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你們在怕什麼?

十六位在天外天一言可定他人生死的聖人們在蘇恆面前,都乖巧的不得了,留下一人守家,另外十五人共同跟着尊上去神州,這個決定只是一個眼神便定下來了,不過,十六雙眼睛來回掃視時,眼神裡總有一種莫名的古怪笑意。

蘇恆發現了這些神色的怪異,不過也沒有在意,就算這十六個老傢伙真的想耍什麼花樣也不擔心,一巴掌拍死就是了。

衆人由蘇恆領頭,一同朝着主殿外走去,天外仙宮很大,若是隻以雙眼目視,不見其邊。

連通着主殿的是一座白玉橋,橋下種滿了各種仙草,靈氣濃厚,走在橋上,還能聞到清香,有提神醒腦的功效。

沿着白玉橋左拐右轉,在一衆聖人的有意下,蘇恆也算是認真打量了下仙宮內的景色,上次來時不過是匆匆一別,也沒有看得仔細,如今在這些老傢伙的引導下,也沒有着急,索性多打量了幾眼。

白玉橋每隔一段就會有一座涼亭,涼亭視線寬闊,可以看清楚四周的美景,來往偶爾有些仙宮的精銳弟子,不過都站在遠處,遠遠行禮,下意識避開這裡。

這一路走來,沒有一個仙宮弟子敢上前打擾,最多遠遠偷偷瞄上幾眼。

“姑娘,尊上來了。”

“好的……”

再次饒過一座涼亭時,蘇恆聽到前面有兩個女聲傳來,聲音很輕柔,聽上去還有點緊張。

蘇恆有些好奇,這對話聽上去,似乎是特意在等待自己一樣,不過說來也巧,平日裡自己也從未特意去探聽周邊的情況,只是這次剛好有了閒逛仙宮的雅緻,便開了天耳,剛好將這些話都聽在耳中。

等再次踏過一座拱橋之時,眼前出現了一個比較大的涼亭,很寬廣,和一般的涼亭不同,這座涼亭四周還有許多寬敞的空間,有點類似於集會場所。

那涼亭內,一位白衣女子正穿着宮裝,在那翩翩起舞,女子身姿柔軟,好像輕盈的水草,在水中漂浮一般,隨着清風微微而動,一切看上去都很自然,給人一種好似天生而成的感覺。

這個女人,看着明明是在起舞,可實際卻給你一種她好像和這天地本身就是融爲一體的樣子。

蘇恆在地府內見過很多舞姿,每次有不錯的舞女,蘇大總管都會喊來讓大帝好好欣賞一番,最後在給出評價,一開始,蘇恆還有點新鮮感,後來時間久了也就厭倦了,可蘇大總管依然樂不思疲的帶着新的舞女過來讓他觀賞,也使得他產生了一種審美疲勞的感覺。

蘇恆嚴重懷疑蘇小小是故意的,這是怕自己在外面被哪個女妖精給迷惑了,所以便提前給自己磨練一下……

但是可惜,蘇大總管算漏了一點,就是這外面,總會有些特殊的女妖精,跳起舞來讓人眼前一亮,於是,蘇恆乾脆便停了下來,多看了幾眼,雙眼也不由得多掃了幾眼……

這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蘇恆不知道什麼樣的女人才算漂亮,反正漂亮的看多了,還是覺得這個女人很漂亮,主要是跳起來的舞蹈也讓人賞心悅目,這是蘇恆內心的想法,站在旁邊的老傢伙們看到蘇恆的模樣,都相視一笑,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

他們這些老傢伙,都是老謀深算,知道怎麼投其所好,去取悅尊上,以前北淵在時,他們知道這位好武,於是便滿世界的找厲害新奇的功法來交給北淵,讓他好好修煉。

如今這蘇恆尊上,他們瞭解的不多,於是老傢伙們在一起商量一下,最後選擇了在美色上下注,自古以來,哪個英雄不愛美人,只要尊上高興了,他們的日子纔會好過。

於是,他們再次派人尋訪諸天世界,最後找到一個叫清眉的美麗女子。

這清眉長得國色天香,又跳的一手好舞,他們這些扶雞無力的老傢伙們看了都覺得心動,可惜這是給大帝準備的,他們也不敢碰,在查清楚清眉的出身什麼的沒有問題之後,便帶到了天外天來,不過爲了避免清眉心中不快,他們之前就實話實說,把一切都告知了。

