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由於季骸手中的神皇帝君榜連續給韓瓏和周冠華兩個人賜予稱號,這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很想知道,他倆究竟面對的是什麼樣子的戰鬥纔會令神皇帝君榜如此重視。
季骸詢問了一下左局關於他倆的信息,左局得知此情況,經過異能局在世界各地的情報網才告訴了季骸,關於他們倆戰鬥時的戰場具體位置。
季骸決定和火皇吳所謂、狂戰魔童慕容廆親臨現場查看。
慕容廆獲得稱號的時間,比韓瓏和周冠華要早,他是因爲在對抗衆多邪惡異能者時,展現出的實力得到了季骸的認可,才被他手中的神皇帝君榜賜予了這個“狂戰魔童”稱號。
後面歷經三天的時間,他們仨纔到達失樂園小島。
前段時間,他們仨一直在調查天道輪迴殘餘勢力的所在。
在此過程中也誅殺了一些外圍的異能者,可一直都沒找到天道輪迴組織內的其他強者,但這種事情急是急不得的,季骸這纔想來失樂園小島看一下是否有天道輪迴組織強者的蹤跡。
可到了之後,現場的情況令他們仨都是瞳孔一震,一座座墓碑立在失樂園小島。
季骸懷着好奇心,湊上前去看了其中一座墓碑,發現上面的名字竟然是失樂園內的嘍囉。
聯想到失樂園這裡是海繆的勢力範圍,而海繆本人還在啓異學院與馮校長探討人生,按照他的性格,斷然不會給這些雜魚立碑刻名。
季骸馬上就想到了一個人!
皺着眉頭自言自語:“這……莫非是單雨桐來過了?”
吳所謂掃視了一眼在場一百多座墓碑,視線中除了震驚就是震驚:“應該是經歷了一場惡戰,咱們還是來晚了。季處長,咱們下一步該怎麼做?”
說到最後,吳所謂看向了季骸,詢問他的意見。
這似乎成爲了一種習慣,不管在哪兒,遇到什麼事情,吳所謂總是習慣詢問一下身邊的季骸。
不止是因爲他身爲七處處長,還有一個原因是季骸的實力已經征服了他,所以吳所謂總是要問一下他的意見,纔會按照他的意見去做事。
就在季骸要告訴吳所謂下一步要怎麼做時,慕容廆的聲音將兩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骸哥!你看,這裡還有一位咱們異能局成員的墓碑。”
“嗯?”吳所謂先一步來到了慕容廆發現異能局同事墓碑之地。
當他看到墓碑上的名字是張澤虎,連忙呼喚了一下季骸:“季處長你快過來!上面的名字是張澤虎!”
季骸一聽“張澤虎”這三個字,也是不敢相信。
儘管八處建立的時間不長,可季骸作爲七處的處長,早就知道八處的存在。
而張澤虎雖然加入八處的時間不長,可他聽過張澤虎、韓瓏、周冠華三兄弟與單雨桐在海雲高中的那場戰鬥。
由於八處的存在在異能局裡面是最神秘的部門,即便是季骸也只是知道八處的處長是單雨桐而已,並不知道張澤虎他們也是八處的成員。
真沒想到,張澤虎居然也加入了八處。
若是這樣,那韓瓏和周冠華在失樂園內與這麼多異能者戰鬥後不幸犧牲,還被神皇帝君榜賜予稱號,自然也就說得通了。
“澤虎兄弟……一路走好!”就在季骸說完之後,他率先對張澤虎的衣冠冢施以異能局的拜別禮儀。
狂戰魔童慕容廆與火皇吳所謂看到季骸這個動作,也都跟着季骸對張澤虎的墓碑施以異能局拜別禮儀,用此舉動以示對死去同事的崇高敬意。
默哀了三分鐘,三人才起身。
吳所謂隨口問身邊的季骸:“季處長,我們要不要幫張澤虎報仇雪恨?”
季骸臉色平靜地回覆吳所謂:“老吳,不需要。張澤虎畢竟是八處的成員,作爲八處的處長,單雨桐應該對失樂園的恨意要比我們更深。這種事還是交給他來做吧,咱們還是繼續探尋天道輪迴組織成員們的蹤跡。你倆也別閒着,去!在這座小島的附近查探一下,如果發現有天道輪迴組織成員的蹤跡,及時通過手機報告給我。”
“是!”兩人異口同聲。
說完,兩人就朝着兩個方向散去,獨留季骸一個人在張澤虎的衣冠冢前思考。
“早有耳聞,海繆那傢伙的失樂園內有二十四墮天使。看來,小單的對手並不比我們弱啊……單雨桐,你以後的擔子可不輕鬆啊,祝你好運!”
