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飛眼珠一番,懶洋洋的撇嘴說道:“這事兒你跟我叫喚個什麼勁兒?找能主事兒的人去。”
少女緊張的拉住胡飛的胳膊,語帶顫音的說道:“吳姨已經去找胡爺和黃爺了,飛少爺你趕緊躲起來吧。”
“哦?”胡飛仔細的端詳着少女滿臉緊張的樣子,語氣充滿好奇的問道:“你們衛戎警備部隊的情報處跟憲兵隊合不來?爲什麼還要給我報信?我還有利用價值?還是單純的想給憲兵隊拖拖後腿?”
“呃……”少女一愣,剛要張嘴說些什麼。
胡飛已經隨手掄起酒瓶砸在了她的頭上,同時擡腿向她的小腹踢去。
少女在酒瓶臨頭的一瞬間,擰腰向後閃去。在胡飛的腳尖踢空之時,少女已掏出了一柄小巧的手槍瞄準了他的腦袋。
“你怎麼知道我是軍方的人的?”少女一反剛纔的惶恐表情,隨手擦了擦額頭上流出來的鮮血,皺着眉問道。
胡飛撇了撇嘴,滿不在乎的舉起雙手,順便將手中的半隻玻璃瓶扔掉。
“一個流落街頭的小女孩,被帶到這裡之後,立刻找機會爬上老傢伙的牀,隨後便開始不斷的打聽我們的底細。如果這樣都看不明白你是幹什麼的,那兩個老傢伙恐怕早都讓人家吃幹抹淨了。”
少女擰着眉緩緩向酒吧門口退去,一邊退後一邊雙眼不住的盯着胡飛說道:“你們果然不簡單,這處邊境小城隱藏的秘密絕不僅僅是在這一個小小的夜總會裡吧?難不成這裡還有其他的東西?”
胡飛聞言伸手抓了抓耳垂,順勢隨意的坐回到沙發上,舒服的翹起二郎腿,搖頭說道:“看來我之前猜測有誤啊!你根本不是衛戎警備部隊的。但是……你想多了,我們這裡只有一羣好吃懶做,依靠黃賭營生餬口的蛀蟲而已。可以說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嗤!”少女不屑的一撇嘴,用後背撞開大門,邊走邊說道:“胡飛少爺,你是在這裡長大的,難道真的不知道這座廢墟中的小城有多麼特別麼?不過,沒關係。等你們全都被憲兵抓走以後,我會慢慢的查清楚的。再見,飛少爺!”
說完,少女閃身離開了酒吧,整個酒吧內依然迴盪着舒緩的音樂,以及愜意的躺在沙發裡的胡飛,除此之外,再無他人。
“唉~!這是第幾個了?真可憐!希望她能走出大門口。”胡飛仰頭望着昏暗的燈光自語道:“這些底層特工爲了點功勞真是挖空心思。可惜,就算真的出去,只要她敢說出這裡的一個字,立刻就會被上司滅口吧?不過估計這小騷娘們兒,可能真的發現了點什麼。也難怪,傻了吧唧的在這地方開個根本沒人光顧的酒吧,確實是個漏洞。但是這事兒是那些老傢伙們自己決定的,管我屁事!”
漫不經心的發了幾句牢騷,胡飛對酒吧門外突然傳來的叫囂聲根本聽而不聞。反而扭頭向着酒吧角落裡的一處存放消火栓的箱子走了過去。
那隻箱子無聲的滑向了一旁,露出底下一個僅容一人上下的通道來。
通道剛剛露出,胡飛便毫不猶豫的飛身跳了下去。存放消火栓的箱子再次無聲的滑了回來,將通道口徹底擋住。
在胡飛從酒吧中消失的幾分鐘以後,酒吧的大門忽然被一大羣身穿藏青色憲兵制服的軍人暴力的踢開。這些人在酒吧內搜尋一圈,確定無人之後,便立刻將酒吧內的所有東西向外搬去。
酒櫃?搬走!連帶着裡面擺放整齊的各類名酒。
沙發?搬走!順帶上所有的茶几、酒桌。
甚至就連遍佈整個房間的地毯都被幾個憲兵用刺刀挑起,打捆後抗走。
這羣人完美的詮釋了黑水帝國民間流傳的‘憲兵過處,寸草不生。’到底是什麼樣的一種狀態。
只不過,很顯然的,這羣憲兵對消防器材好像並沒有多大的愛好,僅僅只是將消火栓的水帶搬走卻對貌似鑲在牆壁上的箱子沒有任何的興趣。
十分鐘以後,已經在酒吧中消失的胡飛騎着一輛外形如同摩托一般的兩輪機車,無聲的從一個狹窄的衚衕中來到了一處佈滿燈光的地下通廊內。
這處通廊寬僅有十餘米,但長度卻猶如一條高速公路一般一眼望不到盡頭。
“黃玄,你小子在哪呢?我已經出來了。”胡飛通過手腕上的通訊器懶散的發出一條訊息,黃玄的聲音隨即從通訊器中傳來:“我已經到大門口了,你自己過來吧。走的時候別忘了關門。哈哈!”
