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暴風城士兵們的食物,我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農夫,好吧好吧!其實我就是一個農夫,只是在某一天被一位騎士大人硬塞上一支長矛,其實被俘虜後相較於可能的懲罰,我最擔心的還是家裡那個婆娘沒有我之後會不會餓死,說到餓,我又看到了那個該死士兵手裡的食物,潔白的麪包……神啊,他竟然往上塗抹着蜂蜜……”
——某白月城新兵
很長時間以來,暴風城的士兵大都習慣了自己領主神奇的手段,這不,看到在幾名騎士大人帶領下,一些俘虜臨時趕着馬車送來了一車一車新鮮的食物。
的確是新鮮的,除了從沒變化的風乾肉和薰魚之外,麪包就如同剛烤出爐一樣鬆軟可口,配上香甜的蜂蜜和足夠的乳酪足以讓人吞掉舌頭,支起一小堆篝火,慢慢燻烤着肉乾,時不時撒上一些小貴族們都會羨慕的香料,混合的肉香讓人禁不住沉迷其中……
“阿嚏!”仰脖使勁嗅了嗅空氣中不斷飄過的香味兒,在俘虜臨時營地的老彼得狠狠嚥下一大口口水,捅了捅身邊的同伴低聲道“該死的,難道他們的領主有一座金山嗎,竟然給和我們一樣下等人的士兵這麼好的食物?”
他談話的同伴先是喝進碗裡最後一口湯,又意猶未盡舔了舔嘴脣開口“嘿!誰知道呢,我是好多天都沒有吃飽過飯了,現在有豆子吃就不錯了,更不要說仁慈的大人還分了半截黑麪包給我們”
眼神灼熱看着老彼得還沒動的湯碗,同伴咧嘴露出滿嘴的黃牙“這碗豆子你如果不吃就給我吧,彼得?”
“滾開,繼續舔你的碗去吧!”聞言老彼得連忙把裝滿煮豆子的湯碗用身體護住,拿着半截黑麪包的手更是向後縮了縮。
沒錯,這就是雷奧他們給俘虜準備的伙食,從白月城的倉庫發現了大量的豆子,還有一些用麩皮混雜少量麪粉做成的黑麪包,這些東西現在別說暴風城的士兵了,就是腰包逐漸鼓起來的萊斯特手下的士兵也很少去吃。
本着廢物利用的原則,除了留出部分豆子作爲馬匹的飼料外,其餘簡單的煮成糊狀加上每人半截的粗黑麪包,用於食物提供給了俘虜們。
大概是老彼得和同伴談話的聲音過大,讓一名正在用餐的冠軍劍士感到不耐,放下手中的陶罐走了過來呵斥道“閉嘴,好好吃飯,如果不想吃就把食物交出來!”
“是的是的,大人”老彼得和同伴連忙不停點頭答應着,看着冠軍劍士準備轉身離開,老彼得不知道從哪裡突然來的勇氣,小心的問了一句“請問大人,你們都是尊貴的騎士嗎?”他指的是周圍這羣看管他們,全部身着統一全身甲冑的冠軍劍士。
“騎士?不,我們只是尊敬領主閣下麾下普通的士兵,當然,我做夢都想成爲一名騎士,呵呵,誰不想呢!”沒有想象中的發怒,那名冠軍劍士聳了聳肩自嘲的回答了老彼得的問題。
“無所不能的神在上,您竟然不是騎士?可……可……這些食物…”指着食物老彼得有些語塞,旁邊的同伴也是一副見亡靈的表情。
也怪不得他們,在他們貧瘠的認知中,如此可口鬆軟的白麪包恐怕就連他們的領主,一名男爵都未必能經常吃到吧,更何況還有不斷散發着甜香的蜂蜜和油膩的乳酪。
扭頭看了看,冠軍劍士咧開嘴笑了,他大概明白了面前這些俘虜們吃驚的原因了,和他剛加入領主大人軍隊時候一樣,都是在驚訝食物的精美和充足,回想起來也真的好笑,那時候自己還偷偷藏着白麪包準備拿回家讓年幼的妹妹嚐嚐,結果被長官好一頓訓斥。
自豪的看着身上做工精良的全身甲,和每天供應充足的食物,冠軍劍士覺得加入暴風城軍隊是這輩子做出的最正確選擇,更不用提普通士兵每月都有那1枚金幣的軍餉,以及戰後按照功勞額外的獎賞。
也許是老彼得的驚訝讓冠軍劍士滿足了虛榮心,他回頭取過一塊白麪包和小塊乳酪遞給了老彼得,“大人的領地一直都會擴張,需要的士兵也會更多,如果足夠幸運的話,也許有一天你也可以成爲我們暴風城的士兵,那個時候你就不會對面前的一切感到驚訝了……”
把事情當成一個插曲的冠軍士兵隨口說完後,就回到了同伴之中,只是他不知道,這一段話對於老彼得和其他俘虜造成的震撼,也讓雷奧在以後的擴張發和發展遇到的各類麻煩和困難中,從沒有兵員方面的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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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府大廳中,齊聚一堂的衆人熱烈的用餐氣氛,隨着雷奧說出自己的主意後後,陷入了短暫的停頓和錯愕中。
放下手中的酒杯,萊斯特摸着臉頰有些不太確定問道“大人,請原諒我大概是沒有聽清,能否請您再說一次?”