季骸說着說着,他的嘴角微微上揚成了好看的弧度。
八個小時後,三人彼此對視,吳所謂與慕容廆互相搖了搖頭。
顯然,他倆在失樂園小島上歷經了一番仔細的探尋後,沒有找到任何與天道輪迴組織成員相關的蹤跡。
“好了,別喪,路還長着呢,我們走!”
三人告別了失樂園,繼續踏上尋找天道輪迴組織成員的路。
單雨桐與白澤帶着韓瓏、周冠華和段天北三人的屍首,以及張澤虎最後用出的一個三十三階魔方回到了波塞冬。
剛進波塞冬的區域,單雨桐就給了白澤一個地址。
讓白澤去這個地址去尋找曹慶慈、單雨琳和申金星,白澤對主人點了點頭,徑直前往了申老的府邸。
韓瓏的家就在波塞冬,單雨桐作爲八處的處長,有責任也有義務要對他的父母說明韓瓏犧牲的真相。
但,告訴人家這種事,肯定會被韓瓏的家人又打又罵。
單雨桐儘管年紀小,剛接手八處處長的位置,可他混跡異能圈這段時間也多少懂得了面子的重要性,他不可能會讓白澤看到自己這麼丟臉的一幕,這才支開白澤讓它去找申老他們。
就在單雨桐打算前往韓瓏的家庭住址,打算對他父母負荊請罪時,忽然看到前面圍着很多人又吵又鬧。
靠近後,單雨桐纔看清他們在吵什麼。
圍着的這些人都是波塞冬本地的居民,而他們的目光都聚焦在面前一位長相怪異的小孩兒上,這個小孩兒看上去有十五、六歲,看上去與單雨桐年齡差不多。
他的身上畫着一些鬼畫符,穿着一件破破爛爛的衣服,衣服上還有波塞冬本地居民對他扔出的臭雞蛋和各種污穢物,臭不可聞。
尤其是他的臉,居然有着只有動物纔會生長的甲片。
此時,這個小孩兒面目猙獰地看着周圍的波塞冬本地居民們,而波塞冬本地的居民們也對他罵罵咧咧的。
“醜怪物,滾出波塞冬!”
“這裡不歡迎你!請你快點去死吧!”
“死怪物,你快別在這兒噁心我們了,趕緊找個地縫兒鑽進去吧!”
單雨桐聽到這些波塞冬本地的居民們居然對一位異能者如此態度,剛想上前與他們理論一同,卻被一隻強有力的大手給抓住了自己的左手手腕。
就在單雨桐打算回頭看來者是誰的時候,那人卻小聲告訴他:“我知道你是誰,也知道你想幹什麼,我勸你別多管閒事。那小孩兒的身份可並不簡單,這小子比你剛回來的時候帶回的那頭異獸還要恐怖。”
單雨桐聽到後面,內心非常震驚,這傢伙居然能看穿白澤的身份嗎?這讓單雨桐更加好奇身後之人的身份。
那人似乎看穿了單雨桐的心思,就在他要再次回頭的時候,那人繼續對單雨桐小聲說:“你別回頭,跟我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別擔心!那小子不會有任何危險,我們已經安排了同伴在附近隨時支援,保證不會讓那個怪小孩兒受到太嚴重的傷害。”
說完這話,那人鬆開了抓住單雨桐左手手腕的大手。
單雨桐這纔回頭看到那人的相貌,居然是一位身高一米八的高冷大姐姐,儘管這位大姐姐的身高已經很高了,可此女的氣質至少兩米九。
五官非常精緻,梳着一個長馬尾,髮帶中透着一股生人勿進的淡紫色。
腿上穿着一雙白色絲襪,還戴着鑲金邊兒的眼鏡,一看就是高級知識分子。
可當單雨桐看到這位大姐姐身上穿的衣服,才知道對方來自何方勢力。
啓異學院!
大姐姐身上穿着的衣服正是啓異學院的校服,爲什麼啓異學院的學姐來找自己了?
