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素醫院自從升格有錢後,變化最大的就是醫院醫生和各路藥企藥代的關係。
以前是妾有意的郎有情,相互見面都不用說話,眼神的碰撞,就能勾搭在一起。
就像是相互散發着一種奇特的味道一樣,有時候別說在醫院了,大街就這麼相互一看,藥販子就能看出對方是醫生,醫生也能看出對方是藥販子,就是這麼神奇。
每個週一和每個週末,住院部和門診大樓裡,長腿黑絲格外的多,推着紅色的手推箱,感覺像是從來醫院探視病號的,可裝扮又不太像是探視的,反而有一種少婦的那種說不上了的感覺。
這個絕對不誇張!
週一是來下單的,週末是來結賬的,順便請醫生主任們吃個飯唱個歌,要是主任糙一點的,直接就在辦公室的桌子上蓋油印子了。
一般藥販子和醫生之間的結賬,從來都不走任何的電子賬戶,全是信封,裡面就是這一週的工資!
而茶素醫院現在不用張凡操心,醫生主任們自己就杜絕了醫生和藥代之間的合作。
因爲划不來!而且張凡給與了臨牀藥師巨大的權利,還不讓統方,這個就是殺手鐗。
統方或許很多人不知道什麼意思,其實簡單,就是藥販子給藥劑科主任塞幾個信封,然後藥劑科主任或者幹事,把這一週醫生們使用某款藥物的處方統計一下交給藥販子。
然後藥販子,一塊兩塊的按照這個統計去發錢!
因爲工資獎金給的高,張凡有底氣說話。
而且他的操作也很簡單,某個科室如果出現這種合作,是醫生單獨合作,他也不說醫生,就操練主任。
說良心話,院長收拾一個小醫生,動作大效果未必好。你能把人家怎麼樣,了不起談心,做檢討,待崗學習,還能怎麼樣?剩下就只有開除了。尤其是這個大招,其實在體制內對於有編制的人員,不是太好用的。
可讓主任收拾科室裡的醫生,那手段就多了去了。
院長收拾小醫生效果一般,但院長收拾主任就立竿見影了,茶素的醫生護士都不怕張凡。
但科室主任有一個算一個,心裡明白張黑子是真的心黑手黑,輕易不出手,一出手就是大黑手,弄不死也是弄個半殘。
其實,醫藥代表也不惜的和小醫生做什麼勾兌,主任都不恰飯了,找小醫生能有什麼用。
這個利益鏈條被斬斷以後,首先科室的工作環境明顯和諧下來了。各大高年資的上級醫生也不再霸着關鍵手術不讓下級醫生做了。
以前的時候,比如關節骨科最大的手術,髖關節手術和膝關節手術,就是因爲能恰上飯,上級醫生不退休他是不會放手讓手底下的醫生做的。一天不管有一臺還是八十臺。
因爲耗材的回扣是給主刀醫生的,主刀看心情給助手分的,一臺兩三千,工資都是零花錢!
就算他累的尿血也不會讓別人動手。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多敬業呢,下面的醫生說實話回家拿針扎小人都不過分。
現在好了,年輕醫生們的業務能力大步的提升。以前這種醫生的提升,都是靠去其他醫院進修才能上手一些關鍵手術。
這也是爲什麼,醫療系統中,一個進修名額,有時候競爭的臉紅脖子粗的緣故了。
內科也一樣,比如內分泌,都不用其他人舉報。各大臨牀藥師眼睛瞪的大大的,就希望能查出一個恰飯的,然後上報,張凡是給獎金的。
清晨,張凡查完房,給王紅說了一句,去趟二分院的內分泌。
王紅立刻就要點兵點將的跟着去,張凡說自己有點私事。
王紅哦了一聲,也就放棄了跟隨。張凡有時候都有點恍惚,總覺得自己是王紅的下屬。
不光早上王紅要給他安排工作,就是每天的行程,給邵華說不說,反正得給王紅說。
張凡一出門,王紅就立刻給老鄒打了電話。
以前從總院到分院,張凡走幾步也就過去了。
現在好了,出門必須坐車,牙長的一點路,都得坐車。張凡總是不是很適應。
二分院主要是內分泌和消化內科還有普外,算是一個小綜合性的醫院。不像是一分院,直接就讓老居給霸佔了,直接就是呼吸分院。
這邊雖然佔地面積小,但環境比總院都好,總院那邊人來人往的,感覺就像是個鬧市。
一路上打招呼的人很多,“院長好!”這是一般的主任。
“張院好!”這是相熟的普通醫生。
“院長,等會去總院手術室有個手術,你來不!”這是拿不下來手術的住院狗。
“吃飯去啊?”這是當年和張凡一起進醫院的那批護士。
“又遲到,你那點津貼都不夠扣你遲到的。”張凡撇了對方一眼,嘲諷了一句。
“你少污衊我,我今天下夜班,昨晚忙了一夜,這會腿都是軟的。”
“嗯嗯嗯!”張凡點了點頭,也不好接話了。
進了內科樓,打招呼的就明顯少了很多。
拿藥取藥,帶着病號去檢查的護士們,看到張凡猶豫不決,最後還是嬌羞的低下了頭。
內科的護士們和張凡還是不是很熟。
小醫生們遠遠的看到張凡,早早就跑開了躲起來了。
他們倒不是嬌羞,就是怕和張凡搭個話,然後張凡跟着他去科室,完事張院把主任再收拾一頓,他都沒辦法給主任解釋。幾個分院的醫生護士,都是輪換的。每次三個月,夏天來分院算是來休養的。
冬天就不行了,不分總院分院,尤其是各種慢性病,在冬季裡是最難熬的。
張凡一進內科樓,就像是草原狼進了土撥鼠的地盤,“張院來了,張院來了,看着是去內分泌的。”
“內分泌又要倒黴了。”
“或許是消化科!”
