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來自我頭頂上,惡魔的聲音,是殺掉白貓的黑色運動服的男人!
他……他沒走。
他剛纔藏到了哪裡?還沒想完,我迅速往後一仰,跌坐在地上,避開了黑色運動服的再一次攻擊。兩三根頭髮,從我眼前飄落而下。
他的手上,夾着一個散發着寒光的手術刀。
如果剛纔我沒避開,他切割的會是我的頭,還是我的咽喉?
咽喉的可能性比較大些,??畢竟用手術刀切開頭骨的可能性不是很大,但是,用它切割咽喉旁邊的頸動脈,就輕而易舉了。
一刀下去,血脈噴濺,跟噴泉似得。
我去,都到什麼時候了,我居然還在想這些。
黑色運動服的男人沒繼續下手,他收回了手術刀,慵懶的聲音說道:“小風,別吃了,那個東西髒。你先把她解決掉,回去以後,我會好好餵你的。”
說完後,黑色運動服的男人,頭也不回的從窗戶跳了下去。
他這次是真的走了。
可是我卻沒辦法放鬆下來,我警惕着四周,小風,小風是誰?
從門口,探頭過來一個黑色的身影,是鬼魂!
我目瞪口呆,這實在是太巨大了!
巨大的頭,巨大的身子,還有非常短小的四肢,如果要用一種東西來形容的話,非常像一種狗……柯基。但他絕對不會像柯基那樣賣萌,因爲他的嘴角殘留着鮮血,眼睛也是赤紅的。
它就是小風!它嘴角殘留的鮮血是……我想到的,是外面的白貓!
它張嘴,露出兩排尖利的牙齒,一條猩紅的長舌頭,舔乾淨了嘴邊的鮮血,然後衝我露出一個慾望的表情。
沒錯,它要吃我。
我後退到了窗戶口,腦門被寒風吹着,好冷。
它要再過來,我絕對不會猶豫,立刻從窗戶跳下去。畢竟比起來被一個怪物吃掉,我跳下去只是摔斷胳膊腿而已,這代價換算,換誰誰都明白。
但是,這個叫小風的怪物,卻並不給我任何機會!
我眼睛都沒眨一眨,小風就瞬間消失了,下一刻,它就出現在了我身邊!
嘴巴大張着,尖利的牙齒衝着我的脖頸咬了下去。
小風用自己的行動,向我詮釋了,腿短,不一定跑的慢。這速度,我至今爲止見到的,任何一個人類,任何一個鬼魂,都比不上。
我被濃稠的,化不開的恐懼包圍着,感覺自己吊在懸崖半空中,隻手裡抓着懸崖上生長的一根小草。風吹過,小草輕輕擺動,我的身體也跟着晃啊晃。然後,小草的身體承受不住我的身體,葉子撕碎了,我從懸崖壁上跌落。
懸崖深淵,有很多欲望的眼睛,在等待我的身體。
我周身的血液全部被恐懼的心臟擠出,瞬間涌到了頭部,我的腦袋快要爆炸了。
這……這就是白貓死亡的原因?小風瞬間出手,帶給它致命的恐懼!
我咬着舌尖,感受着……看到黑色運動服的時候,我就咬住了舌尖,以防萬一,或許舌尖血能再救自己一命。所以,也就是咬住舌尖的疼痛,讓我沒有深陷進恐懼中。
小風的牙齒,已經碰到了我的皮膚,馬上要刺破我的皮膚,刺進我的頸動脈。
我急忙一個驢打滾,躲開了他。
黑絨布袋從我兜裡掉出來,哐噹一聲砸在地上。
小風對這種聲音,似乎非常好奇,它居然放棄了對我的撕咬,用爪子,觸碰了一下黑絨布袋。那裡面放的是奉谷的小牌位!
我撲了過去,抓住了黑絨布袋。
這不是身體的本能行爲,而是我思考了0.1秒後,做出的選擇。
因爲我不確定,如果自己逃跑,是否能成功逃脫小風的捕獵。所以,少女,還是拿起武器,戰鬥吧。
小風覺得我搶走了它的玩具,一聲嘶吼,寒氣撲面。我整個人快要被冰凍住了,但還是用盡全身的力氣,打開了黑絨布袋。裡面的小牌位掉了出來,我周圍,被送來陣陣暖風,溫暖如春。
冰火兩重天。
小牌位上的氣息,讓小風害怕,它略有些發抖。
我把小牌位拿在手裡,抵在自己胸前,眼睛死死的盯着小風,看它下一步會有什麼動作。
窗戶口跳進來一個人,我緊張了,難道說黑衣運動服的男人,又回來了?
腹背受敵!
結果那人先拍了我肩膀一下:“太婭。”
孟冰。
天,有門她不走,怎麼就從一樓爬到了二樓,難道是因爲從窗戶口看到我遇到緊急的情況,所以拼命爬了上來麼?
