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四處翠綠的草坪,點綴其中繽紛燦爛的各色野花,偶爾舉目遠眺還能夠方炊煙繚繞散佈在廣闊平原之中的村落,加上雨後清新的空氣,這樣一幅悠閒自得的田園景象幾乎讓人迷醉……
不過此時逃亡中的蘭盾公爵卻沒有一絲一毫品評美景的興致,乘興而來敗興而歸恐怕都不足以形容他內心糾結和恐懼的萬一
懷着野心狂妄,他悍然背叛人類陣營和惡魔結盟,帶着屬於自己的大軍前往帝都,他曾經和周邊的追隨者都深信,自己那些武裝到牙齒的士兵,以及自以爲強大的荊棘騎士團可以用實力爲自己掙得更大的話語權,可惜,殘酷的現實給了自信滿滿的公爵狠狠一記耳光
先是優勢兵力下步兵被對方那支重步兵狠狠教訓了一頓,再然後花費巨資建立的騎士團被對方懲戒騎士打到幾乎滅團,哪怕臉皮再厚,此時回想起當初在南部領議會女伯爵特莉娜斯的嘲諷和指責,蘭盾公爵也不得不必須承認,或許自己在錯誤的時間中做出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只是可惜,任何世界上都沒有後悔藥可吃,只有到了如今這種窘境之下,原先認爲自己可以掌控一切的公爵大人才有了絲絲悔意,也只能寄希望於那羣惡魔有着最基本的素質,可以去遵守合約中的內容,至於帝都和那個至高無上的權利?最少在目前階段公爵大人已經不敢再去奢求……
戰戰兢兢帶着殘兵敗將拋棄了一切一路狂奔,花費了幾乎整天的時間,在丟棄所有步兵的情況下,公爵等人終於到達了曾經輝煌現在卻成爲了斷壁殘垣的烈風堡
從內到外無止境的疲憊加上終於自認爲甩脫懲戒騎士團的追擊,這支縮水到數百人的隊伍終於獲得了休息的機會
命令頒佈之後,三三兩兩散開,毫無形象歪倒在廢墟和牆根附近的貴族以及騎士們哪怕衣裝鎧甲依然華麗,卻無法掩蓋他們頹廢交雜着悔恨的表情
勉強維持着表面的威嚴,蘭盾哪怕內心如同煎熬也必須如此,剩餘的這些人是他能否安全返回領的最後的保障,或許曾經掌控權利之人比普通人更害怕這種失去控制的狀況吧……
在廢墟的避風處,幾名殘存的荊棘騎士小心生起了一堆篝火,隨後撿來幾根樹枝搭起架子掛上了簡易的行軍鍋,摘下水囊把不多的清潔飲水小心倒了進去,多少還有些生存經驗的騎士們把硬邦邦的肉乾和麪餅小心掰開後夾雜着食鹽胡亂扔了進去
無聲的邊人的忙碌,蘭盾公爵坐在角落裡雙眼似乎沒有了焦距,就這麼茫然的焰從小變大,帶着輕微的“噼啪”聲音愉快的舔着有點鐵鏽的鍋底,沒有人能猜出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就這麼沉默着過了好久,一名荊棘騎士攪了攪粘稠的食物舔了舔嘴脣,還是先盛出一些走向蘭盾公爵
“大人……之前因爲丟棄了馬車和所有的輜重,只有這些您勉強先吃上一點吧,無論如何在南部您還有着數百萬的人民和財富,我們都相信您能夠帶領我們走出眼前的困境……”
勉強露出一個笑臉,蘭盾慢慢接過對方遞來的湯碗
“謝謝你恩裡克,嗯……還有其他人也是,相信我,當我們回去之後我會重新組建荊棘騎士團,一支規模更大裝備更加精良的軍隊,或許你們可以來爲我率領他們!”
