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人是不會簡單的死的,因爲上帝似乎還要關照他們,他要用他們來作他報復的工具。————大仲馬《基督山伯爵》。
對於歐洲的局勢劉明一直在關注着,此時的他身在巴格達,心卻已經飛到了歐洲。自從他派人滲透進歐洲以來,藉助和德達薩依家族的合作,金古的潛伏勢力大張。加上阿拉伯航空,西方投資,VI等大型集團企業的出現,使得伊拉克在歐洲尤其是法德兩國可以說是暢行無阻,呼風喚雨。
但是現在,法國卻成了伊拉克在歐洲力量環節中最快崩潰的一環。這次角逐,表面上看是法伊兩國在地下世界和情報系統的暗戰。但從長遠開,這其實是傳統的西方勢力與新興崛起的中東伊斯蘭文明之間的鬥爭。
法國人的這次行動如此迅速準確,難保裡面沒有摩薩德和美國的情報系統給它提供幫助。也就是說,西方勢力其實已經注意到了伊拉克對歐洲的滲透,並且以法國爲中心開始採取行動。
劉明可以預測到,只要法國的金古勢力被驅逐乾淨,法國政府會立刻使用各種手段調唆德達薩依集團的下屬頭目搞分裂,這樣頃刻間索雷爾留下的基業都會分崩離析。因爲德達薩依的家族已經非常強大,威脅到了某些政治人士的利益。而德達薩依家族崩潰後,伊拉克更是難以再度進入法國。
失去了法國這個基地,伊拉克在歐洲其他國家的勢力立刻會象無根的飄萍一樣,沒法與摩薩德或者其他勢力對抗,只能退回中東。失去了眼睛,伊拉克在歐洲的行動就會舉步維艱,象購買的電子打印機被人家裝上病毒的事情都會一再發生。失去了歐洲,伊拉克就只要倒向蘇聯一個選擇了,而隨着蘇聯的崩潰,伊拉克面對着恢復元氣的美國後果不堪設想……
正因爲是這樣,在法國出事之後,劉明纔會同意烏爾德派遣大量力量以果斷的手段恢復德達薩依家族在法國的地位。但事實上看來,隨着金古內部人員的叛逃和法國政府的強力行動,烏爾德的計劃已經陷入失敗的邊緣。至於使用大量的商業合同來勒索法國政府,劉明沒有那麼傻,他知道在某些時候,商業合同的價值在重大政治問題面前一錢不值。
只能撤出來了,不過——劉明決定,即使撤出法國也絕不撤出歐洲,金古的力量可以進入德國和部分中東歐國家,他要通過蘇聯元老團的關係讓這些勢力暫時退到蘇聯力量比較強的地方修養一下,再爭取殺回西歐。雖然這樣會讓伊拉克在蘇聯面前喪失主動權,但事到如今,也無可奈何了……
就在此時,突然尤尼斯趕來,遞給了劉明一份文件,劉明打開一看,突然哈哈一笑:“真主庇佑,天助伊拉克!”
他轉身對尤尼斯說:“立刻給烏爾德發電報,讓他停止一切行動,所有力量退入安全島待命,等待轉機!”
…………
劉明的這份電報讓烏爾德和金古所有頭目都有些摸不着頭腦,金古現在在法國被到處搜捕,所以要麼奮起反抗,要麼撤出法國,現在正是當機立斷的時候,庫賽將軍的這個電報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他不知道多一分鐘的遲疑就多一份危險嗎?
