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遂指着他身前的渺楞神木,問他可能一掌震斷?申一醉以爲我故意調佩,一掌拍下,神木震起半空,卻未震斷!這才長嘆一聲,網我要對他力”以什麼束縛?並望我莫食前言,要留下絲毫可以解脫機會。
公孫玉聽得大惑不解問道:“申一醉功力較晚輩遠爲高明,怎的晚輩能把那渺鑼神木,接連震斷兩根,他卻一根也震不斷?”
青蓮大師笑道:“你師門無極氣功,雖以陰柔暗勁見長,但斷我桫楞神木所用先震後壓手法,恐怕是申一醉在洞中所授吧?”
公孫玉臉上一紅,青蓮大師點頭說道:“我那桫欏神木,其質至堅,若用剛力硬擊,再好的掌力,一掌也難擊斷!必須以極高明的陰柔暗勁,掌心着木,光將本質略爲震酥,然後再用猛力下壓,纔能有望,申一醉功力長於剛勁,居然悟出這樣陰柔打法,傳授於你,可見得八年幽洞潛修,老魔頭功力又有長進呢!
青蓮大師略爲感嘆。知道公孫五欲知下文,暇了一口香苔又道:“申一醉三陣全輸,我遂告訴他第一根神木不斷,不許睜開雙目,第二根神木不斷,不許他起身出洞,第三根神木不斷,不許他再殺任何一人!但要想弄斷神木,不許他自己動手,只能靜待外來機緣,而來人只准一掌震斷一根,不許連擊一掌以上!申一醉悽然長嘆,,閉目不言,我又告訴他此舉完全是爲武林弭劫的一片苦心,並從此也陪他永居雷嶺,不再涉及江湖,每三日與他送糧一次,食水則有洞頂靈泉,他只要運氣張口一吸,便可飲用!”
公孫玉聽至此處,方始恍然,深佩青蓮大師用心良舍,但又想起一事問道:“晚輩震斷第二根渺楞神木,力盡神疲之際,聞見一股腥香,人便暈倒,適才大師說是中了金蠍之毒,這隻金蠍從何而來?
難道是適逢其會?”
青蓮大師笑道:“誰說不是適逢其會?這隻金蠍毒性極烈,常常出現絕壁左近,我幾次下手除它,均被逃脫,不想卻撞人洞中,死在申一醉內家罡氣以下!如今申一醉雖逃,但尚幸第三根巨木未斷,從此不能殺人。不過他生平所結冤家大多,他不殺人,人要殺他,所以我既爲他加上這層束縛,基於道義立場,只得從此海角天涯,暗隨此,人,替他護法,並相機勸他仍回雷嶺參求上乘功果,你說我是不是本意降魔,反爲魔擾呢?”
公孫玉肅容笑道:“太師婆心孤詣,菩薩心腸,申一醉必有迷途知返之日,晚輩敬佩無已!”
青蓮大師假地長嗟說道:“苦心孤詣,那裡度得盡茫茫塵世的無數癡迷?不過申一醉深具慧覺,我也相信他必有重回這雷嶺幽洞之日,彼此風萍一聚,總是前緣,貧尼別無所贈,且把那套防身頗具神妙,能耐久戰的‘青蓮劍法’傳你了吧!”
公孫玉知道以黑衣無影辣手神魔申一醉功力,猛攻百招,尚不能勝得此套劍法,其神妙可知,不禁大喜過望,拜倒稱謝。
青蓮大師就在庵前細心傳授,公孫玉悟性極佳,一學便會,覺得這套劍法之妙,在於不論對方甲甚狠辣招術,只須守定心神,微用內力震劍,化爲無數蓮花,便可加以化解!故學會之後,即令遇見比自己強出許多的勁敵,也能支撐頗久,以待救援。
青蓮劍法教完,青蓮大師又命公孫玉演練一遍,加以指正,見他記得竟無多少錯誤,不由深加讚許,隨即揮手爲別!
公孫玉拜謝救命及授技之德,辭別青蓮大師,起身繼續西行,但才轉過一個山環,便自駐足暗罵自己該死!
伏魔神尼青蓮大師,是有名的前輩空門大俠,自己怎的只顧學劍,卻忘了把得自“盤螭劍”中那張上畫黃、紅、青、紫、藍、橙、白七彩圓圈,及題有“空外之空,色中之色”兩句佛渴似的玄色羊皮,究竟是何含意?向她請教。
心念一動,趕緊回頭,但轉到神尼所居的雷嶺下院之中,只見庵門倒鎖,青蓮大師業已不知何往?