懷着疑惑的心理,單雨桐跟着這位高冷大姐姐進入了街上最近的一家咖啡店。
高冷大姐姐似乎和這家咖啡店店員很熟的樣子,店員看到這位高冷大姐姐帶着一位看上去很年輕的小帥哥進來,對她點了點頭,便繼續對其他顧客提供了咖啡服務。
而高冷大姐姐卻忽略了這家咖啡店店員對自己點頭的行爲,直接一言不發地將單雨桐上了二樓。
來到二樓,單雨桐才知道這裡別有洞天。
高冷大姐姐走到了二樓最北端,在牆上按了幾下,牆上就裂開了一道縫兒。
“進來吧。”
高冷大姐姐邀請了一下身後的單雨桐。
“謝謝。”單雨桐朝高冷大姐姐微微一笑,也不客氣,直接就進去了。
等單雨桐進去後,高冷大姐姐也跟着一起進來。
裡面是一個很簡易的空間,有桌子、有牀、有一些生活用品和一些高科技產品林立於此。
高冷大姐姐邀請他進來之後,伸出一隻手請他入座:“請坐!單雨桐,你應該是第一次來我們啓異學院在波塞冬的據點吧?”
單雨桐聽到這個問題,才明白原來啓異學院在波塞冬也有據點。
想來也是,啓異學院的背後是異能局在扶持,若是沒有據點纔會顯得奇怪吧?
單雨桐來到一張椅子上坐好,目光直視坐下的高冷大姐姐:“是。姐姐您好,您認識我?”
高冷大姐姐這纔想起,自己還沒向他說明自己的身份:“哦對,還沒自我介紹哦。我是來自啓異學院的透視冰女,我的名字叫楊涉。單雨桐,你領教過我的異能了吧?”
單雨桐疑惑着問楊涉:“是瞳術嗎?”
楊涉輕微搖頭:“不是。和你一樣,我也是異能者,我的異能是透視,簡單來說就是可以看清事物的本質。本來,咱倆這輩子應該是沒有機會見面的,可你要去救那個怪小孩兒,那就和我有關了。”
單雨桐眉頭一皺:“是啊,我也覺得很奇怪,那個小孩兒都被本地居民辱罵成什麼樣了,你們爲什麼不幫忙?!!還阻止我去幫那個小孩兒。”
楊涉露出了不知是苦笑還是乾笑的笑容:“這你可就真是誤會我們啓異學院的各位同伴了,不是我們不幫他,而是不能幫。我問你,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單雨桐臉色變了下,傲嬌着反問楊涉:“切!不幫就不幫吧,楊姐姐你怎麼還岔開話題問我今天是什麼日子?那你說,今天是什麼日子啊,我倒想聽聽你能說出什麼花兒來。”
楊涉呵呵了,這小子還真是錯怪自己和自己的同伴了,然後對單雨桐進行了一番爲什麼不讓他去救那個怪小孩兒的解釋:“就憑你這個態度,我就知道你也是個問題兒童,一根筋的熊孩子真是難以用正常人的思路去溝通。告訴你吧,今天是除夕!而那個怪小孩兒的身份,不是別人,正是年獸——夕。我相信你從小也聽過很多關於年獸夕的傳說了吧?我反正是不厭其煩,那我就再給你講一遍吧,每到年末的午夜,年獸夕就會進攻世界各地的村子,凡是被年獸夕所佔領的村子都會遭受到極其殘酷的大屠殺。而你沒看到的是,年獸夕到了年末午夜,頭上就會長出一個單犄角。而這,就是那個小孩兒的屠殺武器。
等到第一波屠殺結束後,年獸夕會吃掉村內所有民衆的頭顱,就連嬰兒和孩童都難以倖免。爲了防止有人詐死或僥倖逃脫,年獸夕通常會假裝離開村子,然後等過一段時間再折回來,屠殺倖存下來的民衆,甚至讓村子發生劇烈的晃動。所以,今天他要承受的不光是波塞冬民衆們對他的辱罵,甚至還會有更多的熊孩子要用鞭炮去嚇唬他。因爲他是夕,這個身份就已經註定他永世都沒有翻身之日。你如果幫了他,那他就會把你也一起吃了。畢竟,年獸夕從遠古開始就一直是傳說中的惡魔設定。他也只有這一天可以復活,若是不用鞭炮嚇他,不用春聯鎮住他,那誰也驅趕不了年獸夕。你看着他是個小孩兒,可他是個非常兇殘的小孩兒,我知道你善良,可善良不是用在這種地方,你的善良只對於民衆而言,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是什麼!”