同樣的道理,哪個美人不愛英雄,這個叫清眉的女子聽後立刻就答應了,這次聽說尊上來了,於是便按照約定,在此起舞,以求得到尊上的關注。

清眉跳舞的時候一向都很認真,唯有這次偷偷分了點心放在尊上身上,她偷偷打量着蘇恆,知道這個英俊的年輕人就是天外仙宮的尊上,諸天世界第一人,心中立刻激動起來。

男人遇見美人會心動,女人見了翩翩公子,同樣也會心生愛慕。

清眉強忍着激動,努力將這一曲舞跳完,最後才恭敬行了一禮:“清眉拜見尊上。”

不等蘇恆說話,旁邊的白鬚聖人就走上來笑道:“尊上,這個清眉可是我們天外天第一美人,特別是那舞姿,找不出第二人啊……”

蘇恆扭頭看了眼白鬚聖人,又微微掃了眼旁邊這些人的神色,立刻明白了先前這些老傢伙露出的那意味深長的笑容是什麼意思了,這是來獻美人的……

一瞬間,蘇恆想明白之後還挺佩服這羣老傢伙的,整天除了修煉之外還要處理仙宮的事務,最後還要溜鬚拍馬,挺不容易的,就是這馬屁拍得有些明顯,行事太過刻骨,一點都不含蓄,這點要和諦聽好好學學……

那隻舔狗,就算舔了你都感覺不到……

至少蘇恆就沒有當場感覺到過,還是過了許久才慢慢回味過來……

蘇恆的想法,這些老傢伙自然不清楚,不過看到這位尊上剛剛看了那清眉許久,想必應該還是比較滿意的,立刻趁熱道:“尊上,您一路辛苦,要不我給你找個房間,您休息幾日再去神州?順便還可以讓清眉跳些新曲子給您看看,至於神州那邊您也不用擔心,我們幾個老傢伙親自去一趟就可以解決了。”

這些話,大家都懂,沒人是傻子,對面的清眉已經羞紅了臉,緊緊低着頭,一顆小心臟狂跳不止,她知道,若是能得到尊上的寵愛,那日後必定是一飛沖天,貴臨諸天……

蘇恆聽後倒是沒有想得太多,只是擡頭看了清眉幾眼,這女人的舞姿確實可圈可點,留下來倒是也不錯,不過暫時沒有過多的時間去欣賞,於是便道:“暫且這樣吧,以後有時間在看也不遲。”

這句話本身沒有什麼問題,但是聽在其他人耳裡就變了味了,他們覺得,這是尊上的婉拒,表示尊上還是不滿意,也意味着,這個叫清眉的女子,是得不到尊上的寵幸了。

對面那清眉聽後也是臉色蒼白,一臉失望,只是依然低着頭,渾身都在微微顫抖着。

白鬚聖人微微一嘆,朝着清眉身旁一位丫鬟打扮的女子道:“帶她下去休息吧。”

語氣中,也冷漠了許多,和一開始邀請清眉入仙宮的親熱態度,有了天隔之別。

以他們的豐富經驗看來,這清眉以後恐怕都只能待在仙宮的深院內了,畢竟是見過尊上的女人,自然不能在放出去了,那這輩子就只能待在深院了,也許哪一日尊上想起了,還有些可能,不過可能性不大,道理是一樣的,這人間帝王,有幾個還記得冷宮內的妃子呢。

蘇恆不知道,自己很簡單的一句話會讓人誤解了許多,他確實沒想過那麼多,他的想法很單純,就是以後有時間來仙宮的話,可以在喊這個叫清眉的女子出來跳上幾曲,至於其他的,是真的沒想過……

