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的冬天，特別是鳥市的冬天，又冷又幹，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什麼都是脆的。
鼻子是脆的，耳朵是脆的，尿尿的時候也是脆的。尤其是鳥市的男人，在冬日裡尿完尿都不敢抖一抖。
茶素雖然也冷，但沒有鳥市那麼誇張。有時候雖然溫度差不多，但絕對不會像是鳥市那樣，出門冷風就像是刀子一樣。
不過，溫度也不是很友好，雪很大，積雪很多。
城市在這個季節已經變成了冰雪城堡，因爲雪量巨大，積雪沒辦法處理，只能堆積在公路中間的綠化帶彙總，厚厚的積雪堆積起來，沒多久就像是一個白色城牆一樣。
這種景色在西北不多見，西北冷歸冷，除了茶素這一圈以外的地方，冬日裡就剩下冷了，其實沒多少雪。
清晨，邵華給張之博抹油呢。
一歲以前，抹油的時候，邵華小心的如同一個老師傅對待手裡的一個元青花一樣的謹慎。
而現在，抹油和揉搓抹布沒啥兩樣，主要是張之博還不配合，小臉蛋嫌棄的擺着不願意，兩個小手還不停的對抗，邵華也只能粗暴對待了。
抹完油，又給小嘴裡塞進去了一顆維生素D3，然後出門上學。
茶素醫院的防護霜，在冬季銷售的格外火爆，當然也沒去年那麼的緊俏，去年的時候，曾女士玩了小手段，防護霜都成了走親訪友的上等禮物了。
邵華自己用的是帶香氣的，給張之博用的是基礎款。自從張凡給她解釋了防護霜的不同後，她已經對化妝品產生了巨大的不信任感。
至於賈蘇越用的那種市面上最貴的防護霜，她總說賈蘇越被張凡上了智商稅，可惜賈蘇越白着眼仁說邵華不懂！
張之博穿的像是一個小毛熊一樣，他姥姥給買的連體的小狗熊外套，帶上帽子趴在地上，真的像是一個小幼獸一樣。
茶素地區的流感終於過去了，幼兒園也正常開學了。
一羣一羣的小肉球，彙集在幼兒園的門口。人生煩惱識字始，張之博現在也沒有以前那麼快樂了。
每個孩子的媽媽都一樣，“呀~！燕芳家的孩子都會說英語了！”
“呀，任佳的孩子都會背三字經了！”
“呀，你只會挖坑，哎呀，氣死老孃了。”
其實張之博的優點也是其他家長羨慕的，首先身體好吃飯香，還有就是喜歡看書和手巧。
比如路任佳送給張之博的一套樂高積木，她家的已經丟的缺胳膊少腿了，可張之博的他實在無聊的時候，自己就拼一點，等邵華髮現的時候，一個直升飛機已經擺出來了！
但，這個前提是，實在無聊，比如下大雪，邵華不讓他出去挖坑。
茶素醫院的幼兒園裡，早上只要不下雪，老師們都會帶着小孩子們做操跑步。
這個幼兒園，從來不主打什麼雙語，什麼專業，就是一個營養均衡，就是一個能讓孩子不挑食，順帶着才學一點什麼知識。
幼兒園的隔壁，茶素醫院的行政樓裡，這會忙的熱火朝天的。
雖然張凡很少過問一般同事的工作，可張凡在，和張凡不在，行政樓明顯就不一樣。
只要張凡的辦公室開着大門，行政樓裡就像是人氣十足的大型商務公司一樣，同事們的精氣神都不一樣。
“不要給我找藉口，防凍霜的回款今年必須準時……”閆曉玉的辦公室是最忙的一個，裡面電話不斷，座機手機此起彼伏，辦公室外面的會客間中，沙發板凳甚至門口的鐵凳子上，都坐滿了排隊的人。
就像是專家門診一樣。
這些都是和茶素醫院合作的各個公司的經理級別的人物，每年冬天臨牀上忙。
行政樓這邊也忙，比如結核疫苗，雖然這個疾病一年四季都有，但到了冬天，感冒引起結核復發，平時都不想打疫苗的，這個時候着急了。
特別是一些小國，等不到華國的援助，直接找上門了。
不過，張黑子的格局可不行，找上門沒事，但想白嫖門都沒有，真金白銀的不拿出來，你是誰引薦的都沒用。
