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什麼一樣？
我聽了裴寧和老頭子摸不着頭緒的話，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是什麼，要是問起他們，他們肯定也不會告訴我。
“我們下一步該做什麼？”我越來越搞不清楚到底要幹什麼了，好好的一個人皮燈籠案，不是應該查清楚這些燈籠到底都是用哪些受害人做的嗎？
老頭子搖搖頭，語重心長的對我說，“念靈啊，你別這麼着急，表面上這雖然是人皮燈籠，可實際上還牽扯了許多東西。你畢竟還是年紀小，這會讓你們跟着李劍霖你就好好跟，他可是我們找出兇手的關鍵。”
我點點頭，老頭子說的有道理，雖然他平時不靠譜，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這時候，老頭子的電話突然響了，老頭子看了看，面色越發的凝重起來了，“是蘇芸。”
爲什麼蘇芸會在這個時候給老頭子打電話呢？難道是因爲今天看到我和裴寧了？
半晌，老頭子才接電話，只是嗯了一聲就掛了電話。
“怎麼樣師傅？”
老頭子不說話，我看看裴寧，見他也是一臉的嚴肅，心裡更是打鼓了，莫不是因爲……
忽然，老頭子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哈哈大笑起來，“看你們嚇的，蘇芸沒說什麼事，就是想去老宅看看，在跟我說些事。”
原來是老頭子故意嚇我們的，我心裡鬆了口氣。
下午我們就跟着老頭子按照約定的時間去了蘇芸家的老宅，一進門就聞到了一股子難聞的味道，老頭子臉色一變，“不好！”
我看着滿地的狼藉，還有那些燈籠已經被大大小小的蛆蟲腐蝕了，老頭子有些心虛的看着我，嘿嘿一笑，直接招呼裴寧過來，讓裴寧去買東西。
我真是懶得說老頭子，這麼大的事情竟然也能忘，我看着一旁的蘇芸臉色發白，一直捂着嘴巴，便給了她一張紙巾，這個女人也是挺可憐的，遇上了這種事情。
等裴寧把老頭子要的東西買回來之後，老頭子就將那些黑色的散發着怪味的東西倒進了早就準備好的大缸裡，然後從地下點了火開始煮了起來。
那些怪味越來越多，從大缸裡散發出來，地上那些蛆蟲只有一小部分死了，大部分卻越來越活動。
老頭子皺着眉頭，忽然，像是想明白了什麼，於是轉身就往前邊的大門走去。
我跟在他後邊，看着他直接奔着荷花池子走去，然後扒開荷花池子，用手指抹了些泥巴，湊到鼻尖聞了聞，臉色大變。
蘇芸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有些膽怯的說，“先生，這淤泥有什麼問題嗎？這泥換了沒幾個月。”
老頭子像是抓住了什麼，“沒幾個月？這泥是你親自換的嗎？”
蘇芸搖搖頭，“不是，是我一個朋友找人來幫我換的。”
老頭子突然笑了，開口道，“這荷花池子裡的淤泥，是用人血和肉泥骨灰混合而成的。”
蘇芸聽了這話，臉色蒼白的厲害，整個人搖搖欲墜，就要往後邊跌去，我連忙扶住她。
蘇芸口中那個朋友應該是李劍霖吧，不過也真是夠噁心的，竟然想出了這種辦法。
過了好半天，蘇芸纔回過神了，她聲音還有些顫抖，“先，先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人皮燈籠是重要的證物，沒準備還得用到，我忘了用辦法保存下來了。今天我讓裴寧去買的是蠶沙，這蠶沙經常被灌在嬰兒的枕頭裡，是管辟邪的。
其實這蠶沙經常被用來驅趕各種各樣的蟲子，加上這有辟邪的作用，對於這種屍體的屍蟲更是有效果。
今天熬了這麼多，散發的味道特別濃，可是那些蟲子卻死了一小部分。人橫死之後，屍體一定會有一些怨氣，被剝了人皮，不管是活人剝皮還是從死屍上剝皮，怨氣都非常重。
但是蠶沙的功能也不會這麼小，那就是說明，沒死的那些人皮的屍體就在這個院子裡。
剛纔我思考了一下，你這個院子能藏東西的也只有這些荷花池子了。”
聽了老頭子的話，蘇芸更是雙目無神的愣在了那裡，她如同一具行屍走肉一般，呆呆的指着房子後邊的地方說，“那裡，我讓我朋友幫我開了一個花園……”
老頭子面色嚴肅的說，“趕緊帶我們去。”
從東邊走廊靠北的地方有個十分隱蔽的小門，蘇芸在這裡種了一些爬山虎，最近沒人打理，早就將這門掩蓋上了。
