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武魂？”
展飛羽微微一怔，嘴角牽起。
他的武魂強勢碾壓丁瀾的三葉草武魂，哪一點廢柴了。
信不信我踩死你的三葉草……
丁瀾自然也明白這一點，面露一絲羞紅，連道：“人道系武魂，優缺點都非常顯著。
優點是，人道系武魂全面、全能，幾乎可以修煉所有系別、所有屬性的法術，選擇面極廣。
不像是我的三葉草武魂，可以選擇的修煉方向僅僅侷限於木系法術，或者與木系法術緊密相關的法術。
不過。
人道系武魂優點很強，缺點也更大。
缺點是，人道系武魂沒有本命天賦。
術業有專攻，專一纔是本命天賦的基礎。
正因爲人道系武魂太過全能，太過寬泛，反而無法做到專一。
要知道，武者的精力和資源不是無限的，往往只能選擇一條‘成神序列’走下去。
於是，無比尷尬的是，全面全能的人道武魂幹什麼都行，但幹什麼都無法做到盡善盡美。
舉個簡單的例子，假如展師兄與我同時修煉木系法術，你的悟性，天賦，修煉速度，施展法術的威力等等，可能都要被我遠遠甩在後面。
因爲我有本命天賦，你沒有，我們的起跑線是不一樣的。
同理，展師兄剛纔施展的風系基礎法術，我雖然也能修煉，但我永遠無法修煉到大圓滿境界，反而不如人道系武魂，更無法與風系武魂相提並論。”
展飛羽消化着這番話，漸漸恍悟過來。
術業有專攻。
猴子上樹，兔子打洞，潛龍在淵……
不同系別的武魂各有擅長的領域，各有不擅長的領域。
而人道系武魂比較駁雜，沒有偏重點，沒有本命天賦，反而淪爲平庸。
十人九廢的說法，便是由此而來。
展飛羽弄明白了這點，心中立刻放鬆下來。
他有神奇的小輔助，經驗值累加達成新成就，任何領域都能夠做到盡善盡美。
十人九廢又怎麼樣，他就是唯一有底氣絕對不廢的那個！
反過來說，全面全能的人道系武魂，恰是最適合他的武魂！
思緒紛呈間，展飛羽心神大定，淡淡一笑問道：“你剛纔提到的‘成神序列’指的是？”
這似乎是一個非常複雜難以回答的問題，丁瀾醞釀了片刻，方纔緩緩解釋起來。
“大道究竟是什麼，修道的究極境界是什麼？這可能是所有武者窮盡一生都在苦苦思索的命題。
我們的先祖前輩，殫精竭慮參悟大道，取得了很多成就，並且演變出一個個流派，這便是諸子百家。”
道家：天道、人道；
儒家：琴、棋、書、畫、樂、仁、義、禮、智、信……
兵家：百兵、鎧甲、陣法……
墨家：機關、傀儡、陣法……
名家：靈獸、融合……
陰陽家：五行、變異、八卦、兩儀……
縱橫家：合縱、連橫、詭辯……
醫家：靈藥、煉丹……
法家：太上無情，七情六慾……
……
“諸子百家，百家爭鳴，有資格名列百家的流派，他們各自探索出一條條修行之路，在某種程度上，都觸及到了‘神祇’的境界。”
丁瀾以自身爲例，“譬如，三葉草武魂，歸屬陰陽家，只要持續不斷蛻變昇華，便有可能晉升爲‘花神’。
三葉草，百花之王，精靈，花仙子，花神，一步步蛻變，一步一個臺階，形成一個序列，這便是一條成神之路，即成神序列。
最終我會晉升爲真正的神祇，花神！
當然，三葉草武魂有多條成神序列，比如，我還可以轉爲醫家，走上另一條序列，最終我可能會成爲‘藥神’。”
說到此處，丁瀾視線集中在了展飛羽的眉心，露出複雜莫名的表情。
“我們霸王山，有一條成熟的成神序列，名震天下，恰是關於人道系武魂的，乃是霸王之路！”
“哦，霸王之路？”展飛羽心神一動，面露一抹好奇之色。
丁瀾深吸一口氣，隱隱有幾分激動，頷首道：“從武者誕生武魂開始，以後每次進階，等級劃分全部是以武魂蛻變爲分界點。
霸王山的開山始祖，也就是初代霸王，正是人道系武魂。
初代霸王天賦卓絕，開創出一條舉世無敵的成神序列，即霸王序列，武魂蛻變序列依次是匹夫、梟雄、霸王、大聖、人皇。
霸王之上的大聖、人皇，只是大家口口相傳的說法，因爲初代霸王突然失蹤，這個序列的後續沒有明確的定論，而後面幾代霸王都沒有更進一步，突破到更高的境界去。”
展飛羽聞言，心中掀起驚濤駭浪，終於明白丁瀾爲什麼如此激動了。