他這一生行事,何時考慮過這些話裡的門道,何時考慮過複雜的人心,只是因爲這一路走來,都是一帆風順,遇見不順的,也是一掌暴力平推……

而且,以後依然還是會這樣走下去……

他不需要改變,需要改變的是其他人,每個人都要爲了他而改變,弱者永遠只能爲了強者而改變。

因爲蘇恆的一句話,清眉以後的命運似乎也就此定下了,弱者的命運往往就在強者的一句話之間,關鍵的是,強者還沒有注意到這個弱者未來的命運。

蘇恆加上十五位聖人,一起進入了空間隧道之中,這一路上,沒有人敢阻攔,那散發出來的氣勢,所有人都避之不及。

……

此時的神州,隨處可見的戰火,隨處可見的妖魔鬼怪,這些妖魔鬼怪,都是雙目血紅,就像被人操控的玩偶一樣,摧毀着所看到的一切,羣魔亂舞也不爲過。

神州歷經過千般磨難,這突然暴起的妖魔鬼怪,並沒有影響到太大,不管是修士還是凡民,他們反應的速度都很快,也許是見慣了死人,見多了屍骨,個個神情都變得有些麻木了……

每個人都在反擊,每次神州遇到劫難的時候,也是各族最團結的時候。

由酆都的陰差領頭,在李太白和史二楞的帶領下,陰差們以酆都爲中心點,向着四面擴張而去,這一路上,陰差們藉着手中改良版的鎖魂鏈,加上酆都自身功法的特性,消滅了無數邪魔。

唯一可惜的是陰差數量有限,消滅的速度還比不上新的妖魔鬼怪加入戰場的速度。

往日裡那些深不見底的大山都成了妖魔鬼怪的聚點,無數鬼怪從裡面蜂擁而出,肆虐着這片大地。

等蘇恆帶着十五位聖人趕到神州時,這片土地上,到處都是戰後的遺痕,修士和鬼怪的屍首堆積如山,破損的房屋背後還有孩童哭泣的聲響。

“哎,可惜了這片淨土。”白鬚聖人在後面看着這一切,發出了一聲感嘆,然後又道:“尊上,您這隱居之地,確實不錯,風景秀麗,可惜仙宮內有許多事務要處理,不然老夫我一定過來和您比鄰作伴。”

其他聖人聽後也都一一附和,雖然戰火下的神州顯得頹垣破壁,可是那背後昔日的光彩依舊難以遮擋,很多細節便可一眼看出,況且,這是尊上的隱居之地,他們自然要往好的地方去說。

他們認爲,尊上既然一直隱居在這個小地方,那肯定有他的道理,那必定是極爲喜歡的,既然喜歡,那就要多多附和一下,豈能唱反調。

蘇恆聽他們說了一堆,倒是沒有什麼感覺,只是說道:“你們可有辦法?”

尊上這是在考驗我等!

十五位聖人聽後腦子裡都同時冒出這個想法,立刻爭先恐後的邀功,白鬚聖人搶先說道:“尊上,此事簡單,我觀這方天地某些靈力出現了異常,導致一些生靈受到控制,我等可在此佈下大陣,將這片大地上所有受到這異常靈力影響的生靈全部吸引過來,到時候我們在合力淨化這些靈力,找出根源,這事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了。”

白鬚聖人的話立刻得到了另外聖人們的認可,都紛紛點頭,他們剛剛登臨神州時,看到這種情況,腦子裡就已經有了這個想法。

蘇恆見他們都這麼說,自然也沒有異議,若是自己來解決的話,那肯定是用最暴力的方式,一路橫推,以暴制暴,將這些受到控制的妖魔鬼怪全部轟殺,以此來保住剩下那些正常的生靈,但是搞不好神州就沒了……所以這些老傢伙用柔和的辦法來解決這個問題,很不錯。

