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的變化並不大,楚天羽又在這裡待了三年,自然對一中的環境很熟悉,他很清楚儲雨荷現在要往那裡走——員工宿舍。
這地方其實沒什麼特殊的,但得分對誰,對楚天羽來說這地方不但特殊,並且讓他感到尷尬,因爲當年他就是跑到這裡偷看儲雨荷洗澡的,現在作爲當事人之一的儲雨荷帶他故地重遊,楚天羽怎麼可能不尷尬?他臉皮可沒那麼厚。
聽儲雨荷要給他安排中午住的地方,楚天羽心裡立刻有一種找個地縫鑽進去的感覺,同時感覺儲雨荷的變化跟以前想變實在是太大了,換成以前作爲當事人之一的儲雨荷避免想起當年的事都來不及,怎麼可能還帶着偷看她洗澡的楚天羽往員工宿舍走?她是故意的,這根本就不是楚天羽熟悉的儲雨荷。
儲雨荷臉上沒有任何尷尬之色,神色如常的站在哪裡看着楚天羽,看着他尷尬的樣子,儲雨荷也不知道爲什麼,心裡竟然有一種報仇雪恨的痛快感。
楚天羽抓着頭道:“儲老師就不麻煩了,這裡距離我家也不遠,我中午還是回去吧。”
楚天羽越是要走,儲雨荷就越不可能讓他走,在儲雨荷看來眼前的一幕就是一場非常好玩的遊戲,不但刺激,並且非常的解氣,她幾步來到楚天羽跟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道:“天氣這麼熱,你來回跑什麼?不怕中暑嗎?走吧,你來我們學校給學生們上課,學校就應該給你安排個住的地方,這樣你中午就不用那麼辛苦來回跑了。”
以楚天羽的體質來說想甩開儲雨荷的手在容易不過,但此時楚天羽就感覺儲雨荷的手散發着驚人的熱度,燙得他渾身發軟,竟然使不上一點力氣。
好在楚天羽的嘴還接受着大腦的控制,他趕緊道:“儲老師真的不用麻煩了。”
儲雨荷猛的轉過身,滿臉怒色的道:“楚天羽我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你那來的那麼多廢話?”
儲雨荷在楚天羽的印象裡是柔弱的,是溫婉如玉的,他就沒見過儲雨荷發火,今天頭一次見到立刻把他給嚇住了,原來儲雨荷也是有脾氣的,但這跟他印象中的儲雨荷發差實在是太大,一時間楚天羽真的接受不了,結果就是大腦突然當機,在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到了員工宿舍。
員工宿舍是學校提供給學校單身教室住宿的地方,因爲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判斷力,所以並沒分男、女宿舍,是男女混住在一起,當然不可能男女一個房間,除非是結婚後還沒房子,學校纔會分給他們一間。
員工宿舍還是老樣子,只是比多年前顯得破舊了一些,雪白的牆壁早已經泛黃了,上邊並沒有亂七八糟的塗鴉,畢竟住在這的都是老師,沒誰會閒得跟那些討人嫌的半大小子一般在牆上亂寫亂畫。
儲雨荷拽着楚天羽來到一個房間前停下腳步突然道:“這裡你應該很熟悉吧?”說到這轉頭看向楚天羽,臉上有的只有冷色,在不見剛纔的溫婉的笑容。
這裡楚天羽怎麼可能不熟悉?這是儲雨荷的宿舍,當年他就是跑後窗戶後邊偷看她在裡邊洗澡,現在儲雨荷不但帶他來到這裡,還問他熟悉不熟悉,分明就是故意的,是在報復他。
楚天羽很是頭疼,這事都過去這麼多年了,難道就不能翻篇過去了嗎?用的着這樣嗎?
儲雨荷掏出鑰匙打開了房門,立刻一股子好聞的香氣涌了出來,如果是男生宿舍的話,恐怕涌出來的氣味就是臭腳丫的氣味了。
房間一如當初,擺設什麼的都沒變,一張書桌,兩張單人牀,牀下襬着一些洗漱用品,只不過當年兩張牀都有人住,全都鋪着乾淨而整潔的被褥,可今天左邊的一張牀上已經沒了被褥,有的只是一些雜物,顯然這張牀已經沒人住了。
右手邊的牀依舊鋪着被褥,這是儲雨荷的牀,跟當年比起來,牀單、被罩換了。
儲雨荷邁步走了進去,拿出一個水杯給楚天羽倒了一杯水道:“進來喝點水吧。”
楚天羽呼出一口氣邁步走了進去,也不碰那杯水,直接道:“儲老師這是你的宿舍,讓給我不合適,我還是中午回家吧。”
楚天羽現在很清楚儲雨荷是在報復他,或者是在跟他賭氣,至於爲什麼她要這麼做?楚天羽不清楚,也不想去猜,沒那個必要。
儲雨荷直接坐到自己的牀上有些慵懶的道:“沒事,我可以去隔壁住,這裡就讓給你了,反正你對這很熟悉不是嗎?”
