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相遇

2006年11月25日,星期六,高原閒着坐在家中無事便接着了電視收聽了一則天氣報道,電視中那化妝化得近乎妖豔的迷你裙小姐正在朗誦般念着:“據市氣象局的報道:‘今天市內天氣多雲轉小雨,氣溫大約28至30度,局部性地區小雨轉大雨,環境污染警報屬於紅色,接下來是一則特別交通報道——’”

高原在房中往窗外那抑壓般的天空看去,心中滿不是滋味!這一天是高老頭外出的第二天,也就是異能者協會失火的第三天。因爲放假的關係,高原閒閒的呆在家裡,他始終知道還是家裡最安全,無論怎麼樣那些“人”總不會傻呼呼衝到高原家找高原帶路之類。

高原家的雪櫃塞滿了355毫升的可樂,每次高原無聊的時候總會打開那可樂雪櫃,初時看見滿雪櫃的可樂會興奮的不得了,可是習慣了之後總會哆哆嗦嗦的說:“可樂喝多了會殺精,看來俺們的高家快要絕子絕孫了!”

晚飯的時候,高原邊夾着高大嬸的拿手小菜邊問着說:“老母,老頭滾到那去了?不回家吃飯也得給個電話回來!是不是外邊去包了個小二奶了?聽說近來這風氣日益頻繁;我們那個老實校長暗地裡也養了幾個小二奶,真難保老頭會包多幾個!”

“你這小子,你家老頭是什麼我會不知道,我諒他也不敢!”高大嬸說着說着突然覺得自己的丈夫徹夜未歸,必定事有蹺崎,於是又笑道:“今天晚上食量大增,我去盛飯!”說着就跑到了廚房裡拔打高老頭的電話:“喂!老公,怎麼一整晚不見人?”

“喂,老婆!我現在在偵探所裡,有點公事要辦,可能要等多兩三天才能回家,好了,不多說了!回去再告訴你!”高老頭再想掛電話之際,他旁邊的那位新入職的女秘書遞了一份報價表給高老頭問道:“老闆,這個要150塊!”

高老頭掛了電話之後接過報價表瞄了瞄說:“150塊一對對話機,單線路接收功能,提供8對對話機互相對話。”他摸了摸下巴之後又說:“算了,還是跟以前那樣給進850塊那種多線路對話機!”

“是的,老闆!”女秘書接過了那份報價表正想離開高老頭的辦公室之時,高老頭突然說:“對了!以後叫我高先生;不要叫我老闆,免得我家那個烏鴉婆誤會。”

女秘書捂着嘴笑了笑點了點頭之後說道:“知道了,高先生。”

“那沒事,你先出去;好好的幹,總有升職的機會!”高老頭說完幾句勉勵的話之後又拿起了一份關於異能者協會失火的報告看了起來,心想道:“整整三天了,這火終於火完了;看來有必要去現場查個究竟。”之後高老頭往公司的內線電話一按:“第二和第三偵查小組立即到異能者協會偵查,無論什麼情報都要第一時間知會我;第四偵查小組收集資料,兩天後三個小組回到偵探所報道;介時召開會議進行研究。”

而在高大嬸這邊一聽到一名嬌滴滴的女音在報150塊這價的時候便聯想了好幾晚,以爲自己家的老頭開始變壞;於是定下了一系列教訓高老頭的計劃,而且正在秘密實行中。

吃完飯不久後,在家呆了一整天的高原終於露出一副奈不住寂寞的樣子跟高大嬸說道:“老母,我出去活動活動。”

正在胡思亂想的高大嬸被高原的突然一句話一嚇,打破了一個歐洲進口的盤子;她茫然的點了點說:“沒事,沒事,你去吧!”

“真的沒事?那我走了。”高原背上了一個深紫色的小揹包之後又換上了一對AD牌子的波鞋,在門口上喊了句:“大姐在樓上,你有事找她;再不然找我唷!”