“你可別扯了,肯定是去內分泌的。”
張凡在分院裡大概轉了一圈,沒有去固定的科室,就是看了看醫院院子裡的雪掃乾淨了沒有,門窗有沒壞的。
因爲也不是突擊檢查,也沒必要去騷擾人家正常的工作,而且這種突擊檢查一般都是放在夏天的。
過了沒一會,邵華電話就來了,她已經到了。
張凡從電梯裡一出來,就看到內分泌的護士長已經守在電梯門口了。
“怎麼真來內分泌了!”雖然護士長心裡嘀咕,可臉上已經笑的開了花了。
“院長,您來了啊。我現在就去喊主任。邵總已經到病房了。”
“行了,你們忙你們的。最近科室怎麼樣?”張凡隨口問了一句,讓護士長去忙了。
張凡一進病房,就看到邵華陪着賈蘇越和賈蘇越的老爹聊天呢,說實話,獨生子女什麼都好,就是老人生病後,真心的難。
幾天的時間,賈蘇越熬的如同薛飛的幾個麻友。
“哎呀,張院,我說別麻煩您了,這麼大的醫院您一天忙的,還抽空來看我!”
老頭立刻坐了起來,臉上的病態都少了一大半。
其實張凡不想來的,可誰的面子都可以不給,但邵華的面子必須給。
糖尿病這個病,說是糖多了,其實也能說是糖少了。
因爲吸收的糖分和攝入轉化的糖分全都彙集在血液裡面,而不能進入細胞之中。
看似糖多了,其實細胞是飢餓的,這就有了患者越吃越多,可身體越來越消瘦的緣故。
剛聊了兩句,賈蘇越的老孃剛拿凳子讓張凡坐呢。
內分泌的主任帶着三個副主任還有護士長帶着兩個副護士長進來了。
有人說,我去,茶素的科室主任比驢都多。
其實,這都還是少,這個二分院的內分泌病區有多大?
牀位有三百多張,就這七個人兩個月下來,在高峰期的時候,忙的頭都能大三圈。
“張院!”
內分泌的主任一進門首先就和張凡打招呼。
“哎呀,我就是來看看長輩,你們這是幹什麼!”
“您來的少,我們肯定要藉着這個機會給您展現一下我們的工作態度。”內分泌的主任笑呵呵的說了一句。
然後立刻臉色一正,打開手裡的病例,“我給您彙報一下,目前三牀病號的血糖控制的尚可,但已經出現糖尿病神經病變了。
我們目前的治療方案是……”
張凡仔細的接過方案看了一下,“不錯,這個方案很不錯!”
主任們也沒多停留,說完以後又檢查了一遍患者的攝入量後,就走了。
緊接着,沒幾分鐘,其他科室的主任和護士長也來了。
說實話,面對張凡,小醫生們其實更自由一點,但主任們不敢,今天張凡來了,張凡都說了,自己是來看個朋友。
但說歸說,就算張凡不計較,但他們也會來,可要是不來,如果哪天張凡犯了小心眼怎麼辦?
一波一波的主任護士長們潮水一般,來了走了的。
張凡一看,趕緊打了一聲招呼,就離開了病房。
而賈蘇越的老孃看着張凡的背影,再一看自家的姑娘,心裡不知道是怎麼一種感覺。
“黑嗎?一點也不黑啊,男人要那麼白乾什麼啊!哎!”心裡嘆着氣,轉頭又看了一眼自家的老頭子。
就在張凡在分院摸魚的時候,茶素附屬醫科大的教室裡,一羣羣的學生們正在努力的複習着。
因爲年底考覈馬上就要到了。
這個考試相當的重要!沒有人敢輕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