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與勇敢近在咫尺,而且互相共存,向敵陣突進的人,最曉得箇中實情。”
——棱羅
雷奧從來不是猶豫之人,不否認,這次主動加入戰鬥的行爲一部分是自己的士兵的確處於劣勢,另外也有一部分原因是被戰場中的的氣氛所影響,作爲男人又有幾個沒有過在戰爭中展現自己勇氣的幻想呢?
既然作出了決定,雷奧絕不會爲此後悔,相對於普通戰馬近兩米高的基利完全可以被稱爲龐然大物,帶着雷奧以萬鈞之力向着敵軍中部直直衝了進去,可憐的敵人步兵如同被割倒的麥子紛紛在撞擊中倒地,也就眨眼的功夫雷奧已經爲身後跟隨的風暴之翼清出了一片空地。
沒理會地上哀嚎的敵人,滿技能的騎術讓雷奧嫺熟控制着坐騎避開了大部分慌亂刺來的兵器,偶爾有幾支命中也被基利身上堅固的馬鎧阻擋或者滑開,向右微微側身,雷奧手中的聖騎士長劍第一次對準同類,堅定的揮舞了下去。
“噗!”如同開罐的悶響聲,一顆還帶着驚恐面容的頭顱沖天而起,強忍耐胸中惡心欲吐的感覺,雷奧引導着坐騎在人羣中來回不斷的衝殺,隨着逐漸進入戰鬥狀態,雷奧那恐怖的屬性終於淋漓盡致釋放了出來,或削或刺,手下幾無一合之將,左手的盾牌在某些時候也成爲了奪命利器,在衝擊狀態只要被盾牌拍飛的敵人後果比被一輛汽車迎面撞上好不了多少。
而跟隨的風暴之翼這些老練的獵人,雖然沒有完備的防護,但由於之前幾乎沒有體力的消耗,做爲生力軍加入戰場配合着冠軍劍士的防護不斷高效絞殺着敵人,本身冠軍劍士憑藉着良好的裝備,戰鬥中和敵人的交換比一直都維持在1:5甚至更高的地步,在雙方都已經力竭之時,雷奧這支生力軍的加入短時間內就將戰場重新拉回了平衡。
在這個時代除了騎士,幾乎沒有貴族會親自加入戰鬥,就算戰敗作爲貴族也有着許多特權,所以在雷奧加入戰鬥後,這些平民出身的劍士們在驚訝後紛紛激動萬分,手中本已沉重的長劍再次用力揮舞起來,幾乎脫力的身軀似乎也輕盈了些許,在瘋狂的喊殺聲中竟然生生又將退後的戰線推回了原位。
另外一邊,騎士的戰場上,懲戒騎士逐漸控制着數量仍舊佔據優勢的敵方騎士向樹林方向靠攏,拋棄了一切華麗的動作,懲戒騎士的劍術如同他們的騎槍衝刺一樣樸素,用最短的時間最省力氣的動作幹掉對手纔是他們的追求,就連白月騎士團長阿克蒙德,也在戰鬥中被費恩三劍劈退,躲入人羣指揮再也不敢露頭挑釁。
戰場的形式慢慢趨向於有利於雷奧的方向,一直隱忍到現在的雷奧怎麼可能放過來之不易的機會,長劍狠狠劈飛一杆射來的投槍,雷奧在亂軍中對着留在山上,等待發布命令的男爵大聲喊道“就是現在,萊斯特,就是現在!”