公孫玉頗爲侮借錯過這一個向高人請教之飢,七彩圓圈的啞謎難開,那部關係師仇,及天下武林禍福的“柔經”,還不知海角天涯,要往那裡去找?
倔惟一番、也只得依舊回頭上路,趕往湘南九嶷山,途間想起自己初出江湖,即多奇遇,景德鎮結識戴天仇,從那柄“盤螭劍”上,居然得到了一些有關恩師窮數十年心力未能尋得的“柔經”關鍵,雷嶺幽洞誤放辣手神魔申一醉,但因禍得福,卻又從伏魔神尼青蓮大師之處,學得了一套極具防身靈效的“青蓮劍法”。
想到“青蓮劍法”,因系新學,雖然記熟胸中,終恐有所遺忘,此時反正身在深山,遂掣出“盤螭劍”,又復一招一式的獨自演練一遍。
這一遍練完,公孫玉心頭更喜,因不但一招未忘,並因數生巧,又悟出一些初學時未曾悟出的精微之處,神,微用內力震劍,化爲無數蓮花,便可加以化解!故學會之後,即令遇見比自己強出許多的勁敵,也能支撐頗久,以待救援。
青蓮劍法教完,青蓮大師又命公孫玉演練一遍,加以指正,見他記得竟無多少錯誤,不由深加讚許,隨即揮手爲別!
公孫玉拜謝救命及授技之德,辭別青蓮大師,起身繼續西行,但才轉過一個山環,便自駐足暗罵自己該死!
伏魔神尼青蓮大師,是有名的前輩空門大俠,自己怎的只顧學劍,卻忘了把得自“盤螭劍”中那張上畫黃、紅、青、紫、藍、橙、白七彩圓圈,及題有“空外之空,色中之色”兩句佛偶以的玄色羊皮,究竟是何含意?向她請教。
心念一動,趕緊回頭,但轉到神尼所居的雷嶺下院之中,只見魔門倒鎖,青蓮大師業已不知問往?
公孫玉頗爲侮借錯過這一個向高人請教之機,七彩圓圈的啞謎難開,那部關係師仇,及天下武林禍福的“柔經”,還不知海角天涯,要往那裡去找?
調惟一番,也只得依舊回頭上路,趕往湘南九嶷山,途間想起自己初出江湖,即多奇遇,景德鎮結識戴大仇,從那柄“盤螭劍”上,居然得到了一些有關恩師窮數十年心力未能尋得的“柔經”關縫,雷嶺幽洞誤放辣手神魔申一醉,但因禍得福,卻又從代魔神尼青蓮大師之處,學得了一套極具防身靈效的“青蓮劍法”。
想到“青蓮劍法”,因系新學,雖然記熟胸中,終恐有所遺忘,此時反正身在深山,遂掣出“盤螭劍”,又復一招一式的獨自演練一遍。
這一遍練完,公孫玉心頭更喜,因不但一招未忘,並因數生巧,又悟出一些初學時未曾悟出的精微之處。
但練劍之時,彷彿聽見路旁密林以內,似有響動、公孫玉也未在意,收劍前行,並默計所經,武功山脈己將走完,此時當離湖南省境不遠。
他所行並非正道,乃是深山,忽然前路山環轉角,起了木魚駕罵之聲。公孫玉心中一動,深山古道、又遇僧人,倘若也是什麼武林高手,卻莫再錯過機緣,應該好好請教!
轉過一看,路上並未有人,木色聲是發白半崖一塊巨石之後,公孫玉正恩應否主動與人答話?石後業已響起洪鐘以的沸號喝道:“阿彌陀佛!小施主慢走,灑家向你化點善緣!”
