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始帶領文殊、普賢、慈航等幾位真人進入萬劫陣中,真人們立刻發覺在這空間之中,似乎有着某種無形的能量桎梏,自己的法力探查範圍、元神能力都有所下降。特別是法力的探查範圍縮小了幾乎一半,十分的不適應。
而這正是萬劫陣的功能之一,這大陣將不但將大陣範圍內的各種空間能量都控制在大陣之中,而且還隔絕了破陣人與外界空間中的能量溝通。所以進來破陣的人無法象在陣外一般自由動用空間中的各種能量,能力自然大打折扣。
現在的萬劫陣中,從地面的石頭中的能量到草木蟲獸的生命能量全都在法陣的控制之下,佈陣之人可以自由使用這些能量,但新入陣的人卻一點也難以利用。難怪真人們感覺一切縛手縛腳。
不過這法陣對於元始來說還是沒什麼效果,元始周身青光籠罩,根本不見一點受到束縛的跡象,在前面開路,闖入陣中。第一個遇到的是一個頭發篷亂,面相兇惡的魁梧煉氣士,身着甲冑,自稱名爲虯首,看他體態,便知道他是煉的身體類的元功。
元始一眼便看出這虯首的真身,乃是一頭有元神的獅子修煉而來,回頭衝文殊道:“我記得你還未有座騎,爲師在旁爲你掠陣,你去收了這畜牲!”
文殊領命,從體內放出竹元神,變得如一棵參天之樹,橫掃虯首。虯首聽得元始剛纔的言語,便明白元始看出了自己的妖族之身,低喝一聲,從周圍的空間中抽取出大陣的能量,變回自身形狀,果然是一隻鬃毛篷鬆的大獅子。
這獅子果然力氣巨大,伸出爪子來,將文殊的竹元神拍了回去。竹身柔韌,在空間中呼呼風響,不斷抽向虯首,但虯首可以動用陣中能量,根本無法奈何虯首,全被虯首擋回。時間久了,文殊漸顯不支之相。
這時元始從二人的打鬥中已經漸漸探明虯首利用的是大陣之力,遂從袖中取出一枚黑白二色遊動的排球般大小的法寶來,正是破九曲陣時使用過的法寶太極圖。元始將太極圖往地上一擲,那球圍着衆人滾動一週,那球體上的無數符文被印在地面上,青光閃爍。元始衝文殊道:“他已經無法從陣中吸取能量,收了它吧!”
其實自這符文印出之後文殊便有感覺,自己的能力已經恢復到了平時的八成水準。而虯首的能力卻下降了。文殊運用元神,地面裂開,無數杆碧綠的竹子破土而出,橫七豎八地將虯首困在其中。文殊上前,一道伏獸符拍上獅子的額頭之上。
獅子安靜下來,乖乖地趴伏在文殊腳下。
元始一行一路破陣,這陣中的妖族元神者不少,沿途又爲普賢收了坐騎白象,爲慈航收了異獸金毛(左犭右孔)。越走元始對這法陣越是熟悉,直到快到陣中心的時候,衆人遇到了一個童子。
這童子齒白脣紅,眼珠火紅,身着布袍,坐在一棵高樹的樹杈之上,二隻小腳一蕩一蕩地,衝過來的元始道:“老頭!你就是元始麼?你缺弟子麼?聽說你崑崙門人衆多,卻爲什麼還要將我這二個朋友收到門下?還讓人騎上他們!太也無禮了!”
見這小童居然直呼元始姓名,太乙喝道:“誰家小兒,不得無禮!”說着便要衝上去。卻被元始阻止住了。
元始已經看出這小童和前面遇到的煉氣士都有不同,雖然看起來年紀幼小,但他卻看不出這孩子的元神何在。而且透過表象,這小童身上居然有一種氣若臨淵的宗師氣象,絲毫不比西來、準提他們弱。於是元始笑道:“不知小朋友如何稱呼?”
