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伊洛說盤俊以前是會水性。
我就說嘛,山裡面的孩子都是滾着爛泥巴長大的,爬得了山也過得了水,哪有不懂水性的?
盤伊洛用白眼珠子狠狠的剜了我一眼,說道:“就是有一次,我哥和人開玩笑,潛在水裡不出來,結果那人以爲我哥淹着了,就下水去救。沒想到水裡突然出現一隻怪魚,將那人給拖走了。我哥發現着已經晚了,眼睜睜的看着那隻怪魚將那人吞進肚子,然後遊走了。”
下面也不用盤伊洛多說,我也知道盤俊就是那時候受驚嚇過度,纔開始怕水的。
我立即說:“這不是因噎廢食嗎?”
盤伊洛沒聽懂,就問我什麼意思?
我給她解釋說,“就是一個人因爲吃飯噎着了,之後嚇得索性連飯也不敢吃了!”
盤伊洛對我哼哼說,“你懂個屁?我哥不是膽小,他是難過?”
我撇撇嘴,滿臉嘲笑。
此時盤伊洛嘆了一口氣,才緩緩地說道:“因爲被怪魚拖走的人是我哥喜歡的人,他一直後悔要不是他開玩笑,那女孩子也不會被大魚拖走。”
我恍然大悟,急忙問盤伊洛,“那後來那條大魚找到了沒?該殺了那魚報仇啊!”
盤伊洛狠狠的翻了我一個白眼,說道:“哪裡那麼容易?當時我阿嬤聯合其他寨子裡的巫師,一起想要將那隻大魚抓住,可是白費了功夫,當時將水塘裡的水都淘幹了,也沒見到那條大魚。”
我問盤伊洛,“是不是就是這裡的那個水塘?”
盤伊洛說是。我就站在木樓上往水塘那邊看。之後才問盤伊洛,“那你哥會在這裡住,也是因爲那個女孩子嗎?”
盤伊洛嘆息着說:“我哥很癡情的,打那兒以後就沒喜歡過別的女孩子!”
我撇嘴嘲笑,“就他那臭脾氣,是沒女孩子喜歡他纔是真的!”
盤伊洛當然不服氣,說附近寨子裡好多女孩子都倒追盤俊,非他不嫁,可是盤俊就忘不了當年那個女孩子!
我說:“這是心結。就像他心裡扎着刺,要是不將那根刺拔出來,他的心病就永遠不會好!”
盤伊洛白了我一眼,說道:“這還用你說啊!我們早就知道這個理兒,可是後來一直都找不到那條大魚,想替我哥報仇都不行!”
我再看一眼那邊的水塘,然後對盤伊洛說:“你們家燒高香了,今年遇上我了。我能幫找到那條大魚,幫你哥將仇報了!”
盤伊洛自然不肯相信。我指指那片水塘說,“你們瞧瞧那水塘並不算大,怎麼可能養的住那麼大的怪魚呢?就算是有,一天見不着,一年年的還見不到就不可能了。所以說,那魚根本就不是水塘裡自產的,而是順着河流,從別處深的水域游過來的!”
盤伊洛猛地一拍大腿,“呀!還真是這個理兒!我記得那年山上修水庫,所以水塘裡灌進了很多的水,當年這山谷都淹到木樓這個高度了!”
被我這麼一說,盤伊洛立即就想明白爲什麼淘幹了水塘裡的水,都找不到那怪魚?這個毒丫頭腦袋瓜好使,很快就明白去哪兒抓那條怪魚了?
不過,因爲盤伊洛不敢讓阿嬤知道她拜託盤俊收留了我,所以後面抓魚的事兒,就沒敢讓我參與,當然這主意這點子的,也全被她搶了去。反正我根本就不在乎這些就是了。
那個盤俊聽盤伊洛有辦法爲他的情人報仇,人也立即活過來了。
盤俊一家在瑤寨有着不可動搖的地位,一號召,附近好幾個寨子裡水性好的人就都被召集起來了。
說起來也是湊巧,合該盤俊在今年了了這個心結。原先淹水淹到山谷裡的那個水庫,前些天正好有人落水失蹤,已經有打撈隊在水庫裡撈屍體。這樣兩股力量湊到一起,人多勢衆,很快就有人發現怪魚的行蹤。
而我開始沒參與捉鬼魚這事兒,後來因爲木樓裡沒吃的了,我就到水塘裡釣魚。
我當時躺在小船裡,在水塘中央釣魚。一直不見魚上鉤,我也無聊的睡着了。根本沒注意水勢在慢慢的漲。
等我睜眼醒來的時候,才“娘哎”一聲驚叫,也不知道啥時候小水塘成了汪洋了。
我後來才知道,那是因爲那些天暴雨使得水庫裡的水猛漲,所以山上的水庫往下泄洪,讓原本跟山谷外那條河斷流的小水塘,一下子也灌滿了水。
因爲我一直睡着,小船飄飄蕩蕩,船槳也不知道啥時候掉水裡沒了。我氣呼呼的咒罵着,突然發現魚竿在動,似乎有魚上鉤了。
我一上午連魚苗都沒釣到一隻,現在看見好像釣到只大魚的樣子,我臉色立即樂開了花。一拉魚竿,不但沉得嚇人不說,水面還出現一個很大的漩渦。大太陽底下,還隱約看得見水底下有片很大的陰影。
我突然間有種不好的預感,可也在這時,魚竿斷了,我差點兒被晃進水裡。還來不及穩住身形,就覺得有股巨大的力量對着小船衝過來,船一下子翻了,我也給裹進水裡。
就在我想游出水面的時候,一條巨大的鮎魚對着我就衝了過來。也虧得我當時因爲想着釣上魚,就在岸邊烤了吃,出來的時候帶了一把匕首準備宰魚的,這下子,那把小匕首就成了我救命的那根稻草。
就在我的身子快要被那條大魚強大的吸力吸進魚嘴裡的時候,我奮力的揮動匕首,也不知道是紮在魚嘴還是哪兒了,反正水裡登時瀰漫開一股血腥氣。原本強大的吸力也散了。
可是很快,我就被甩起來的魚尾打到,即使在水裡,我還是被那股力量給擊出一兩米,要是在陸地上,估計我早就飛天上去了。
我當時覺得脊樑骨都被打斷了似的,疼得差點兒昏過去,手裡的匕首也差點兒鬆手。後來我回想起來的時候,仍是止不住的後怕,要是當時我鬆手丟了匕首,估計現在的我,早就早死早託生了。
當時那情景,每一刻都是千鈞一髮,稍微遲疑,小命兒就完蛋。
我當時腦袋雖然有點兒懵了,但是求生的欲-望要多強就有多強了。
我心想今天要是被這條魚吃進肚子,哪天這條大魚再被人捉住吃了,我連個屍骨都留不下,直接變堆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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