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晨應該是壓抑了太久，他趴在我的懷裡，久久才擡起頭來，眼圈又紅又腫。
“對不起。暖暖，我失態了。”
“沒關係的，姜隊，誰都有壓抑的時候，如果你當我是朋友的話，就不要跟我客氣，不要把什麼事情都憋在心裡，可以跟我說說。男人堅強，也不是這樣個堅強法的，誰都有脆弱的權利。”我看着姜晨，真的很想幫幫他。
“我沒事了，我們說正事吧。”發泄完之後，感覺他整個人都輕鬆了很多。
“這是王阿姨當年案子的卷宗，我偷偷帶出來的，當年這案子曾經轟動一時，同一時期頻繁出現被剝走臉皮的女受害者，那個兇手的手法極其殘忍和變態，每次作案都會留下字條，挑釁警方，當時被人們稱爲‘人皮大盜’，王巧蘭正好就是受害者之一，‘人皮大盜’落網之後。承認之前多起剝皮案件，但是唯獨否認了殺害了王巧蘭，後來經過仔細的現場勘察。發現殺害王阿姨的作案手法確實跟其他人不同，明顯是兩個人做的，緊接着又有鄰居舉報說，案發的時候，聽到王阿姨跟她的丈夫爭吵的很激烈，這才使得滕有爲浮出水面，他剝掉王阿姨的臉皮不過就是想栽贓‘人皮大盜’，混淆警方的視線，不過奇怪的是，警局發了全國通緝令，可是這個滕有爲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了無音訊。這件案子至今都是一個懸案，我猜，他應該是隱姓埋名躲起來了。”姜晨說着，將這件案子的資料一一展示給我看。
“有沒有笑笑的信息？”
我翻看着這些資料，也多虧了姜晨，我這個“非相關人員”才能看到這麼隱秘的卷宗，我快速瀏覽每一頁資料，將重點信息統統記在了腦子裡。
“有，在這裡。”
姜晨將一張紙遞給了我，這張紙貼着一張滕笑笑的照片，這孩子長得很漂亮，稚嫩的臉上滿是童真，不過信息很少，只有一個幼稚園的名字，看來，想要獲得更多的資料。也只能去這家幼稚園碰碰運氣了。木女豆才。
我將滕笑笑的照片用拍了下來，迅速整理好這些資料，裝回檔案袋，封好，催促着姜晨馬上放回去，希望不會被人發現，他已經幫我很多了，我不能陷他於不義，畢竟偷偷帶出卷宗可是知法犯法的行爲，一旦被發現，他的前途也便毀了。
姜晨離開之後，我本想跟姜爸爸談談的，可是老人家估計一路旅途勞頓，居然躺在沙發上睡着了，我將一條毛毯蓋在了他的身上，看着他安靜的睡顏，忍不住嘆了一口氣，不管是不是親生的，我能看得出來，他是愛姜晨的，可是他根本不知道姜晨想要的是什麼，只是一味將自己覺得好的東西給他，這樣的愛，對於姜晨來說，無疑就是負擔，真該找個時間，讓他們這對父子，敞開心扉，好好聊聊。
姜晨再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了，我給老媽打了電話，報個平安，謊稱朋友臨時有事，半夜出門沒有叫醒她們，老媽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但是還是囑咐我注意安全，其實何止姜晨跟姜爸爸需要談談，我也需要給老爸老媽一個合理的交代了，不過要找一個合適的時機。
將早飯和字條留在桌子上，我跟姜晨輕手輕腳的關上門，照着卷宗上顯示的地址，找到了那家叫“快樂寶貝”的幼稚園，真沒想到，經過了二十年，這家幼稚園仍然存在，不過現在任職的幼師大多十分年輕，問她們二十年前的事情，知道的可能性相當低，所以，我們乾脆直接找到了園長。
園長是一個五十歲上下的老婦人，長得慈眉善目，看上去就是一位和藹可親的人。
“您好，我們是公安局的，想跟您諮詢下關於這個女孩的一些信息。”姜晨亮出了他的警官證，這個時候，還是說是公安局的，比較能得到有價值的信息。
“你……來過我們幼稚園吧……”園長眯着眼睛，看着姜晨，那目光驚出我一身冷汗。
“怎麼了，園長？”我有些心虛，她不會識破了我們的身份了吧。
“沒有，沒有……可能我記錯了……”園長明顯有些欲言又止，她的目光仍舊在姜晨身上打轉。
“同志，你們要問些什麼？”
“園長，我們想問問這個女孩，二十年前，是不是在咱們這家幼稚園上學。”
我將滕笑笑的照片遞給園長看，園長帶上眼鏡，拿着，看的十分仔細。
“二十年前啊，兩位同志，你們等一下，我去找找看。”
園長在身後的書架上了摸索了好一會，抽出了一本厚厚的影集，影集上面全是灰塵。
“不好意思啊，時間太久了……”園長一邊用抹布擦掉影集上的灰塵，一邊說：“凡是在我們這裡入園的小朋友，我們都會照一張照片留念的，你們也知道，很多人長大之後，都會回來找這些照片的，畢竟都是最寶貴的回憶，這個孩子叫什麼來着？”
“滕笑笑。”
我們兩個的目光全部落在了那本影集上，翻開第一頁，便是一張張孩子的大頭照，照片的下面標誌着孩子的姓名和出生年月日，就連入園時間都有，不得不說，這家幼稚園真是有心了，如此細心的保存着所有入園的小朋友的照片，這份心意，十分難得，怪不得能開二十年這麼久。
“滕笑笑……滕……”園長一邊用手指着，一邊查找着名字。
“等一下，園長！”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這個名字居然會出現在這裡，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
“滕英？園長，她也是咱們幼稚園的嗎？她的父親是誰？”會不會只是恰巧重名呢？
“是啊，不過滕英是個孤兒，她跟着她的叔叔生活，那位先生還資助過我們幼稚園呢，叫滕行善，人如其名，是個大善人。”
說到滕行善，園長是一臉的感激，我卻十分的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