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的時間很短暫。就在劉克武質問完陸建章的十分鐘後,潛伏在奈良城中的黃興,將奈良三合會的四大旗主全部召集到了他的“強運商社”中。
時間到了,黃興看了看錶,露出了冷笑,對四個旗主高聲正色的說到:“諸位,新的大和、新的日本,將在你們今天的行動出現之後,開始崛起與世界的東方。現在,請帶上你們的勇士,你們的家族,向着那些沒落、無能的舊軍人、舊官員展開聖戰吧!”
黃興,按原來的歷史來說,他應該是現在已經做了外務部副總長、正在與謝績泰一起勸楊衢雲等人,率領全體國民黨員加入到復興黨中的那位孫先生的左膀右臂。
可惜,劉克武的出現,歷史也隨之大變。這位血勇與智謀都不可小視的大將軍,卻在楊度的引導下,早在三年前就成爲了復興黨的一員。
當初,劉克武是很希望他從日本回國,到新南軍中任何一支部隊裡去擔任至少四品以上軍職的。但是。黃興在那個時候就已經先見之明的意識到了,只要劉克武帶着復興黨執掌中國大權,中日決戰就是必然要出現的。
於是,他選擇了加入到當時的外事調查局中,力求留在了日本。聾人死士兵團、特工潛伏人員,在這三年之中,幾乎所有進入日本的中國特工,無不是黃興利用各種手段,成功幫助陸、楊、曹運送進入日本併成功潛伏的。
當劉克武重新整編情報系統後,楊士琦重新變成了冷血與餘、謀略不足的陸建章的第一副手。黃興,則在劉克武親自點名下,正式出任了國家安全部東京情報總局少將局長之職。
大戰開始之前,黃興再次接到了新的任命書,那就是他現在的身份已經變成了國安部日本情報總署總長、日本反戰救**總司令、日本三合會總顧問和登陸先遣軍總指揮。
軍銜,也變成了中將軍銜,成爲國安、軍情跨部分卻僅次於三巨頭之下軍銜最高之人。自然的,日本的反戰和篡權勢力,也就將之奉爲最高統帥之人了。
下達全面啓動暴*行動後,黃興第一時間就帶着一直陪伴在他身邊的三十名由中國特工喬裝而成的武士,迅速的趕到了奈良城南郊的天香久山腳下的一處日本預備隊軍營之中。
疾步走進軍營,守在營區門前的日本士兵,非但未組織黃興等人,反是對着黃興行了一個軍禮。徑直走到了這個日本故都守備軍預備聯隊的指揮所中,黃興一進入指揮所裡,就見到了一位身着軍服、佩帶着大佐肩章的日本軍官。
“黃桑,您總算來了。”日軍這個大佐一看到黃興,馬上面帶焦急神色的迎了來上。二人的雙手緊緊握到一起時。這名日軍大佐繼續焦急的邊向裡面引行,邊繼續說到:“方纔我聽聞到城內似有警報聲,可是行動要開始了?”
在這個日軍大佐的引領下,快步走入指揮所內,黃興重重的在其問話後點了點頭,直接走到了指揮所內的沙盤前站住身形。邊在沙盤上指點,黃興邊說了起來:“現在,三合會的濱本家主在城西、小淵家主在城南、山田家主在城東、佐佐木家主帶着他的人在城北正在集結他們各自的人馬。”
“十五分鐘後,只要我軍的飛機一出現在天上,四位家主就將全面啓動暴*護國行動。”話到這,黃興稍做停頓後,以目光對向日軍大佐,面色嚴峻的說到:“深野君,按總理與陸、曹首長制定的計劃,城內大亂起時,請深野君您帶着您的預備聯隊,馬上向深天保師團後翼發起進攻,以制約該部之敵不能回城救援。”
接令馬上就是一個立正,這個人不是別人,就是曾經在山東濟南將軍府大門前,現在已經任山東科學院專家組副主任那位深田博士的弟弟、深野大久能。
這位三年前還是將軍府親衛標中。那個大半由戰俘組成的戰俘營管帶,在一年前就隨涼子一起回到了日本。本來他只是一個大尉軍官而已,但是有了涼子和諸多潛伏在日本的情報人員相助,他先是進了陸軍大學深造了半年。
一從陸軍大學深造出來,這個深野大久能就創造了日本陸軍歷史上升遷的一個記錄。第十八師團本部中佐參謀、第八師團中佐作戰參謀。
等到故都守備師團被變成了現在正與石紹明在城外對峙着的那個第二十四師團後,深野大久能在半年前直接就被任命爲新任的奈良守備司令兼預備聯隊聯隊長了。
而深野大久能的這個聯隊,七成以上的成員,都是在這一年中,經過山東、江蘇和安徽三省軍政人員洗腦之後,已經全部變成了劉克武忠實支持者的那些昔日戰俘們。
這些人一集結到深野大久能麾下,迅速的就將奈良城這個守備聯隊,也是整個大阪地區唯一一支守備軍牢牢的控制在了手中。
培植日奸,扶植親華勢力取代日本的**勢力。這是復興黨早在二大上就已經確定的事。經過這三年近四年時間的運做,就在奈良上空出現了中國海軍航空兵轟鳴而掠過的戰機時,城內、城外的日奸大軍開始發揮他們該發揮之作用了。
城內,奈良西城區的濱本雄一,一聽到天空傳來那雷鳴般的馬達轟鳴聲,就帶着他的三千家兵率先衝入了奈良縣署。
