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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娃沒有心情跟小雪討論之些,對她而言現在除了亞當,她什麼事都不想管了,剛剛出言阻止茲蘭斯也只不過是她實在是看不過眼了,“飛雪小姐,關於獸人國的事我想你還是不要管了,我跟亞當這次只是路過這裡而已,明天我們倆就要繼續趕路向卡依特城而去了。”
小雪見夏娃確實心情不好,看起來也十分急切的想趕回去,於是什麼都不管,拉起小獸人便對夏娃說道:“走吧,我也好久沒有見亞當了,順便也去看看他吧,反正我也是要回卡依特城,大家同路,就一起吧。”
夏娃瞥了眼被小雪拉着的小獸人,無奈了嘆了口氣後道:“跟我來吧。”
跟着夏娃,左穿右插的走了幾條小巷子,轉得小雪都有些暈乎乎的,也不知道夏娃是怎麼找到這麼一個偏遠的地方暫住的。只是當小雪看到這根本並不是什麼旅店或者民宅這時,小雪的心頓時涼了大半,一排都被燒過的破房子,雖然痕跡已有些陳舊了,但幾乎沒有一間完好的房子看到。
推開一扇只有一半的院門,院子里長滿了青苔雜草,一間燒剩一半的房子裡,看到還有半邊屋頂的角落上放着一張簡陋的木牀,牀上除了一張單薄的被子連席子都沒有。
夏娃進門見牀上沒人胡亂的將剛剛提着的兩包東西丟到一邊,飛跑着向屋內而去,口中還焦急地叫喊着。“亞當……亞當,你在哪啊?亞當……”
“夏娃,我在這。”在夏娃的急催叫喚裡,小雪聽到從屋子邊的一個小房子傳出了迴應。而此人也正是小雪三年未見的亞當。
快速尋聲而去,所見到的正是趴在地上起不來的亞當,旁邊還掉落了兩根像是柺杖的粗木棍。小雪沒有上前,而是在院裡處看着這對原本幸福快樂的情人,今日卻落魄的住在這連個遮頂都沒有的房子裡,男的傷殘,女的苦苦的支撐着,有些哽咽,想哭。但卻強忍着不許流下一滴淚水。
抽哽着硬將淚水和鼻涕收回去,快整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將夏娃帶回來的兩包東西從地上撿了起來,湊近鼻子聞了一下,是藥的味道。小雪不知道夏娃這是從城裡殘留下來的藥店裡胡亂淘來的,還是她自己跑到城外去採摘的,但可以確定的是,這是用來止血化瘀的一般藥草。
當夏娃撿起那兩根木棍,讓亞當自己持着撐住,而她就從旁攬住他的腰從小房子裡出來,當亞當擡頭見到小雪之時便定格在那裡盯着小雪看了半天沒有一絲反應,倒是小雪笑着向其揮手道:“好久不見了,我的副團長。”
“飛雪小姐。你……”亞當看了好久才慢慢地吐出了幾個字,但似乎有些不太相信,斜仰着頭轉向夏娃,想從她那裡得到確認,見夏娃對其點頭後纔再轉回對向小雪,生澀笑着說道:“你長高了。”
其實小雪想跟他說。不是她長高了,而是因爲他矮了,小雪看到亞當已經有一條腿開始萎縮了,另一條腿很明顯應該也受了傷沒有好,估計夏娃拿回來的草藥是給那傷了的腿用的,“副團長,你很勇敢,你是獅獸團的英雄,即便如此,我相信他們都不會怨你的,所以別自責,這不是你錯。”
小雪看到亞當這一廢一傷的雙腿,腦中也快速的浮現了整件事的前因後果,她可以感受到當時亞當那自責、內疚和無助的心情,這讓小雪想起自己前世所做的事,淚水再也忍不住流了下來,當年送走馬福,小雪卻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變故,曾經小雪質疑過自己是否做錯了,但她否定了,可現在小雪覺得原來改變命運的過程讓人真的很痛苦。
“沒事的,別看我這樣,其實我……”亞當見到小雪落淚可卻強迫自己向他強展歡顏時心裡也覺得特難受,心想解釋一下自己剛剛趴在地下只是個意外之時,夏娃也轉過臉掩面強忍着,“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可是我真的沒事,別這樣,夏娃,我真的沒事。”
亞當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才能讓小雪和夏娃不再爲其感到心痛,除了在言語上一直強調他真的沒事之外,行動上可以說是完全沒有說服能力,一直被小雪牽着的小獸人也感小雪真的很傷心,但卻不解爲何她還要笑,“你這又笑又哭的真的很難看,能不能別笑了,或光笑不哭也行啊。”