有時候，一神帶四坑這種事情，在茶素醫院也是很明顯的。
比如茶素給閃閃定製的HPV疫苗，現在很多有錢人不知道聽說了什麼，要打疫苗，都是打着飛的來茶素，不管價格不價格，就認定茶素醫院從冷庫裡拿出來的藥物。
現在茶素醫院的幾款研發都挺厲害，不過最厲害的還是金標止吐藥。
張凡的辦公室裡，王紅閃着眼睛接着電話。
“您好，您好，您找張院啊？他今天有個手術，都沒來辦公室，直接去了手術室。
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估計到晚上了吧。不行啊，給手術室打電話，您這是爲難我，不想讓我幹這個院辦主任了。嗯，張院出了手術室，我第一時間給您通知。”
掛了電話，張凡給王紅豎了兩個大指姆。
因爲茶素醫院的抗骨質疏鬆的論文，這兩天中庸數字特種骨科，還有魔都的山華之類的大型醫院的實驗室主任們一直在找張凡呢。
特別是中庸的主任，恨的牙都要咬碎了。
“這個貨，肯定是給我們挖坑了。”
想想自己不光把前期的投入買了單，還沒皮沒臉的簽了什麼合同，這事情一想就難受，一難受就想打電話罵張凡。
他還是好的，特種骨科的斯坦教授，最近都用上了華國媽媽的溼毛巾了。
他莫名其妙的發燒了，不過，他知道，自己是氣的。
他不光把張凡前期的投入買了單不說，張凡還給他來了個買斷，甚至連茶素的幾個汽車的錢都報銷了。
可研究了小几個月了，一點進展沒有。
如果這樣，也就算了。
太多的科研，很多都是剛開始的時候，前景光明，走着走着，就看不到頭了。
單單是這樣，也就忍了。
可讓人生氣的是，他們花了幾個億的研究，眼看着要斷氣的時候，茶素這邊出論文了，另闢蹊徑抗骨質疏鬆。
斯坦教授第一時間看完這個論文以後，他腦海裡面冒出來的想法就是：張凡當初本來就是研究骨質疏鬆的，但掛了一個抗腫瘤的帽子，然後拉着他們一羣人，出錢出力。
然後快有結果的時候，張黑子挖了一個坑，把他們合作的幾個其他團隊都埋進去了。
肯定是這樣！
茶素醫院的論文，特別是掛了張凡是通訊作者的論文，一般在頂級期刊都是要特別對待的。
醫療和其他論文不太一樣。
比如你數學，就算研究明白，一加一真的等於2，對於期刊的主編其實影響不大。
但醫學不一樣，特別是一些頂級大佬，主編們往往都會通過自己的這個職位，和這些大佬拉近關係，甚至有的都能成爲朋友。
比如茶素醫院的這個抗骨質疏鬆的論文掛了張凡的名字，發在細胞期刊以後。
人家直接先掛在官網了，上不上期刊先不說，第一時間人家就掛在官網上，而且還會給張凡打個電話通知一下。
茶素醫院的這種論文含金量不是很大。
因爲論文裡面，除了講述一下研發過程，主要是說對抗骨質疏鬆的主要功能，至於數據，至於具體的分子式。
提都不提，就這樣，仍舊能上細胞期刊。骨科實驗室裡，許仙坐在椅子上等了一早上了。
他等的不是別人，就是王大爺。
平日裡，王亞男手術做完科裡的事情處理完以後，來實驗室這邊，絕對不會先去她自己的實驗室。
而是先來許仙這邊，嘲諷個半小時，然後再把她看好的助理研究之類的當着許仙的面拉攏一番。
成不成無所謂，主打一個氣死許仙。
許仙一直是忍着的。
但今天不一樣了，他就守在門口的沙發上。直挺挺的等了一早上，結果王大爺的面都沒有露。
“尼瑪，這個屬狗的貨！”
其實王亞男早就知道了，別看她平日裡大大咧咧的，可人家有個習慣，每天上班手術完成後，會抽出時間刷新一下各大頂級期刊，看看有沒有什麼比較好一點的。
看論文其實挺費時間的。
絕大多數的論文，看和不看都沒啥區別。
但伱不刷又不行。早上王亞男一看骨科專區，第一眼就看到茶素的醫院論文。
點開一看，然後她在手術室呆了一天！
等的許仙都要哭了，她都沒出來。