“真的沒事,你去吧!玩得開心點,記得早點回來!”高大嬸說完又遞了幾袋垃圾給高原說:“順便丟垃圾。”

隨着黑夜的來臨,本來抑壓的天空突然變得遼闊起來,高原擡着頭看着這不見星光的夜空,花紅酒綠的霓虹燈交雜着汽車的鳴叫聲,無數不知姓名的人在高原的身邊左穿右插,朋友這詞對於高原來說近乎陌生,學校裡的同學對他的評價是“怪里怪氣”,每次經過高原身邊的時候總有一陣鬼異的涼風吹過,久而久之高原就成了學校的“名人”,這高不可攀的“名人”令高原站在高處不勝寒;孤單與寂寞令高原極爲喝望有朋友與他交談,就連是另一種“人”他也願意結交。

在繁榮的城市裡,來自各地的人實在太多;無論是什麼人都一樣,總有生老病死的一天,當客死異鄉的他們又喝望着自己還沒有完成的夢想而陰魂不息,終於這羣已經死去的人變成了城市裡最另類的一羣;一般人害怕他們膜拜他們,西方神學家想讓他們與主耶穌見面,中國佛家又拿起了阿彌陀佛四個大字來超渡他們,而科學家更過份到不認同他們的存在;終於這另類的一羣“人”經過一系列鬱悶之後他們成了惡靈,他們不滿付出了一切之後現世不能給予他們的全部,一些惡靈在靈魂的修行磨練中得到了些許力量之後便向現世人伸手了魔手;失蹤人口等一連串的事件時有在世界各地發生。

“小朋友,你怎麼在這裡哭?”高原在城市大橋的路燈下看到了一個蹲在路旁低頭着的小女孩,一眼看上去的樣子很像童話故事的小紅帽或者又可以說像在賣火柴的小女孩,反正感覺上怪可憐的;高原心想雖然自己對這些“人”沒有好感,但也不會覺得反感,只要能幫到“他們”讓“他們”心願了結的話,高原的慈悲之心偶爾也會拖動他的軀體去幫助“他們”。

那名小女孩擡起了頭,用那差不多有八十歲的凋零容貌看着高原哭道:“哥哥,我迷路了!”

高原吞了吞口水問道:“那你要去那裡呢?”

“十幾天前,我爸爸媽媽說要帶我去看病,可是他們半路卻丟下了我一個人,我覺得好怕;哥哥,帶我去找爸爸媽媽行嗎?”老人臉的小女孩拉着高原的手,冰冷的感覺一時又涌進了高原的心窩裡頭。

“那你爸爸媽媽爲什麼會丟下你呢?你們要去那裡看病?”高原跟着蹲在小女孩的旁邊,那小女孩的樣子慢慢變得年輕。

“爸爸媽媽說要帶我去城裡看病,可是在半路我睡着了,當我醒來的時候,爸爸媽媽不見了!”小女孩說完之後慢慢低下了頭;高原顯得十分有經驗般專挑選一些讓“他們”回憶起過去的事情問道:“那你睡着之前有沒有聽到看到什麼嗎?”

“我聽到——”小女孩頓了一頓之後:“我聽到槍聲!炮聲!還有飛機聲!我當時好害怕,當時我太困了。”小女孩雙眼突然一瞪,那本來已經蒼白的面容再添幾分驚慌:“在我睡着之前,我的手都是滿紅紅的鮮血。”小女孩想強忍着眼淚,但眼淚還是止不住直流了下來,“她”哭着說:“爸爸媽媽跟我躺在一起,可是我醒來的時候,他們不見了。”小女孩的樣子變得越來越年輕,身形也越來越嬌小:“我醒來之後,沿着公路來到了這裡!但是所有人都看不見我,聽不到我的話,只有你!”

小女孩擦乾了眼淚之後便拉着高原的衫袖說:“哥哥,你帶我去找爸爸媽媽!我一個人在這裡很害怕!”

“她”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小:“行嗎?”

高原摸了摸小女孩那已經變回去世之前的容貌用深沉的聲線說着:“小朋友,你真的想去找你爸爸媽媽嗎?”

小女孩瘋狂的點了點頭。

高原又用同樣的聲線試問着:“你知道你爸爸媽媽去了那裡嗎?”

此時小女孩想了一想之後又拼命的搖着她的小腦袋。

“其實!”高原坐了下來之後擡起了頭看着漆黑色的天空,指着北方那唯一一顆閃爍的星星說着:“他們其實也在等着你。”

“真的嗎?”小女孩顯得有點興奮,但是隨即又低下了頭哭了起來:“那他們怎麼不來找我?”