還在那裡焦急等待和前線消息的日本奈良縣知事,和所有的奈良地方官員,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抗和向外傳遞的消息,連同負責保護他們的那三百名警察一起,全部變成了濱本雄一的刀下亡魂。
卑劣、冷血的日本民族,在這一刻將他們的無情發揮到了及至。就在濱本輕取縣署。屠殺那裡的他們同胞時,在城南的小淵惠良也帶着他的三千三百名家兵,只用了前後不到十五分鐘的時間,就將城南地方警視廳總部內的七百多警察全部殺死在了警視廳內。
城東的山田久能、城北的佐佐木太俊,也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只在前後半個小時內,就分別帶着他們的家兵奪取了奈良的電話電報局、電廠和大和銀行奈良金庫。
在這一段時間裡。奈良城內的一些外國記者,爲他們各自工作的報紙發回了最後一條消息。這一條消息,又一次讓全世界震驚了。
當天上午之後,許多世界大報都在頭版頭條的位置上,刊登出了日本故都叛亂分子大肆屠殺他們的同胞的消息。
《泰晤士報》:“日本故都城內,突然出現的叛亂份子大肆的屠殺着他們的同胞。這些叛亂分子,在四位當地很有實力的家主率領下,在中**隊的飛鳥出現在奈良上空時,就全部突然衝上了街頭……”
“奈良縣地署、警察廳、銀行、電廠、電報局等重要設置,均在不到半個小時內,就全部落入了這些叛亂分子的手中。讓人想不到的是,這些高聲喊着‘護衛天皇、反對戰爭!保衛日本、重建大和’的日本人,居然對他們的同胞展開了肆無忌憚的搶劫、**和屠殺……”
《華盛頓郵報》幾天後刊登出的消息,是這些寫的:“那些叛亂者,該死的叛亂者!他們完全喪失了人性,他們居然把他們的同胞象牲口一樣從家裡趕出來、用鐵絲強行將那些平民牽鎖到一起。之後,就是當街的開膛競賽,將整個奈良城都在那一瞬間,變成了一個大大的屠宰場……”
“城外炮火聲突然變的很猛烈了,我們又在那些該死的叛亂者控制這座城的幾分鐘後,得到了一個更驚人消息。奈良守備司令,日本人的一位大佐,居然帶着他的整整一個加強聯隊、四千多人公然公然反叛……”
“更加讓人想不到的。那個叫做深野大久能的大佐,居然第一時間對着正在爲保護他們的家鄉而與支那軍隊作戰中的日軍第二十四師團發起了攻擊。要知道,在三個月之前,那個第二十四師團可還是與他們用一序列的戰友啊……”
法國《中央日報》一個叫做安德威的記者,最後一條發給他們報社的電報報道,是這樣說的:“深野的部隊,完全沒有半點的同胞之情。他們進攻起自己的軍隊時,居然使用了大規模的毒氣彈和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做成的奇異武器。”
“只要那些奇異的東西一爆炸,馬上就會使那些堅持抗戰中的日本軍人成片成片的瞎了眼睛、皮膚大面積潰爛……”
“而就在深野大久能在城外與支那軍隊,對日本陸軍第二十四師團進行夾擊剿滅戰的時候,城內的叛亂分子們進入了瘋狂狀態。他們開始見人就殺。不會說漢語的殺!西方人也要殺!在我發出這份電報之後,該死的日本瘋狗,我就要爲躲避他們而鑽進該死的下水道中去了……”
唯一得到三合會保護和禮遇的德國人,也在幾天後的諸多報紙着,發表了這樣的戰地記錄:“那些叛亂分子,對待他們的同胞是絲毫沒有人性的。**當街進行,姦污完之後,那些叛亂者居然還對着他們的女同胞痛下殺手。真的難以想象,那可是他們的同胞啊……”
“相信在這一天僥倖從這座城市中走出的人,都會清楚的知道了,爲什麼尊敬的公爵閣下堅決要先將所謂的大和民族,從這個世界上消滅掉。這個民族真的是太無人性了、太無良知了!”
“他們居然可以把一個三歲的孩子,當街解剖。他們居然可以口着喊着擁護天皇,卻在象徵着他們天皇最高權威的護國神寺前大開殺戒、大行奸yin虜掠。肆無忌憚的去殺害他們的同胞,去搶劫、去**。這座城市,已經被他們變成了人間的地獄……”
各國的報紙,由於這個時代的電訊還不夠發達,都是在最快三天以後發表的這些消息。但是在福州的劉克武,卻是對這一切一直都全程掌握的。
接到黃興和深野大久能的電報,看完之後劉克武的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坐在花園裡將目光望向了自己對面的陸建章,說到:“朗齋啊!那些人都喊你是屠伯、喊岑春煊是官屠。呵呵,可是你現在看看,你有這些狗日的雜碎冷血嗎?如果讓你去殺我們的平民、去殺我們普通的同胞,你會有他們更無人性嗎?”