人隨審起,一條長大灰影,自四五丈高處,凌空疾降,來勢頗爲威猛。
公孫玉聽出發話僧人,來意不善,自然而然地氣納丹田,愕然卻步!等灰影落在面前,看見是個相貌頗爲兇獰的帶發頭陀,身材幾乎比常人要高出一頭,獅鼻海口,厚脣巨目,右耳之上,還接着一枚徑約二寸的金環、手中卻未持兵刃,左掌敞打問訊。目光凝注公孫又、腰間主劍,當道而立。
自從無心鑄錯,放走黑衣無影辣手神魔申一。醉後、公孫玉業已深自譴責,立意以後逢人必須光辨善惡,如今見這頭陀擋路,由於他那高大身材,及右耳所掛的一枚金環,公孫王忽然自元修道長平索所告訴他的江湖有名人物之中,想起一個人來,眉頭微皺問道:“在下有事去湖南,路過武功,身無長物,僧人要化甚緣?你不是江湖人稱‘金環羅漢’的鐵頭陀麼?”
頭陀見公孫玉一口叫出日己來歷,卻無絲毫俱色,不由向對方臉上瞅丫幾眼,哈哈笑道:“少年人眼力不錯,見識郵差,你縱然身帶巨顏金銀,灑家也不曾看在眼內,我只想化你腰間所懸的那柄寶劍,彼此結個善緣!”
公孫玉這纔想起自己適才練習“青蓮劍法”之時,路旁林內。
曾有響動,必然是這鐵頭陀看出“盤螭劍”上精芒,不是凡物,才生心在此攔道劫奪!
知道這鐵頭陀的外五門硬功。白溯獨步江湖,自己離開祁門以後,尚未和人正式過手較藝,不如就拿他試試得自思師面授心傳的下身武學,遇見勁敵之時,可能?量發揮?
念頭打定,雙眉微剔,看着鐵頭陀笑道:“大師的眼力,才真叫不錯,前路林中一瞥之下,匣認出這柄‘盤螭劍’不是凡物!公孫玉生平,愛結善緣,這柄劍如系我有,奉贈大師,原無不可,但因劍是一位盟弟所借,他人之物,不便借花獻佛,此緣難化,大師義待如何?”
說完以後,心中頗覺得意,暗想闖蕩江湖,果然增進不少閱歷,這幾句答話,便是仿照盟弟戴天仇的口吻,不知可能把兇憎激惱?”
鐵頭陀見公孫玉神情極亢,語中含刺,頗似毫不在意地隨意而立,其實行家眼內,業已看出公孫玉足下暗含子午,氣靜神閒,兩條腿宛如鐵鑄一一般的釘在地上,不由濃眉略皺,知道無怪這少年不畏自己威名,身上果似頗有幾分真實武學!
鐵頭陀性情剛暴,殺人如麻,此次因偷窺公孫玉練劍,看不出對方劍法來厲,只知頗爲神妙,想先把底細摸清,免得亂樹無謂強敵,不然早下辣手!如今果被公孫王答話的最後那句“此緣難化,大師又待如何?”激惱,兇睛敞瞪,冷然說道:“劍是旁人聽借,命總是你自己所有!不肯向沸爺獻劍,你就替我納命飛魂!”
“魂”字甫出,揚手便是劈空一掌!
兩人相距,約莫七尺有餘,鐵頭陀一掌遙推,銳嘯生風,頗爲勁急!
但公孫玉畜意考驗自己功力,居然不避不閃,硬甲本門專長予消功卸勁的無極氣功的陰柔暗力,化解對方的劈空一掌!
果然鐵頭陀見自己亨風已發,對方仍呂視若無睹,不由以爲公孫玉至少也要震飛數步!
那知掌風到處,公孫玉只把右足微退半步,便似有一股極爲強韌的無形陰柔暗勁,把自己的掌力,輕輕卸解!
鐵頭陀久闖江湖,經驗極豐,這一掌便已試出公孫玉來歷,臉上微現驚容間道:“小施主可是天南無極門下?你與一塵道長,怎佯稱呼?”
公孫玉聽他問起師門,不能不答,肅立說道:“一塵是我大帥兄,家師上元下修,掌天南無極劍派!”
鐵頭陀見自己所料不差:面色微變,哈哈笑道:“我與一塵道長,曾有數面之識,若早知小施主門派,也不會有此誤會,但我生平出手,向個空回,未便對好何人破例,卻是怎處?”
略一思索,繼續說道:“這樣好了,公孫小施上,你把尊劍借我賞鑑賞鑑,三日以內,一定送還!”
公孫玉不知這鐵頭陀曾經吃過師兄一塵道人大苦,是真想借此下臺、還以爲他試出自己武功厲害,硬奪爲難,又來軟騙,不由冷笑一聲說道:“大師何必舌粲蓮花?公孫玉又不是三歲孩童,任人欺騙:獻劍借劍,均以不難,大師平白打我一掌,可得再留下幾手內家絕藝!”