也不怕這些老傢伙會坑自己,蘇恆點點頭:“那此事就交給你們,開始吧。”

得到應允,十五位聖人也不在猶豫,立刻行動起來,這裡是尊上的隱居之地,他們自然要好好表現,越快解決越好,替尊上還原一個安靜祥和的隱居之地。

這十五個老傢伙畢竟合作了無數年,此時聯起手來自然也是熟心應手,互相站位都極有默契,掌心變化各種手印,陣法的雛形也在慢慢形成。

他們十五個人也很久沒有聯手了,他們都是天外仙宮的最高掌權者,是可以一言斷定諸天世界興亡的存在,沒有什麼大事值得他們去聯手,除非是尊上的事情……

這些老傢伙出手速度很快,掌印翻轉之間,方圓千里之內的靈氣全部都被他們收攏過來,靈氣出現在陣法之內,緩緩成型,最後演變成一個有十五角的星型陣法。

隨着陣法的成型,神州各地那些暴動的妖魔鬼怪也等同時停頓了一下,然後嘴中發出暴喝,一起朝着這邊奔來,那陣法上空佈滿了靈氣,靈光沖霄,正吸引着它們的目光。

十五位聖人也聽到周邊的動靜,他們一臉淡定,各自站在一角,靜靜等候着。

很快,第一批暴怒的妖獸最先到達,它們血紅着雙眼,嘴裡發出嘶吼,朝着陣法這邊撲來。

蘇恆正淡定的浮在空中,從空中飛來的那些妖獸沒有一個敢近身的,哪怕已經沒有了理智,可是一種自然形成的天威,還是可以壓制一切。

飛行的妖獸都是遠遠避開蘇恆,然後繞着半圈撲向了那陣法。

那陣法在它們眼中,就像美味的食物一樣,它們急不可耐,好像看不到那十五位聖人一樣,全部毫不猶豫的一頭扎入了陣法內。

源源不斷的妖獸紛紛涌入陣法之內,那陣法就像一個無底洞,貪婪的吸收着這些妖獸,在妖獸後面,分別還有鬼怪、邪祟,似乎整個神州有異常的妖魔鬼怪都來了。

十五位聖人站在那裡,相視一笑,似乎處理這件事情很簡單,沒有一點難度,他們就好像棋盤上的起手,自信滿滿的控制着這些棋子,擡手間便可定這些棋子的生死。

“也差不多了。”白鬚聖人突然說了一句,另外的聖人齊齊點頭,一起伸出一隻手來,朝着旁邊的空場一揮,轉眼間,一條長長的虛無隧道出現了,隧道里面,擁擠着各種妖魔鬼怪。

這些妖魔鬼怪,好像都已經恢復了正常,眼中再無血紅,都恢復了冷靜,它們沿着那隧道,紛紛走出出口,重新回到神州。

呵呵,太簡單了,希望尊上滿意這個結果吧……

聖人們再次相視一笑,但是很快,他們臉色又變了,因爲他們感覺到一股威壓,那股威壓,好像是從九天之上而來!

他們慌忙停手,只看到整個天空都暗了下來,接着,昏暗的天空背後,亮起血紅的光彩,血紅光彩內,還傳來驚雷般的怒吼。

這是天道!天道發怒了?!

十五位聖人齊齊一望,忽然意識到這件事有些不簡單,莫非這方世界的妖魔鬼怪出現異常,是因爲這天道的原因?

正常來說,天道統御諸天世界,包括他們天外天都是在天道掌控之下,天道之下,所有的一切都是螻蟻,那麼是什麼讓天道做出這樣類似於小孩子的舉動?

在他們看來,以天道的本事,若想毀掉這個世界,太輕鬆不過了,可爲何卻要大費周章,操控這些妖魔鬼怪來毀滅神州?這就像一個小孩子在耍脾氣一樣。

聖人們想不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做法驚怒了天道,他們停手了,害怕了,不敢在動了。

而上空的蘇恆,看到他們停手,語氣有些不滿,漠視着他們,道:“你們在怕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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