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立項,又要立項,你師弟怎麼這樣,從腸道腫瘤到目前的乙肝一個都沒完整的擦乾淨,就又想着再去立項,要人沒人的,他要幹什麼,煩死了。」
也不知道是哺乳孩子的時候被咬疼了,還是本來就心煩,趙燕芳一邊抱着奶孩子,一邊拿着立項書,一邊還要叨叨路寧。
老路一臉的媚笑,逗着自己的姑娘,捏着小肉腳,憐惜的恨不得塞進嘴裡含着,小姑娘不樂意的甩着腳,老路不抓小腳了,她又伸直了要讓老路抓。
今天實驗室做長數據測試,有研究員在盯着,他們兩人就直接沒去上班。因爲趙燕芳和路寧的特殊情況,兩人在醫院裡沒固定給排門診班。而且,也不用參加晨會。聽起來好像兩人被照顧的厲害,其實真要是忙起來,甚至好幾天都不能回家。頗有點旱的旱死,澇的澇死的感覺。
早上沒上班,趙燕芳早早就給邵華打了招呼,今天不送孩子過去了。
小屁孩倒是不太樂意,一起牀就指着門口說嘟嘟,意思是:走,我要去嬢嬢家上班了。
結果因爲沒出門,小妮子這會和她老孃較勁呢。趙燕芳只能把氣撒在路寧頭上。
「他就這樣,貪吃不嚼,以前去青鳥進修的時候,普外都還沒弄明白,就急急忙忙弄骨科,當時還以爲邊疆實在沒醫生了,要讓他一個人多才多藝,結果這個貨弄骨科是爲了好飛刀賺錢。
等這小子進修回來以後,打着師父的名號,滿邊疆的做手術。你以爲師父收他是看上他了?呸,他黑不溜秋的,主要是在邊疆這邊招搖撞騙的實在弄的影響有點大,都傳到首都去了,師父也是不得已爲之的。」
「嘿嘿,看你把人家說的那麼不堪。」
看到老趙笑了以後,路寧這才說道:「邊疆這邊雖然現在看着發展的不錯,其實底子還是不行。我們這些師兄弟,有一個算一個,其實都沒他的心大。比如周師哥,當年他的目標就是找一繁華之地成一院之長,這些年下來,他也算是實現當初的夙願了,魔都涉外!
這都是師兄弟裡面算是有點野心的。可在他面前,周師哥的野心都不好意思叫野心。但,又不能說張凡的是個人野心。你或許不知道,當初不光師父想讓他去青鳥,師伯想讓他去魔都,甚至中庸,水潭子的都想拉着她走。
可這個貨愣是咬牙留在了這裡,當初師父說他可能就是個現代的傷仲永,結果沒想到,他硬生生的在這邊科技醫療算是荒漠地帶的地方,打造出了一個可以說是理想國的醫院還有高校。
當初張凡選擇哪裡都不去的時候,師父心裡還挺可惜,覺得一個好苗子就這麼荒廢了,結果看到他竟然不是爲了超越個人野心的留在這裡。
老頭當時直接退休跟着他來到這個邊疆塞外,當時你是不知道,不光青鳥的領導,甚至整個半島的老大都去南海告狀去了。我能來,主要是也是因爲他身上有一種好像這個年代缺失的東西缺體現在他身上一樣。…
本來想這幫他幾年,沒想到遇上了你,我也就挪不動步子了。張凡現在也着急,他的心太大,我們就幫幫他吧!」
「瞧你着急的我是讓這個小妮子咬疼了。說實話,你師弟路子太野了,不光路子野膽子也不小。當初我來醫院,直接就讓我當科研教頭,主攻和丸子國合作的科研。他也不怕我是個騙子。」
「他?他多雞賊,你見過他吃虧嗎?能走到現在,不光要有心裡的理想,還要有手段。我也只是有理想,而沒手段。你瞅瞅他,遇上有用的人,恨不得給你擦皮鞋。一旦沒用,一旦沾不到便宜,他甚至都能裝着不認識你。
這個貨啊,也不知道是不是胎裡帶的二皮臉。他能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當戳破他的胡說八道的後,他硬是和沒事人,就好像這
話他沒說過一樣,真的!有時候,我也特別羨慕他這個能耐,真是臉沒白黑一會啊!」
「哈哈,行了,你就編排你師弟吧,不過說良心話,你師弟的科研水平不說也罷,可他對科研的挑選,眼光賊毒,一邊是感覺沒啥科研素養,一邊又感覺他是科研巨匠!」
「哈哈,我也有這種感覺。今天中午請邵華來吃頓飯吧,人家幫着帶孩子,咱不感謝張凡,可一定要感謝邵華的。」
「嗯,行。我等會就讓阿姨去菜市場買點新鮮的食材。」
路寧不虧是中年老男人,哄女人雖然沒有小白臉那麼甜言蜜語,可方式方法絕對是已經返璞歸真了。無形中就能讓心煩的老虎,乖乖的搖着尾巴等着擼!