看着手下來之不易士兵死傷慘重,比雷奧還要心急數倍的男爵終於等到了翻開底牌的一刻,聽到雷奧高呼,男爵沒有一絲猶豫直接對身邊的侍從下達了命令,隨着一面畫着雙手劍的旗幟在侍從手中揮舞,雷奧在戰鬥前埋伏下的高地劍士終於要開始他們殺戮的盛宴。
愛德華這一個來小時待的極其鬱悶,眼看戰爭開始,作爲僱傭兵的他們卻不能參加戰鬥,高地人深埋血脈之中的悍勇基因,讓他好幾次都差點忍耐不住帶人衝了出去,尤其是在己方步兵方陣漸顯劣勢之時,這種衝動尤爲明顯,好在腦海裡雷奧之前交代的話語讓他生生按捺下來,堅守忠誠、守信傭兵信條的他,在看到他們的恩人,仁慈的領主親自上陣後,這種撕心裂肺的忍耐幾乎到達了頂點。
好在,盼望已久代表高地劍士的旗幟終於在那面山坡上揮舞了起來,再次確定沒有看錯後,愛德華帶着另外49名同伴發出高地人特有的戰吼,如同50頭髮狂的獅子從隱蔽的樹林猛然衝出,他們第一個目標就是已經戰鬥許久,失去引以爲豪速度的白月騎士團以及其他領主騎士。
短距離的奔跑和小範圍的騰挪,在這個大陸高地人如果自認第二的話,幾乎沒有民族敢誇稱第一,一人高雪亮的雙手劍在一名隸屬於某位貴族騎士驚駭的目光中,如閃電般斜斜砍落,愛德華隨意擦掉臉上濺到的血跡,看也沒看地面連人帶馬斷成兩截的屍體,輕盈的小跳閃過身旁另一名騎士倉促刺來的長劍,手中的武器第二次高高揮起……
這就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如果說懲戒騎士的強悍還讓公爵有一戰的決心,冠軍劍士的堅韌就已經超過了他的心裡預期,雷奧帶着同樣捨生忘死加入戰鬥的風暴之翼加入後,公爵爲首的貴族聯軍已經有了撤離暫時休戰的打算,沒等他們商量作出決定,高地劍士的出現成了見血封喉最終的一擊。
混亂,無比的混亂,這就是目前公爵所屬騎士團的現狀,驚恐、絕望這些平時不應該和高貴騎士掛鉤的表情,此時全部出現在了白月騎士團成員的臉上,手忙腳亂之下,很多騎士在下意識轉身時竟然忘記格擋懲戒騎士們的攻擊,就這麼不明不白死去,甚至有騎士在移動中坐騎互相碰撞而導致落馬這樣可笑的事情發生。
懲戒騎士又怎麼能放過這樣好的機會,在費恩帶頭下,幾乎所有騎士統一收回單手劍和盾牌,從後背抽出了寬刃雙手大劍,對着已經無心抵抗的敵人,配合着高地劍士加快了殺戮的速度。
膽怯中已經萌生退意的阿克蒙德團長大人,拼命架開來自一名懲戒騎士的斬擊,在策馬勉強加速中,甚至還撞倒了身前的一名騎士團扈從,已經被嚇破膽的他哪怕揹負不名譽的指責,也不願意在這個如同地獄的戰場再停留片刻,可惜,鎧甲明顯不同於普通騎士的他,在一開始就已經被愛德華牢牢盯住。
常年靠傭兵生涯維持生計的愛德華,雖然現在不再需要靠敵人首領的生命換取微薄的賞金,可多年養成的習慣又讓他如何能讓這麼一條大魚從面前溜走。
盾牌早已碎裂,伏在馬背往戰場外狂奔的阿克蒙德,沒等向後觀察追兵的腦袋轉回,就從耳畔感覺到巨大的風壓和呼嘯,扭到一半的頭顱眼角餘光只來得及看見一抹刺眼的金屬反光,“死!”渾身沾滿血跡如同魔神一般的愛德華摸着胸口凹陷的的硬皮甲,搖搖晃晃站了起來,隨即低頭噴出一大口鮮血,爲了阻止阿克蒙德的逃竄,愛德華仗着自己魁梧的身體正面硬抗了一下戰馬的衝撞,看着腳下從中劈成兩半的騎士屍骸,“啊啊啊!~~”愛德華雙手舉着長劍瘋狂發泄殺戮帶來的興奮,大概阿克蒙德從來沒有想到過,做爲一名強大的騎士有一天會這樣死在他眼中低賤的傭兵手裡。
隨着阿克蒙德的死亡,混亂中的貴族聯軍騎士產生了更大的恐慌,所有人都放棄了交戰的念頭,毫不愛惜拼命踢打着自己的坐騎想要逃出生天,可哪有如此簡單的事情,在混戰中伴隨懲戒騎士的雙手劍一次次落下,僅剩下7名的天鵝騎士流星錘沉悶的呼嘯,高地劍士勢大力沉的砍殺,能真正逃離的騎士和扈從終歸是極少數,其餘花費公爵和其他貴族重金打造的騎士們在絕望中被逐個擊殺與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