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道對我說:“你現在已經是真正的冥師,還當了山字派的掌門,這個消息,其他幾派冥師很快就知道。黑山神以前雖是地位最低的山字派冥師掌門,但他仗着柳仙,也當了一方的大拿,沒少給那些自謂出身高貴的冥師難看,你現在頂替了他的位置,那些人可能會將宗派仇恨,轉嫁到你身上。你好自爲之吧!”
這番話聽的我直頭暈,我本來就夠倒黴的好不好?
不過心裡叫苦也沒啥用,只能安之若素,既來之則安之!
我回到陽間,只撿着好聽的給盤俊說了,說我左臂上蛇形紋印是掌門印,以後我要當山字派冥師掌門了。其他會讓盤俊擔心的,我都一個字沒提。
盤俊聽完,笑着拍拍我的肩膀說,“好徒弟,當掌門了,真爭氣!你師父臉上有光了!”
我心裡沒那麼舒坦,但不想給盤俊增加煩惱,就笑着說,“師父啊!我好歹是個掌門,以後你要多給我些面子哦!”
還不等盤俊回答,那李魅就從外面闖進來,說我是什麼掌門?誰會認?要撐的起掌門這個位置,就到祭壇去一趟,要是祖師像認了,得了掌門印,那纔算數!
我這時才知道秦老道有些事情並沒跟我說清楚。蛇形印記是一回事兒,但山字派掌門又是另外一回事兒!
當年黑山神是依仗着被妖靈帶給他的力量,成功才爲山字派掌門的!
我本心裡對什麼掌門的哪裡在意?全是倒黴催的,身上的蓁蓁的一半劍靈,成了被妖靈覬覦的原因,要是能甩掉,誰稀罕擁有?
所以我不想去什麼祭壇,對李魅說,你要當這個掌門,那就你當吧!最好把這蛇紋也一併拿了去!
盤俊和我的想法不同。他說黑山神當了山字派掌門後,別的不說,最起碼長壽。所以希望我一定要接了這個掌門。他最希望的是,我能好好的活着。
我說,我也希望師父能好好活着,我們還是去赴顧三春的約吧!怕拖得時間久了,盤俊身上那桃花蠱會發作!
盤俊說他之所以不着急,是因爲這裡離顧三春住的地方並不遠,一定能在期限內趕到的!現在最好讓我正式當了山字派的掌門,得了掌門印。
我心裡有苦說不出,也只能對盤俊點頭。
之後跟着李魅去了祭壇。那個阿牛見我們一起出來,還以爲我們出門,就緊趕着追上來。
李魅黑着臉想將阿牛攆回去,但盤俊說又不是有什麼好寶貝要分,不嫌人多,就讓阿牛跟上。
但我看着盤俊的眼神,似乎對阿牛有所防備,想來他是不想讓阿牛躲到暗處,再生出什麼暗算來吧!
我對阿牛雖談不上信任,但他的那股子犟勁兒,和我如出一轍,脾氣相投,我倒也不嫌棄他,所以沒什麼意見!
所以聽着李魅嘟嘟囔囔的,就覺得她嗦的有些煩人!
我們目標裡的那個祭壇,在清水寨所處的半山之上,算是山頂了。一般適合居住的山都不會太高,而且地勢緩衝的相比其他山多。
我們來到山頂的時候,雖然是中午,但是到了之後感覺極寒。而且是那種刺骨的陰寒。這樣的寒氣與地勢無關,應該是陰氣所致,
而我眼前的祭壇,乍看就是個石磚堆砌,層次分明的石臺,石臺上有個很大的銅鼎。
那石磚顏色有些奇怪,在陽光照射下底色有些泛紅,但第一個觀感還是黑色居多,而且顏色不均,瞧着像是往上面撒得染料,不像是石磚本來的顏色,還有着沾了泥垢的感覺。
盤俊湊過去,用匕首颳了一下,刮下一些水垢一樣的碎片,他仔細瞧過之後,眉頭就有些皺了。
我問他怎麼了?他說太血腥了,這石磚上沾得都是血!
我登時心底一寒,只有邪派纔會有血祭,我再想起那柳仙的妖靈,就越發覺得這所謂的掌門,就跟妖魔頭領似得,我要是當了,就也妖魔化了!
這時,盤俊說起那銅鼎來頭不小。
我讀過古書,知道這銅鼎在古代是非常重要的禮器,是古代等級中“明貴賤,別上下”的重要標示之一。
不過,我對這銅鼎的具體分化,等級設定,可一無所知。盤俊說什麼我也就聽什麼了!
那李魅這時候就有些倨傲了,說這銅鼎以前是南越國的王鼎,舉足輕重!
那阿牛這時候就看出他的憨實來了,就笑着問,見到這王鼎,要舉起腳丫子嗎?這個要怎麼做到?
我“噗嗤”一聲笑了,看了阿牛一眼。
李魅則惱火的罵了阿牛一句“沒文化,你還真是頭牛!”
那阿牛就呵呵的笑着,用手揉揉頭髮,窘迫的臉微微有些紅了。
正是阿牛這時的臉紅,讓我覺得他心地單純,對他的信任就多了那麼一分。
這時候,盤俊已經將祭壇觀察個遍,再沒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就問李魅,“這裡怎麼試煉?怎麼得到掌門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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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李魅將帶來的香燭拿出來,她先點了三柱,讓我們仔細看着。然後就去上香,結果那香燭一入香灰中,就齊齊的斷了,還竄出一股濃煙兒。
我沒這個心理準備,給嚇了一跳。
李魅輕蔑的掃了我一眼,說道:“這是我們族內的神鼎,只接受掌門奉供的香火。你要是讓這神鼎認了,那纔是真正的掌門!”
我說不信,讓盤俊也試試。
結果盤俊上香後,和李魅的一樣,香燭齊齊的斷了。
不過,輪到我去試的時候,那李魅突然拿出匕首裡,迅速的在我指尖上一割,不顧我疼得叫出聲,直接拽着我流血的手,將我的血抹到銅鼎之上。
這時候,我就覺得隱約有些上當。覺得這有些像締約的血盟,只是我身上已經有蛇紋,正所謂蝨子多了不咬,我也不在乎多一層惡運。另外一重意思,則是不想讓盤俊替我擔心。
將我血塗到銅鼎之上時,那李魅還是有幾分擔心的,眉宇之間有些緊張的感覺。但當我將香燭置於銅鼎中,卻沒出現香燭齊齊斷掉的結果,那李魅就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正是李魅這個表情,讓我心中印證一個事實,我覺得我多半是被算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