裴寧上前清理乾淨之後，我們才進去，卻被裡邊的景象是驚了一下，小花園地方有正房那麼長，卻窄一些，前邊是高高的正房當着，只有在太陽快落山的時候，這裡才能照到一些陽光。
可是這裡的花，卻長得格外茂盛，那些月季花的顏色更是血一般的鮮紅。
我看了看周圍的地形，因爲前邊有三個大門，正房旁邊還有東西跨院，使得周圍兩邊都比正房靠北一些，所以正房後邊就空出了一大塊地方，正好就做了一個小花園。
老頭子邁腿進去，卻見到小花園裡邊的土也都是暗紅色，跟荷花池子裡邊的泥土十分相似。
這時候，蘇芸從眼前的場景裡回過神來，不可思議的喊着，“怎麼會這樣？這個小花園自從我開了以來，只澆過兩次水，怎麼可能長得這麼好？而且泥土還帶着些溼度。”
老頭子和裴寧對視了一眼，眸子裡都是深意。
“蘇芸，我想這根本癥結我知道了。不過這些事情希望你不要告訴你那個朋友。”老頭子雖然說的是希望，可是語氣中卻滿是肯定。
蘇芸要解釋什麼，卻被老頭子阻止了，他笑眯眯，“蘇芸，人心裡隔着兩層肚皮，沒人知道誰在想什麼。”
蘇芸臉色煞白的點點頭，問道，“現在該怎麼辦？”
老頭子嘆了口氣，“說現在必須先將這些東西清理出去。”頓了頓，他交代下去，“一會你就跟着我徒弟去買幾口棺材回來，還有白色的紙封，硃砂。”
等裴寧和蘇芸走了，我纔看着正抽菸的老頭子問道，“老頭子，你這是？”
老頭子嘆了口氣，臉上不再有笑意，“作孽啊。這麼多的人命，只怕李劍霖被人給利用了。”
這些人不是李劍霖殺的？
老頭子看我一眼，解釋道，“一個人殺了人之後，身上會有一層煞氣，可是李劍霖沒有。”
的確是這樣，我怎麼忘了我這雙眼睛能看清陰陽呢。
老頭子忽然壓低聲音，“念靈，你不要隨意顯露出來。”
如果一個人善良，那個人的靈魂是透明的，如果一個人黑心，那就是黑色的，如果一個人殺了人，那他的靈魂就是紅色的。
那李劍霖的靈魂顏色無非是有點黑，不過這麼一說我倒是想到了一個問題，爲什麼裴寧的靈魂是白色的？
“裴寧……”
我剛要開口，就被老頭子直接打斷了，“不要多說。”
“可是那個利用李劍霖的人這樣做有什麼目的？難道目標是我們？不是我們？”
老頭子沒有說話，過了一會，纔開口，“我心裡有了一個假設，如果是一個煉小鬼的人呢，那麼多的屍體，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必須得將那些屍體轉移走，結果李劍霖送上了門。
讓他看到了轉機，於是利用李劍霖的手，將那些屍體都處理了，人皮燈籠也處理了。如果那個人的目標是我們，還能有機會框我們一把，這樣不正好是一箭雙鵰一石二鳥？”
可是能讓李劍霖心甘情願的幫那個人的條件是什麼？
我讀書的時候讀到過一句話，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
一定有足夠的條件，才能誘惑到李劍霖。
“念靈，你看這土，其實這麼看來，這些屍體怨氣已經不怎麼大了，雖然被剝了皮分了屍，可是這些人大多數應該是沒有靈魂的。”
老頭子跟我說着話，突然皺起了眉頭，“怎麼回事？”
他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小小的羅盤，卻發現羅盤向着東南指去。
東南，東南？
我嘴裡默默唸着，不知怎麼的，突然想起荷花池子，東南？有了！
我拉着老頭子就往東邊的跨院走，一邊走一邊猜想，“老頭子，你看那荷花池子裡邊都是人的屍泥，可是東邊跨院的那個荷花池子上次從根裡發黑，你還記得嗎？是不是？”
老頭子像是想到了什麼，沒有說話，卻加快了腳步。
我和老頭子到了東邊跨院的時候，再見那株荷花，只見那荷花發黑的地方已經快到花苞處了！
“不好，念靈，拿符紙來。”老頭子大聲喊道。
我懶懶的打了個哈欠，老頭子也真是搞笑，竟然要給一株荷花貼符紙？
老頭子滿臉焦急，拍了我後腦勺一巴掌，“你這個瓜娃子，趕緊的。”
我嘆了口氣，“老頭子，你確定你要給這個荷花貼嗎，你別告訴我這荷花成精了，要害人啊。”
看着老頭子的樣子挺着急，我也不能總氣他呀，我拿着符紙就貼了過去，不知怎麼的，我忽然感覺自己頭暈暈，眼前越來越模糊……
最後的想法就是難道這荷花真的成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