鐵頭陀見公孫玉軟硬不吃,眉頭略皺,想起自己外五門硬功汲強,“鐵布杉”業已練到十我以上,心生一計,含笑答道:“殺人嘗命,欠債還飛,公孫施主若因適才一掌記仇,灑家負手受你三掌就是!
但三掌若不能打動灑家,施主腰間寶劍,可得借我賞鑑三日!”
公孫上雖然知道這鐵頭陀的硬功極強,但不信自己三掌汀不動他,遂點頭同意,以八成功力,向鐵頭陀右肩一掌擊去!
鐵頭陀果然負手而立,末加絲毫閃躲,公孫玉卻一掌如中木石,未能把對方擊動!
公孫玉劍眉雙剔,星目閃光,功力加到十成,再擊一掌!
鐵頭陀身軀微搖,但足下末動,目注公孫玉含笑說道:“武林中人,最重守信,公孫施上第三掌若仍打不動酒家,尊劍可得暫借三日!”
公孫玉兩掌無功,不由深信無怪這頭陀自溺外五門硬功獨步江湖,那硬的北海桫鑼神木,自己尚能擊斷,居然會無法把他擊得步下移動?
想到“渺鑼神木”,公孫玉靈飢忽現心頭,仰掌輕貼鐵頭陀左肩,用黑衣無影辣手神魔中一醉所教的那種完震後壓打法,功貫掌心,發出無極氣功的陰柔暗勁,一震一壓。
果然這種打法,鐵頭陀竟自禁受不住,一聲狂吼:“小賊好狠!”
“登登登”的後退數步,全身微抖,臉上隆然一片凶煞之氣,摘下耳上所掛的那枚金環,揚手化成一圈金光,照準公孫玉打來。
公孫玉不知這最後一掌,已把鐵頭陀多年苦煉的鐵布衫功擊散,彼此結怨極深,更以爲那枚金環,不過是件尋常暗器,哈哈一笑,翻掌劈空,迎頭擊去。
但他江湖經驗,畢竟大差,也下想想鐵頭陀又號“金環羅漢”
既以這金環成名,金環之中,豈無特殊玄妙?
果然在公孫玉掌力尚未迎上金環之時,鐵頭陀一陣震天獰聲厲笑叫道:“無知小狗,拿你一條狗命,及一柄好劍,嘗還灑家的十載純功!”
金環凌空自爆,“波”的一聲,比成無數金星,怒射狂飛,確實威勢難當,令人遁無所遁!
但當空突然瀰漫濃烈酒香,自路旁崖壁以上,飛下一片寒墾,正好在那圈金光,剛剛爆發、尚未全部散開之時,把無數碑金,一齊擊落。
酒香寒屋以後,又是一陣嘹亮人云的龍吟長笑,鐵頭陀聞得那片酒香,心中已自想起一人,等龍吟長笑入耳,不禁驚魂俱顫,趕緊抱頭而遁。
崖壁上又傳下洪鐘似的語音笑道:“鐵頭陀,若不是我這個友持我少斷一根桫鑼神木,你做夢也休想逃得活命!”
鐵頭陀此時業已匆匆遁入叢草密樹之中,那兒句語音,卻把公孫玉嚇了一跳。
擡頭看去,果然所料不差,那位被自己震斷兩根渺楞神木,放出幽洞的黑人無影辣手神魔申一醉,正騎在一株古鬆之上,向自已眯眼微笑,手中袍着一個大酒葫蘆,似乎還有點醉意醺醺,宿醒模樣。
公孫玉一見是他,心中不覺頗感爲難,因爲似科弄不清楚自己與這申一醉,究竟是思?
是怨?應該疏遠避去?還是應該親近結交?
勸他仍與伏魔神尼青蓮大師,共隱雷嶺,參究上乘功果,莫再涉足江湖、攪起無了無休的風雲雷雨!
