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石頭摔在草地上沒碎,卻引出一聲痛呼。我嚇了一跳,這麼說着還動起手來了?
郭勇佳一腳踩在了石頭塊上,厲聲道:“你到底爲什麼會被埋在這裡?快說!”
石頭塊被踩在地上無法起身,奮力掙扎也無濟於事,嘴裡不斷求饒:“我不知道啊,我說了我被人打暈了,大哥你別動手咱們有話好說。”
郭勇佳冷哼,擡起腳狠狠的踩了下去,根本不管石頭的求饒,連續幾腳下去,石頭咔嚓一聲就碎了,聲音也斷了,可他還是沒停,直致把它踩得四分五裂後才罷休。
我看着地上碎了一地的石頭,有些心不在焉的問:“死了?”
郭勇佳把碎石頭踢散:“妖就是妖,說的不能信,死了拉到。”
徐鳳年很少不解的看着他問:“折騰了半天,好不容易抓到了一個線索,你就這麼給弄死了?”
郭勇佳點起一根菸吸了兩口,沒理會徐鳳年,而是扭頭看了下天色,嘴裡嘟囔:“天快黑了,應該要行動了。”隨即,大步流星的走向棺材。
我推了徐鳳年一把,這傢伙看起來很不對勁,趕緊上去攔住他。可誰知道他走在棺材不遠處就停了下來,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掏出兜裡的手機打了個電話,聽聲音,是叫人過來擡棺材?
“你要把棺材擡到哪裡去?”我問他。
“等去了你就知道。”他眼睛看着別處,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和徐鳳年竊竊私語,問他怎麼看。徐鳳年一時也拿捏不準,說先等着,大不了我們一起跟過去,看看他到底要把棺材怎麼辦。
我心裡一揪,怎麼人沒救出來,反而要搬走?忐忑不安下,我走到郭勇佳邊上,隨口問了一句,他淡淡的說:“搬走就是爲了救人,放心吧,棺材裡躺着的是我的屍體,我不會亂來的。”
合着這人真把自己當成楊塵了?我很無奈,蹲在他身邊一起等着,這回徐鳳年倒也沒攔我,因爲這傢伙從始至終都沒表現出要對付我們的樣子,只能靜觀其變。
過了一會,我出聲問他:“剛纔那個妖真的死了嗎?”
“準的來說,並沒有。”他搖了一下頭,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一隻活成精的妖,尤其是這種實體的,就算你打碎或者打死了它,它的妖魂還是會在的,只不過會虛弱很多,轉移到別的上面去。就比如剛纔那塊石頭,少說成精了上百年,我只是打碎了它的軀殼,真正的它已經悄聲無息的到了別的地方。”
我若有所思的點頭,繼續問說你剛纔不是說我們每個人身上都有妖嗎?能不能告訴我那些妖是什麼?
這麼問我是有私心的,因爲聽他說了以後,再見識到妖,我覺得自己也要提防一下,免得被自己身上的妖給害了都不知道。當然,更重要的是我心裡癢癢,這種感覺就好比你平日裡身體很健康,突然有個醫生說你身上有點毛病,那怎麼說也要問個清楚,這是比處女座還要可怕的強迫症!
郭勇佳終於正眼看我了,他瞥了瞥了我的後背,說妖就在你後面,你能感覺的到嗎?
我偏過頭想看,無奈背後什麼樣根本看不見,這裡也沒有鏡子可以給我照,索性徐鳳年在,我就叫他幫我看下後背,有沒有什麼不對勁。
徐鳳年苦笑,說:“沒看出什麼,就是有,我是鬼好像也看不見。”
我只好看向郭勇佳,問說我背後的是個什麼妖?郭勇佳淡笑說:“這個妖名字叫‘尾’,顧名思義,就是尾巴,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尾巴,你有我也有,尾就是妖。”
我聽的稀裡糊塗,讓他解釋清楚,什麼尾巴,我從小到大都沒見過自己的身上有尾巴。
“人是猴子進化過來的,猴子有尾巴,所以人類也確實有尾巴,但因爲用處不大,所以在猴子進化成人類的時候,漸漸就退化了,最後完全消失。可是那只是肉體上的消失,真正的尾還隱藏在我們身體裡,只不過我們並不知道罷了。”郭勇佳解釋道。
我皺眉,說既然是隱藏在身體裡的尾巴,那對我們人有沒有什麼危害?
