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華爾道夫飯店。
劉明站在總統套房的走廊中,聽着從屋裡飄出的傷感的小提琴旋律,他知道,那是中國的名曲——《梁山伯與祝英臺》,優美的旋律聲中,他還是伸手敲了敲門。
“請進,”林若兮優美而略帶柔弱的聲音從房間中傳來,劉明走進了她的起居室,順手關上了房門。
“把門鎖上,”從臥室裡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林若兮身上只穿着輕質的半透明的絲綢睡袍,露出象牙般白色的肌膚,她並不想想象中的那樣柔弱,優雅挺拔的脖子和肩頭下,胳膊和肩背都結實而健美。她穿着半-裸的睡袍斜倚在沙發上,裸露的手臂放在椅子背上,她的脊背微弓,勾環瀟灑、曲線優美動人,象一朵盛開的綠雲名菊。
她擡起頭,微笑着看了劉明一眼。
“我想,你一定有話問我吧,”她的眉頭輕蹙着,淡淡說道,“你先坐吧,聽一聽這音樂。”
劉明微笑着走到一隻扶手椅子前,稍稍地動了一下椅子,坐了下來。
林若兮的眼睛閉着,入神的聽着那段優美而悽傷的音樂,劉明靜靜的看着他,沉默不言。兩人好像關係親密無間,好像已經可以熱情擁吻,但又好像遠隔天際,總是有東西橫亙在兩人之間難以跨越。
最後幾個音符奏完,梁祝結束了。林若兮輕巧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微微甩了一下頭,黑色的秀髮象瀑布一樣披了下來,在空中輕輕搖曳。
“陪我出去走走吧!先稍等我一下,一會兒我就來。”說着,林若兮走進了臥室裡面。
劉明走到音響旁,拿起碟片看了看,是曰本演奏家西崎崇子的版本,叫做《蝴蝶情侶》。劉明把唱片翻了一個面,放入播放機,音箱中傳出《哈夫納小夜曲》的樂曲。
劉明必須得知道,吳岱津(把這三個字重排……)告訴林若兮的秘密究竟是什麼?雖然他已經知道絕對與美國的金融戰爭有關,但是還是不知道具體的細節,他可以肯定林若兮的秘密絕對是關於這場戰爭的最關鍵的地方。
巴高達,源於克勒特語“鬥爭”一詞,意爲“戰士”。公元269年,巴高達開始起義。起義者奧登城,殺死貴族,剝奪了他們的財產,他們殺富豪,焚莊園,分地分財。美國人想通過這個名字表達了在經濟上致蘇聯於死地的意圖吧?
也許除了蘇聯之外,伊拉克和中國都是他們的目標——可是,這究竟如何做到?劉明很想知道答案,而掌握了這個秘密,也就是掌握了美國人的行動。巴高達已經開始了,得抓緊時間……
劉明心裡正在思考時,林若兮已不聲不響地站在臥室門邊,本書轉載拾陸κ文學網,手彎曲地靠在門框上,默默地觀察着他。
劉明連忙地站了起來,向她看去。 林若兮穿戴整齊,手裡還拿着一頂小小的綠色女帽。她穿了件蔥綠色的套裙,腿上穿着金黃色尼龍長襪,腳上穿着高雅的淡綠色鱷魚皮鞋。耳朵上戴着一對精美的珍珠耳環,黑色的秀髮梳理的很乾淨,掠向一邊。
她嫣然一笑,說:“我們走吧!”
兩個人便裝漫步在紐約的街頭,當然他們附近伊拉克的特工和美國聯邦保衛局的人都如臨大敵,頭疼不已。林若兮突然拉住了劉明的手,她的小手輕柔而冰冷,緊緊的尋找依靠般的拉住了劉明。
紐約的春天來了,在這個鋼筋水泥的叢林裡,依然能看到色彩斑斕的一面。這一天正是週末,和煦的陽光照耀着這座城市,春風拂面,人潮涌動,讓你難以抗拒她的誘惑。街邊的流浪歌手,不知疲倦的唱着《American Pie》,悠揚的吉他聲音中,林若兮靠在劉明的身邊,喃喃的輕聲說:“我真想一直就這樣生活下去,真的很想做個普通的女孩……”
劉明一愣,林若兮看着他,輕輕的認真的說道:“今天能陪我一起好好逛逛嗎?不要問其他的問題,我是中國學生林若兮,你是伊拉克留學生阿卜杜拉。我不是所謂的菊花,你也不是什麼領導人,我們一起就這樣好好的忘掉一切去玩!”