申一醉見公孫玉躊躇神色,身形微晃,便自鬆上飛落;輕拍公孫玉肩頭笑道:”公孫老弟,我不管你怎樣聽信青蓮老尼之言,認爲申一醉是什麼兇驕狂妄的殺人魔君,但你既把我救出那困居八年,宛如黑暗地獄,眼不能睜,身不能起的幽洞之中,我老頭子必然要對你盡點心力!我震死金色毒蠍,還未來得及救你之時,老尼姑已到洞前,我仗着一身黑衣,隱匿洞頂,並一直尾隨老尼,偷聽你們一番對話,才知道老尼婉當年騙我,居然還是一片好心,滿腔忿怒,這才稍平;不然我縱然如約第三根神木未斷,從此不能殺人,但早已放起一把大火,把老尼她的雷嶺下院,燒他個乾乾淨淨!”過一次,結果南北雙魔,秋色平分,誰也不曾佔得勝面,這十年之間,他能獨勝天南三劍,足見所煉‘純陽真解’,威力無邊!我八年幽洞苦修,真心參悟的一些進境,不知是否敵得他佐?不管怎樣,你六招山純陽宮之行,我陪你一同……”
公孫玉此時已摸出申一醉性情,知道不必多禮,遂攔住他話頭說道:“我若不能手刀萬侯午,九泉之下,愧對先師!任憑他‘純陽真解’的神功絕世,公孫玉粉身碎渭,一劍當之!老……醉哥哥的盛意雲情、小弟心領!”
申一醉睜着兩隻精光的怪眼,凝視公孫玉有頃,把大姆指一挑讚道:“好老兄弟,你真有志氣!來來來,用你那柄‘盤湖劍’,施展本門劍法,與你醉哥哥鬥上百合!”
公孫玉雖然不知申一醉好端端的要與自己過手則甚?但料出必有深意,豪興勃發,‘盤螭劍’候然出鞘,一躍而起,“無極生元”。
開出大南劍源門戶。
申一醉把酒葫蘆往石上一放,哈哈笑道:“老兄弟仔細留神!”
雙掌一錯,硬踏中宮,照準公孫子當胸發掌。
公孫玉凝神納氣,穩立如山,根本不爲申一醉威勢所奪,直等掌到一二尺前,才把劍鋒略轉,正好削向對方雙腕。
申醉收掌換步,點頭笑道:“老兄果然已得元修道長真傳,你必須謹慎記住,你們天南劍法,冠冕武林,就在於你適才所用的‘穩狠’二字!”
話音落後,不停迴環還進攻,掌招奇幻無比,內行人一看就知這是一套極具威力的武林絕學,但申一醉發招頗緩,公孫玉福至心靈,頓時悟出這位醉哥哥,是怕自己心高氣傲,不肯受他指點,特地將一套精妙掌法,藉着過手爲名,暗加傳授。
一面感激,一面暗自默記,申一醉更是有意成全,掌法三度循環,公孫玉已記得半招不錯。
申一醉看出公孫玉已將掌法記熟,遂高聲叫道:“老兄弟,你改甲老尼姑所傳的‘青蓮劍法’防身,我要逐漸加力進攻,對你考驗考驗!”
公孫玉聞言劍花一灑,立幻青蓮,申一醉龍吟長笑起處,用的仍是適才那套掌法,但不似先前緩慢無力,招招均如石破天驚,公孫玉頓感壓力奇重。
青蓮劍法雖是伏魔神尼所傳佛門防身絕學,但公孫玉畢竟初學,功力亦弱,只鬥到四十來招,便被申一醉越來越重的奇幻掌招,盪開“盤螭劍”影,搶進身形,在公孫玉肩頭重重一拍,出聲嘆道:“老兄弟,你畢竟還差!天南劍法雖狠,不能發揮傷敵,青蓮劍法雖穩,不能蓄力防身,我才加到七成功力左右,便攻進你劍影之內,除非有特殊機遇,好自修爲,否則三五年間,決鬥不過萬候午那殘廢魔頭的了!”
公孫玉被申一醉的關切深情感動,劍眉微剔叫道:“多謝醉哥哥的關切成全之意,但小弟只要找到‘柔經’,便可光揚天南無極一派武學,有把握去決鬥那六調神君萬候午!”
申一醉點頭說道:“對!聽說武林中確實有部‘柔經’,至柔克剛,正好是萬候午‘純陽真解’的對頭克墾……但天涯之大,海角之遠,小小一部‘柔經’,卻叫你何從去找?”
公孫玉也被他說得雄心萬丈,自懷中取出那塊黑色羊皮,向申一醉笑道:“醉哥哥,‘柔經’已被我尋得端阮,不過這張黑色羊皮上的七彩圓圈,和兩句佛惕,無法解釋罷了!”
