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又是一場大雪飄飄然的降了下來。整個城市就像是螞蟻傾巢而出一樣,街道兩邊的人推雪的,剷雪的,看起來熱火朝天的。
茶素醫科大中,有個比較奇特的現象,剷雪的時候,本科生們帶着高興而興奮的表情,像是沒見過世面的南方人第一次見雪一樣。
而到了碩士生,就有點腰來腿不來了,興奮是談不上的,還有那麼一點點排斥。
至於博士生,就直接是抗拒了,一臉的苦大仇生。
人生或許就是這樣,過了二十五愉快苦難的閾值都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可能是爲了更好的適應牛馬的生活。
不過正兒八經入職的醫生們,倒是願意出來剷雪,用手術室巴音的話來說,這麼寶貴的放風機會,一定要把握好。
院子裡,張黑子也提着鏟子和王紅老陳他們推着行政樓門前的積雪。
“院長也親自來推雪啊!”
薛飛幸災樂禍的拿着油條,吃一口,遠遠的嘲諷一句,這個貨估計咯吱咯吱的把油條吃的格外的香甜。
醫院裡,急診中心、婦科兒科還有幾個應急科室,比如ICU、麻醉一類的是不用參加推雪這種活動的。
張凡裝着沒聽見,薛飛這種貨,你越搭理他,他越來勁。
醫院其實大多數地方的掃雪是外包的,不過就是各自大樓門前的這一塊沒有外包。
因爲太早了,面積又大,外包的顧不過來你,但你又不能讓患者被滑到,所以門診大樓、各個住院部的門口是醫院職工自己清掃的。
掃雪就和下雨一樣,偶爾來一次,挺好玩,天天弄,就尼瑪有點讓人討厭了。
辦公室裡,張凡和任總還有閆曉玉,三個人湊在一起。“今年支出還結餘三百六十多萬。比去年總支出下降了……”
閆曉玉給張凡和任總做着彙報。
任總其實不怎麼聽,就是聽到有結餘的時候眼睛閃了這麼幾下。
今年閆曉玉學了很多,醫院也改革了不少,其實單位和小家庭過日子很像的。
管錢的手緊手鬆,區別還是很大的。
但不同的是,家庭有結餘是代表着富足,可單位有結餘這玩意就有點不太好說了。
對於茶素醫院來說,審覈什麼的其實都不是啥問題。但閻王好見,小鬼難纏,你茶素不能因爲一旦結餘款項就讓人家邊疆老大給審計和統計部門下個命令吧,事情不是這麼幹的。
所以,很多單位年底突擊花錢這個事情就特別常見。
“這個錢,還是要想想辦法的。這樣,還有點時間,等會我找人問問。”
張凡略微沉思了一下,就給兩人說了一句。
任麗和閆曉玉都點了點頭,對於花錢,這兩個女人都沒啥本事,這事情還得找老陳。
老陳這個貨,花錢這種事情你交給他,不光能把錢花的一乾二淨,還尼瑪不會讓別人說三道四,這是一種水平。
“還有就是斯坦老酋長每年的體檢日期快到了,不知道斯坦那邊給咱們通知了沒有。我們是提前做準備,還是說……”
“嗯,目前還沒有接到通知,估計也就這幾天了,先讓大家準備起來,別到時候手忙腳亂的。”
“醫院的明年的晉升名額咱們什麼時候確定一下?”閆曉玉說完,任麗也拿出一張紙,開始了討論。
一個人事,一個財政,這兩個就是單位老大最大的權柄表現。
一般單位,這種事情大家團結而有爭議的糾纏好久好久,有時候打的難分伯仲的。
但茶素醫院不一樣,任總巴不得張凡把人事拿走,爲了這個晉升,她最近都有點失眠了。
單位的坑就那麼幾個,給誰,不給誰,極其的難以抉擇。國家對於這個有一些標準,後來爲了增加公平性,又加了一些附屬的條件。
比如執業時間,這個沒什麼可討論的,到點不到點,沒辦法做什麼手腳。
至於科研水平,業務能力,這種事情看起來好像很難搞,其實這個現在是最容易弄的。科研水平,不就是論文嗎!
各大衙內弄的論文期刊,只要你給錢,別說水刊了,尼瑪弄核心期刊,弄個國外的業內標杆都沒有一點的問題。
這就導致了,這幾年職業論文打假人的出現。
至於業務能力,這玩意不是患者肯定同事評價的,而是上級點評,這就更容易操作了。
所以,後來爲了增加公平性,就有了下鄉這個硬性要求,但有了下鄉而下鄉,效果很難說的。
三個人談了一早上,大概就把明年工作日程的方向訂了下來,具體的細節是要開班子會議的。
很多人辦事,比如調動啊,申請下鄉之類的,別等通知了才活動,這種事情要提前,早早的提前,等通知了,其實人家上面已經是確定了。
中午,張凡和老陳在食堂裡湊在一起吃飯。
“醫院節餘的這點錢怎麼弄?是發福利還是?”
“院長,發實物估計不好看啊,不年不節的,而且盯着咱們單位的人太多太多了。爲了這點錢,讓人說來說去的划不來。”
“我也是這麼想的,具體你覺得怎麼辦合適?”
張凡點了點頭,附和了一句,他有個錘子的想法。
“醫院職工這邊一直沒有體檢要求,因爲大家有不舒服了,自己就去科室找人給檢查去了。
雖然不太符合規定,但有人情味。我是這樣想的,這點錢,咱也不大動干戈了,直接做成一個體檢卡,交給同志們。規定必須在這個月底之前使用,可以是本人,也可以是親朋好友。
這點結餘不就花完了嗎!這種體檢卡,醫院的同事們本人肯定是不會用的,不是父親就是母親,一張卡兩個怎麼辦?不得再購買一張嗎?
咱們再給職工弄個內部價格。
咱們不光把結餘問題解決了,還賺了錢,賺了錢不說,還會讓同志們高興。
只要把體檢卡的價格弄高一點,再弄個內部價格,大家都覺得佔了便宜!”
吃着飯,張凡看着老陳。
心說,尼瑪社會爲什麼亂了,就是這種老貨給弄的,太尼瑪壞了。
“老師,我父母來茶素了,我父母想請您吃頓飯!”吃完飯,張凡溜達着準備去手術室,早上開了一早上的會。
下午他就準備去手術室蹭點手術。
結果,半路就讓霍欣雯給截到半道上了。
“什麼時候來的,這大冷天的,怎麼安排的,你也是,爲什麼不早點說呢。”
“嘿嘿,我房子也不小啊,咱們醫院的暖氣又不是不熱,本來沒打算讓他們來。可今年我父母都內退了,閒着也是閒着就過來找我了。”
其實還有句話沒說,自從霍欣雯跟了老師以後,就尼瑪像是人間失蹤了一樣。放假不回,過年不回,平日裡打個電話都是急急忙忙的。
老兩口也是不放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