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是艾迪生前些年啓動了這個地下小屋項目,如果了這樣一個偏僻的山區,如果那條新修的八十六號高公路不從這附近繞過,那麼剛纔在飛機上被脅迫的高仁,很可能已經落到了am~組織手裡。
運氣,站到了高仁這一邊。
艾迪生結束了自己洋洋灑灑的炫技式講述,接着便讓狄克進了房間,吩咐道:“薄膜裡那三個傢伙,你找人好好看管着,不能離開這小屋,否則會出大亂子。”狄克答應了。艾迪生又道:“這個小玩意兒很重要,你交給技術組的人好好研究一下,儘快把分析報告給我。”他拿在手裡的,是那隻屏蔽器。
高仁已經瞭解了前前後後的各種巧合,感嘆自己運氣太好之後,又想起了這次出行的初衷,那便是找到米緹娜,問清楚她爲何會不辭而別。想到這裡他開口道:“請等一下……這個屏蔽器,能不能先借我用一段時間?”
他心裡所想的信息瞬間進入了艾迪生腦海,老頭子稍作猶豫,笑道:“也可以,有了這屏蔽器,配合我給你的photooshopp軟件,躲避am的追蹤似乎不成問題。”
高仁心頭一喜,:和道:“是啊,反正咱們已經可以通過新頻率聯繫,裝屏蔽器的副作用算是給消除掉了!”
艾迪生呵呵一笑:“可是這新頻率只能單向聯繫,我要了解你的情況,就難免會窺探到你的**。萬一事有不巧,你剛和小米重逢,正在纏綿悱惻關頭偏偏擔心起了你的安全,這個就……”
高仁臉上一牙道:“沒關係,我找到緹娜後悔儘快回來,把屏蔽器交給狄克大哥。這個東西如果能複製,那咱們公司其他的試藥員也安全多啦!”心裡卻在想:“大不了我回來之前不和緹娜親熱便是……”
艾迪生哈哈大笑道:“高仁啊高仁,是有一天你厭倦了這種生活得自己隨時可能被我監視,終於對老頭子我產生反感,我該怎麼辦?”高仁一怔明白艾迪生爲何莫名其妙的問這個,但是細細想來,確實存在這方面的隱憂。
只聽艾迪生續道:“老頭我是個凡夫俗子,而你則是身懷絕技況可是大大的不妙啊!”高仁見他說得動情,又似乎帶着一絲弱者的懇求姿態,心頭一熱,說道:“二大爺您放心,我……我絕不會是非不分的。”長久以來,他總覺得自己是這位科學怪人的小白鼠可沒曾想在老頭子心裡,卻是如此的害怕自己這個“實驗品”。
艾迪生表情複雜嘆道:“放心?我倒要先請你放心——高仁我一把年紀了。說過地話絕對算數。我說不到危急關頭不動用新頻率面上是想保守秘密。實際上更多地卻是想讓你寬心。我知道有人願意生活在監視中。”
高仁慨然道:“二大爺您既然能把真告訴我。就是對我地信任。反過來。我也得真心誠意地信任您。咱們倆之間。不會有矛盾地。大夥兒一起放心好了!”說到最後。心裡已經有點覺得老頭子有些多慮。便笑了出來。
艾迪生將屏蔽器交到高仁手裡。神色凝重地拍了拍他地肩膀。喃喃道:“大家一起放心。放心……你自己保重。咱們再聯繫!”說着說着。身影便消失在了房間之中。
狄克顯然對剛纔二人地對話有些茫然。目送艾迪生“離開”後。他笑着對高仁說道:“艾老爺子平常跟個小孩子似地。沒想到對高先生卻是這麼嚴肅。”
高仁道:“小孩子?說句大哥您不愛聽地話。這老頭兒平常就跟瘋子差不多!”語氣中卻帶着更多地敬佩之意。狄克點頭道:“聽說艾老爺子年輕時地外號。就叫艾瘋子……”
二人胡扯一通,高仁便說要回到地面,繼續設法前往香港。這方面的事狄克沒有接到指令,也就不便更多的幫忙,便提議原路返回,送他到飛機迫降現場。
高仁讚道:“是啊,我還在想這兒荒郊野嶺的,怎樣才能重新搭飛機去香港,可真沒想過乾脆直接回去!”他潛意識裡認爲am~組織策劃了迫降事件,自己再回去說不定會遇到危險,可是又想到柳一虎和接頭二人都已經被擒,am方面未必能這麼快就又派人手。此時迫降現場說不定已是熱鬧非凡,am的人想必也不敢亂來。
仍舊是開着那輛道路施工皮卡車,狄克將高仁送回了飛機迫降的路段。不出所料,隔着老遠,他們便被警戒線擋住了,一隊武警正在路口維持秩序,旅客們還未來得及轉移,正在接受現場治療——迫降過程中人們雖然受到驚嚇,但真正肢體受傷的不多。
高仁早已將屏蔽器佩戴好,與狄克道別後,大搖大擺的走下皮卡車,向執勤的武警出示了自己的登機牌。那武警又叫來了機組人員,幾
後才確認了高仁的身份,奇道:“你什麼時候離開的
高仁茫然道:“剛纔我肚子痛得不行,實在等不了了,看到那輛車,就請那師傅帶我去上了趟廁所——這鬼地方山溝溝,找個廁所這麼費事!”臉上盡是抱怨的神色。
那名空姐早就認出了高仁,那武警覺得高仁的解釋過於牽強,卻聽那空姐湊到耳邊說道:“他是公衆人物,內急了不肯在野外解決,這是說得過去的。一旦被人拍到照片,他的名聲會受到影響……”
那武警皺着眉頭看了高仁一眼,揮手示意他回到旅客羣中,心裡卻不屑道:“窮講究,什麼公衆人物?要是飛機墜毀,還不是死成一堆泥!”
