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妍一直坐在客廳裡,等着尚東回來。
昨天晚上,尚東大醉而歸,急得雅妍手足無措,尚東卻不理睬雅妍,直接走進自己的房間。
今天上午,尚東躺在自己房間裡,雅妍沒有機會跟他說話。
尚東冷冰冰的態度,讓雅妍很不習慣。她寧願尚東親她,抱她,也不要這樣不理睬她。
想到這裡,雅妍聽着客廳裡滴嗒滴嗒的秒針的聲音,心裡很難受。
忽然門口傳來鑰匙的聲音,雅妍知道是尚東回來,趕緊過去迎接,剛走到門口,只見門被打開,一座巨大的身軀轟然倒在門口。
尚東渾身散發着酒味,神智不清地倒在自己的家門口。
雅妍蹲下身子,想要扶起尚東,卻根本搬不動他。尚東身上那股濃烈的酒味,使得她不由捂住鼻子。
就這樣橫在門口也不是辦法,雅妍只能拉着尚東的手臂,將他用力拖進屋子,然後關上家門。
客廳裡頓時充斥着一股酒精的味道,雅妍不知道尚東喝了多少酒,只知道,他比昨天醉的還厲害。
昨天已經大醉,差點傷到身體,今天爲什麼還要喝這麼多酒……雅妍心裡輕聲埋怨尚東,一個勁的心疼。
她蹲下身子,叫着尚東的名字,拍打他的臉龐,希望他清醒過來。然後尚東已經酩酊大醉,閉着眼睛緩緩地搖晃着腦袋,嘴裡不知喃喃在說些什麼。
雅妍無奈,只能去反覆用冷水衝毛巾,替尚東擦好幾遍臉,但是沒有任何效果。尚東依然像一堆爛泥一樣臥在門口,連嘴裡喃喃的聲音都停止了。
“尚東!尚東!”雅妍叫着尚東的名字,但他完全沒有反應。
雅妍再次抓起尚東的手臂,卻絲毫拉不動他。剛纔將他從門外搬到屋子裡面,已經耗盡她所有的力氣。
雅妍覺得自己很沒用,抓着尚東的手臂,坐在地上看着尚東,幾乎快哭出來。
“唉。”雅妍的身旁的空氣裡傳出一聲嘆息,雪晨忽然出現在她旁邊。
雪晨難過地看着尚東,不知該說什麼。昨天離開尚東的家裡之後,她在外面遊蕩一個下午,最後心裡還是捨不得尚東,偷偷回到這裡。然後她一直隱身陪伴在尚東身邊,看到尚東嘆息,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今晚眼睜睜看着尚東被人灌醉,又不能現身阻止,覺得尚東很痛苦,自己也很痛苦。
直到跟着尚東回到家裡,看到雅妍對醉酒的尚東束手無策,眼見雅妍要哭出來,不禁有些同情她,因此忍不住現身。
雪晨沒好氣地甩一眼雅妍:“看着我幹什麼,還不快點把尚東送到房間裡去。”
雅妍此時已經沒了主意,也不管雪晨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忽然覺得自己終於從絕望中掙脫出來,笨手笨腳地抓住尚東的手臂就往他的房間拖。
雪晨急忙抓住尚東的雙腳,兩人費力地擡起尚東半個身體的重量,半拖半拉地將尚東沉重的身軀移向他的房間。
裝滿酒精的身體似乎特別重,雅妍和雪晨才拉了一點點距離,就累得精疲力竭,互相看着對方,不斷地喘氣。
離這裡最近的房間是雅妍的臥室,雅妍和雪晨沒有用語言交流,同時想到這一點,兩人重新拿起尚東的手臂和腳跟,將他拉進雅妍的房間。
怎麼把尚東搬到牀上,這是一個大問題。兩人看着對方,都想不出辦法。
“我們一起用力,把他擡上去。”還是雪晨率先開口說話。
雅妍點點頭,這個時候,除了依靠雪晨的幫忙,別無辦法。
兩人抓住尚東的身體,由雪晨倒數口號,同時使出全力,終於將尚東整個身體擡離地面。尚東半個身子躺在牀沿,整個人慢慢斜着滑下來,雅妍和雪晨趕緊坐到牀邊的地上,用肩部頂住尚東,費力地使尚東的大半個身體滾到牀上。
尚東躺在牀上呼呼大睡,雪晨和雅妍同時鬆一口氣。但是她們還不敢鬆懈,忙着給尚東打水,不斷地給他擦臉,替他脫掉鞋子和襪子,蓋上被子,又怕他嘔吐,拿來一個空臉盆放在牀邊。
其實尚東早就在酒店裡的洗手間裡吐過,此時肚子裡空蕩蕩的,只是渾身的酒味一時還無法跑光。
雅妍和雪晨守在尚東的牀邊,都不敢去睡覺或者離開。
過了很久,雪晨忽然說:“開窗,房間裡都是酒味。”
雅妍搖搖頭,“尚東會着涼的。”
“他蓋着被子,不會着涼的,酒味太濃,對尚東身體不好。”雪晨堅持要開窗。
“不行!晚上的風吹到尚東的頭上,會讓他着涼的!”雅妍堅持不開窗。
兩人忘記了剛纔默契的合作經歷,忽然又爭吵起來。
或許是被她們的爭論所吵醒,尚東迷迷糊糊地翻一個身子,兩人立刻停止爭吵,同時將目光放到尚東的身上。
尚東蠕蠕嘴巴,雅妍以爲尚東要吐,急忙把牀邊的臉盆放到尚東的前面。
“雅妍,你不要走……”尚東閉着眼睛,含混不清地說着。後面的話,雪晨和雅妍都沒聽清楚。
雅妍很感動,終於知道尚東心裡有她,緊緊握住尚東的手掌,“尚東,我在這裡。”
尚東自說自話地輕聲咕噥幾句,然後側頭繼續睡。
雪晨沒有說話,就在尚東喊出雅妍的名字的時候,她的自尊心受到很大的傷害。雖然她認識尚東比雅妍晚,但是她不相信自己的愛會輸給雅妍。一種近乎偏執的情感使得她更加不願意放棄尚東。
那天早上,尚東牽着雪晨的手從花園走進屋子,給她披上毯子。那個時候,雪晨就覺得這是一種命運的安排:沒有人可以看到隱身的雪晨,偏偏尚東在那個時候能看到她。尚東一言一行,都讓她產生親切感。
她默默地看着神智迷糊的尚東,忽然轉身離開。
雅妍望着雪晨的背影,想要說什麼,終究還是忍住不說。
雪晨走出幾步,忽然回頭看着雅妍,“別得意,尚東不會永遠喜歡你。”
雅妍本來對雪晨還有一些同情,聽到她這麼說,忽然又變得有些生氣。
雪晨一下子消失於無形,這一回,她自己都不知道該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