楚天羽聽到這話立刻眉頭皺了起來,儲雨荷依舊是在那話點他,讓他時時刻刻想起當年自己做的荒唐事。
楚天羽看着儲雨荷道:“儲老師當年的事就不能過去嗎?”
儲雨荷冷冷一笑道:“當年什麼事?”
楚天羽立刻感覺頭很疼,終於忍不住道:“爲什麼?我記得我們前不久已經把話都說清楚了。”
儲雨荷猛的站起來,幾步來到楚天羽跟前,瞪圓了眼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頓道:“那事說不清楚。”
楚天羽感覺腦瓜仁現在疼得厲害,儲雨荷這分明就是在胡攪蠻纏,他是做夢都沒想到在他印象中永遠有着溫婉笑容的儲雨荷竟然也會胡攪蠻纏,這大大超出了楚天羽的意料。
儲雨荷變成現在這樣也不能全怪她,楚天羽也有一定的責任,如果他不去參加什麼同學聚會,如果他不幫儲雨荷,當年的事隨着時間的流淌早已經在儲雨荷的腦海中變淡、變得模糊了。
可這些都是如果,楚天羽去參加了同學聚會,楚天羽讓儲雨荷母親的病情得到了極大的改善,還救過她,最爲重要的是上帝給了他一個隱藏屬性,於是事情就變成了今天這一幕。
也是造化弄人,如果楚天羽不來一中負責急救技巧教學的話,也不會有這樣的情況出現,可偏偏他就來了,除了怪造化弄人外又能怪誰?
楚天羽現在是拿儲雨荷一點辦法都沒有,別說他了,換成任何一個男人面對不講理、胡攪蠻纏的女人又能有什麼辦法?你跟她講道理,她跟你耍無賴,你跟她耍無賴,她給你講道理,女人是這世界上最奇怪的動物,也是最捉摸不透的動物,今天這點楚天羽是深有體會。
現在楚天羽開始後悔來一中了,早知道要遇到如此尷尬的事,打死他都不來,寧可讓向雲飛對他不滿,對他有個不好的印象。
但楚天羽畢竟不是先知,能預知以後的事。
看着賭氣的儲雨荷,楚天羽很無奈的道:“好吧,我中午住這。”
儲雨荷有些意外楚天羽的回答,看了看他直接道:“好啊。”
尷尬,此時房間裡除了尷尬的氣氛就沒別的了。
楚天羽也不知道事情爲什麼就會發展到現在的境地,他都不知道要跟儲雨荷說什麼了,好在下課鈴聲救了他,不然楚天羽非得尷尬到死不可。
兩個人再次回了體育組,儲雨荷坐在辦公桌前發呆,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體育老師跟其他老師比起來相對要清閒一些,沒有作業要批,也不用沒完沒了的備課。
楚天羽坐在一邊擺弄着手機打法時間,其他老師似乎是感覺到了楚天羽跟儲雨荷的不對勁,時不時就要看看他們,但卻沒人站起來問,年輕的男老師們是心中竊喜,他們巴不得儲雨荷跟楚天羽這小白臉鬧僵了,這樣他們就有機會了。
時間過得飛快,眨眼就是上午第三節課了,楚天羽提着箱子跟儲雨荷去了操場,看着這些少男少女楚天羽沒心思去想他上學時的時光了,實在是剛纔儲雨荷鬧的那一出給他添了不少的賭。
幾乎所有男生對楚天羽都有很深的敵意,女生到是看得雙眼冒光,這越發引起了男生們的不滿。
楚天羽開始在樹蔭下給學生們講解徒手心肺復甦,男生們聽得心不在焉,時不時就要竊竊私語一翻,也不知道他們在嘀咕什麼,女生們也沒幾個聽進去的,看楚天羽看得都快流口水了。
儲雨荷站在不遠處看着楚天羽給大家講課,臉色變幻個不停,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麼。
兩節課楚天羽都是在距離操場不遠的地方給學生們上課,兩節課下來,成了所有男生的公敵,也成了所有女生愛慕的對象,沒辦法,長的太帥,在加上隱藏屬性,要迷倒這些涉世不深的小女生根本就沒有難度。
中午一放學楚天羽就想溜,他真不想去儲雨荷的宿舍住,實在是太乾尷尬也太彆扭,但誰想他剛要溜儲雨荷就突然出現在他身邊遞給他一個飯盒道:“走,去吃飯。”
楚天羽看着眼前的飯盒,在看看儲雨荷很是無奈的道:“儲老師讓我回家行不行?”
儲雨荷一把拽住楚天羽的手腕笑道;“那怎麼行啊?學校可是交代我一定要招待好你,你不想我難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