高仁很低調的進入安置旅客的臨時醫療站,坐在一旁休息,向那空姐道謝後問道:“咱們什麼時候才能重新上路?”
那空姐搖頭說:“清楚,要看上面的安排。我聽說上頭覺得這件事很奇怪所以纔沒有讓旅客立即轉移。
他們監測到當時空中並有強氣旋活動,地面也沒有給機長下達迫降指令在正挨着叫人調查呢!”
高仁暗暗叫,心道:“我竟往好處想了,倒把這茬給忘掉……要是上頭懷這是恐怖襲擊,或是其他亂七八糟的陰謀,把所有人挨個兒調查一遍啥時候才能去找緹娜?”
正思索,忽然聽到身後一人叫道:“高先生嗎?”高仁回頭,見到的是柳一虎手下的那名姓張的導遊。張導遊確認他身份後急道:“您見到咱們柳總了嗎?我到處找過了電話也打了,都沒他的消息啊!”
他見高仁一臉茫然,苦臉道:“您當時就坐他旁邊兒,也沒見他下飛機後到哪兒去了嗎?”接着又開始埋怨自己自語道:“都怪我膽子小,嚇得魂不守舍,什麼也沒注意瞧……柳總對我這麼好,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
高仁心頭一凜,想這張導遊雖然沒見到,可自己上車之前像有人曾經出言詢問過。如果上頭調查起來,那位問話之人細細回想自己剛剛撒的謊恐怕要露餡兒!
這麼一琢磨,他更覺得自己回來是誤。爲今之計只能自己主動出擊,消除調查方的慮。他稍作考量身又找到剛纔那名好心的空姐,謊稱自己這次去香港是有很重要的演出活動,時間緊迫,再耽誤下去恐怕不行。
那空姐算是高仁的初級粉絲,雖然不知道最近在網上的“人肉搜索”米緹娜的事件,卻是聽說過二人早就退出了演藝圈,此時陡然聽到高仁說什麼演藝活動,心頭不禁大悅,連問了幾個有關高仁“復出”的問題。
高仁無奈,只好接着把謊話圓下去,說到最後就成了他不忍讓歌迷朋友們失望,決定在香港開一次演唱會云云……那名空姐最後軟磨硬泡,又得到高仁允諾說要送一張票給她,這纔再無顧慮,躍躍欲試的想要幫他一把。
她將情況報告給機長,自然是添油加醋的強調了一番,搞得高仁去香港若是晚了一秒,便會是世界末日一般。那機長平日裡和這空姐關係曖昧,此時自己稍稍傳話便能成*人之美,很快也就把情況上報給了負責調查的國安部門人員。
不久後,高仁便被帶到了那名身着西裝的中年男子面前。那人上下打量高仁一通,對照着旅客資料表,確認了他的身份,忽然道:“我倒是能做主,排除掉你在這件事情中的嫌。不過我有一個問題,希望你如實回答。”
高仁心頭盼望脫身,恭恭敬敬的笑道:“您請講。”
那人道:“作爲一個知名演藝人員,你現在擁有的護照上,是哪國國籍?”
高仁莫名其妙,順口答道:“中國啊,還能是哪國?”
那人微微一笑道:“很好,我相信這是真的。如果我現你騙我,我說不定會重新請你回來接受一下調查。”說着對身旁一人道:“小宋,開車送他去最近的機場。”轉頭對高仁道:“咱們這叫人性化服務,你既然有急事,就快點走吧。轉機購票什麼的,咱們可幫不了忙嘍!”
高仁大喜道:“那哪兒能麻煩你們啊,能讓我先走一步我已經夠滿足的啦!”說着便歡欣鼓舞的進入了那小宋的轎車。
車子開出去一段路程,高仁忍不住問道:“小宋兄弟,你們那位頭兒,爲什麼要問我是什麼國籍?”
小宋笑道:“老大平日裡最恨那些胡亂改國籍的娛樂明星,相反的,對於沒改國籍的大腕兒,他老人家卻欣賞得很,高先生你剛纔那種請求,我都沒想到他會答應……”
這是高仁這輩子,接受過的最特別的一次愛國主義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