單雨桐驚呆的下巴都快要掉在地上了,年獸夕?臥槽!就那個看起來非常邋遢的長鱗片的怪小孩兒,居然是年獸夕?!!!
“就他?年獸?楊姐姐你別和我開玩笑啊,他?真的假的?他分明看起來也就和我差不多的年齡吧……年獸夕?我擦嘞!”
楊涉對單雨桐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說的都是真的:“不管你信不信,他就是年獸夕!而我正是負責保護波塞冬民衆安全的啓異學院畢業實習生。我的畢業任務,就是讓年獸夕如往常一般被人辱罵到心理崩潰,再看到他在這天晚上被民衆所放的鞭炮給炸成重傷、被春聯閃瞎雙眼。你聽上去,是不是覺得非常殘忍,對嗎?可這就是年獸夕每年到了除夕和大年初一的宿命,我必須要保證他順利自行消亡,我的任務纔算結束。”
單雨桐還是難以想象,自己看到的那個被世人辱罵、扔臭雞蛋的可憐小孩兒居然是年獸夕:“可他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啊……”
還想說什麼卻被楊涉給打斷了:“沒辦法,他的身份給他帶來了無窮無盡的災難,我們能做的就是看着而不伸手幫助年獸夕。儘管看上去很殘忍,可這對他來說,何嘗不是一種解脫?”
楊涉試圖安慰單雨桐,可下一秒,單雨桐已經衝出了她的房間。
“單雨桐!哎,你去哪兒?”
單雨桐頭也不回地對楊涉堅定的說:“不!年獸夕的命運不該是這樣的!如果沒有人去幫他,那就我來!全世界的民衆都可以去辱罵年獸夕,可我不能,我下不了那麼狠的心,我要去救他!即便他只能活今天這一天的時間,我也想帶給他這世間的美好,而不是讓年獸夕繼續懷着對這世間的仇恨繼續如往常般只能活這一天。去他娘狗屁的除夕夜吧!小爺不信這世間沒有公道可言……”
他後面的話,楊涉已經聽不到了。
單雨桐衝出咖啡店,直接來到了年獸夕被波塞冬民衆們辱罵的原地點。
距離還很遠,單雨桐就已經看到了年獸夕躺在地面,身上還不間斷地流淌出藍色的血液。
可想而知,他被波塞冬民衆們手中的鞭炮和春聯傷的有多深。
“夕!你堅持住,我來救你啦!”
隔着老遠,單雨桐就像個小二貨似的對奄奄一息的年獸夕大聲喊了這麼一句。
“呀呀呀……吱吱吱……”年獸夕聽到有人類在喊自己的名字,以爲是敵人,用盡剩下的力氣喊着誰都聽不懂的話。
但從他的語氣中可以聽得出來,年獸夕恨死了人類。
他把前來拯救自己的單雨桐也當成了敵人,單雨桐剛要扶起夕,夕就張開他那鋒利的牙齒咬住了單雨桐的手臂。
這一幕疼的單雨桐失聲痛叫:“啊——!”
單雨桐這一聲大喊,直接讓一位路人爲他打抱不平。
這位路人想上前揍扁年獸夕,還好言相勸單雨桐不該救他:“該死的,這個畜生還沒死,居然又傷人。小同志,你快離開!救他幹嘛,他可是年獸夕,不值得你去救他。”
單雨桐怒聲呵斥這位路人:“你又是誰啊,給小爺滾一邊兒去——!小爺沒事兒,我想救的人,還從來沒有救不了的,如果你想阻止我,那小爺就揍扁你!!!”
這位路人見單雨桐不識好人心,罵了一句:“真是狗咬呂洞賓……”
單雨桐強忍傷痛,從地面起身,怒視這位路人:“曹你嘛的,你要是再多嘴,小爺就打到你爸媽都不認識你!快滾!”
這位路人被單雨桐身上的威勢所嚇倒,立馬暗啐一聲便離開了。
之後,單雨桐回頭看向咬傷自己的年獸夕,露出了一臉陽光大男孩的微笑。
“好啦,沒事兒了。年獸夕,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