就在茶素醫院忙着對應冬季就醫高潮,師哥兩口子編排編排張凡的時候。
張凡已經在羊城幾個最頂尖的醫院,開始了他的巡迴顯擺了。
無利不起早的他,其實對於顯擺這種事情,在上高中後,就已經明白,這玩意除了招人恨以外,幾乎沒啥用。當然了,如果知道,過幾年碰到土豪亮一下金牙,就有無數人追着喊着哭着鬧着喊爸爸或者喊老公的,張凡估計也會覺得自己落伍了。
「手術的目的不是炫技,你玩的再花,患者預後不良,甚至直接下不了手術檯,這一切都是白費的。只要有利於手術,就算用最基礎的手術,都是體現水平的最好手段。」
張凡一邊在做手術,一邊給手術說着步驟。因爲是教學手術,難度不是很高,當然了也不會是一級手術,而是一臺三級手術。
畢竟教學手術,選擇難度太高,不光失去了教學的意義,如果邀請的醫生下不來臺子,哪尼瑪不光被邀請的醫生丟人,邀請醫院也丟人。
所以,這種手術,在行內都是不約而同的選擇,有點難度但難度不大的。要是把張凡給腱子老頭的那種手術弄成教學手術,估計都沒人來。
「張院這也太口是心非了吧,拿着大刮匙就在肺主動脈邊上唰唰唰的刮,甚至連個保護的拉鉤都不放一個,嘴上卻是不要炫技。每次刮一下,我頭皮就麻一下,這種操作估計直接把危險係數增加了好幾個點吧!」…
「嗨,估計對於人家這個級別的醫生來說,這種操作就是基礎。」
「扯什麼犢子,我們主任刮淋巴,也沒這麼刮過,不光要放保護,有時候還要讓助手把手放上去攔着。」
「哪隻能說明一個問題,你們主任還沒到人家這個級別。」
不是每個醫院都像是張凡他們醫院一樣,有穹頂型的觀摩手術室,就算在羊城這幾家醫院也沒有。不過羊城畢竟是富裕城市,而且人家這個城市不光富裕好幾年,而是富裕了上百年,所以人家的顯示器不光清晰,而且大。
一羣年輕醫生湊在一堆,小聲的評價着張凡手術水平。
雖然他們達不到張凡的水平,可不耽擱他們做評價。
而一羣主治到剛晉升副高的醫生湊在一起,一句話都不說,甚至有的直接拿着手機開始錄製了。
至於主任級別的學科帶頭人,這個時候雙手抱着胳膊,坐在最前排,偶爾也會和身邊的人交流兩句。
「老蔡,張院是不是當年進祖系的時候,跑去隔壁專門學心胸外去了。這手術難度雖然不高可我看着好像他就是一個自身的心胸外的醫生一樣啊。」
「呵呵,你還沒見過他做骨科手術呢。當初骨科主任參加金毛特種骨科邀請大會,聽說當時看完張院的骨科觀摩手術,特種骨科的斯坦院長直接就給張院答應建個骨研所。」
「他到底是不是祖系普外的三代帶頭人啊。我怎麼感覺張院好像有意發展心胸啊。」
「發展不發展不好說
我覺得今年心胸年會,如果不請他都說不過去。」其實上手術之前,張凡心裡就無比的鬱悶,後悔來這裡弄什麼教學手術了。
因爲,手術檯上的助手,全尼瑪是醫院的幾個胸外科的科室主任。
不是張凡覺得這樣顯示不出他的水平,而是他覺得這樣他發現不了好苗子。
張凡也不帶一點含蓄的給醫院院長說了,意思就是來幾個年輕人。
結果,人家院長就是一個勁的客氣,甚至愣是非要說,張凡的技術年輕人還暫時沒必要學,需要學也是這些主任們學的。
尼瑪氣的張凡甚至有一種嘴巴抽筋的感覺。
上手術之前,張凡心裡還在罵娘,「誰TM一天沒事就專門傳老子閒話,弄的千里之外的羊城都開始防備了。這尼瑪這麼富裕的城市,竟然沒一點點機會!」
也不能怪人家醫院的院長。
如果今天張凡來做骨科手術,說實話,別說張凡想要年輕人,就算張凡想要女醫生,都無所謂。畢竟骨科現在但凡是個醫院,都有點人員溢出的感覺。
可心胸外不一樣,本來就不好培養,要是在讓張剷剷來弄幾下,真的誰家的醫生都不是大風颳來的。一個合格的心胸外醫生,要是從頭培養,少說也的十來年,讓張剷剷這麼弄幾下,就算合同賠償,也是划不來的。
人家現在就是這種態度,學是必須學的,好吃好喝,甚至能把講課費給到頂尖出臺費的價格,可就是不太願意讓張凡手把手的和年輕醫生做深入淺出的交流。
張凡無奈歸無奈,不過上了手術檯,倒也不會藏着掖着,該怎麼就怎麼。挖人是一回事,傳道受業解惑又是另外一回事。
在執業操守上,張凡還是很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