簡單幾句虛無縹緲的承諾和誘餌,讓包括恩裡克在內附近幾名騎士臉上都不禁露出了狂喜,身上的疲勞似乎一掃而空,每個人都重重捶胸向蘭盾公爵誓以及現着忠誠……
“一羣白癡……”
滿意的點了點頭,喝了兩口粘稠的湯後蘭盾精神好了許多,不過周圍興奮中的騎士卻沒有一個人聽到他微不可查的嘟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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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邊緣處有些脫線和殘破的長袍緊緊罩在身上,寬大的兜帽幾乎遮擋住了瑪瑟爾全部的面孔,只有顯露在外的嘴角向上拉起一道不太明顯的弧度,像是嘲諷亦或者不屑一顧
在距離蘭盾等人休息位置的後方,曾經烈風堡那座高聳巍峨的鐘樓顯得有些殘舊不堪,大火灼燒後黑漆漆的痕跡以及破爛不堪的身軀,彷彿在無聲訴說着侵略者的殘暴
數以百計被惡魔殺死軍人和平民的屍骸就堆積在它狹長的身軀之內,風乾的枯骨在微風之下偶爾傳來讓人頭皮麻毛骨悚然的厲嘯
沒有人知道身在最高處靜靜站立着的瑪瑟爾些是什麼心情,不過若有熟悉他的人在此,就會驚訝的現,那柄曾經寸不離身的匕此時卻失去了蹤影,而兩支圓柱形尖銳狹長的袖劍卻隱藏在長袍的袖口,在夕陽下時不時閃過擇人而噬的金色光芒……
“我還真的是一個容易被外界影響到的壞蛋或許……身爲一名遊走在刀尖上的舞者,除了年輕的時候,好久沒有用這麼狂放的手段來行動了呢,蘭盾……你們掌控着無上權利,可以呼風喚雨決定平民的生死,而卑微的我,獨身一人,無權無勢,但!我掌握着你們的生死!”
雙臂優雅的向着身軀兩側緩緩展開,就如同展翅欲飛鷹隼的雙翅,瑪瑟爾深深的呼吸着有些**氣息的空氣緩緩擡起了頭,面對着夕陽兜帽之下的雙眼輕輕閉上,古井不波的面孔上失去了以往儒雅的笑容……
突然,緊閉的雙目瞬間張開,瑪瑟爾併攏的雙腳用力狠狠蹬地,整個人舒展着身軀如同撲食中的獵鷹從鐘樓頂端躍身而下……
風,在呼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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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猶未盡的放下湯碗,蘭盾公爵下意識舔了舔嘴角殘留的湯羹,身處高位的他哪怕在出徵時候吃穿住用也都極盡奢華,可是在此刻他卻覺得面前這些混合着麪餅和肉乾的稠狀物,就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嗯,沒有之一!
正有些擔心的想念身處南部領孤身一人的女兒當口,年輕時海盜那種刀口舔血的經歷突然讓公爵沒有任何理由產生了一絲心悸,還沒等他轉過頭來,伴隨着重物落地的動靜,身邊卻瞬間傳來兩聲突然被掐斷的痛呼
脖頸如同僵硬的朽木緩緩轉動,映入蘭盾公爵眼簾的一幕幾乎讓他的心臟停止了跳動,一個頭帶兜帽陌生的男人靜靜單膝跪在那裡,修長平伸向兩側的雙臂從手背出凸出着兩柄怪異的武器,而武器的尖端此時正刺在恩裡克和另外一名騎士的喉嚨當中,鮮血正緩緩的向外滲出
“咚……”
失去最後一絲生命力的兩名騎士雙眼中帶着茫然和最後的眷戀同時摔倒,同伴的死亡和怪異的男人一時間讓剩餘的騎士產生了短暫不真實的錯愕,包括蘭盾在內剩餘十餘人竟然沒有人第一時間抽出武器
就在這個時候,瞬殺兩名強大騎士的男人才慢條斯理的重新站直身軀,他帶着兜帽向着蘭盾微微額
“我們耕耘與黑暗,但偶爾也服務於光明,您好公爵閣下我是瑪瑟爾,當然,在您生命的終點我更願意您稱呼我爲——告死天使!”
雙臂交叉,袖劍金色的光芒再次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