“展師兄，蚩夜峰主之所以突然收你爲徒，極有可能是因爲他看出你的武魂有霸王之相，你是有希望成爲霸王的人！”丁瀾動容道。
“霸王麼？”展飛羽面不改色，微微一嘆，沉吟道：“赤極門長老何遷突然下令殺我，難道就是因爲這個？”
“多半是如此了。”丁瀾點點頭，深以爲然。
展飛羽頓時一陣無語。
這大概就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他的霸王之路還未開始，對方只是一個懷疑，便要將他扼殺在襁褓中。
寧殺錯不放過。
展飛羽嘴角咧了咧，心中殺意激盪。
不覺間，半個時辰過去了。
甬道內忽然響起腳步聲，展飛羽和丁瀾同時轉頭看去。
許河山走了出來。
“不負所望，我，我覺醒了天賦，誕生了武魂。”許河山眉宇間一片喜色，激動說道。
展飛羽和丁瀾都有些意外，沒想到木訥的許河山第一個突破了。
“恭喜。”展飛羽笑道。
“許河山，好樣的。”丁瀾大咧咧錘了下許河山的胸口。
許河山笑容頓時更加燦爛。
又過了片刻，柳泉也走了出來，笑容滿面，無比振奮。
顯然，他也成功了。
“你們看看我的武魂。”柳泉沒有任何遮掩，眉心光華一閃，釋放出了武魂。
展飛羽定睛一看，不禁啞然。
只見柳泉的眉心浮現一截骨頭，顏色森白，就是讓汪愛的發狂的骨頭。
這是什麼武魂？
丁瀾見此，秀眉微蹙，忽然驚呼：“名家，融合類，萬骨系！”
柳泉點點頭，意氣風發，傲然道：“我的‘白骨武魂’，本命天賦是汲取萬古之精華化爲己用，可以凝練骨兵、骨鎧，還可以煉製骷髏傀儡。名家的‘萬骨’序列，墨家的‘獸骨傀儡’序列，這兩條成神序列都比較適合我。”
“別急着做出選擇，等回到霸王山，向師門前輩請教之後，再做決定不遲。”丁瀾笑道。
“嗯，不急，我不急。”柳泉哈哈大笑，開心極了。
見狀，許河山沒有藏着掖着，也展示出他的武魂，竟然是一團泥巴！
“陰陽家，五行類土系！”
丁瀾和柳泉異口同聲，柳泉瞳孔一縮，露出了幾分不加掩飾的羨慕之色。
“五行類的武魂比較常見，成神序列比較成熟，以後的修行之路，走起來更加容易。”柳泉嘆道。
“柳兄，你的白骨武魂比較罕見稀奇，師門一定更加重視。”許河山連忙捧了句。
“或許吧。”
柳泉想想也是，心頭涌現幾分快慰。
不久之後，趙長勝走了出來。
他的臉色比較難看，眉頭緊鎖。
衆人互望一眼，心中不禁升起不好的預感。
果然。
“我通過了血池磨鍊，可是，我的天賦沒有覺醒。”趙長勝一臉失望，愁嘆一聲，很是鬱悶的樣子。
“趙兄，彆着急，這次不行，還有其他機會。”柳泉連忙安慰。
“對，你還有六次機會呢。”許河山點頭道。
趙長勝報以苦笑。
丁瀾沒有說什麼，翻開隨身攜帶的地圖，找了找，忽然眼眸一亮，指着北方一片區域，說道：“這裡，有一種妖魔‘三尾黑斑狐’，其血具有激發武者潛能的神奇功效。我記得以前有位前輩，就是吞服了它的精血之後，方纔覺醒天賦的。我們可以去獵殺它，讓趙長勝再試一次。”
“當真？”趙長勝神色一變，眼神裡再次充滿希望之光。
“不管成功與否，只要有一絲希望就不能放棄。”柳泉當即點頭。
許河山沒說話，卻點頭。
丁瀾轉過頭來，衝展飛羽道：“展師兄，你接下來要去哪裡？”
“我要去西方，搶奪參靈果。”展飛羽略一沉吟，如是說道。
丁瀾面上閃過一絲失望之色，卻含笑道：“那我們就此分別，請保重。”
“再會。”
展飛羽抱拳而別。
……
起伏的山脈迅速後退。
雙翅震動間，展飛羽在空中疾馳，數個時辰後，他離開了血池區域。
再次進入一片未知區域。
赫然是一個巨大的湖泊，大的好似汪洋，一眼望不到盡頭。
展飛羽降低到水面附近，釋放出神識之力一掃，發現湖水極深，淺的地方有數十米深，深水區探查不到湖底。
“如果一個不會游泳的人直接被傳送到這裡……”
展飛羽想想就覺得好笑。
沒過多久，他就笑不出來。
一個龐然大物驟然破水而出，掀起一道百丈高的水浪，朝着展飛羽一拍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