……
“張院，卡羅林斯卡的骨科主任想來咱們醫院做一次研討。”
“張院，挪威這邊……”
茶素醫院的抗骨質疏鬆論文扔進去油鍋裡以後，除了幾個覺得被張黑子坑了的醫院以外。
最關注的還是北歐的幾個國家。
這地方在人們眼裡感覺就是童話世界，不是王子就是公主的，甚至說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都讓華國人羨慕。
其實這地方盛產抑鬱和骨質疏鬆。
這幾個國家飯吃不吃，反正一日三次的維生素D是必須要吃的。
有文獻對於維生素D和抑鬱做過一個調查，據說有一定的聯繫，不過普查的數據量太小，也不是決定性的因素，所以一直也不太被主流醫學所接受。
華國的骨質疏鬆和北歐的骨質疏鬆有點區別。
華國這邊是因爲食物結構的緣故，奶量攝入不足，綠色蔬菜攝入不足，還有運動量不達標。
很多人覺得，奶會不夠喝？蔬菜不夠吃？其實真不夠的，你看到的只是和你相似的生活。
一天三頓洋芋蛋蛋的並不是沒有。
還有些人是不喜歡吃菜，深綠色的蔬菜，真要多吃的尤其是進入冬季以後。
你不吃，看着肥頭大耳的，其實除了脂肪以外，你什麼都缺。
而微量元素是什麼，就是所謂的抵抗力，甚至你的蝌蚪都是泡在微量元素裡養着的。
至於北歐的幾個國家，純粹就是因爲太陽不給力。
“下個月，我們需要一些醫院聯合做臨牀實驗，有意願的可以來茶素洽談。”
“張院，估計錢不夠了，聯合實驗室今天早上又來找閆院長了，閆院長都把中行的行長請來了。”
王紅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給張凡說了一下具體的情況。
“哦，是嗎？怪難爲閆院長的。不過這次我們的臨牀試驗，我們不會掏錢請人來做了。
掏錢請人的活，也就王亞男這個敗家子會這樣幹。
咱們不能這樣，我們是要收費的。想參與這個實驗，必須要交入場費。”
“額！”王紅覺得張凡這是想錢想瘋了。
結果，公函發佈出去，除了官網上被一些IP是金毛和IP是首都的一些小號罵了幾句以外。
想來參加的醫院多的甚至都要挑選。
“要不，把幾個提一提？”王紅現在算是徹底服氣了。
“！”張凡白了王紅一眼，甚至都沒給她解釋一下。
週末，茶素的老天很給面子，湛藍湛藍的天空上，一朵雲彩都看不到。
冬日的暖陽照射在身體上，真有一種暖洋洋的薰懶感。
茶素醫院的抗骨質疏鬆發佈會召開了。
來賓們很多，國外的國內的，大型藥企的，但凡有點分量的都來了。
尤其是北歐的幾個國家，來的更多。
許仙頭髮上打着髮蠟，髮際線明顯後退的腦門上，今天不知道是不是茶素的防護霜抹多了，凱亮凱亮的。
致辭，歡迎說完以後，走下主席臺的許仙得意的看着身邊的王亞男，意思就是：你牛逼，你牛逼，今天怎麼不上臺說兩句，看到了沒有，老子今天是主持人。
王亞男白了眼睛，“騷包樣，得意什麼啊！”
許仙現在可正在高峰的時候，肯定不會謙讓的。
剛要開口，王亞男又來了一句：“悄悄的，輪到張院裝逼了！”
看着走上主席臺的張凡，許仙就如同吞了一個煮雞蛋，進不去的出不來，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這個貨也是，明知道說不過王亞男，他非要上去幹一下。
也是個腦缺。
看着主席臺上的張凡，斯坦教授和中庸的骨科大主任，臉色氣的已經鐵青了。
本來是不打算來的，結果還是沒忍住，屁顛屁顛的來了。
他們今天要看看，張黑子給他們怎麼解釋。
因爲這段時間，張凡一直沒接他們電話。
真把兩個貨憋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