申一醉先略間公孫玉得這羊皮經過,然後細一觀察,對那黃、紅、青、紫、藍、橙、白的七彩圓圈,及“空外之空,色中之色。”兩句隱語,也覺得無法解釋。
默然凝思許久以後,把黑色羊皮交還公孫玉道:”這種啞謎,必須偶觸靈機,一味死想,有時會把牛角尖越鑽越深,更找不到正當解答!你且收在身邊,好自參詳,我們暫時小別,我要跑一趟雲南六沼!”
公孤、玉聽申一醉要往雲南六調,驚問所以,申一醉哈哈笑道:“爲敵之道,首重知已知波,我幽居八年,不知萬候午那殘廢匿頭,如今武功究竟到了何種地步?要先跑趟六沼山純陽宮,摸摸底細,好作者兄弟日後報仇估計!”
公孫玉真有點爲這位新結交醉哥哥的豪氣深情所動,難捨遽爾分離,申一醉看出他心情,縱聲長笑,躍上來時絕壁,回頭向下說道:“老兄弟,你別的都好,就是情感方面,略嫌脆弱!我外號‘黑衣無影’,跑路最俠,鼻子更比狗還尖,雖然暫時小別,江湖道上,隨處均可相逢!希望在我雲南六調歸來,彼此再作良晤之時,你對那七彩圓圈,及空色色空隱語,已有解答!”
語音落處,黑衣微閃,便從懸崖峭壁,藤蔓草樹之間,飄飄而逝。
公孫五就這片刻傾談,竟以與申一醉感情極深,眼望他黑衣背影,隱人遠方,心頭不禁有點黯然空虛感覺!
略力傷神以後,又不禁啞然失笑,自己真被申一醉看透,感情方面,過嫌脆弱。
豪興勃發,引吭長嘯,遣散離愁,並把申一醉適才借過手爲名,暗地相傳的那套精妙掌法,演練一遺,便自依舊撲奔湖南而去。
九嶷山屬五嶺山脈,公彌五自武功山人湘,再略轉西南,便已到達,但問起山中的獵戶樵夫,卻均不知摘星峰在山內何處?
公孫五問既問不出端倪,心中暗想,蜂名“摘星”,應極高峻,自己何不挑那最高峰頭尋找,
道理想得原是不錯,但造物太奇,往往在蜂下覺得此烽獨秀羣巒。等到費了個少心力,援上蜂買,卻又發現其他蜂頭比自己所立,高出不少!
找來找去,好不容易發現後山有一座高峰,隱在二四座蜂巒的屏障之中,峰併爲雲氣所幕,目力難透。
公孫玉覺得這若再不是摘星蜂,自己便將筋疲力盡,遂在峰腳以下,調氣凝神,蓄足精力,先行引吭發出一聲駕風似的長嘯,然後縱身而起,攀藤附葛,直登絕峰。
等到人人云氣之中,才覺得這座高峰,遠比先前所經景物靈奇,絮雲迷沓,飛瀑溟,簇碧峙青,修篁怪石,極像是高人隱土所居,心頭不由希望頓濃,浮現出盟弟戴天仇侗攪風流的聲音笑貌。
果然又援十來丈以後,耳中一聲清脆得宛如銀鈴似的語音道:“玉哥哥你來得真快,但我在峰頭,日日凝眸延趾,也等得宛若九秋之久了呢!”
一條青影,帶實陳淡淡香風,自峰頂飄然落在公孫五面前,秋水含情,微笑相看,竟是位國色天香的絕代美女。
公孫玉對這副面龐,常紫夢寐,簡直喜出望外的脫口叫出一聲:“筠妹!”
但目光看到對方左眉梢頭的一點黑痣,心中下由義恍然而悟,還不是卞靈筠,原來盟弟戴天仇,居然易釵而奔,也是位巾幗奇俠!
戴天仇那一雙秋波之中,本來滿含深情蜜意,但似被公孫玉的這一聲“筠妹”,叫起滿腹疑雲,柳眉微蹙問道:“五哥哥,筠妹是誰?
‘我是你仇弟弟,才分別這幾天,難道你就不認識我麼?”
公孫玉這纔想起,怪不得自己覺得仇弟弟豪邁絕倫,在鄱陽湖上;臨別之時,卻又綿柔得如同紅閨弱女!但世上事那有如此巧法?
