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仁太久沒說話,只好揮手用鞭子猛抽了一下:來對蘭求形成足夠的威懾,製造恐怖氛圍。
蘭求已經絕望,閉上雙眼微微仰起面部,一副大義凜然的革命先輩形象:“好吧,既然他下得了手,我也沒什麼好說的,活了這麼些年,我也活得厭煩了——你動手吧!”
高仁冷冷的笑道:“放心吧蘭先生,對於兄弟情義蔣先生記得非常清楚,只要你願意繼續保密,我今天可以放過你!”
蘭求嗤笑道:“笑話!我難道不是一直在替他保密嗎?再說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做過的壞事,無論事後如何彌補都是沒用的。早聽我的勸告,事情就不會鬧到今天這地步。哼,還好意思提什麼兄弟情義——我蘭求一輩子跟着他打拼,無怨無悔無私奉獻,沒提過一個過分的要求,沒要過任何有實權的職位,甚至還因此丟掉完整的家庭——沒想到最後,卻因爲一個不該知道的秘密,被自家兄弟找人……”
高仁連忙咳嗽兩聲示意他停止牢騷:“你們的恩恩怨怨我不清楚,不過我倒很樂意聽你說上一說。蔣先生的意思是,說上這一遍,你就永遠的把一切忘掉,這個提議怎麼樣,蘭先生?”
“我沒興趣跟你玩這種自欺欺人的把戲!”蘭求扭過臉去,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高仁哈哈大笑:“這不是自欺欺人,在心理學上,這是可以辦到的……蘭先生,如果你不接受心理療法,我就只好用生理療法嘍?”說着他從桌上拿起一把水果刀,伸到蘭求面前左右比劃了幾下,他所謂的生理療法,指的是割舌頭。
這句話,高仁自認爲是今晚演戲過程中最震懾人心的一句。
可沒曾想蘭求還是不爲所動,只是緊閉着嘴渾身輕抖着,那不是害怕,而是在嘲笑對手地無能。
高仁無奈,將水果刀收起,嘆了口氣道:“其實在同周**的‘交談’中,我已經知道了點你們地秘密——說實話,我真的很喜歡聽故事,特別是推理故事。蘭先生,既然你不想說,就讓我來猜好了。”
對於“殺手”高仁層出不窮地把戲。蘭求打定主意不再理睬。
“兩年前。蔣先生僱用周**地兒子周凡。說是要對一名十幾歲地小姑娘下手。開車製造一起交通事故……”高仁不緊不慢地用自己地話。把周**之前描述地一切大致說了一遍。
既然對方已經抓到了周**。那知道這一切根本不足爲奇。蘭求聽着高仁地敘述。臉上沒有絲毫變色。
“對了。周**還說了。蘭先生之所以先後給他們夫妻倆匯去十五萬元。那是在配合蔣先生唱雙簧。軟硬兼施迫使他們把好口風。是這樣嗎?”高仁這麼問。一是想證明自己先前地猜想。第二則是試圖激起蘭求地反應——假如猜想正確地話。那蘭求聽到這沒來由地胡謅。肯定會像先前一樣賣力反駁地。
果然。蘭求聞言暴喝一聲。斥道:“搞了半天周**一直在對我演戲?我自掏腰包給地錢居然被說成這樣。嗨。這世界果真是好人難做啊……”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雖然蘭求只是自己嚇自己。而且也打定主意不多說話。但高仁剛纔地靈機一動。似乎觸碰到了他心中最脆弱地那一塊。
高仁將聲音變得柔和了許多,順勢反問:“難道不是嗎?我看周**他們的樣子,恨你好像比恨蔣先生還多呢!”
蘭求不甘心地擡頭瞪了高仁一眼:“他們真這麼說?”見高仁毫不猶豫的點頭,他自嘲般地笑道,“枉我暗地裡這麼護着他們,要不是我勸蔣正邦別再胡來,他們一家三口早就不存在了!”
這話倒是很好的提醒了高仁,先前地一些疑團也隨之解開——周**一家爲什麼沒被滅口,看來並不是以爲蔣正邦愚蠢或是仁慈,更不是監獄守衛森嚴或是他們夫妻倆躲得隱蔽。
“你看看,這就對了嘛。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把事情講明白,對所有人都好。”高仁這句話已經有點變味了,這不像是蔣正邦派來的殺手,反倒像是渴望追根究底地調查人員。
難道是警察?蘭求忽然冒出這麼個想法。
而高仁心裡嘀咕的卻是:不行!殺手根本就扮演不下去!如果按照他的猜測來演戲,完全就無法開口詢問事件的真相。
想到這裡,高仁也有模有樣的學着高深莫測的樣子仰天長笑,接着說:“對不起,我剛纔就是在將計就計逗你玩呢——放心吧,我不是蔣正邦派來的。不過我確實受人所託,抓走了周**夫婦,現在我的僱主已經知道是誰策劃殺害了他們的女兒!”
蘭求眼中忽然閃過一絲驚訝,脫口問道:“你是薛文德派來的?”
高仁從兜裡掏出一隻手機衝他晃了晃,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我們剛纔的對話,這裡已經全部錄下來了。
我想正常人都能聽出來,你是知道蔣正邦策劃殺人的真相的,只要我把這些東西交給我的僱主,再由他們交到警方,嗯……不過我覺得還是直接交給蔣正邦比較好玩!”
蘭求聽到這裡臉都綠了,他萬萬沒想到自己情急之下的瞎猜,居然能被對方這樣順勢利用,現在該說的沒說幾句,不該說的倒是講了不少,如果真被蔣正邦聽到這些對話,自己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硬的使完,高仁又補上幾句軟話:“說實在的蘭先生,聽您剛纔所講,我認爲您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一直沒說出真相,一定都是因爲蔣正邦的強勢……所以,只要您配合我的問話,把真相講清楚,與蔣正邦劃清界限,在以後的審判中應該會得到寬大處理吧!”
想了半天,蘭求終於放下了先前的高姿態,仿似全身脫力般的問:“問吧,你想知道什麼?”
高仁也暗舒一口氣——如果不是之前自己隨機應變,以蘭求的的個性是絕不會這麼輕易妥協的,就算把周圍的刑具都用上一遍也不見得。
“薛家人只想知道,蔣正邦做着一切究竟是出於什麼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