“因爲他們回不來,他們到了另一個世界,不過我相信他們在另一個世界四處的尋覓着你。”高原摸了摸小女孩的頭髮說着:“你還記得你叫什麼名字嗎?”

“我叫小花!”小女孩眨了眨她的小眼睛說着:“李小花。”

此時,漆黑的星空出現了一道光線直射在小女孩的身上,之後小女孩就消失在原地,高原擡着頭看着夜空,彷彿感覺到李小花已經找到了屬於她的世界,找到了她的爸爸媽媽似的。

“鬼眼?”一把清脆而又深沉的聲音敲擊着高原的心靈,高原轉過了頭打量着他旁邊的那一名青年,那名青年穿着一件皮製外套,內裡還穿着一件純白色的襯衫,灰色的牛仔褲配上了一雙同樣灰色的皮鞋,最特別的是他拖着的那一個大大的皮箱。他將皮箱平放了下來的時候顯得有點吃力,高原估計皮箱裡面應該裝着一些極其有重量的金屬,不過高原在意的並不是這一些;而是——

之後他坐在皮箱上再一次對着高原問道:“你也擁有鬼眼嗎?”

高原點了點頭,但並沒有說任何話。

“我也是。”那名青年從衫袋裡拿出了一包M字頭白色外殼的香菸,他正想遞一根給高原的時候,高原拒絕了。

“不好意思!原來你不抽菸,那不介意我抽菸吧?”他點燃了一根香菸很享受的吸了起來:“我也擁有鬼眼。”

“原來你也有。”高原終於忍不住說話了,他面對着這陌生人卻覺得他十分親戚,如朋友、如親人、如兄弟般,因爲他也擁有鬼眼,可能也擁有跟自己一樣的奇遇。

“嗯!我當然有,不然我怎麼知道你有?”他舞弄着手中的香菸說着:“據說擁有鬼眼的人,都一定是好人;這一點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呢?”

高原想了想說道:“是嗎?不知道!但至少我不覺得你和我都是好人!”

青年抽了一口煙之後又問道:“那你的意思是說你是好人還是我是好人?”

“可能兩個都不是!”高原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笑道。

青年想也不想直接便說:“但我覺得你是好人!”

“呵!”高原笑了起來:“是嗎?我怎麼不覺得?”

“不然你沒有必要幫助那個孤魂!”

高原顯得有點不在乎的說:“今天我閒着沒事幹,多餘!”

因爲他平時已經習慣了做這種事,所以多餘與不多餘對他來說都屬於不在乎。

“是嗎?那真的很多餘!”青年說完隨即也笑了起來。

高原瞪了他一眼之後也笑了起來,這是否屬於一見如故?從來沒有人知道,只知道他們從這青年手中一根菸的時候便成了兄弟般戰友。

“我叫高原!”高原從揹包裡拿出了一包紅色包裝的香菸抽了一根點燃起來說着:“你叫什麼名字?”

“高原?不錯的名字!”那青年弄熄了手中的香菸說着:“我叫劉德。”

高原聽了聽之後問道:“劉德什麼?”

“就劉德!”

“劉德!”高原將香菸彈在了馬路旁說着:“幸會!”

“嗯!”劉德笑了笑說:“你知道我怎麼找到你的嗎?”

“難道這一切不是偶然嗎?”

“不!絕對不是偶然,因爲我現在正需要你的幫忙。”劉德站了起來,打開了皮箱,皮箱裡裝着一套很精密的儀器,他指了指這儀器說道:“高原,這套儀器能暫時放在你那邊嗎?”

“這是什麼?”高原想伸手去摸這套儀器的時候劉德突然叫道:“不要碰!”高原縮開了手再一次問道:“這到底是什麼?”

劉德十分慎重的說:“這可能是一套可能拯救世界的一件儀器。”劉德合回了皮箱之後又再一次問道:“這儀器可以放在你那邊嗎?因爲我暫時真的很不方便帶着這套儀器,不過不久的將來,我會跟你要回來。”

“你能這樣相信我嗎?”高原突然感到迷惑不解。

劉德笑着說:“當然能相信,因爲你也有鬼眼啊!”

“那行,放在我這裡沒問題。”高原說完之後,劉德彷彿消失般不見蹤影,於是高原無奈之下唯有拉着這沉重的儀器回到了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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