“不過如此而已!”小童露出一個不以爲然的嘻笑道:“都說你是東方煉氣士的第一人,看來也不過是一個以貌取人之輩!根本不懂萬物平等的道理。”
“那不妨請小友教我——”元始絲毫不急,好整以暇道。他摸不清這小童的路數,想從他的話語之中套出一些情況來。
“我看你門下全都是人類。見了妖族之人,便輕賤他們,把它們做爲坐騎——”小童道:“天生萬物,皆有其存在之理,你卻厚此薄彼,根本不配爲一派掌門!你果然是個可殺之人,今日我便收了你吧!”
說話間小童已經到了樹下,與元始等人面對面而立。以慈航太乙等人的修爲,居然看不出這小童是如何一下從樹上來到樹下的,就彷彿小童根本就沒有動過,一直在樹下一般。
元始微笑道:“收了我也好,只是也得讓我知道你的姓名纔好。”
“嘻嘻!告訴你又有何妨——”小童笑道:“承蒙朋友們不棄,他們都稱我通天。”
通天?衆真人全都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不過這名字也起得有些太狂了些。元始微笑道:“嗯!好名字!你的力量真的可以通天麼?”
“你的名字叫做元始——”通天回道:“難道你真的是天地初開時的第一人麼?!”
“好!就讓我領教一下小友的通天之術!”元始通體青光透出,整個人似乎也融入了青光之中,彷彿整個人都恍恍惚惚不可捉摸。
而通天卻是另一種形象,他的頭頂彷彿有夜的顏色自頭頂傾泄而下,彷彿在這白天裡,夜晚突然自天空中漏下一角,籠罩在他的身上。夜是什麼樣的顏色呢?沒有人知道,但元始身後的真人們卻有一種感覺,這籠罩在通天身上的光芒便是夜晚的顏色。
不過元始心中卻非常清楚,那並不是什麼夜晚的顏色,而是天空深處的能量,自遙遠的天際深處傾泄而下,貫注在通天的身上。原來,通天的名字是這麼來的!
元始揮手,同時腳下的青光涌起,整個人如一道閃電,疾沖天際,手中一道青光斬向通天的頭頂,他要先將通天的能量來源切斷。
但他剛出手之後,通天便已經到了他的頭頂之上的更高處,衝他嘻嘻笑道:“怎麼?怕我二人相鬥傷了你的弟子們麼?”一邊說,通天便也出手了。磅礴的能量自元始頭頂直壓而下。
天空深處似乎被撕開了一片空間,在這片天空裡,露出了夜晚的顏色,原本在白天看不到的星星居然閃爍在天空之中,通天所使用的能量便是從那一小片夜晚般的天空之中透露下來的。
元始上衝,他周身的青光愈加濃郁,彷彿一枚鋒利的釘子射向下壓的能量。在地面上的衆真人感覺不到通天的攻擊,在他們看來,通天只不過是在瞬間出現在元始上空,並且通天身後的天際出現了一小片夜晚的天空而已。
但他們看到元始在上衝的時候,周身都有劇烈的火花閃動,那是元始的青光穿過通天的下壓的能量時所產生的能量摩擦。元始的護身青光果然強大,硬生生穿過了通天的能量下壓,直逼通天。
但通天似乎可以在彈指的剎那移動到任何一個位置,所以待元始逼近的時候便又出現在更高的地方,再一次對元始進行天空深處能量的攻擊。這樣二人不斷上升,地面上的真人們從二個人形到二個小黑點一直到模糊的幾乎不可見的感覺。
終於通天不再上升了,他的心中也訝異無比。這樣的高度已經是他的極限了,而且愈到高處,他的對天空能量的運用也更強更純,但這個元始居然一直跟着,而且無法將之擊退。
看到通天不再上升,元始開始發動攻擊。天空中的大氣開始翻涌,在地面上便可以看到天空中無端地生出雲朵來,彷彿暴雨將至,微微泛青的雲朵在天空成形,籠罩在二人的頭頂,將通天利用的能量從中斷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