“媽的!”胡飛嘲諷的咒罵了一句,伸手從褲袋裡掏出一隻小巧的遙控器輕點了幾下,隨手將遙控器扔到衚衕裡,隨後騎上機車形如幽靈一般無聲卻迅捷的順着通廊向遠方疾馳而去。
胡飛剛離開的一瞬間,在他出來的那處衚衕中立刻傳來了一陣陣沉悶的爆炸聲。響聲連綿不絕,足足一分鐘之後,一股裹挾着無數塵土與金屬碎屑的風暴,帶着隆隆巨響從衚衕內狂涌而來。
“胡飛!你他媽的幹了什麼?”
“怎麼夜總會突然爆炸了?”
“……”
胡飛手腕上的通訊器在爆炸響起的同時就已經開始瘋狂的響起。十餘個聲音都在憤怒的咆哮着。
胡飛挑了挑眉毛,迎風輕甩了一下頭髮,語氣中充滿同情的對着通訊器內的羣發頻道說了一句:“對不起,按錯了。”
兩個多小時以後。
“說!你從哪裡得到的起爆器?會長在哪?”一個眼角帶着刀疤身穿鐵灰色軍裝的中年人面色猙獰的盯着胡飛大聲喝問着。
這裡是一處佔地巨大的地下基地。
此刻二十餘個身穿各國軍裝的中年人以及近百個服色各異的年輕人全部聚攏在基地的一角的大型會議室內,涇渭分明的圍坐四周。胡飛則滿不在乎的站在正中間,顯然他正在接受盤問。
“胡飛!你身爲內務一等守堂師,更是胡爺的義子,做任何事都應該事先請示胡爺。說吧!你爲什麼這麼做?胡爺現在在哪裡?”
又一個質問聲從衆人中響起。
胡飛擡手撓着耳垂,隨意的向發出質問的方向掃了一眼,聳肩回道:“我也是沒辦法,衛戎警備部隊的憲兵已經衝進夜總會,我乾爹和他的幾個兒子全部被憲兵抓住了。本來我也想拼死救出我乾爹的,但是憲兵人太多,那麼多支槍我可對付不了。”
稍微停頓了一下,胡飛繼續說道:“至於說,起爆器。那是我乾爹親手交給我的,他說讓我帶回基地交給黃爺,以後‘暴雪會’的一應事務全部由黃爺做主,如果他能活着回來,那麼也會按照會規,全力協助黃爺完成暴雪會的誓願。”
坐在胡飛對面的乾瘦中年人語氣陰森的問道:“既然胡爺讓你帶着起爆器回來交給黃爺,你爲什麼要直接引爆?別說你不小心按錯了。起爆密碼那麼複雜,想按錯都不可能。難道你不知道那處夜總會的重要性?那裡有我們暴雪城所有幫會兩代人用了三十餘年耗盡財力才避開所有人的耳目建成的定位座標軸!爲了它,整個暴雪市都被毀於一旦。現在定位座標沒了,我們的攻擊目標如何劃分?與另外十餘個地下勢力的協議如何達成?”
“還有!”眼角帶着刀疤的中年人再次發聲:“你剛纔口口聲聲說胡爺和他的兒子被憲兵抓起來了,你既然救不了他,也不應該將他直接炸上天吧?難道他養育了十幾年的東西竟然是個養不熟的白眼兒狼?”
胡飛嘴角抽搐了一下,眯起眼睛看向說話的人,緩緩的回道:“當時憲兵已經挾持了我乾爹,而且……黑水帝國的憲兵都是什麼德行,你們都應該很清楚。那羣傢伙抓完了人,肯定會掘地三尺的搜刮任何他們看的上眼的東西,如果讓他們發現我們的地下公路網……怎麼辦?你們難道有把握在消息散佈出去之前,讓這片廢墟中的所有人全部消失?”
“……”
圍坐一圈的衆人相互看了看,隨即全都陷入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