似笑非笑看着萊斯特子爵和特隆勳爵這兩個傳統貴族,雷奧小心從面前的牛肋排上切下一塊帶着脆骨多汁的嫩肉,放入嘴裡享受的咀嚼了一會,這才帶着滿意嚥了下去……
“好吧,親愛的朋友,如果您執意堅持的話”喝了一口葡萄酒接過身後女僕遞來的絲巾擦了擦嘴角,雷奧說道“這些貴族的品行我們都有所瞭解,我不敢把我的信任向對待你們一樣去對待他們,可憐的奧蘭度公爵就是一個例子,爲了保留他們的權利和地位,這些人什麼事情都能做的出來。”
“而什麼才能讓他們緊緊和我們靠攏在一起呢?利益,只有共同的利益纔是真正長遠的紐帶”雷奧帶着一臉裝逼的造型對着衆人侃侃而談。
有些苦惱的揉了揉頭髮,萊斯特看着自己的領主開口“大人,抱歉打斷您的談性,您應該知道我想聽的不是這個,而是關於後面那一部分。”
“好吧……”頗有些對牛彈琴的雷奧重新開始對付起自己面前的食物,嘴裡含糊不清說道“也沒有什麼,爲了實現這一長遠目標,現階段我們必須讓這些貴族不能起任何異心,所以,我只是需要您作出一封讓人看到會極爲暴躁和生氣的文件,然後讓那些貴族全部簽上姓名就好,很簡單的事情不是嗎?如果不是我對這裡貴族間流行的修辭手法不太擅長的話,我都可以自己完成這個。”
“大人!!”在費恩等人失笑中,萊斯特子爵憤憤的站了起來“您說的輕巧,可您指的這個看文件後,會去暴躁和生氣的人是我們伊索斯帝國偉大的皇帝陛下,而您要我寫的文件上全都是對帝國不滿,要堅決團結在奧蘭度公爵身邊進行顛覆帝國的內容,這怎麼可能是件簡單的事情……”
“而且不是公爵的筆跡,這個方法能有什麼效果?”
萊斯特現在簡直刷新了對自己所效忠領主以往的認知。
凱斯強忍住纔沒被萊斯特的話逗得大笑起來,大力拍拍他後背忍住笑說道“咳咳~!是個好辦法萊斯特,誰告訴你一定要奧蘭度親筆纔有用?重要的是貴族們覺得這個有用就行了,儘管有些不太名譽!大人的確不好親自來幹這個,你就勉爲其難爲大人分憂吧。”
凱斯說話間,周圍的幾人也都紛紛忍着笑勸說萊斯特,
雷奧也插言道“凱斯說的對,我不在乎皇帝是不是相信,只要貴族們相信,如果需要我會交給皇帝就行了,放心吧我的朋友,這份文件不會讓任何人看到的,主要是目前我的確無法相信這羣善變貴族們的效忠,有一個把柄在手,對於我離開後你們幫我守護北部領也有很大的幫助。”
雷奧的話讓大家都錯愕起來,就連萊斯特也顧不上繼續抱怨,急忙忙問道“離開?大人您要離開去哪裡?”
放下刀叉,示意大家不用着急,雷奧沒有回答疑問,卻對衆人反問道“算算時間,用不了多久帝都的使者應該就會到達暴風城吧?”
“是的大人,相信一個月之內您就會收到帝都使者請求覲見的消息。”對於此事比較瞭解的費恩開口回答
“那麼,沒剩下多少時間了,我很開心能得到萊斯特你和特隆真誠的支持。”雷奧對着兩人點了點頭
“可你們知道,如果一天我的身份沒有經過帝國的認可,我就不能算作真正帝國的貴族,身份是一個很重要的籌碼,要知道並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夠通過武力進行解決。”
雷奧喃喃道,思緒彷彿已經飄到了遙遠的帝都“更何況,只有確認了我大公的身份,我才能如願在北部領建立起公國,屬於我自己的公國……所以無論如何這一次的帝都之行都一定要去!”
“順便讓我看看,這個龐大的帝國究竟腐朽成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