不過雖然大家表示疑慮,但是卻都嚴格的執行了這份命令,庫賽將軍是伊拉克的最高領袖,他們一直以來敬仰崇拜的對象,多少次危急時刻都是遵循了他的指揮才化險爲夷,因此這些出身于軍隊的情報人員本能的對劉明有種信任感。他們立刻返回各自的地區,將所有人員歸攏到安全島中,並且按照烏爾德的指示開始嚴查內部的奸細問題。
事實證明,除了卡列裡的叛變外,其他的地區基本沒有什麼問題,金古在法國的勢力只要東北部受到了比較大損失,其他的地方損失較小。這次卡列裡的叛變幸虧兩個情報員齊穆亞姆和塔布克,他們冒着生命危險,沒有返回安全島,而是在法國軍隊和警察的搜捕之下,穿越半個法國潛入巴黎報告了這個驚人的消息,讓卡列裡暴露,否則還不知道他會繼續造成多大的危險。
就在烏爾德等人焦慮的等待之時,突然法國在7月18日發生了一起重大的事件。法國鐵路員工進行了全國性的大罷工,當天白天,巴黎附近的700列高速列車只有30列仍在運行,其餘的全部停運。
六大鐵路員工工會(法國鐵路工會、法國工人民主聯合會、法國工人力量、法國基督教工會聯盟、巴黎公交公司的自治工會、團結民主工會-鐵路職工分會)、法國工會總同盟、巴黎公共交通公司工會表示,總數達到500萬人的法國鐵路員工將全部罷工,抗議政府的鐵路私有化計劃。
一時間整個法國社會陷入了混亂,巴黎市內交通幾乎癱瘓,公路上的車龍足有200公里長,將首都周圍公路網擠得水泄不通。全國的秩序也一片混亂,就在法國總統密特朗和總理米切爾?羅卡德焦頭爛額之際,數百萬郵局、電力、燃氣、醫護和教師等部門職員從7月19日到21日連續三天在首都巴黎等地舉行罷工和遊行示威,反對法國政府計劃在今年完成的幾項重大改革。
這個時候,伊拉克、沙特阿拉伯、約旦、科威特四個國家正式宣佈暫停與法國空中客車集團,布伊格集團,萬喜集團等八個大型集團企業所有的資金總額在一億法郎以上的合作項目。伊拉克政府宣佈,由於法國政府目前的外交政策存在偏頗,決定中止雙方的所有合作項目。消息傳出,這八個大型集團的數十萬員工立刻上街遊行,抗議政府行爲。
短短時間內,法國國內亂成一片,整個國家幾乎都陷入了癱瘓。這種局面的出現大大出呼烏爾德的意料之外,在這種場面下,法國軍隊和警察根本沒有能力繼續搜索金古了,他們全都跑去維護國家秩序。金古的人員從安全島出來之後,發現自己的行動已經完全自由了……
…………
烏爾德的謎底很快解開了,他被米娜邀請到法國郊區的一個別墅中。這座別墅並不奢華,甚至顯得很簡樸。在帶着濃烈的路易十四時代風格的建築裡,法式的傢俱,厚厚的地毯,巴洛克式的浮雕,以及牆上懸掛的盾牌和利劍……
烏爾德被帶入了一間休息室,米娜在裡面,看到烏爾德進去,她站起來衝烏爾德微笑了一下,然後走到背對着他的真皮沙發前,對着坐在沙發裡的人說了幾句話。一隻手從沙發裡面伸了出來,輕輕揮動了一下,烏爾德來到了沙發前,看到了裡面的人,他立刻吃了一驚……
“索雷爾先生……”
沙發裡的人,正是索雷爾?德達薩依,德達薩依家族的掌門人,法國地下勢力的教父。
這個發現讓烏爾德大吃了一驚,他沒有想到索雷爾?德達薩依竟然還活着。這時他才明白過來,劉明發給他那封電報的意思。原來將軍已經知道索雷爾?德達薩依活着,只要他活着,德達薩依家族的力量就會存在着,只要這股力量存在,金古的一切局面全都活了……
索雷爾?德達薩依的臉上帶着幾道尚未痊癒的傷痕,讓他顯得有幾分冷酷。但他的眼神卻很熱情,他穿着一件雪白的襯衫,頭髮梳理的很整潔。在米娜的攙扶下,站起身來和烏爾德握手,烏爾德這才發現,這位教父的腿好像受了傷。
“請坐吧,我的朋友。”索雷爾?德達薩依的聲音有些嘶啞,但是卻很平和。他微笑着輕輕的彈了彈手中的雪茄煙,說:“我想你一定有很多問題想問我。”
“嗯,的確有很多問題,不過現在,答案已經很明顯了。”烏爾德搖搖頭,看着他說:“德達薩依先生,您弄了一個假死的局,就是引那些叛徒,或者也引我們出手,然後藉助我們的力量幹掉敵人對嗎?”
“好了,這個故事很長,我們不妨慢慢的說。”索雷爾?德達薩依示意米娜給烏爾德斟上咖啡,他緩緩道:“我的朋友,我遇到的伏擊不在計劃之內。原本我是有這個想法的,但是沒有想到他們竟然敢在里昂郊外劫殺我,我大意了。這次的事情,是真的。”
烏爾德面無表情,只是眉毛挑了一下。
索雷爾?德達薩依銳利的目光掃過,輕輕說道:“在這次襲擊中,塞郎杜爾和我的十七個保鏢都死了。我的腿也瘸了,差一點就死在他們手中,只差一點。好在上帝站在了我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