本是雙眼緊盯着面前的棋局,聽到了劉克武的話後,陸建章緩緩的擡頭看了劉克武一眼,意定神堅的說到:“屬下做不到!讓我殺敵人的兵嗎、探子,啥陰招、損招我都能無所不用之其極。但若真是讓我去殺平民,屬下真的下不去這個手。”
擠出了一絲笑容,劉克武依然目光緊鎖在陸建章的臉上,語重心長的言到:“是啊!別說是你做不到,就算是讓岑春煊去殺那些無罪之人,相信他也下不了這個手啊!這個世界上,怕也是隻有那羣野蠻的雜碎,纔會對自己的同胞如此冷酷絕情吧!”
“好了,先別下了。你馬上給我回指揮部。”話到一半,劉克武突然放下了手上捏着的一顆黑色圍棋棋子,正色對陸建章說到:“告訴黃克強、深野和負責其他地方的那幾個傢伙,只要我軍一進城,所有參與叛亂的三合會會衆,必須第一時間向我軍登記造冊。不予配合者,就地擒殺、無需上報。”
“是!”陸建章接令起身,放下了他手上捏着的一粒白子。轉身走向前院指揮部時,他的臉上露出了更加讓人琢磨不透、怪異的笑容。
完全與大石頭壘起的城牆內,古木森森,有近30萬株來自日本各地的樹木。皇宮建築就散落在樹叢中,房屋是日本風格的青瓦白牆,屋脊上的鎮獸是龍頭魚身,兩側刻着象徵日本皇室的菊花。
整個建築不乏幽雅、古樸,卻少了幾分博大和恢宏。整個皇宮被護城河環繞。皇宮分爲皇居、外苑、東苑以及北之丸公園等幾個區域。皇宮的大部分、包括宮殿本身,隱蔽在厚厚的石牆、古老的樹木和江戶時期的護城河內,是外人根本無法入內的。
皇宮正殿是宮殿的中心部位,皇室的主要活動和外交禮儀活動都在正殿的“鬆之閣”舉行。東苑及北之丸公園則經常向公衆開放。
在皇居東御苑的內部是防禦工事的遺址——幕府城堡,還是最初的城堡觀望臺。外苑位於是宮殿東南方的一座花園,有大片的綠地,還有經過精心雕琢的柏樹。
皇宮南面爲皇宮廣場。皇宮廣場鋪滿礫石,並有大片草坪與樹木。站在皇宮廣場即可看見外苑的宮牆以及皇宮著名的景點──二重橋。
二重橋是通向皇宮的特別通道。在新年和天皇生日時,公衆可通過二重橋進入皇宮並接受天皇的問候。二重橋後面是伏見矢倉,它是原江戶城堡的一個觀望角樓。
就在陸建章將劉克武的命令,以火急軍令的電報發到黃興處時,在伏見矢倉大門前呆立着的日本明治天皇,終於被他面前站着的一個身穿陸軍軍裝、佩帶着大將肩章的中年人一聲輕喚拉回了心神。
明治天皇緩過神,盯住了那個日本陸軍大將,面露驚詫的問到:“你說什麼?七個地方同時爆發了叛亂?那些該死的東西,居然、居然是配合着支那軍隊向我們的軍隊發起進攻。”
“啓稟陛下,是的。那些該死的叛亂者,他們是日奸、他們在幫助支那人進攻我們的軍隊、在幫助那些支那豬屠殺我們的臣民!”陸軍大將說到最後,低着頭但是他的臉上卻是露出憤恨的神色。
“不!”明治天皇又一次的幾秒無聲之後,突然揮手將他手中本是給菊花灌溉用的水壺,直接扔到了幾米外,同時爆出了一聲大叫。
那聲音有些淒涼,也有些令人聽之毛骨悚然。這位帶領着他的臣民,創造了世界史上一大奇蹟。將一個又小又窮,資源貧乏的封建國家,僅用了三十年的時間,便實現了社會、經濟、軍事多方面的脫胎換骨,成爲一個先進的資本主義國家。
可是,當他面前此刻站立着的這名日本陸軍大將擡頭循聲向他望去時,看到的卻不再是往日那個神采奕奕的天皇陛下。
明治的臉上,是絕望的表情。他的眼睛裡,也透射出了哀傷的光芒。加上方纔那一聲淒涼的叫聲,陸軍大將知道,他們的天皇心理上被現在發生的這一切擊垮了!
仰望着蒼天,就在身邊衆人的關注下,明治嘶吼一聲後,緩緩的舉起了雙臂,高聲用悲慼的聲音又對着長天喊到:“天照大神啊!我萬能的神啊!這是怎麼了?您能告訴我這是怎麼了?我們的子民在幹什麼?他們爲什麼要幫助那些該死的、愚蠢的支那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