戴天仇不但與卞靈箔容貌憲全相像,並還同是女兒身,看情形這位假弟弟,對自己又是人脈深情。但一心早屬卞靈箔,卻怎樣來應付這位紅粉知已?
公孫玉這一出神,不由引起戴天仇誤會,眼圈徽紅說道:“五哥哥怎不理我?就算你已經有了一位筠妹妹,難道就不可以再有一個仇妹妹麼?”
公孫玉把牙一咬,暗想是福是禍,全脫不過,反正自己師仇第一,早晚可能死在六調神君萬候午的純陽真解之下,眼前何必令這紅顏知已傷心?遂趕緊含笑說道:“仇弟弟,不,仇妹妹怎的這等說法:弟弟也好,妹妹也好,我們既然一盟在地,金蘭手足,沒世情深,我就爲了想你,才這樣快的兼程趕來!方纔發怔之故,不過因爲路上頗有幾件奇遇,不知先對你說那件好?”
戴天仇聽公孫玉如此說法,纔回嗔作喜,她也許是忘了已易女裝,也許是胸中根本沒有男女之嫌想法,伸手位住公孫玉手兒笑道:“我說我難道連做你一個妹妹,也配不上?玉哥哥快告訴我,你在途中,有些什麼奇遇?”
戴天仇未曾揭被女扮男裝之前,雖然與公孫玉同船橫渡鄱陽,兩人一樣都是這樣攜手親談,但她一改女裝,柔荑相握,卻不禁使這位少年老成,未經情海波瀾的公孫玉,心頭猛跳,臉上也有點面紅耳赤。
但目光與戴天仇一對,看出對方眼神之內,一派純潔光輝,不覺暗責自己怎的老是想到男女方面?趕緊回覆自然神色笑道:“仇妹爲問如此性急?等你引我拜見你師尊以後再說,免得身爲晚輩,有所失禮!”
戴天仇妙目一翻,注視公孫王嫣然笑道:“玉哥哥,不是我老要說你,你怎麼總放不下那些虛文縟節?我記得馮瀛王有兩句詩說得好:“但教方寸無諸惡,狼虎叢中也立身!’只要‘敬’存於心,並不一定要‘禮’表於外!這世間有多少滿臉禮義道德,而實際一肚皮壞水之人!何況我師傅閉關百日,連我回來,也不敢晉渴煩續,一個人住在峰頭,真是悶得要死!來來來,玉哥哥請到我的蝸居之內,我完給你泡一杯松子茶喝!”
說完,就拉着公孫玉手兒,一同飛身,往峰頭縱去。
公孫玉真拿這位由調皮風趣的仇弟弟,變成嬌態天真的仇妹妹無法,只得也自撇開“男女”兩字,一同笑語溫存飛登絕頂!
戴大仇與她師傅所居的三間茅屋,是建在這摘星峰近峰頂之處,雖然立茅結草,樸實無華,但形勢選得太好,背峰傍瀑,極目青蒼,萬壑千山,均在眼底,尤其是那種山風徐拂,不調鬆號,泉水時流,無弦石漱的山居清趣,令人胸襟一爽,塵俗全蠲,公孫玉不禁連連稱妙。
戴天仇是住在左邊一間,石倔石几以外,便是琴劍書籍,所有陳設,也不帶絲毫女兒閨閻之氣。
她見公孫玉憑窗凝眺景色,不禁遞過一杯清香招人的松子茶。
考笑說道:”玉哥哥,你真是個書呆子!大概第一次闖蕩江湖,便覺得那裡都新鮮有趣!這摘星峰景色並不算好,等你我各自報卻深仇以行,我陪你邀遊天下名山勝水,把蛾眉月,巫峽雲,彭蠡煙,天山雪,一齊玩它個痛痛快快好麼?”戴天仇與公孫玉一樣襟懷坦蕩,並無絲毫兒女之私,但話中那股發自自然的無比深情,卻使這位少罕英俠,腦腆書生的心頭上,感受到一陣溫馨,一陣震懼!
溫馨的是身傍一位絕代佳人,並肩笑語,吹氣如蘭,人蜚太上。
誰能遣此?