小雪放開小獸人的手,抹過臉上的淚水,強抽數下鼻子後道:“放心,馬福那裡你別自責,如果真要追究是誰的責任的話,那也是我的錯,所以你別再將這事攬在身上了,你的腿也會好起來的,你們都別擔心,雨過總會有天晴的時候的。”
雖然小雪還不算是完整的神,但身爲半神的她還是有能力將亞當救治好的,夏娃聽到小雪說能讓亞當的腿好起來之時,連亞當都不扶了,撲通一聲便跪到地上,向小雪一連磕了三個響頭,額上還磕出了淤血來,由此看得出來夏娃真的將小雪當神來拜了,“飛雪小姐,我求你,求你救救亞當吧,只要你能治好亞當,我可以給你當一輩子的奴隸。”
衣袖撫過,夏娃便立了起來,額頭的淤血也一併散掉,恢復如初,小雪依舊是不喜這樣的跪求方式,“夏娃,我可是將你們當朋友了,你這樣讓我情何以堪,再說馬福之事說起來也是我的錯,所以你們這兩年的苦日子也算是我造成的,如果真要跪,還應該是我向你們請求原諒呢。”
亞當也很想跪下來求小雪,只是這廢了的腳已不再聽他的使喚,現在他連站起來都成問題,又何以向小雪下跪呢,當然他並沒有怪別人,故此對於小雪的話他也只是搖頭沒有說些什麼。
小雪使用風魔法將亞當托起送回牀上,而夏娃則接過小雪手中的藥,準備去給亞當蒸煮,小雪見狀便將其給攔住,“夏娃,這藥沒用,除了能讓亞當的傷口不再惡化之外,並沒有半點治療的效果。”
對於這個夏娃也清楚,但在獸人國之時並沒有法師可以爲其治療,好不容易帶着他來到夜月國這裡,除了夠錢請一位藥劑師爲其配了這些藥之外就別無他法,沒多久這也被馬福領衆獸人給攻下,她也只能依圖畫葫蘆收集這些草藥爲其治療,而離開這裡的打算,她也是逼不得以。
“可是亞當的腿一天也不能缺了這藥,不然……”夏娃有些不敢說出實情,畢竟傷口真的腐爛到一種連亞當自己都不想要這條腿的程度了,如果不是夏娃堅持爲其找人治療,他根本就不可能苦忍着這每天的腐肉之痛。
即便亞當還穿着長褲擋着腿上的傷口,但小雪還是透過精神力查看到,小腳的肌肉已缺了大半塊,剩下的肉應該是從一開始就沒有處理纔會導致肌肉腐爛,小雪的精神力穿透過去,連腐肉裡夾有的小蛆蟲都看到,當然也有些跟肉連在一塊的蛆蟲屍體,想想這些日子夏娃每天都用這些草藥水爲亞當清洗還真是不容易。
小雪想動手卷起亞當的褲腳親眼看看,可是這剛挨近亞當的褲腳之時便被亞當喝住,“別看。”
夏娃生怕亞當的情緒過激,便將小雪的手拉了回去,“飛雪小姐,對不起,這還是等我幫用草藥洗一下你再看吧,不急於一時。”
“不用洗了,你去燒一盤熱過來,我現在就幫亞當治療,他這腳不能再拖了,”小雪搖頭,示意夏娃不用再去煮草藥,“亞當,你是我見過最堅強的男子漢。”
接着小雪拉過在一旁站着的小獸人道:“你去幫我守住門口,夏娃姐姐準備好東西回來了,就讓她在外面等一會,好了我會開門給你們進來,好不好?”
“幫你守門的話,你會給我金幣嗎?”小獸人很現實,從一開始見到小雪便都堅持着要錢,至今未變。
小雪知道教育這孩子的事急不來,故此便哄着其道:“那要看你完成的怎麼樣了,好的話,那就有羅,如果完成的不好,那就沒有了。”
“你放心,”小獸人一聽便知道一定會有金幣到手,“我一定會完成的很好的,如果你不開門,我守在外面不讓人進來而已,這個我會。”
小獸人似乎害怕小雪改變主意般,說完便飛快的將那兩扇舊得不能再舊的門給拉了起來,合閉之後,突然房子暗了些多,但這並不影響小雪對亞當的治療,沒有給亞當再次阻止的機會,直接就捲起了亞當的褲腳,只是一眼,小雪便再也忍受不住這種腐肉的味道和這種潰爛的樣子,“亞當,你睡一會吧,醒來之後,一切都結束了。”
小雪說完便點了亞當的暈穴,張開了結界,從紫月中取出匕首、紗布、盆子、烈酒等等手術用具,利用水魔法倒滿了兩個盆子,再利用火魔法將水燒開,再用火不球將匕首消過毒,取出一顆丹藥喂亞當吃下之後便深吸了一口氣,準備手將亞當腿上的腐肉割除。(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