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哥,京城裡的姑娘,都是什麼樣子的?”
“打聽這個做什麼?”顧大郎把採集的草藥分類放好,從水缸裡舀了盆水洗手,打算睡覺。
“好奇。”
她真的治好了顧大郎這廝,顧大郎回了京城,到時候嫌棄她怎麼辦?
看二寶的長相就知道這傢伙的原配是個大美人,她這幅清湯寡水的長相根本沒法和人家比。
這種事情一定要打聽清楚,好有個心理準備。
“京城的那些大家閨秀,有天真爛漫心思單純的,也有心機深沉的,說到底都是人,一隻鼻子兩隻眼,沒什麼不一樣。”
顧大郎的回答很是輕描淡寫。
“那你認識很多大家閨秀咯?”柳寧心裡酸酸的。
顧大郎看了她一眼,“你問這個做什麼?”
“好奇唄。從來沒去過京城,想問問。”
顧大郎洗了手,隨意擦了擦,在蠟燭邊坐了下來,“我五歲的時候,我娘給我定了一門親事,可那個小姑娘和我定親沒多久,就落水死掉了。”
“我七歲的時候,我娘又給我定了門親事,一年之後,那個小姑娘玩鬧時從假山上摔了下來,也沒了。從此我就有了個克妻的名頭。”
克妻?柳寧睜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議。
顧大郎自嘲的笑了笑,神色落寞,眼神中帶着壓抑的痛楚,“我這個人命硬,克父克母克妻子,幸好我快要死掉了,不然你說不定也會出事。”
柳寧“……”
越瞭解越覺得這顧大郎悲催,心疼又多了些。
“那……二寶的娘……”柳寧嚥了下口水,問出心中所想。
“死了,落崖而死。”顧大郎深深的吸了口氣,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大手緊握成拳,幽暗的眸子裡竟然出現了一層水霧,神情痛楚中帶着仇恨。
柳寧見他這幅模樣,心裡像是吃了黃連,顧大郎這廝一定很愛二寶的娘。
活人永遠比不過死人,這個道理她懂。
正要再說些什麼,大門卻“砰砰砰”的被拍響,柳寧看向門口,“誰啊?”
顧大郎則是快速收拾好情緒,並且戴上了紗布遮住一隻眼睛,恢復了獨眼龍的造型。
“小寧,是我,你大姐。”柳荷揚聲道。
“什麼事?”柳寧朝門口走去,卻沒有開門,站在門口和柳荷對話,“這麼晚了,不方便,就這麼說吧。”
“小寧,你怨咱爹咱娘,這我知道,可我沒虧待過你,你連門都不讓我進?”
“就是沒怎麼欺負過我,所以我還願意搭理你。有什麼事快說,要睡覺了。”柳寧語氣很不耐煩。
柳荷無奈,只得隔着門說明來意,“你和大郎只做半天生意是吧,你們閒下來去幫咱爹咱娘收麥子吧,別人家的都收完了,咱們家地裡的還有好大一片。再過幾天衙役就要來收春稅了,到時候沒糧食交稅,這可怎麼辦。”
“你們愛怎麼辦就怎麼辦,不管我的事,我們家的稅銀還沒着落呢。”柳寧回了一句,轉身朝屋子走去。
見顧大郎站在門口看着她,咳了一聲道,“睡吧。”
心情真是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