一聲,說道:“有時,我都羨慕你逍遙。我們騎士學院這一代同學,就看你了。”說着,長長嘆息一聲,轉身離去。
望着張傑鼎遠去的背影,夜風心裡面百般滋味,一個女人,卻把一個豪氣干雲,自傲凌厲的人變得這樣,這不知道是孽還是罪。
張傑鼎遠去快後,夜風也快步趕回戎疆王府。
當夜風回到王府之時,大總管他們高興不已,欲爲夜風擺席爲夜風接風洗塵,夜風很不容易回王府一趟,他們當然是高興。
但,被夜風拒絕了,夜風讓大總管卻皇宮一趟,先找人向龍翠珊姐妹兩人通通消息。
大總管不敢怠慢,忙趕往皇宮,向大公主通消息。
大總管果然沒有讓夜風失望,等帝都燈火通明之時,龍翠珊姐妹兩人秘密的趕到戎疆王府和夜風會面。
“夜哥。”見到夜風,龍靜蕾撲了上來,投入夜風的懷裡,緊緊地抱着夜風,流下了淚水,打溼了夜風地胸襟。
這個妮子,削瘦了不少,看來,騰夜皇病危讓她擔心操勞。
夜風緊緊地擁着這妮子,輕輕地撫着她的秀髮,輕輕地哄着她說道:“沒事,沒事,我在這裡,不會有事的。”
龍靜蕾緊緊地鑽入心上人的懷裡,此時此刻,她感到那麼的溫暖,那麼地安全。
她父皇病危,作爲女子,她姐妹兩個人一直沒有離開父皇半步,時時關心父皇地病情,最讓她們擔憂和操勞的還不是這些。
騰夜皇病危,隨時駕崩,改朝換代地時間也近了,所以此時騰夜皇身邊的每個人都是勾心鬥角,不論是各大臣還是她們的兩個兄長,都想從騰夜皇身上得到更多的利益和好處,這使得她們姐妹倆隨時隨地都對任何人抱着戒心。
這這皇權相爭的風雨中,這麼偌大的一個皇宮,她們姐妹倆是那麼的孤苦無助,沒有能相信的人,沒有能依靠的人!這使得她們倆姐妹倆是心力憔悴。
相對於穩重的龍翠珊來,還好一點,而活潑耿直的龍靜蕾來說,這種時時都抱着戒備之心的日子,讓她是心力憔悴,幸好身邊有龍翠珊在,不然,只怕她早就忍不住了。
看到夜風,就是沉穩的龍翠珊都不由鬆了一口氣,突然間,感覺肩膀上的壓力輕了許多,許多,好像是有人爲她支撐着頭頂上這片天空一般。夜風聽到她的召喚就急忙的趕來,這讓她在心裡面暖暖的,一種異樣的滋味,明知道夜風和自己妹妹關係非同一般,但,她卻還是感覺暖暖的。
夜風和龍翠珊相視,此時,彼此的目光是那麼瞭解,突然之間,彼此都感覺彼此心裡面有了一種默契,一下子,好像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夜風默默地點了點頭,龍翠珊也輕輕地頷首,一種氣氛在他們之間漫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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