震懼的則是自己不但師仇未復,六沼山純陽宮內,還有位一盟約定的卞靈筠,矢志以十載光陰,苦待自己。
這種情況之下,公孫王覺得自己既不能對卞靈箔負義,也無法對戴天仇忘情,萬一一個把持不往,處理不當,極可能誤已誤人,造成恨海情天的千古憾事。
想到心神迷憫之下,竟託着松子榮,目光凝視戴天仇左眉梢頭那粒黑痔,自言自語他說道:“你怎麼這樣像她,偏偏義不是她……”
戴天仇見公孫玉不答自己所問,卻兩眼發直地,說出這麼兩句話來,不由蹙眉問道:
“玉哥哥,你說我像誰?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像你剛纔說過的筠妹妹?”
公孫五點頭說道:“不錯,你太像她,除了左眉捎頭,多了一粒黑痣以外.完全一模一樣!”
戴天仇聽得有趣;含笑問道:“你叫她筠妹妹,我大概要叫她筠姊姊?玉哥哥!這位筠姊姊到底是誰?你講繪我聽好麼?”
公孫玉見自己直認心頭已有卞靈筠以後,戴天仇並無絲毫不快之色,只是一派天真的婿然相間,不由着實對這天真爛漫的仇妹妹有點愛憐,心想卞戴二女,不但容貌相以,連年齡大小,看去也差不多,不過卞靈筠凝重端莊,戴天仇嬌憨風趣,性格上略有不同麗已。
自古情天多鑄恨,最難消受是溫柔!自己一先一後,獲得這麼兩位紅顏知已,也不知到底是福是禍?
想到此處,見戴天仇因自己遲不作答,嬌靨之上,業已微有不快之容,遂趕緊含笑說道:“你們兩入,看來差不多大,不一定誰是嬸嬸?仇妹妹,這松子茶花實在好喝,你再給我一杯,我把結識那位筠妹妹的經過,仔細講給你聽。”
戴天仇見公孫五語氣神情,對自己均已較前親密,回嗔作喜的嫣然回身,又替公孫五斟上一杯松子茶。招呼他在石椅上坐下,自己隔座相陪、睜大一雙妙自,凝視玉哥哥,聽他敘述結識另外一位酷似自己的筠妹妹的經過。
公孫玉啜了一日松子榮,想起卞靈筠月夜傳噩耗之事,師仇情恨,齊集心頭,雙目之中,不由自己的流下兩行情淚!
戴天仇見狀,秀眉微蹙叫道:“玉哥哥不要哭,要是你想起來傷心,就不要說!女孩兒家流眼淚,還可以美其名爲‘梨花一技春帶雨’,男孩子則要的是英姿諷爽,豪邁無倫,哭哭啼啼的多難看呢?”
公孫玉被戴天仇說得臉上飛紅,因緣雲谷賭命一節。在鄱陽湖上,已對戴天仇說過,遂略去不提,只把卞靈筠攜帶思師血書,及半劍一鈴,月夜傳耗之事,感慨萬千的詳述一遍。
戴天仇聽卞靈箔在旁計數,多報一招,使天南二劍壯志能酬,六調神君自禁十年,中原武林,暫時免去一場浩劫,暨對公孫玉紅粉憐才的那片似水柔情,不由叫道:“這位卞婉嬸真好,玉哥哥,你說我們差不多大,怎麼我心中老是覺得她應該是我婉婉?玉哥哥,你將來六調報仇帶我去幫你忙,並讓我認識這位卞婉婉好麼?”
公孫五此時覺得戴天仇胸中毫無男女婦之私,對自己完全是一種極其懇摯的兄妹純情,目光以內一源至誠,競使自己無法設辭加以摧脫!方點頭,戴天仇又“咦”了一聲問道:“玉哥哥,這些都是你我在景德鎮沈家莊相逢以前之事,你不是說我們翻陽分手以後,你有不少奇遇,怎麼還不告訴我呢?”
公孫玉先解下“盤螭劍”,雙手還給戴天仇,然後取出那張黑色豐皮,細細說明自己在劍柄螭首之中,發現這樁秘密經過!
戴天仇聽到劍中秘密,業已發現,頗代公孫五高興,但接過羊皮,展開一一看,也不禁被那黃、紅、青、紫、藍、橙、白的七彩圓圈,及那兩旬色空空色隱語,別得小嘴呀起老高,秀眉雙蹙!
公孫玉見戴天仇因啞謎難猜,神情不大高興,遂把掌震渺鑼神本,巧放辣手神魔,又交上了個醉哥哥之事,細加繪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