事實證明,我是想多了。
孟冰進來後,一腳踢開了小風,然後扭頭,衝我說道:“太婭美女,我們又見面了。”
我摔!
這是什麼情況?
用孟冰聲音說出來的,色鬼語調的話語。
我狐疑的掃視了下孟冰,然後指着她:“你……你是色鬼?”
色鬼“嗞”了一聲,然後說道:“這麼快就能猜到是我,你對我還真是真愛麼!”
真愛個鬼,他這個想得到女人身體的色鬼,居然上了孟冰的身,實在是……讓我氣憤!我要去找雙筷子,把色鬼從孟冰身體驅走。
但在這之前,我出言提醒道:“小心!”
小風瞄上了色鬼。
色鬼操控孟冰的身體,立刻動作起來,躲避了小風的攻擊:“小意思。”
我以爲他有多大的能耐,結果他擡腳,要踹小風,卻被小風更驚人的速度躲過了,然後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
小風散發着黑氣,撲到了孟冰身上。
色鬼大叫着:“這是什麼東西!怎麼速度這麼快!”而且他一直突破不了這家的保宅符,進不來,這東西怎麼進來的!
我想到欄杆上那一抹血漬,說道:“小鬼!人養的小鬼,喜食精血!”
他當然是跟穿黑色運動服的男人,一起過來的。
色鬼一邊閃躲,一邊罵着,罵小風的間隙,又衝我道:“美女,這裡交給我和他了,你先到一旁歇着。”
我:“……”
您老可真忙。
我點頭,然後出門。
小風的速度太快,我的眼睛完全跟不上它的速度,留在那裡,也只是添亂,還不如出去看看。況且我剛纔聽那黑色運動服的男人說,什麼“清空那個身體”。
身體能清空?怎麼個清空法兒?
而且,清空誰的身體?
想着黑色運動服的男人,是翻窗進來的,那肯定不是一樓的貴婦和錢雪的爸爸了。那麼……三樓!
我立刻上樓梯,朝三樓走去。
但無奈,剛纔對戰小風,已經耗去了很多的體力,實在快不起來,心有餘而力不足。費了好大的力氣,上到三樓後,我先朝綠植叢中走去。
那裡,活動架子被歪歪扭扭的推到一邊。
我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立刻朝護理牀處看去……牀上空空如也,被子掀開,拖着地面。
還有黑色運動服的同夥!
誰?是那個護理富二代的妹紙麼?
我朝三樓客房走去。
富二代的房間,妹紙正拖着富二代的胳膊,拉着他,奮力的朝洗手間走去。她看到我,很驚訝,“你怎麼又上來了?”
我目光落在富二代身上。
妹紙有些尷尬,搓着手說:“那個……他弄髒了褲子,我來給他清洗清洗。你千萬別告訴他媽啊,就這一次,真的。”說完了,還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我。
鬼都不信她的話!
弄髒了褲子,給他擦了身子,換了褲子不就得了。拋去虐待病人不說,誰會這麼賣力的,拖着一個植物人,跑二三十米,過來洗手間給他清理?
我艱難的開口道:“你就不能想一個更好的理由麼?”太敷衍人了!
妹紙瞬間鬆開拽着富二代的手,而富二代沒有意識,他的頭一下子撞到門板上,順着門板,又滑到地面上。妹紙拍拍手,扯着嘴角道:“喲,被發現了呢。”
她並沒有任何害怕的情緒,也沒有任何要跟我動手的慾望。
妹紙聳聳肩膀:“我就說了,這樣不靠譜,他還非得說,要發揮自己的聰明才智。聰明個狗屁!”妹紙肯定在吐槽自己的人,是黑色運動服的男人,還是他電話那頭的人?我不知道。反正妹紙吐槽完了,居然對我揮揮手:“既然被發現了,那任務就失敗了,再見了,美女。”
說着,就朝門口走去。
她往前走,我往後退,一定要跟她拉開個安全距離。
誰知道她說要離開,是不是真實的!剛纔她還騙我說,自己只是虐待了下富二代呢!
我後退了好幾步,妹紙的目光放在了我的手上,她看着我手裡的小牌位,豔羨的問:“這是你的?”我沒有回答她,她又繼續道:“看樣子被供奉了很久嘛,挺不錯的,比一般的桃木好用多了,能不能給我玩幾天?”
她是人類,感受不出來牌子上奉谷的氣息。
但一個莫名其妙的敵人,莫名其妙的放棄了自己的行動,又莫名其妙的想搶我的東西,這種感覺超不爽。我居然很二的,把手背在後面,搖頭拒絕:“不行。”
妹紙很認同的點頭:“那肯定的。換了我,我也不願意。”