“尾沒有實體,只有妖魂在,它是我們身體的一部分,卻被我們人類給拋棄了,所以怨念很重,不過好在本是同根生,它並不會對人有什麼危害,只不過有時候調皮了點,會鬧出一些讓你尷尬的事。”
郭勇佳沉吟了一會,像是在整理思路,半響後才繼續說。
我們平時在家裡,經常會莫名其妙的丟了東西,明明就放在桌子上或者那裡,可一轉眼就不見了,除了一些丟三落四的傻缺,很多人覺得是家裡鬧鬼了。其實並不是這樣的,小鬼雖然會在家裡鬧,但那隻會是一次兩次,不會長期呆在一個地方去捉弄人,其實歸根結底,都是我們拿了東西,卻忘了放在那裡。當然,這裡指的我們,並不是我們真人,而是我們的尾。
尾很調皮,它雖然消失了,但是魂還在,所以經常會亂鬧騰,比如你的鑰匙不見了,怎麼找都找不到,其實就是被尾拿了,只不過尾是在你身後的,你看不見它,就算你照鏡子,也瞧不見它,只有等它消氣了,纔會把鑰匙隨便丟在一個地方,讓你自己去找到。
我心裡發毛,說這種情況我確實也出現過好幾次,而且大部分還是自己要急着出門的時候碰到的,鑰匙怎麼找都找不到,最後要麼就是在顯眼的地方沒防線,要麼就是在角落裡。
“你明明沒亂丟,卻在角落裡,這也是尾最愛玩的把戲,你越是緊張慌亂,尾就越開心,其實它本身對人沒有惡意,就是喜歡鬧。”郭勇佳說。
我尋思了一下,問說有沒有辦法解決了這個尾?郭勇佳臉色一變,立即捂住了我的嘴,面色凝重的說:“這種話可不能說第二次,尾就在你身上,你說的話它都知道,有了害它的心,它會跟在你身後鬧一輩子,讓你不得安生。”
我心裡一驚,連忙呸呸呸了三下,嘴裡唸叨幾聲: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記住了,不能亂說話。”郭勇佳又提醒了我一句。
我重重點了一下子頭,結果外面就響起了汽車嘟嘟嘟的聲音,原來是他剛纔打電話叫的人搬運工人來了,開的是一輛破皮卡車。
郭勇佳迎上前跟他們交談了幾句,還指了指我身邊的棺材,原本以爲工人們要過來搬,可誰知道郭勇佳塞給他們一個東西后,居然掉頭就走,而且還上了郭勇佳的車,在我驚訝的目光中開走了。
我納悶不已,郭勇佳走了過來,對徐鳳年說把棺材弄到皮卡車上,徐鳳年雖然一臉疑惑,但還是照做了,隨手一揮,棺材自己飄了起來,落在了皮卡車上。郭勇佳招呼我們一聲,率先上了車。
上車後,我才反應過來,原來他把郭勇佳的車跟工人們的車交換了,真不知道郭勇佳本人知道了會不會氣的跳起來...
開車出了別墅,天也差不多快黑了,跟黎明前的黑暗一樣,朦朦朧朧的,配合這裡的荒無人煙,顯得有些陰森。我問他這是要去哪,他也沒回答我,只是臉上一直掛着淡笑,後來我轉移話題,問他除了尾,人身上還有沒有其他妖,他這纔看了我一眼說。
“有,而且比起尾,對人有許多危害,叫尺狗,不知道你有沒有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