“好!”劉明說。林若兮笑了!
兩人拉着手奔跑着一起向前混入人羣,那裡有一個巨大的花展,花展中歡笑的人羣,盛開的玫瑰和鬱金香。紐約市的吉祥物也開始完全綻放着笑意,在花展中穿來跑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又一張的笑臉,林若兮興奮的張開雙臂奔跑着。
這裡沒有暗殺,沒有槍戰,沒有陰謀和犧牲,只有明媚的景色和美麗的女孩。
春風拂過她的秀髮,那女孩想擁抱春天,其實春天早已將她擁入懷中……
花展,商店,公園……濃郁的綠色中,公園的樹林裡不時飛起二、三隻白鷺,水中的水草微微盪漾着,不計其數的小魚游來游去。
陽光真的很好,竟讓人有些微醉,開始懷想春天的永恆!
…… ……
蘇聯,莫斯科,盧卡比揚。
弗拉基米爾?科什別裡維奇在這個春天的心情卻和劉明截然相反,他面色陰沉的看着手中的文件,當眼光落在面前的人身上時,那猶如狼隼一般的眼神讓那些人不由的渾身微顫。
“也就是說,這四家法國和挪威的銀行營業處都跟他們國內的情報機構有牽連?那爲什麼還讓他們進入我國營業,爲什麼不早點報告,難道你們就眼看着敵人的情報局把據點安在我們的鼻子底下嗎?” 科什別裡維奇的聲音不大,但是卻冷的很。
“局長同志,我——我們也覺得不合適,不過這是戈爾巴喬夫同志親自批准的,所以我們也……”手下人無奈的膽怯的說道。
“帕夫洛夫這個混蛋,他這是爲了一點小錢而將國家賣給我們的敵人。” 科什別裡維奇放下文件,圍着桌子踱着步子,他的樣子好像一頭憤怒的狼。
“克格勃二局(反間諜局)和六局(經濟安全局)立刻抽調人手,給我盯緊了這些外國來的銀行和辦事機構。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立刻向我報告,我將親自去找總統,讓他下令清理這些東西!” 科什別裡維奇雖然自己當年也幹過出賣軍火武器一類的事情,但是他深知賣武器和引進外國銀行之間的區別。
他現在也深深體會到了克格勃前任的艱辛和尷尬,隨着戈爾巴喬夫總統繼續推行新思維政策,蘇聯國內的經濟並沒有好轉,物資匱乏日益嚴重。而社會上的輿論管理也沒有重新收緊,雖然他採取了很多措施,但國內的反對力量和分裂勢力仍在不斷的壯大。
他已經不止一次向戈爾巴喬夫建議,要控制輿論,打擊反對派,必要時採用武力行動。但是卻被這位中央書記全部拒絕了,於是儘管以葉可欽爲首的反對派在白宮中被炸飛了。但是新的反對派卻在不斷的誕生和壯大,科什別裡維奇擔心一旦這些反對派聯合,將是一場新的政變的開始。
在這種背景下,竟然還有人想引進外國銀行,讓這些帝國主義分子涉及金融和經濟領域,實在是讓他棘手至極的事情。
“局長同志,現在的外資銀行網點已經開始大批擴散,遍佈全國。我們二局和六局根本就沒有那麼多的人手來監視他們!”手下人小心翼翼的向他抱怨道。
“沒有人手就動員當地的其他力量來監視,反正無論如何不能允許這些敵對的前哨據點發揮他們的作用!” 科什別裡維奇不容置疑的回答道。在他心裡卻是在擔憂:這樣下去克格勃會被拖垮的……
他拿起了電話,說:“給我接財政部長帕夫洛夫,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他!帕夫洛夫同志,關於外國銀行的事情您應該給我一個解釋!我們不是說過不要擴展的這麼快嗎?”
電話中傳來了帕夫洛夫沙啞的聲音:“弗拉基米爾同志,國家已經沒錢運轉了,你讓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